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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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森林-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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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狗窝建好了,放在门廊上,可怜的小麦被赶了出去。不再拥有随时可以进屋子的特权。它现在已经长得和成年猎犬几乎一样大了,撑坏了两个篮子,早就该搬出去了。
  可它还是气愤地抗议了几天,还对造狗窝、把它搬出来的易弦不理不睬。
  晒好的果干一收,就可以出发捕鲑鱼了。
  他们还做了两个自动喂食机器,放在养兔子鸭子的窝棚里。
  自动喂食机是利用古代滴水计时的原理做的,用支架吊起几个竹筒,水滴渐渐从大漏斗滴进下方的竹筒,当竹筒里的水满到一定高度,竹筒就会倾斜,把水滴进下一个漏斗,再滴进下一个竹筒,最后倒下的竹筒倒出的水流会推倒一根竹管,管子里的小球沿着管道滚下去,碰翻一个开关,装着饲料的竹筒就会把一天份的饲料倒进笼子外面挂的食槽里。
  这方法虽然笨,但是管用,又好做。
  “你们这几天只能吃干草料了!”临出发前一天晚上,何田和易弦又给鸭子兔子们加了顿蛋白质丰富的食物,窝棚里一字排开五个自动喂食机,都快没下脚的地了。
  第二天一早,他们牵上大米,带着小麦,背着帐篷工具,出发了。
  其实,比起鸭子兔子,何田更担心的是家里的各种作物。小米,土豆,红薯是今年冬天的主粮,萝卜和胡萝卜还有大白菜是冬储蔬菜,还有卷心菜,辣椒,番茄,黄瓜……哪个看起来都是非常可口的。
  虽然围上了篱笆,挂上了风铃风车,但是谁知道他们不在家的这几天,会不会有什么不请自来的客人跑到田地里大吃大嚼。
  “有一年,我和奶奶去捕鱼了,回来的时候小米地全被翻起来了,来了野猪。那年冬天只能用萝卜当主食。”何田忧心忡忡。
  易弦问,“怎么用萝卜当主食呢?”
  “把杂米泡上一夜,和切成粗块的萝卜一起蒸,就是萝卜饭。蒸熟的萝卜软软的,辣味被杂米吸走了,有时还会被黑米紫米染上颜色,配着熏鱼吃……”何田笑了,“其实还挺好吃的。”
  易弦本来就是要逗她开心,“那我们今年也做一点吃。”
  “好。”
  他们还是从藤桥过河。
  这一次过桥时,大米知道这桥是安全的,虽然还是害怕,在桥心晃晃悠悠地站了一会儿,还是顺顺利利过了桥。
  过桥之后,继续在密林中行走,沿着一条小溪向北走大约一小时,林子豁然开朗,树木一下子稀疏了,阳光强烈了很多。
  和去火山的路上一样,这里被开出了一条道。
  这条人工造成的林间小道大约一米多宽,几乎是笔直的,路中间的多余树木全被砍了,只留下几个树墩子,不过现在树墩上又长出了新鲜枝叶。
  何田他们一边走,一边把树墩上长出的枝叶砍掉。这时,大米就帮上忙了,在他们砍树枝的时候它大摇大摆走着,一边走一边啃食树墩上长出的新树枝和嫩叶。
  道路两旁的树木也都修剪过,距离地面四五米高的树干上旁支全都锯掉了,长得又高又直,左右两侧的树冠很快就要碰到一起了,到那时,小路上就会形成一个天然的遮棚。阳光被遮住之后,路面上这些树墩就很难再长出新的枝叶了。
