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修成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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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修成诀- 第2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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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喜、叶棠等人俱是又惊又喜,眼见踏足方都的魔修被震出震墙。

    “花喜,叶棠,启阵吧,这里交给我。”

    玄寰殒身第七日,方都破虚大阵启动。

    ————

    隆隆隆——

    五狱塔下传来机械声响,大闸打开,无灵之水奔腾涌入空置河道,十六名修士分明浮身河道十六处分眼地,青光交错闪起,山河湖海虚象闪现,如海市蜃楼腾于半空。

    天空陡然间暗下,不见云不见日,犹如夜幕包裹。城外魔修大军俱惊,有人高喝进攻,召一众返虚高手齐向方都施术,却被那御猊而来的女人尽数挡下。

    季遥歌踏着金猊浮身黑暗,身后是火光四起的方都,似这无尽虚空里执焰而来的神祗,神情平静,目光悲悯,手下却不留情,战场上的亡者灵骨尽皆飞来,被她化作无数绝杀灵器,在这城墙外降下一片骇人术法。

    待那海潮般的杀术退尽,魔修只瞧得黑暗被撕出巨大裂隙,这座古老而渺少的城池缓缓飞入其间。

    季遥歌站在城前,以溯世之力控制着整座城池。

    三卷已融,溯世成书,这方都破虚阵原就以地卷为引,她有溯世之力,控制地卷并不困难。

    不过盏茶功夫,黑暗散开,天光再现,方都所在之地,只剩荒芜乱石,天际裂隙合拢,仿如大梦一场。

    ————

    虚空无边无际,黑暗蔓延,方都如同漂浮于海的岛屿,流向未知。

    季遥歌落在城门处,看着城外不见五指的漆黑与斑驳残破的城墙,倏尔又是一笑,眉间落下寂寥,拈指为剑,于墙根处落下一行字。

    “方都活城,再进为主,寻脉可出——季。”

    留于从前的她与玄寰。

    老城主殒身,季遥歌继任,方都成功破虚,再无波澜。玄寰殒落第二十七日,花喜并叶棠辞去。

    “保重。”

    五狱塔外,花喜与叶棠辞别季遥歌。

    季遥歌回了一声:“保重。”余话再无。

    五狱塔的机关隆隆开启,河水倒吸,花喜与叶棠飞至出口前,门启之时,叶棠忽作感慨:“此一别,不知何日再逢。”虽只短短数月,同生共死却是情谊深厚,互为挚交,此际分别难免不舍。

    花喜却似有所触,怔了怔方道:“不会再见了。”

    他们本非同期之人,隔着漫长时空相遇不过一场玄奇缘份,往后已不可能再相逢。他是花家老祖,她是后世挚友,如此而已。

    “我该给她留点念想的……”他喃喃一语,有些懊恼二人之间没有留下任何信物,脑中却是灵光闪过,记起她酒后曾提及的零星往事——关于一万两千多年后的往事,方都的故事。

    她来过方都,若要离去,便也只能通过这里。

    “有了。”他翻手擎出方匣,匆匆落笔于笺,压在一柄螭龙钥下。

    笺上龙飞凤舞的字——“万年交错,终需一别。谨以此物,遥赠昔年遥歌。”

    落款:“故交,长锋”。

    在池水翻滚而至前,他将那方匣施法融进了那扇高耸的石门间。

    ————

    虚空静谧,没有时间,仿如被岁月遗弃。

    残破的城池在这无波无澜的领域中被重建,再归于沉寂,新鲜而平和的日子让城中百姓焕发光芒,未经万年岁月打磨的灵魂尚未察觉脱离轮回的枯燥时光与漫长寿元的可怕。

    季遥歌作为城主,俗务并不多,她只需要安安静静呆在五狱塔内,于整个方都而言就是莫大安全感。

    五狱塔的顶层已经空去,玄寰亲手绘下的天地二卷彻底消失,空荡荡的塔室只有一尊棺椁。

    玄寰沉眠其中。

    

    季遥歌闭塔修行,不问世事。

    因她不愿破劫,留下灵骨,返虚境界受滞,便留在塔中参悟《溯世》,吸纳消融玄寰的近万年修为与龙丹神力。

    两千五百三十六年,终至返虚大圆满,驭虚空临天雷大劫。

    临劫之前,她将何素召入五狱塔内,留了最后两番话。

    “若有朝一日,你见到遗忘方都的我,便替我赠她一段话吧……”

    “这棺中之人,便烦劳你代为守护,终有一日,我会归来。”

    那幅结修大礼的画卷,亦被她留在了棺椁旁边,她带走的,只有那张薄薄的纸。

    万华仙历第一万七千三百五十八年夏至。

    渡劫,飞升。

    上界天仁,万华已远。

第270章 万载一逝

    天雷轰烈; 虚空似沸海,蕴蓄浩浩天威; 紫光密如雨丝,电刃摧心; 搅得虚空难安,几尽撕破苍穹。

    历经两千五百余年潜修,异蛟化龙,伏天雷紫电而升; 踏足上界。

    她在一万年前飞升,离玄寰的出生时间尚有近两千年时光。

    不是没有想过以临仙之体回到万华,再去寻一寻初生的玄寰; 看看幼年的他是什么模样; 或许也能给他一些警示; 可最终这种种念头都在五狱塔上那张苍白的容颜面前被一一打消。

