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修成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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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修成诀-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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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他的母亲,那个大祈朝最至高无上的女人说的,“从今日起,我与你一起守在这里。陛下,请你登基吧。”

    他抛弃了所有,却没抛下过去。他始终记得,他曾是一个帝王,仅管继位之时,他年仅七岁。

    ————

    季遥歌缓了口气,白砚虽只活了两百年,但他的执念却比千年妖修来得强大,也复杂许多,这一段过往耗去她极大精力。那些残片碎影组成的过去沉重难堪,很难想象那是白砚的过去——他风流浪荡,没有一点帝王的影子,除了偶尔出现的那一丝充满迷惑的帝王威势之外,他就像个标准的媚门弟子。

    他的灵骨已经融去一半,刻入骨髓的江山家国,已经随灵骨融进她魂海之中,可还有另一半,属于他的后半生,他拥有着双重执念。

    他的后半生,漫长且琐碎,几乎都是她曾参与的过往。

    季遥歌借着他的眼,看到在赤秀宫里的自己。

    也许不是她,是昔年的季遥歌,他们互相扶持又互相算计,他认定她是他的双修道侣,允诺过给她一世安康,可这承诺未及兑现,那个季遥歌便烟消云散,换成了一个陌生人。

    这个陌生人像突然闯进异域的小白兔,对媚门的一切充满好奇和抗拒,他以为她可以任意揉捏,不想小白兔有一天成了小狮子,朝着他咆哮,她看透他所有的算计,却不曾怨恨,只拿出利益来交换他的合作。

    这样的关系最为安全。

    他也一直如此认为。

    直到岁月无声的流逝,两百年的光阴转眼便过,他不再是能给她庇护的男人,甚至于见识也远逊于她,这一路走来更多的时候都是她在扶持他,她说那是互利互惠,可天下哪有算得清楚的感情?

    他不需要漫长的寿元,对修仙也兴趣缺缺,他只等结丹成功就回到凡间,尝试复国,可随着结丹的日子越逼越近,他竟然起了犹豫。他不明白自己是舍不得赤秀宫难得的安逸日子,还是舍不得那蕴藏在每个平静日子背后的脉脉温情。

    季遥歌看到他背过人时满心的矛盾,抓心挠肺的犹豫,他的目光永远落在她身上,甚至每一回有同门玩笑地提及二人双修之事时,他都是开心的。

    那样的欢喜,季遥歌借着他的灵骨,感同身受。

    是炽烈纯粹却又隐忍克制的感情,因为他们都知道,谁也无法陪谁到最后。

    她无情,此刻却借他对她的爱,体味到那一丝甜蜜与痛苦混合的让人无法自拔的滋味。那应该就是,幽精所能带来的感受吧?

    可她却要送他离开,他们被迫分开,余生再见已难。他挣扎过,狠心过,最后敌不过百年挚爱。

    他的执念,属于前半生的画面,那个战战兢兢却故作威严的小白砚,忽然间破碎,新的执念出现,化成鹰嘴山上最后那个吻。

    片刻温存,是他生前向往。

    重逾山河家国。

    那是爱情。

    她没从幽精那里得到,却从白砚的执念里感受到了。

    ————

    她缓缓伸出手,指尖抚过自己唇瓣,感受着白砚当日所感受到的触感。画面却再度破碎,白砚的容颜没入青色的光晕中,与他的执念一起,彻底地融进她的魂海之中。

    魂海内掀起青色波澜,漩涡不安地转动着,筑基期修士灵骨所化的灵气庞大而浓厚,几与身体内流窜的灵气相当。而季遥歌身体对灵气的容纳也已到达极限,她终于可以运气行功,缓慢地流转所有灵气,力图让这两股不同的灵气融合一体。

    这滋味并好受,经脉筋骨承受着被一波又一波的洗炼,任何一点温柔的触碰于她而言都是刀割般的痛苦,而她还要引导这些灵气融合流转进元神。

    两股灵气流转进她的丹田,竟撞起一片金芒。

    季遥歌一凛,熟悉的感觉出现,这是结丹的征兆。她不得不打醒十二分精神应对。

    而全神贯注地运功与身体及元神上的痛苦,让她忽略了魂海深处,第三滴无色魂液落下时所带来的震颤,干涸荒芜的区域抽出幼嫩青芽,以孱弱稚嫩的姿态,填在空白的第三主魂上。

    ————

    灵海上空忽呈风起云涌之势,无数云团无声地聚拢到元还头上。元还抿紧唇向天空望去,他已在灵海之中呆了四十多日,这地方永远平静无波,天象地象都极为平稳,今日却异象陡生,也不知所为何事?