  有些靠近路边的树墩,因为见不到阳光,又潮湿,成了绿苔和菌类的新家。
  何田看到有可以食用的菌类,就指给易弦看,鹿角枞,肉菇,香菌,罗伞菌……
  这条小路有一公里多长,这么一边走一边修剪树枝,再捡捡蘑菇木耳,那就走得很慢了。
  差不多两个小时才走出来。
  小路尽头连接着一片灌木丛,因为去年何田没能来,灌木已经蔓延进了小路,藤蔓植物、野草、小树苗、野花还有很多黑莓,全都挤在一起,让人无法下脚。
  这片灌木丛挡在小路和一条小河之间,何田和易弦只有用大镰刀开出路,才能走到河边渡河。
  终于到了河边,太阳已经升到了中天,一天中最热的时段开始了。
  这倒是很适合渡河。
  小河只有三四米宽,清澈见底,河底是圆圆的灰色石头,最深的地方大概能没到何田腰部,水流也不算很急,完全可以走过去。
  何田把大米背着的一个包解下来,这里放着他们的换洗衣服和睡袋,“待会儿我们得把包举起来过河,让大米驮着的话,我怕包会湿。”
  她说着,解下腰带,挂在脖子上,把裤子袜子都脱了,也放进包里,再重新穿上草鞋。
  她还以为易弦会照做呢,没想到一抬头,易弦又露出了很久没出现的忸怩样子,脸红红的看着自己脚尖,别说裤子了,腰带都没解开。
  最后,他把袜子脱下收好,像何田那样把挂着小工具的腰带搭在肩上,再把猎槍横绑在肩上。
  “走吧,我待会儿换条裤子。”
  何田上下打量,有点好奇地笑了,“你怎么了?”
  易弦瞟她一眼,“没怎么。”
  小河里的水是山上融化的雪水,即使是盛夏正午,也沁凉入骨,河底有很多碎石,小粒的会和泥沙一起钻进鞋里和脚趾缝里,大块的碎石滑溜溜的,还好草鞋的鞋底提供了摩擦力,才不容易摔倒。
  过了河,又是一片茂密的灌木丛,最近的树也在六米开外。
  何田从包里拿出干净衣服给易弦,再看看他,就红着脸笑了。
  他看出她为什么笑了,瞪着眼睛对他做个类似恐吓的表情,也笑了。
  苎麻布做的裤子沾了水,完全贴在身上,其实和不穿,区别不是很大。
  易弦换衣服的时候,何田忍不住浮想联翩,是不是脱了裤子,那条龙尾巴就露出来了?
  湿衣服可以放在灌木顶上晒着,草鞋也再换一双,易弦正在整理衣服,就听见何田大叫,“鱼!鱼来了!”
  她从大米身上驮着的背篓里拽出捞鱼网,跳进河水中,把网伸进水里舞动。
  易弦赶快跑去帮忙,水花乱溅成一团白雾,他和何田一起握着捞网的手柄,奋力抬起,一条大鲑鱼在网里疯狂扭动,银灰色的鳞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两人把网拖到了岸上,惊喜大叫。
  这条银鲑鱼至少有十几斤重,快有易弦手臂那么长了,身上全是细小的银色鳞片,靠近背部的地方有些灰色斑纹。
  鱼到了岸上还在不断扑腾,带的渔网手柄乱蹦。
  何田按住鱼头,用膝盖压在鱼身上,手指抠进鱼鳃,把红色的腮撕出来,鱼很快死了。她把鱼提出来,放在河水边冲洗,掏出小刀切开鱼腹,取出内脏。
  这是条雄鱼,肚子里很多鱼春。
  今天的午餐有了。
  易弦找了些干柴,用石头架起火塘,升起火,再找两根长树枝插在火两边,顶端劈成Y型,何田把两块鱼排取下来,削尖两根树枝,把两块鱼排并排放在支架上烘烤。
  鱼头和鱼骨就不要了,扔进河里,鱼春给小麦吃。
  鱼排只要烤几分钟就可以吃了,原本橙色的鱼肉变成了浅粉色,油脂渗出,香气四溢,抹上一点盐,轻轻吹一吹,美味极了。
  从现在开始,吃东西的时候得两人相对而坐,时刻保持警惕。这里已经接近熊的国度了。
  这顿午餐来得很及时,也很美味,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只能坐在太阳地里晒着太阳吃。
