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修成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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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修成诀- 第1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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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音不稳,他还喘得厉害,季遥歌不以为意,正想起来,不妨耳畔传来他的第二句话:“你们人族不是喜欢这样……”

    季遥歌还没回神,唇瓣已被冰凉软糯之物贴上。她睁着眼,只看到楚隐侧削的脸颊——元还的模样,截然不同的感觉。

    他吻得有些乱,不得章法,季遥歌甚至无需费力推开他,这吻便已结束。

    两人目光交撞,楚隐舔舔唇,意犹未尽:“味道好像是挺好的。”

    季遥歌一时无言以对。

    这只该死的,真蜘蛛。

第232章 幽篁郁离

    季遥歌一生少有受人钳制轻薄的时刻; 习得媚骨之后更是居于主导,与元还之间也多为势均力敌的较量; 这一回却被人占去便宜,心情颇为复杂。这个吻她不厌恶; 却也没有多少感觉。楚隐是个矛盾的人,一方面他强势矜贵,另一方面却又澄澈简单。毕竟是只虫子,人情世故他是不通的; 这番亲昵倒更像孩子的恶作剧,快来快去,并没留下什么。

    她转念想通便丢开手去; 倒是楚隐见她沉默; 忖道:“瞧你脸色; 好像不太满意?我头一回是拿捏不好; 要不再来试试。”言罢盯着她红艳的唇咂了咂嘴; 说得倒像头回下厨没做对味道般轻巧; 把季遥歌听得啼笑皆非; 偏她受黑焰麒麟臂的反噬,左臂几近全废; 身体经脉亦大受操作; 比没有修为在身的楚隐还要孱弱; 眼下也只能把头撇开; 只道:“别闹。手疼。”

    一句话就让他转移了注意力,嫌弃地看着她垂不起来的左臂:“谁叫你逞强来着; 活该。”话中无半点怜惜,指尖倒是擎起一只小蜘蛛弹到她手臂上。那小蜘蛛在她手上咬了一口,冰麻的滋味由手臂传至全身,虽然不能治她伤势,却缓解了她的痛苦。

    一番恶战,三人都脱力而坐,连动的力气都没有,四周山势还有崩塌的迹象,三人都已顾不上。季遥歌还想去看看韩星岩的情况,奈何伤重连起身都难,便隔空遥问。韩星岩的情况没比她好多少,只点头以回便盘膝入定,自行运功疗伤。季遥歌也只能抱臂而坐,楚隐已经将她衣袖撕下,看着原本莹白修长如今却青紫肿胀的手臂皱眉。

    “可惜了。”她早就服下几颗救命丹药,性命无虞,经脉也在缓慢恢复中,眼下运功还是不能,因为蛛毒关系全身发麻,她只觉疲倦,索性仰面躺在乱石堆上,盯着空空如也的山谷道。

    “可惜什么?”楚隐并肩躺下,问道。

    “累你尸骨无存。”季遥歌眯着眼,看尘烟渐散的天空露出刺目光芒。

    楚隐满目无谓:“金蛛真身再好,也只是残骸,不值什么。倒是另一桩事……”他侧过身,枕着臂凝睇她,压低的声音忽然充满蛊惑,“季遥歌,跟着我可好?”季遥歌一挑眉,似是未解其意,他气息拂过她耳廓,仿似低低诵叹,“你可想过,如果他与你之间无法挽回,终成宿敌,你该如何?便如我与他,最终只可留下一人……不如,你我联手,你帮我……帮我杀了他……”

    一躯难两主,他们共身而存,也在彼此争斗,斗了三千年。

    “我与他就算真要拼个你死我活,也不会借他人之手。”季遥歌摇头,想也未想便拒绝他,又道,“楚隐,与其想着杀他,你不如想想还有没别的办法可以得到自由。若有,我帮你,不论多难。至于你们间的仇怨,我自不插手。”

    楚隐气息一沉,眉眼俱冷,倾身一压,趁她无力缚鸡之机俯压她身上,恼怒道:“谁稀罕你帮?你就这么向着他?”真是阴阳不定的脾气,她一句答得不如他意就又气上了。季遥歌也不和他讲道理,只道:“我若真全心向他,便不是这般待你了,起开!”这话说得他眉梢顿松,心情愉快些许,也不在这个问题上夹缠不清,头一垂,又飞快在她唇上啄了一口,眉开眼笑:“我真的喜欢这滋味。”

    “……”季遥歌暗骂了声,抬右臂将他推开,一骨碌坐起。力气恢复些许,她心里还记挂别的事,也不和他的得寸进尺计较,自储物镯内摸出张鹤形符送入空中,以火催焚,符灰化作鹤影转眼散去。

    消息已经送出,该怎做就看顾行知了。

    了结这事,她没忘此行最重要的目的——若元还果真与玄寰是同一人,这里便是他与楚隐斗法的最后之地,必定留有蛛丝马迹。楚隐不能说的事,她只能自己寻找答案。

    按眼下的情况来看,谁的话都不可相信。

    这般想着,她已缓缓站起,怎知还没动作,就见四周乱石已有规律地向外移动,她定睛一看,才发现乱石被无数虫蚁搬动,已清出一小茬空地,几道更加深邃的所代久远的痕迹露出,未曾淡去的墨迹亦跟着显现。

