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凌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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势凌云霄-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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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名明显全部双臂受伤的手下。

一直边走边四处踅摸,希望能遇到一个熟人,以便报告舅舅一声的詹孔喜,一眼看到愣在街心的管家童灿,却苦于无法开口说话,只能连连眨眼示意。

马前当然也看到了童灿,不同于背上的詹孔喜,虽然能够开口说话,却是因为害怕而不敢。其他人,不论受伤的十几名手下,还是那些捕快,也都如詹孔喜一样,只能齐刷刷看着童灿连眨眼睛示意。

这样的小动作,怎能瞒得过吴峥的眼睛。不过吴峥并没有理会他们,继续不紧不慢与邹荣跟在众人身后,迤逦朝临山城迎宾馆走去。

很快来到迎宾馆,自然有人要上前盘问。

“来者止步。江南东道八府巡按宁大人车驾在此,闲杂人等不可打扰,速速离去。”

吴峥闻言上前几步,抱拳对守在迎宾馆门前那位执事说道:

“请通报巡按大人,临山府府学学政吴峥求见。”

丝毫没有犹豫,更无需通报,那位执事当即往旁边一站,让出通道的同时,高声说道:

“吴大人请进。”

咦,看来早就嘱咐过手下执事了。难道舅舅宁云举一直在等自己前来吗?

吴峥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黑压压的一群人,微微对秀才邹荣点点头。便对那位执事说:

“这些人暂时就交由阁下看管吧。”

“无妨,吴大人请进。”

吴峥抬脚走进迎宾馆,身后再次传来那位执事的一声吆喝。

“来人,把这些人押到迎宾馆院内仔细看管。”

呼啦啦,竟然有不下五十名,腰挎腰刀,手按刀柄,动作干净利落,一身衙役打扮的人应声而出,把马前等人团团围住,随即便赶进了迎宾馆院内。

吴峥见状,嘴角不由露出一丝微笑。心想,还是武将威风啊。哪里是什么衙役,看身手,定然是来自兵营训练有素的亲兵。

抬脚刚刚跨上台阶,房门便被站在两侧的两名执事打开了。

“哈哈,吴学政终于还是来了。”

不是吧,竟然真的是在故意等自己。

“吴峥拜见巡按大人。”

“罢了,罢了,坐下说话。”

借着室内明亮的烛光,吴峥发现舅舅宁云举脸上的笑容里,已满是浓浓的亲情了,心中不由顿时一暖。

“巡按大人,还请恕下官夤夜打扰之罪。”

既然打定了主意,吴峥自然不会说变就变。

“无妨,来到临山府三天,一直闭门谢客无非是想要一个动手的由头。吴学政此举,既出乎本官意外,却也在意料之中。”

看似模棱两可的一句话,却等于在告诉吴峥:就不要再演戏了,你就是两闯顺天城柳府,以及夜闹博野城,来自吴家堡的吴峥。

宁云举说完,满脸笑意地看着吴峥,似乎在等吴峥开口认下他这个亲娘舅。

一百三十章就地正法

司马岑吉听完仓皇跑回来的管家童灿的报告,整个人都有些站不稳了。

“你,你说什么?!”

“詹公子及其手下全部身受重伤,并由衙门十几名捕快押解去了迎宾馆。”

“是谁给捕快下的命令?!”

童灿哪里会知道,只能闭口不言。

“难道没一个人敢和你说话?”

“是,所有人只敢向小人眨眼睛示意。”

见司马岑吉坐回位子上沉思起来,童灿不由焦急地提醒了一句。

“老爷?”

“唉,是福不是祸。马上通知左近所有府中大小官吏,一起前往迎宾馆。”

司马岑吉是第一个赶到的,不过,还是被门口的执事给拦了下来。

“烦请尊差通报一声,临山府府尹司马岑吉求见巡按宁大人。”

“司马大人,巡按大人眼下正在会客,属下不敢打扰。”

一眼看见院内黑压压的人群,以及早已被马前放到地上,蜷缩在墙根下的外甥詹孔喜,一股无名怒火顿时袭上心头,以至于司马岑吉的声音也无形中提高了两度。

“不知巡按大人所会是何方客人?怎么下官一连三日前来拜见均被挡在门外?!”

“府尹大人,难道巡按大人想要会什么客人还要跟属下汇报吗?”

明显是一语双关,虽然身为府尹,司马岑吉依然是八府巡按的下属官员。

被执事一句话堵得哑口无言,司马岑吉只能暗生闷气。

这时候,已经有接到管家童灿通知的府衙官吏陆续赶来。不再形单影只的司马岑吉,胆气自然也壮了些。

“尊差,不知院内诸人是被何人押来,又是因何事被押解至此?”

“哦,这些人是新任临山府府学学政吴峥吴大人,暂时交由属下看管。”

学政吴峥吴大人?