  易弦捡木柴的时候还割了些草叶,挂在两人的斗笠上,能稍稍遮点阳光。大米倒是很乖觉地走到了树下歇着,小麦游过了河,一身毛又在太阳下晒干,水深火热,幸好有好吃的,何田分给它一大块生鱼肉,还有香喷喷营养丰富的鱼春。
  吃饱之后,刚好有体力砍树开路了。
  灌木丛后又是一片树林,林中也有何田爷爷奶奶开出的路,能大大缩减穿越林子所需的时间。
  到了傍晚,他们到了一片河谷,那里遍布大大小小的溪流瀑布,上游就是冬天他们去过的那片河底沉着许多死鱼河,下游的河流不断分开又再次相连,连绵几百公里,通往大海,每年夏天,那些在山中溪流孵化的鲑鱼和其他洄游鱼类就会逆流而上,返回它们的出生地,在这里产卵。
  何田他们在一条溪流边上的林地找了一块合适的营地,扎下帐篷。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要捕尽量多的鲑鱼,今年冬季的食物和舒适才会有保障。


第66章 鲑鱼野菌拌面
  第二天一早; 何田煮了一大锅红枣姜茶; 放进瓶子中套上棉套保温,挂在胸前; 猎槍得背在另一边,这个时候抓鲑鱼的可不止是他们。
  捕鲑鱼说难不难,说易不易。
  洄游的鲑鱼就像破茧而出的蚕蛾; 生命中剩下的唯一任务就是完成繁衍。所以; 它们不进食,日夜逆流而上,不停地游向淡水溪流; 它们诞生的地方。溪水中高高的石头、强劲的水流甚至可怕的熊口,都无法阻止它们。
  因此,你没法用钓饵去钓鱼。只能用网去捞。
  而难度也在这里,成年的鲑鱼大多重达十公斤以上; 十五公斤的也常见,二十公斤、三十公斤、甚至更重的都有,它们充满力量; 能跳起一米多高,扭动时力气也很大; 它们身上是细腻的鳞片,还有一层粘液; 这让捕捉它们更加困难,想象一下,要把一个手臂那么粗长、十五公斤重的大肥皂从水里提起来有多么不容易; 更别说这个大肥皂还在不停扑腾跳跃,要是被它的尾巴打中,足以让人头晕目眩,鼻子都喷出血来。
  可是它们非常好吃啊……
  鱼肉腌制熏制之后可以吃一整个冬天,有了它们,今年冬天就不用一直凿冰捕鱼了,只在想吃点新鲜鱼的时候钓几条就行。一想到不用在零下三十度的天气里拉网捕鱼,何田就觉得幸福。
  昨天,一扎好帐篷,何田把另一只捞鱼的网兜也组装好了。
  捞鲑鱼的网兜是用特别坚韧的竹竿做的,网圈直径超过半米,网绳也格外结实。
  鲑鱼是集体活动的动物,在一条溪流出现时往往成群结队,要是遇见了鱼群,不必客气,使劲用网捞就对了。常常能一网捞到两条鲑鱼,可要把数十公斤活蹦乱跳的鲑鱼提到岸上可不容易,小溪里全是滑溜溜的石头,一不小心就会摔倒,才到手的鱼有可能就这么又溜走了。
  太阳升起前,先吃饱肚子,然后把所有干粮食物全都装回一个背包里包好,包带上栓着一根绳子,另一头拴上一块石头,悠起绳子,把石头投向大树粗大的树枝,石头挂住树枝后垂下来,这时,再抓住石头和绳子,把包拉起来,把绳子在树干上绑紧,装着食物的包就牢牢地挂在了树枝上。
  这样做不仅是为了保护食物,更是为了防止猎食动物被引来。
  “你可不想打开帐篷,看到一只熊正躺在里面,刚把你的干粮当开胃菜吃掉,正等着你这正餐呢!”何田呼口气,把绳索拉紧,指点易弦去把他那只包也吊起来。先练练手,等捕到了鲑鱼,也得装进包里吊起来。
  现在河水还太冷,要再等一会儿才能下水。
  等待的时候也不能闲着,得捡些干柴,放在营地备用,还要再砍几根一拳握的小树,准备搭熏鱼的棚子。
  何田捡木柴的时候不停看向溪水,小声念叨着,“鲑鱼啊,快来吧!快来吧!”