    “有什么好惊讶的?这不就是你心心念念要找的东西,此行的真正目的。”楚隐双手环胸嘲讽道,“不见棺材不落泪,豁出性命都要亲眼见到才愿意死心。”

    季遥歌无心理会他,随着乱石的迅速清空,巨大符阵渐渐露出,位置就在适才蛛皇躯壳之下。这符阵她有印象,曾在楚隐的金蛛虚影背上见过,便是《梵天困生书》所绘之阵。

    三千年过去,这符阵虽未淡去,可历经变迁也已斑驳,阵中四位八方所放置的法器俱已黯淡无泽,失去本该有的灵气仙光。季遥歌走到法阵正中,试图感受这法阵残存的气息,却是毫无所触。

    “你所站之地,乃是献祭之位。当年那小姑娘就是站在这个位置献祭于阵,被我一口吞下,才开启了梵天轮回路。”楚隐慢慢踱向大阵的另一头,“其实他们的来历我亦不清,对我而言,他们只是侵入者,我的死敌。”

    他与那人的交集只从这里开始,那人为何进入虫谷,寻找何物,又为何要启阵,有怎样的过往,他通通不知,但这并不重要,只要他能够向季遥歌暗示明白元还的身份,就已足够,这也是她目前急欲知道的真相,至于其他事,自有她去推断。他未亦违背自己的承诺,一切都是季遥歌自己寻到的,他没吐露过什么。

    季遥歌蹲下身,拂开墨色符纹上落的尘砂,看着地面不语,幽篁擅符箓法阵,以梵天困生咒的复杂程度,能在短时间内领悟的,当世怕也只有玄寰与幽篁这样的奇人了。

    “季遥歌。”那厢楚隐唤她一声。

    她蹲着望去,却见楚隐已从法阵那头的碎石里挖出一件东西,他将那物件放在身侧花蝶背上,道:“你要找的东西。”

    花蝶稳稳飞到她面前,她从蝶背拈起一本残旧手札,一边以目光询问楚隐,一边将手札放在膝头摊开。

    “你刚才不是以此设陷阱诱萧无珩入局?这才是他真正遗落之物。”楚隐边走边道。

    手札入手沉实,以灵兽皮为封,可何手札水火不侵,历千万年不坏,虽然陈旧,却还无损。书封之上无属名,她轻启扉页,却有一张丝绢轻飘飘飞落,她拈起丝绢,只见半透明的丝绢上绘有一个女人小像。

    小像虽小,可画得却栩栩如生——笑唇琼鼻,细眉澄眸,唇畔两点梨涡,梳简单的道髻,鬓角簪两簇花,肩头停着只彩雀,身后是几杆细竹,是个极甜美恬静的姑娘,好似随时都要从画里出来,冲你甜甜一笑。

    右下角落着几个字:幽篁仙子,小字郁离。

    没有属名是何人所绘,但那字迹分明有些眼熟。

    季遥歌扫了两眼,又看回手札扉页,扉页上无题,同样在角落里落着两个字。

    玄寰。

    这本手札的主人。

    字迹与元还如出一辙。

    季遥歌手上动作停了停,忽然抬头,看向远处,眉头一蹙:“高八斗呢?”

    恶战已经结束有段时间了,就算他再胆小,此时也该出现,没道理还躲在暗处。

    话音刚落,入口的山石处人影闪现,白衣少年缓步而来,一脸比哭还难看的表情,身侧浮着七柄长剑,剑尖均朝向他,不是别人,正是高八斗。不知何处有落花飞来,渐渐在他身后聚成一人。竹青的法袍,背负长剑,是他常作的打扮,高洁如谪仙,眉间现悲悯。

    “我不是来杀你的,乖,把你手上的东西给我。”谢冷月笑道,温柔慈悲。

    季遥歌合上手札,缓缓起身,楚隐已面如沉水地走到她身畔,韩星岩却未睁眼,他头上雾气蒸腾,显然是疗伤到紧要关头。

    她看了眼手中札记,再看了眼被剑所指的高八斗,眉头渐凝。她大意了,注意力一直放在萧无珩身上,却没发现还有人悄悄跟在身后——可仔细想想又觉不可能,她素来凭借情绪波动判断环境安全与否,和寻常以灵气辨别不同,这法子不曾出过差错,刚才又经历那么可怕的恶斗,谢冷月修为再高,也没到心如止水的地步,怎么可能毫无波澜?

    “你是跟着萧无珩来虫谷的?”她举着札手踱步靠近他。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大意了。”谢冷月回答得很温和,如同从前在万仞山每次为她授业解惑般。

    “为了这东西?”她问道。

    谢冷月微笑:“不全是,我受人所托,来保你性命无虞,这本札记的下落,就是他给我的酬劳。”

    “保我性命?”季遥歌大奇,“怎么你们知道我会在这里遇到萧无珩?有此恶斗?通知你的人是谁?”