对此司马岑吉是知道的,也知道吴峥正是铜锣县李庄乡人。年前参加临山府乡试考中的第五名举人。今春进京参加殿试,高中一甲第三名探花,而且是由皇上在勤政殿金口亲封临山府府学学政的。

既然是府学学政何以不先到府衙报到,反而管起闲事来了?而且,……。

刚想到这里,司马岑吉突然感觉吴峥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只是一时想不起还曾经在哪里听说过。

正要转头找童灿问一句,就听见耳边传来童灿压得极低的声音。

“老爷,四年前在铜锣城把马前等人打怕了的少年,也叫吴峥。”

怪不得。

不对呀,司马岑吉突然想起刚才在府衙后堂书斋中听童灿汇报时,不是说今天动手打小二之人正是四年前在铜锣城打马前之人吗?那岂不是说,四年前铜锣城的吴峥,就是今天临山府新任府学学政的吴峥吗?

这怎么可能,又怎么可以?!

不由司马岑吉不心生怀疑。文武全才,而且仅仅十几岁就可以高中探花,可能吗?

同时,司马岑吉心中又极不情愿。作为临山府府学六品学政,怎么说都是自己的属下。还没到府衙报到,就已经和自己对上了,这还了得?!眼里还有我这个五品府尹吗?!

“府尹大人?”

“司马大人?”

“大人。”

府衙大小官吏,只要是得到通知的,已经全部到齐。

“巡按大人有请临山府各位大人入内叙话。”

随着迎宾馆内一位侍卫一声响亮的喊声,挡在门前的执事迅速让出通道。

“各位大人请进。”

吃了三天闭门羹,满肚子牢骚,尤其是看到满院子被打伤的自己人,心里更加不是滋味的司马岑吉,甩袖抬脚,领着身后众官吏走进了迎宾馆大门。在刚才喊话的那位侍卫引领下,来到一间宽敞明亮的房间内。

这时,一直在隔壁房间,闭门与吴峥说话的江南东道八府巡按宁云举才缓步走了进来。

“各位大人请坐。”

没有客套,也没有寒暄,甚至没有去一一认识房间内黑压压的众人,抬脚走到中间位子上坐下来,宁云举马上朝门外喊道:

“有请临山府府学学政吴峥吴大人。传府学生员邹荣。”

这让准备好要向巡按大人自我介绍,并准备替合府官吏介绍的府尹司马岑吉,当即就是一愣。站在座位前,与一干属下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吴峥走进来拱手使了个罗圈礼,也不等众人回礼,随便找个空位坐了下来。而随之进来的秀才邹荣,却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手举状纸,口中高呼:

“临山府府学生员邹荣,叩见巡按大人,请巡按大人为学生做主。”

早有侍立在宁云举身后的一名侍卫走下来,接过邹荣手中的状纸,转身递到宁云举手中。

其实,刚才已经由吴峥口中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与详情,宁云举只是草草看了一眼,依然没有理会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的临山府众官员,而是命令身后侍卫道:

“带被告詹孔喜,钱春,马前,小五,捕快李从德等。”

侍卫转身出去,很快就带人把五人押了进来。

“司马岑吉。”

“下官在。”

终于,宁云举想起了临山府府尹。

“本来此案该有你临山府审问,怎奈不论被告詹孔喜是司马大人的亲外甥,还是被告钱春是长史钱罗金的幼子。即便其余人等,又无不是詹孔喜及钱春的手下,以及府衙捕快等,所以按照当朝律法,尔等理应回避。如此,本巡按只能越俎代庖了。”

作为武将的宁云举一直在外镇守藩镇,很少与文官打交道。之前并不认识司马岑吉和钱春,就更不用说临山府内其他官吏了。若不是刚才司马岑吉应声越众而出,他依然不知道谁是临山府府尹。

看宁云举的举动,似乎根本就不在乎谁是谁。

“马前。”

“小人在。”

“你在沙井巷所说可都是事实?”

“巡按大人……。”

“放肆,只准回到是与不是!”

被宁云举身后侍卫怒喝一声,马前吓得缩了缩脖子,急忙答道:

“是。”

“如此甚好。来人。”

“大人。”

“拉出去,就地正法。”

宁云举此话一出,整个房间内顿时出现了一种压抑至极的气氛。

不过应声而入的四名衙役却没有丝毫停顿,上前拖着已经软瘫在地的马前,快步走了出去。

等司马岑吉反应过来,外面已经传来马前临死前的一声惨呼。(未完待续。)

一百三十一骇人听闻

啊——!

寂静的夜色中,毫无人声的惨叫,尤其刺耳。

随即,一名侍卫手里拎着一颗血淋淋人头走进房间,单膝跪地,向宁云举行礼道:

“罪犯马前已经正法,请大人过目。”

满室的文官何曾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再加上又是夜晚,尽管烛光明亮,总也没有白天的视线好。所以,大家只是胆战心惊地瞥了一眼,就急忙扭转头去,甚至有人还发出了干呕的声音。

“既然已经验明正身,退下吧。”

侍卫拎着手里的人头,刚刚退出去,宁云举再次扬声喊道:

“钱春!”