  一切准备就绪,太阳也升起来了,何田卷起裤腿,绑紧草鞋,举着渔网踏进溪水里。
  冰冷的溪水让她连打两个哆嗦,幸好胸前挂着的热水瓶散发出暖意。
  谁也不知道鱼什么时候会来,所以只能守水待鱼。
  半个小时候,太阳越升越高,鱼群来了!
  易弦远远地就看见它们银灰色的背脊,在溪水中涌动跳跃,他握紧渔网手柄,把网伸在鱼群必经的水流下,再猛地用力举起,落网的鲑鱼甩水一连串水花,站在岸边的小麦兴奋地汪汪叫着。
  他高举着网兜,一步一步走到岸边,这段溪水的流速还是挺快的,水没到他的大腿,走得并不容易。
  他刚上了岸,何田也网到了两条鱼。
  她喜笑颜开,把一个长方形的大竹筐子拖进溪水里,里面放上两块大石头,再小心地把鱼一条条放进去,盖上筐子盖。
  筐子的盖子上有两个绳圈,可以扣紧在筐子边上,装在里面的鱼就无法跳出来了。
  筐子里可以挤进去十几条鱼,何田想等鱼多了,一起宰杀熏制。现在先养在竹筐里。
  他们再回到溪流里,这一波的鱼已经游走了,又要等待下一波鱼了。
  这一等,就等了半个多小时。
  易弦这时明白何田为什么煮了一大锅姜汤了,他的腿现在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
  溪流里有许多大石头,溪水撞在石头上,激出水雾,很快也把他们的头发和身上也润湿。虽然有大太阳在头上照着,还是很冷。
  易弦看到何田嘴唇都变白了,就说,“我们休息一会儿吧?”
  何田牙床都在打颤,再看看水里,丝毫没有鱼要来的样子,只好暂时撤退,喝点热水,吃几口干面包,补充能量。
  “要是等会儿有鱼籽,我们就做鱼子酱!”
  “要是有烧酒,这时候喝上一口,身体就暖和起来了。”
  “要是有橡皮靴子和橡胶连体裤就好了,以前的渔业工人都是那么穿的。”
  “就算穿了橡胶连体裤,站在水里也还是很冷啊。”
  休息了一会儿,他们又回到水中。
  还好,等了不到半小时,又一波鱼游过来了。
  这次他们没再拉着网兜去岸边了,何田带了一个布袋,和易弦一起把网兜里的鱼抓到布袋里,绑紧的布袋上栓着绳子,挂在易弦腰上,装好鱼之后扔进水里,鱼就能继续活着了。
  这么做固然可以节省时间,在鱼群出现的时候能让他们多捕几条鱼,但是每次装鱼进袋子也是艰难的,尤其是当袋子里多过三条鱼之后,这个任务几乎不可能完成。
  易弦被一条鱼尾重重打在手臂上,何田还差点滑了一跤,虽然扶住了身边的大石头,没摔进溪里,但是衣服几乎全湿了。
  两人拖着布袋回到岸边,把鱼倒进筐子里又是一番苦战。有条鱼差点就跳出来了。
  何田恼了,“提出来吧,先把它们都宰了!”
  这当然是气话。
  可是两人头上身上都湿了,冷得上牙打下牙,他们只能暂时在溪边升起火,换了身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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