    诚如玄寰所言; 未来所发生的种种事; 都基于他们现在这个过去的存在之上; 这是件不可逆转; 却一直循环的事,那么离开万华; 脱离这个循环; 然后在未来某个时点延续下去; 才是她现在应该完成的事。

    此后近万年光阴; 以天仁上界为始,仙途另展。

    天仁万物; 始于五川一海,五川以青凰为尊,一海名作蛟海,乃古魔族聚居之地。没有天书妖楼,没有赤秀,没有玄寰,没有花眠、白斐、顾行知……所有与她有关的人,都被抛在未来的万华,季遥歌孤身一人,踏足全然陌生的天地。

    一万载的时光,所遇之人,所涉之事,所踏之地,比之万华那短短千年修炼,不知多出多少倍。遥远的未来,是她的过去,便似这漫长岁月里沉潜的星,渐渐变得遥不可及,唯心头那抹执念,总在提醒她追寻那虚无缥渺的事物。

    一直一直,独自寻觅。

    为此,她去过至险之窟,战过强悍对手,遇过更艰险的危境,得到更强大的力量,由灭劫至天道初窥,再至化虚返体,媚骨入魂,五灵俱纳,溯世奇书之力可通天地。当然,她也认识更多的人,见识更宽广的世界。

    从天仁仙界开始,她为探隐事攀上青凰川,成为青凰七子,拜入青凰川主穆七言门下,结识后世飞升的烈凰圣祖,经数千载光阴,踏过浩瀚星河,以溯世之力从天仁飞往更遥远的世界,寻觅古老而神奇的所在,归来之时天仁已五川倾塌,蛟海水干,永昼再临,无一不是惊天动地的万载之战。

    终究是晚了半步,那烈凰圣祖墨青棱并蛟海少主殊迟与穆七言的生死之战她未能亲见,而她苦苦寻觅的东西,也已不知所踪。

    季遥歌低声轻叹,脚步踏过炽热如火的尖石上,往地心处探去:“啧,去了异域千年,天仁竟成了这副模样?”

    历经那倾世之战,天仁一分为二,一半成了新的星辰,另一半成了废墟,于无尽苍穹中不断漂流。曾经埋于地心的人,早已消失。

    消失了吗?

    “嘿,终于让我找到了!”季遥歌蓦地驻足,放眼四望后笑起。荒火肆虐,让这地方灼热难当,除了嶙峋的墨色顽石外,这里荒芜空旷。她站在地上,双手摊平,很快掌心便冒出一阵诡异紫芒。

    “起——”一声厉喝响过,紫芒之中忽然出现了人影。

    “我……还在?”温柔如春光的声音响起,紫芒中的男人穿着一袭穹川袍,墨金为底,勾红线为青凰,眉宇间有些浩瀚之势,然而眼中全是迷茫。

    “不,你已经死了。魂飞魄散。”她拭了把额前的汗,笑道。

    “那我为何还能看到……”他疑惑地看她。

    眼前的女子着一袭紫衣,裙角有只斜出的白色昙花,她五官清秀,貌不惊人,只有一双眼眸似能望穿人心。

    他越看,越觉得这双眼眸惊心魂魄的美着,比之他心头曾经无可匹敌的那个人也不遑多让。连带着,她的模样竟忽然间惊人的美起。

    “你……好美……”

    “那是自然。”她点头轻笑,收下他的赞美,“好了,穆七言,时间不多,我要带你走了。灵骨残象,归位吧。”

    溯世书成,媚骨灵悟可窥旧相,比之从前早已精进了不知凡几,上界之修的灵骨在她手中可现魂神本体,只是可惜,穆七言死去已久,这残象不太稳定。随着她的轻喝,她手中紫芒收拢,穆七言的影象淡去,在紫芒消尽时倏地化成一段灵骨,落在了她的掌心。

    终究是……

    “可惜了。”季遥歌看了他的魂骨片刻,将其小心收起。

    这万载寻觅,她要找的秘密果然藏在穆七言手中,可他死了,只剩灵骨残象,而时间已所剩无几,她最好找些人帮忙。

    该找谁呢?

