《渡魂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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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魂箫- 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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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底的失望一闪而过,舞邪尘摆摆手哈哈大笑道:“没有没有,本王只是在想等会怎么惩罚这个不分尊卑的懒丫头。”

    懒丫头一听这话,当下缩到挽姜身后躲着不出来,只拿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瞅着舞邪尘。

    “辞荆这么可爱,冥王舍得惩罚吗。”挽姜笑,安抚似的拍了拍懒丫头的手。

    舞邪尘也笑,笑容却有些勉强,对懒丫头说道:“快点去熬汤,别整天想着偷懒。”

    方才那番话,他当然只是说笑而已。

    懒丫头冲他扮鬼脸,而后一蹦一跳的跑远了。

    看着她离开,挽姜忽地说道:“辞荆的魂魄,为何缺了一些?”

    她虽是喜爱辞荆,但亦有些忧心,若是一直这样魂魄不全,这小丫头的身体迟早有一天会吃不消的。

    舞邪尘目光远眺,唇角笑容极淡,“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她为了护住她的主子,被打的三魂七魄尽数散落,我可是花了好大的精力才将她救了回来,只是魂魄不全,大半的日子她都在昏睡。”

    “这样古灵精怪的小丫头,什么人对她下如此重的手?”挽姜皱眉。

    舞邪尘凝视她,似乎叹了口气,“上神,这丫头的性子是像她的主子,她跟在她主子身边太久,久到即便重新活过来,还留有她主子的影子。”

    怕是在辞荆心中,曾经挽姜的重要更甚于自己,以至于再次活过来,却是把曾经的自己忘的干干净净,这一举一动间的神韵,皆是挽姜当年的模样。

    “那她的主子呢?”挽姜看了一眼在奈何桥上给过桥人煮汤的辞荆,心里仿佛被什么东西堵着。

    舞邪尘看着她,又似乎是透过她在看另外一个人。

    良久,他轻轻的说道:“或许有一天,她的主子会回来。又或许,再也不回来。”

    挽姜皱眉,她觉得冥王这番话说的太过高深,高深的过了头,以至于她动脑子想了半天,也是晕乎乎的不甚明白。

    这究竟是能不能回来啊?

    但是为了保持上神该有的尊严,她忍了忍,终是将心底的疑惑压回了肚子里。

    两个人又沿着忘川河走了好远,直到鬼火从地底一簇簇的窜上来,像孔明灯一般悬在半空中跳跃,挽姜才发觉已是过了四个时辰。

    “上神要走了吗?”

    舞邪尘看着挽姜,见她眼眸流转间频频朝鬼蜮之门的方向望去,忍不住问道。

    见自己的心思被发现,她有些尴尬,倒也大方承认了,“让冥王见笑了,我此番下来,一是为了追那粉衣女子,二是为了去一趟昆仑丘。”

    大约昆仑丘这个地方太过于特殊,以至于挽姜说起时,他的心瞬间便提到了嗓子眼。

    “上神一个人,去昆仑丘做什么?”

    挽姜踢了踢脚边的碎石,并没有注意到此时舞邪尘脸上的肃穆,轻轻说道:“之前在神界,扶桑婆婆让我去昆仑丘看看,我不清楚扶桑婆婆此举的用意,但她既然说了,我也想去看看。”

    舞邪尘木着脸嗯了一声,半晌,舞邪尘站在乌沉沉的忘川河边,邪魅的眉眼因乌黑的河水衬托,竟显出了几分不同以往的认真。

    “上神急着去昆仑丘吗?若是不急,本王想说一个故事给上神听。”

    挽姜认真的想了想,虽然去昆仑丘是挺急的,但是她更想听故事。

    于是便在忘川河旁随地而坐,目光亮晶晶的等着舞邪尘讲故事。

    舞邪尘见她一副已经准备好听故事的姿态,嘴角忍不住的抽了抽,倒也一撩黑袍坐了下来。

    “这个故事,关乎什么呢?”见舞邪尘坐下来,挽姜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舞邪尘想了想,唇角无声扬起笑意,“关乎信仰,关乎责任,更关乎爱。”

    “原来是则有内涵的故事,冥王快些说吧。”她寻了个舒适的姿势,双腿曲起,撑着脑袋看着他。

    “故事有点长,主人公便暂且唤他小凤吧,小凤有一次历劫,幸得一人相救才得以化险为夷,并与那人成了忘年之交。后来,救他的那人临死前将自己的儿子托付给小凤照顾,希望小凤能帮助他年幼的儿子夺回一切。。。”

    “那人为何而死?”挽姜问道。

    舞邪尘平静的给她解答疑惑,“因当时天上有一个人对他的权势虎视眈眈,为了夺取,便三番五次暗地里出手,正好又救了小凤,元气大伤,没撑多久便死了。”

    舞邪尘继续道:“小凤是个死心眼的人,将那人临死前的话牢牢记在心中,对那人年幼的儿子极为照顾,嗯,姑且便叫那孩子尘少吧,尘少一日日长大,所有人都不知道小凤和尘少暗地里的关系,他们合谋着要从天上那人手里夺回本属于尘少的东西,这期间,便谋划了很多事情,小凤智谋超群,所以计划很顺利,顺利的超出了尘少的想象。”

    挽姜了然的点点头,问:“那后来呢?”