    “你是聪明的孩子,应该明白,有些问题问出口毫无意义。”谢冷月答非所问,“我只答应保你性命,没答应不杀其他人。把东西给我,我便将这只蠹虫放了,否则……”

    他话正温温说着,高八斗身侧的剑间突然电光频绕,吓得他瑟瑟颤抖,情不自禁道:“救救救我……”

    季遥歌紧紧抿唇,脑中已转过不知多少计策,却未能拿出一个合适的法子——谢冷月来得太是时候,他们与萧无珩恶战刚过,她与韩星岩皆伤重,楚隐眼下没有法术在身,他又以高八斗为质,他们既打不过,又受钳制,十分被动。

    “好,我给你。”她当机立断,在高八斗身前数步停下,扬手将手札抛去。

    手札在空中划了道漂亮的弧度,稳稳落进谢冷月手中,谢冷月赞许地点头:“乖。”低头看了两眼确认是要寻之物后,挥袖一震,将七剑收回,气劲把高八斗推向季遥歌。

    七剑嗡鸣在空,组成剑阵,谢冷月东西得手后竟不作逗留,驭剑群转身就离,没有任何犹豫。

    空旷山谷中却传来声清脆娇俏的呼唤,恍若隔世而响。

    “师父——”

    谢冷月心中剧震,惊疑难定,不敢回头。

    清风拂过,花枝落下,盛开的第一朵点犀花谢去。

    那花朵之中,盛着长夷最后执念。

第233章 人卷妖书

    山谷的风刮得有些猛; 四周吵杂的风沙声却突然消失,只剩那一声“师父”; 清晰得不可思议。

    谢冷月停在半空,脚下是轻旋的飞剑; 他清楚地知道,长夷已逝,那声呼唤不过是季遥歌所幻,可心中却有股异常的力量; 生生将他束在半空。这股力量不常出现,且这些年已越来越微弱,仿佛被吞噬的另一个自己; 另一个灵魂因为这一声叫唤而突然复苏; 占据主导。

    “师父……”那声音又变得幽幽怨怨; 被风吹来; 在静寂山谷中摇摇欲散。

    很多年没人叫过他“师父”; 在万仞山; 弟子们叫他“师尊”; 那个称呼好像变成某个人的专属,如今听来充满蛊惑; 即便他明白转身就是深渊; 也很难抗拒这突如其来的诱惑。

    “你还是不愿意见我吗?即便这是你我最后一面?”“她”在他身后开口; 幽冷的语气中是一如既往的清傲与任性。

    “季遥歌; 你不要以为幻化长夷就能惑乱于我。”谢冷月仍未转身。

    “那你为何不肯转头看我一眼?”“她”笑道,“你在害怕什么?”

    “我并未害怕什么; 你不是她,不必在我面前故弄玄虚。”他言语无情,双眸正视前方渺渺长空,只有气息乱了两拍。

    “也罢,你我错过已千年,相见不如不见。”

    身后传来“她”的低叹,而后便再无余话响起,四周归于沉寂,只有他急促的心跳撞击着胸膛。谢冷月等了很久,没有再听到“她”的声音,却又痛不可扼——长夷就是那样骄傲任性的人,说走就走,从无犹豫。

    可这一走,余生散尽。

    衣袂纷飞,他猝然转身,终是不敌心底渴盼。这一转身,他浑身一震,怔怔看着地面上站的人。

    是季遥歌,也是长夷。她的身体上似乎浮着一道虚影,冰霜为眼、春花作颜,站在荒芜山谷中,似一簇火焰,明明灭灭,随时会消失,也随时会焚尽四野。那的确是长夷,他最在乎的弟子,跟在他身边千年,他看着她从垂髫少女长成明媚女人,在他面前曾嬉笑怒骂鲜活生动,冷漠如冰霜的人,野心却蓬勃如春草,爱恨也强烈得如同熊熊火焰,一腔热情尽数付予他。

    被遗忘的过往不可扼制地在脑中浮闪。这场爱恨源至她一腔孤勇,恋上师父,为世俗不容,她被他罚于神峰思过,却在他心软探视时胆大妄为。夜山漆冷,神像高耸,一轮冷月照出空旷寂寞,她目空一切,坐在神明巨大雕像的肩头,媚惑而挑衅地俯望他,仿如山间灵妖,没给他任何逃避余地地大声说:“师父,我喜欢你。”

    止水之心被掀起滔天波澜,千年道心不敌这一眼妖娆,他将她从神峰放出,带着她离开万仞四处历炼,以避世俗。她很任性,也很骄傲,她说过,强者为尊,总有一天他们可以无惧世俗种种,肆意而活。

    她说他们要变强,强到无所畏惧。

    她是他的弟子,也曾是他的道侣。

    “长夷……”他终究是对着季遥歌喊出这个名字。

    深渊寂幽,千年囚禁的光阴漫长绝望,她似火的感情也被浇成一腔空洞,时间最是摧人,她忘记太多的过往,所谓执念,不过是一场又一场落空的希望,最后蔓延成灾,毁去曾经骄傲的灵魂。

    灰飞烟灭,是解脱。

    “我是来同你告别的。”“她”并不像他所想得那样,带着仇恨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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