    她摸出薄纸一页,看着那上面的日期,歪了头细细想去。

    ————

    万华仙历,第一万七千三百五十八年五月二十日,夏至过后,季遥歌撇下赤秀消失后的第二天。

    北圣斋外生灵涂炭,低修魂魄被摄入画中,倒落冰原的尸体被夏奚姐弟驱使,化作傀儡以肉身屠戮四野,活着的修士除了要应付千里画魂卷庞大邪异的摄魂力外,还要抵御越来越多的尸傀,凶险非常。

    花眠煞白着脸与白斐并肩站在赤秀峰上远眺,看着冰原被血染遍,看着一个又一个修士倒下,五内俱焚,急怒交加,却又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北圣斋的惨状。

    这片绝望,挣不出,逃不掉,看在眼中如刀刃剐心。

    “打开赤秀与北圣斋之间连接的门,打开!”花眠双眸赤红,忽然转头怒喝。

    “花师叔?!”白斐惊而欲阻,话未出口便被花眠打断。

    “季遥歌不在,我是赤秀的副宗主,我说打开宗门就打开!”仿佛知道白斐要说什么,花眠揪起白斐衣襟道。理智已失,他不想再听那些劝解的话。

    “花师叔,你放开手我才能命人开门。”白斐按按他的手,并没争执的意思,作为一个久经沙场见惯生死的帝王将军,他想不到有朝一日会迎敌入城,但事态的发展却又如此理所当然。

    花眠的手渐渐松开,白斐才又道:“如果师父在这里,我想她也会选择打开宗门。”

    “可她不在!她到底……”花眠深吸几口气,余话未尽。

    “花师叔,师父会回来的。”白斐坚信这一点。

    ————

    “走——逃出去——”贺七凭借强悍的修为,以身作盾护在群兽上空,独挡千里画魂卷的威力,时间一久,也已撑不住,然而身下群兽却在自相残杀。

    化作尸傀的兽修双目血红,化出兽形杀入兽群,早已分不清敌友,撕扯啃咬,锐爪利齿剥下血肉,残肢断臂漫天,除了血色还是血色。

    “贺仙,来不及了。”昊光一爪削开冲来的尸傀,急道。千里画魂卷覆盖范围太广,再加上有尸傀干扰,还没等他们逃出去,就已经成为画魂卷中一抹魂色。就算能侥幸逃到外面,那三星挂月既布下如此大阵,外面难保还有后手,怎会让他们逃脱?

    “天欲亡我兽族,那我便是罪人。”流华踉跄两步,险些被画魂勾去魂魄,被昊光急急拉回。

    “现下并非追究此事之时,三星挂月阁有备而来,分明要置所有人于死地,我们必须先留得性命再图其他。”昊光已现兽态,兽眼紧凝,皆是怒杀。

    嘶吼咆哮不绝于耳,凄厉惨声也未停歇,逃?又该如何逃?

    “快!去赤秀!”

    正是绝望急怒之刻,忽有道兽影飞起。巨大的麒鹿已驮着花蓁纵身而起朝赤秀掠去,随着慈莲这一声急喝,群兽回头,昊光眼中一亮。

    赤秀的宗门正缓缓开启。

    赤秀离他们最近,岛上有太合八极护宗,再加上千里画魂卷并没降在赤秀头上,如今是他们唯一生机。这念头一闪而过,昊光已顾不得多想,挥手号令全部兽修遁入赤秀。

    兽修之外便是万华其他修士,见此状亦蜂拥向赤秀,各宗各派,上至老祖,下至普通修士,只要还活着的,都涌向赤秀。一边厮杀,一边冲往那座仿佛沉在黑夜中的浮岛。

    曾经群起而攻,恨不能屠之后快的存在,转眼间成了沧海浮木,而这北圣斋上,皆是溺水之修。

    ————

    说是开启宗门,却绝非一句话的事。

    且不论这些修士涌入赤秀后会做些什么,单是随之而来的尸傀便叫人恐惧,万一高八斗的人也暗中摸进来,那后果不堪设想。是以白斐亲自指挥,号令赤秀所有修士并鬼修一起,镇守在宗门之处阻止尸傀入内,又令夜珑月宵二人负责将涌入赤秀的修士分而安之,以免令赤秀也陷入混乱。

    如此这般,不过片刻时间,无数修士涌入赤秀,赤秀宗大门内外一片血色,刀剑宝器法术光芒频起,血雨交织,尸体成堆。

    “贺仙,我去去就来。”昊光眼见兽修遁入赤秀,性命暂时无虞,他遥望赤秀峰,交代贺七一句便当机立断飞起,追上慈莲。

    “慈莲君,我与你同去。”

    慈莲转头望他一眼,不置可否。三人很快便在赤秀峰降下,化回人形。花蓁惊泣而唤:“阿眠!”

    花眠见着她亦是赤红双眸飞身迎来,只道:“姑姑可好?”

    峰上渐渐聚起修士,韩星岩已与两名上修飞临赤秀峰,顾行知亦走出大殿,白斐只冷颜冷眼远眺北圣,并不理会走来的昊光与慈莲。昊光毫不在意,只看遍所有人后问道:“她呢?”

    未曾指名道姓,却问出所有人心头最关注的问题。

    季遥歌去了哪里?

    ————

    五月二十二日,季遥歌离开的第三天。

    北圣斋上的大部分还活着的修士,不论妖兽仙鬼凡,都已避入赤秀,北圣斋上只剩下被染红的冰原,在白森森的光芒下犹其刺眼。

    千里画魂卷还悬在赤秀之外。

    踏卷而站的人已收起先前那志在必得的笑容,敛眉肃眼,唇微动,指尖不断掐算,神情愈发阴沉。

    “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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