在沙井巷邹荣家小院子里,被吴峥废掉两只胳膊的钱春,跪在地上本就不稳,又受到刚才一幕的惊吓,此时早已瘫软在地。猛然听到八府巡按喊自己的名字,竟然两眼一翻干脆昏了过去。

“巡按大人。”

临山府府尹司马岑吉再也忍不住了。

“司马府尹有话要说?”

“宁大人可有圣上先斩后奏的旨意?”

“无有。”

“那么是谁给大人不经过三推六审就处决被告的权力?”

“呵呵,司马大人是说本官审案有违律法了?”

“正是。下官定要将今日之事上报左丞相,上奏皇上。”

“司马大人职责所在,本巡按自然不会干扰。不过,”

宁云举环视一圈,突然命令身后的侍卫:

“传令,仔细看护好各位大人,如有差池,以谋反罪论处,一律就地正法。”

武官就是武官,言谈举止依然是军营那一套。

随着宁云举话音落地,呼啦啦进来数十名手握长刀的侍卫,一下把室内所有临山府官吏,包括府尹司马岑吉在内,都给围在了房间一角。

“本巡按虽没有皇上先斩后奏的旨意,却有偶遇地方官吏聚众谋反,斩而再奏的胆量。”

宁云举平淡而又稍显阴冷的声音,顿时让所有临山府官吏心中一阵哆嗦。即便司马岑吉也闭口不再言语。若真是被眼前八府巡按的随身侍卫一刀砍了,最后给一个谋反的罪名,会有人为自己平冤正名吗?

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司马岑吉对此可是深有体会。

不久便幽幽醒转过来的钱春,本想扭头去找他那个临山府长史的父亲钱罗金求救,看到的却是被明晃晃长刀逼到角落里的十几个脸色铁青的面孔。

知道在劫难逃的钱春,终于绝望了。

“我说,我什么都说,只要能饶小人一命。”

“那就开始吧,只要你据实招来,不是不可以留你一命。”

本就是詹孔喜集团的核心成员之一,自然比马前知道的要多得多。钱春这一开口,就连一直坐在那里看热闹的吴峥都心惊不已。常听人说官场黑暗,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到如此程度。

巧立名目,摊派苛捐杂税;

逼良为娼,搜刮民脂民膏。

官官相护,欺压良善;

谎报灾情,贪污朝廷赈灾钱粮;

虚报火耗,克扣府县生员应得例银例米;

利用职责之便,于府试乡试时泄露考题,买卖功名。

支持纵容子弟,勾结社会不法之徒,多年来在临山府地界上收取份子钱。如遇反抗之人,轻则抢人儿女,重则杀人劫财,致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待钱春说完,宁云举愤然而起,双手据案,面如沉水,眉头紧锁,两眼暴睁,稀疏的几缕胡须无风自动。别说临山府合府官吏,就是吴峥看到舅舅的表情,心中都不由一颤。

当宁云举的目光望向被侍卫手中长刀逼到角落里,司马岑吉一干人时,没有一个人敢和他对视,无不深深垂下头去。

“来人——,”

“大人。”

“把詹孔喜拖出去……。”

“大人,大人,老爷,我交代,我交代啊。舅舅,救救我。”

詹孔喜已经被吓得语无伦次了。

宁云举摆摆手,被侍卫拖到房门口的詹孔喜,又被拖了回来。

就那样站在书案之后,宁云举没有再坐回位子上,而是用更加平缓,却更加让人不寒而栗的语调对地上的詹孔喜说道:

“说吧,本官倒要听听还有什么骇人听闻的消息。”

“如果说了,老爷可否饶小人一命?”

“放肆,也不看看这是哪里,是你讨价还价的地方?”

一名侍卫抬脚把本就站不起来的詹孔喜踹了个狗啃泥。

“让他说,如果真能说出些新意来,本官可以保证让你多活几天。”

多活一天,无形中就多出一分获救的希望。不再犹豫,詹孔喜在侍卫的帮助下,恢复瘫坐在地的姿势开口了。

只是,詹孔喜说出的第一句话,就把吴峥给震惊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相反,宁云举反而缓缓坐了回去。

“朝廷要犯,原刀剑门门主罗久天正藏匿于府衙之中。”

“罗久天是何时来到临山府,又是与何人一起?”

“半月之前,与易县吴家堡曾经的私塾先生吴淦一起。”

“来此何事?又是如何与司马岑吉相识?”

宁云举问话的同时,特意看了一眼已经坐回座位的吴峥,吴峥只当没有发现,兀自低头沉吟着。

“两人是多年的旧相识。刀剑门的成立,与舅舅司马岑吉不无功劳。每年都会运送大批银两,以及抢自民间的数十名妙龄少女到刀剑门山门所在。”

“畜生!”

“让他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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