    舞邪尘笑了,“后来,小凤遇见了一个女子,那女子性子十分泼辣,娇纵任性还蛮不讲理,本。。。尘少极为讨厌她,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女子,却一步步的走进了小凤的心里,因为这个女子,小凤原本做的许多打算都不得不重新考虑,故而浪费了许多光阴,而尘少有一日终是忍不住的同小凤大吵了一架。”

    挽姜这时又有了困惑,忙悉心求教道:“那时尘少同小凤吵架,是因为计划没有成功,还是因为那个女人抢了尘少的男人,所以尘少才妒火中烧与小凤大吵一架的?”

    “放屁,老子才不是断袖,老子不喜欢男人。”舞邪尘暴跳而起,被挽姜的问话气的够呛,一张脸红的跟云霞似的。

 第四章 终自圆其说

    挽姜无辜的眨了眨眼,又无辜的看着他,“冥王,我没说你,我说的是那尘少。 ()”

    舞邪尘宛如吃了苍蝇一般,甩手给了自己一巴掌,真是嘴欠,真是没脑子。

    “呃,本王的意思是,那个尘少他不是断袖,也不喜欢小凤,上神莫要想歪,莫要想歪哈。”额头滴下几滴冷汗。

    挽姜点头,明白了。

    “这就是那尘少的不对了,人家小凤与女子两情相悦,他何故去搅了这大好的姻缘,真是太缺德了。”

    被骂的某人此刻面无表情的看着挽姜,见挽姜双眼希冀的看着自己,舞邪尘僵着一张脸,违心的点了点头说道:“是。。。是啊,太缺德了。”

    为了挽回自己严正伟岸的形象,舞邪尘不死心的辩驳道:“其实这也不能怪尘少啊,那小凤性子闷骚,所有的心事都放在心里,哪怕连尘少都看得出他喜欢那女子,小凤还不愿承认自己喜欢她。”

    “唔,冥王这么一说,本神也觉得小凤太闷骚了,喜欢就是喜欢,这般藏藏掖掖的多别扭。”

    舞邪尘心中呼出一口气,大石落了地,总算将自己英明的形象扳回几层,当下又喜笑颜开起来。

    挽姜被他的故事勾起了兴趣,忙催他快继续说下去。

    舞邪尘装模作样的咳了咳,才说道:“那女子与小凤不是一路人,注定无法得到好姻缘,大概小凤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在一开始便对女子保持着距离,希望女子知难而退,而那死丫。。。咳,我是说那女子也是不服输的性子,小凤越是躲她,她便追的越厉害,但即便如此,小凤依旧清明本心,不曾受到影响。”

    挽姜啧啧感叹,“小凤真乃石头心肠。”

    “此话怎讲?”舞邪尘不解。

    挽姜道:“通常男子对于主动投怀送抱的女子都是来者不拒,像小凤这样不懂风情的,不是石头是什么。”

    舞邪尘:“。。。。。。”

    挽姜凑过来,眉眼含着好奇,“这女子也是烈性女子,你既是说无论那女子如何投怀送抱,小凤都是不理不睬,那后来他们两个便就这样各自错过了吗?”

    舞邪尘摇摇头,目光幽幽的瞟向起伏不定的忘川河,若是知道便这样各自安好,倒也不失为一个好的结局。

    可惜世间有万千道路,唯独没有哪一条路,可以通往过去。

    “没有,后来他们一起掉进了一个阵里,困在里面三百年,小凤哪怕真是石头做的,也抵不住三百年的朝夕相处。”舞邪尘说到这里,无奈的露出一个苦笑。

    挽姜此时又忽地想起另一件事,“小凤掉进了阵里,那尘少怎么办?小凤不是答应他的爹帮尘少吗?”

    舞邪尘觑她一眼,察觉自己竟差点被她绕远了,不由得好笑的说道:“实则小凤之所以掉进那个洞里,是事先同尘少商量好的,小凤和尘少本打算借此机会让天上和地下乱起来,而后一点点的从天上那位的手里拿回他的东西,可惜尘少没想到啊,他本与小凤商量好在阵里解决那个女子,岂料小凤却没有动手,也因此错过了彻底弄乱天上地下的时机。”

    挽姜适时总结,“小凤他定是察觉自己爱上了那位女子,所以才不忍心动手。”

    “他只是没料到,那个阵里竟有上古的东西,而这件东西,又关乎六界存亡。”舞邪尘淡淡解释道。

    那个人替他料好了一切,心思何其缜密与复杂,却是无论如何都没有料到,那个屠魔阵中,竟有上古邪器渡魂箫。

    挽姜哦了一声,看着舞邪尘的神色似乎有些伤感,以为他是被故事挑起了忧愁的情绪,不由得安慰他道:“这件事也是宿命罢了,上古之物存游于六界,除了上古之神,从来没有人可以找出它们的具体位置,小凤这也是误打误撞的碰上了,怨不得他。”

    “是啊,怨不得他,可是终究是因他而起啊。”舞邪尘怅然一叹。

    挽姜哑然,似乎是这个道理。

    只听见舞邪尘又说道:“小凤的智谋放眼天下也没有几个人是他的对手,我。。。尘少一直以为,像他这样的人,即便是喜欢了别人,也是喜欢一个聪明的才对,谁知他喜欢的是又任性又愚笨的女人。上神,本王一直搞不懂,搞不懂他是怎么想的。”

    挽姜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冥王说的是故事中的那个小凤,那个小凤的确令人唏嘘不已。

    她看着忘川河静了好一会儿,道:“这大概是传说中的阴阳调和之道,慧极必伤,而那个女子的不聪慧或许正好抵了小凤的过于聪慧。”

    舞邪尘默然。

    “那这个故事的最后,小凤,尘少,还有那个女子,都是个什么样的结局呢?”半晌,她启唇问道。

    这一次,舞邪尘沉默的很久很久,忘川河的水一浪浪的打过来,又被推远,这样的循环往复,终至河流尽头。

    “最后,尘少如愿以偿的拿回了自己的东西,还没有让天上那位察觉出他的意图,也算是成功了。至于小凤和那个女人,他们去了小凤出生的那座山,从此过着郎情妾意的眷侣生活。”

    故事到了这里,已经讲完了。

    哪怕这样的结局,不过是他虚假的谎话,也讲完了,终归在这个谎言里,他圆了那两个人的一个梦。

    挽姜抱着膝盖出神了好一会儿,被故事深深触动。

    她想,无论过程的多么的艰难和曲折,还好,还好那相爱的两个人没有错过彼此,经历了那么多的劫难,终是看清了自己的心找到了最爱的人,从此只羡鸳鸯不羡仙,白首不离至末年。

    “这是一个苦尽甘来的故事。”她抱着膝盖,诚恳的说道,眼里有亮晶晶的神采,映着这漆黑的忘川河都好看了几分。

    她望着黑漆的忘川河浅浅而笑,却没有看到,舞邪尘眼角快速滚落的一滴泪。

    “同上神讲这个故事,是有三件事想告诉上神。”舞邪尘看着站起身的挽姜,眼中出现了笑意,嘴角又斜斜的勾了起来,邪魅狂狷,风流不羁。

    “原来这故事不是白听的。”挽姜打趣道。

    舞邪尘笑,“上神大可放心,必不会为难上神。”

    “我亦是玩笑话罢了,冥王且说无妨。”

    “第一件事,本王希望,若是上神日后遇见了如同这故事中的小凤的人,还请劳烦上神帮他一把。”

    “像小凤的人?”挽姜有些不解,“既是故事,又如何与现实相提并论?不过若是日后有幸遇见如这小凤般的人,本神自可帮他一帮。”

    “第二件事,那个尘少之前同小凤为了自己的目的,伤害过另一个无辜的女子,尘少得知那个女子的灵识受到邪物的侵扰,便偕同小凤在暗中使了手段,让那个女子的灵识彻底的空白,想借此拿回邪物还六界苍生安宁,尘少是个十分矛盾和自私的人,他既想得到自己想要的,又希望同那个女子继续做朋友,如果上神是那个女子,还会原谅尘少吗?”他双眸期待的看着她。

    挽姜蹙着眉想了半天,然后拍了拍舞邪尘的肩膀,“本神觉得,那个尘少委实做得不对,那个女子若是大度,自会原谅他,不过本神觉得,那尘少是不值得原谅的,为了一己之私伤害朋友,又怎配担得起朋友二字。”

    舞邪尘眼底的光芒淡去,露出晦暗的苦涩,良久,他才又开口,声音艰涩。

    “第三件事,则是本王想对上神说几句话,许是方才的故事令人思绪翻涌,本王亦有诸多感触,如果上神有了喜欢之人,大可直接与那人言说,否则若是不小心错过,岂不是要后悔终生。”

    她抿唇而笑,眼眸俏丽如彼岸花的花蕊,透着难以言说的清媚之色。

    “冥王说的对,若是心中有了喜爱之人,直说可以省去许多麻烦,若本神没有成亲,倒是承了冥王的良言,只是本神早已结亲,此番话,本神便当作是冥王对我们夫妻二人的祝福吧。”

    舞邪尘目瞪口呆的看着挽姜,脸色隐隐透出苍白。

    “本王多问一句,敢问上神方才说已结亲是何意?”

    挽姜抬眸看他,眼底笑意分明,“本神确已结亲,而本神的夫君,则是八荒之主的无湮帝君,想必冥王殿下也是熟识的。”

    五雷轰顶的感觉莫过于此,舞邪尘被震得踉跄后退,差点一步踏进了忘川河。

    “冥王?”挽姜赶忙拉住他,有些奇怪他的反应为何如此大。

    舞邪尘觉得自己的喉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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