    灵气不安地波动着,一改前几日的宁静,都往天上流去。

    也就片刻时间,这灵气混合入云团,云团间光芒大作,有虚象渐现。

    元还在这一刻蹙紧了眉——这是突破境界时会出现的天象,而只有天赋异禀的修士才能在突破时带来这样的异状,这代表着一个大能的诞生。

    云团停在他头上,那便意味着……

    他不可置信地举起衣袖,季遥歌在他的衣袖里结丹?

    这认知让他哭笑不得,他再度抬头看天,天上的虚象已经十分明显了。

    不是龙祥凤瑞,只是一个人的虚影,属于季遥歌的本体。她化身神影佛像盘坐云端,双眸蕴天地万情,唇边浅吟轻笑,慈悲地注视人间,再不是媚门低修。

    这是……多少年都没有出现过的,神之本象。

第63章 贪欢

    “神之本象?”盘膝坐于灵海三山云端的墨云空略微诧异地看着远空虚影。

    举凡身赋异禀的修士突破境界之时; 天地皆有异像,但一般是龙相凤影亦或祥云瑞彩; 很少出现异象是本人虚影的情况,这是修士本体的折射; 一般出现于主修心的修士身上,这样的修士,不管成神或入魔都有极为坚定的信念,不为天地所改; 这是仙途飞升中至关重要的一点。

    足以证明,假以时日必成大器,只要她能活着走下去。

    唐徊离她十步之遥; 亦站在云端看着异像; 这异像来得快去得也快; 那道虚影很快化作灵气俯冲而下; 消失无形。他记起站在元还身后那个筑基期女修; 看着资质平平; 不想竟有此造化; 只是……

    “在灵海内结丹,等她能活着出去再说吧。”活了几千年; 什么样的天赋他没见过; 可仙途漫长; 能不能走到最后; 还看个人际遇。

    墨云空却突然想起一事,唇上点开一朵笑:“不知道你那小徒弟和她比起来; 如何?”

    这说得便是唐徊最小的那个徒弟,她见过一面,不过记忆颇深。

    唐徊也想起青棱——没脸没皮贪生怕死到几乎不像仙门中人,却埋于地底十二载筑基,又受元还金针刺穴重塑经脉,废骨新修,其心志也非寻常修士可比。

    “我的徒弟,自然是最好的。”他淡淡一句,收回目光。

    二人便再无言语。

    ————

    同样的,谢冷月亦看到这道虚影。

    不过几眼,他就将注意落回眼前,专注于破解眼前这个前人洞府的禁制。都道灵海之中充满古修秘宝,传言果然不虚。

    禁制已被去除泰半,洞中法宝灵光绽出,熠熠生辉,再有两日,他便能进入这个洞府。

    思及此,他不由微微一笑。

    ————

    “应霜,随他去吧。”

    碧波荡漾的灵海藏在三山深处,有人坐在岸边轻抚膝上古琴,叹道。

    “为何?”应霜不解,“若让萧无珩将灵海之水带出,岂非再掀仙鬼之战?”

    “那也要他带得出去才行。”那人拔了拔琴弦,琴音清亮似凤鸣。

    当年的他,何尝不是与萧无珩一样的想法,可最后呢?

    “此话怎解?”

    “灵海中的一草一木,一砂一砾,都带不出去,就连你们,也不能在此地久留。”

    那人划过琴弦,奏出一段急雨似的乐音。

    良久,方歇。

    他又道:“严逊,准备一下,我送你与你师娘离开这里。”

    垂手静立一旁的严逊猛地抬头,看着这张阔别千年的脸。

    ————

    天际异象已失,灵气疯狂涌来,在四周形成一道又一道罡风,卷入元还衣袖。衣袖被风灌得鼓起,元还站在原地思忖片刻,抬手祭出套令旗插入四周地面,布下八合迷踪阵,再自衣袖中摸出那根引发乱象的发簪,随手一把,便将此簪没入法阵正中泥土之下,他身影随之一晃,消失在空气里。

    三层楼阙之内,任仲平呆呆坐在大金茧的旁边,仰着脸研究光芒四作的金茧,就连元还的到来也能没让他回神。

    元还往他额间弹进一道符,道:“你出去守着法阵。”又挥落衣袖,也不待任仲平回答,就将人给送出楼阙。

    楼内只剩下他与金茧,茧壳透光,看得出其间光芒耀眼,却没照出人影。他绕着金茧走了一圈,只觉得金茧四周灵气汹涌的程度,已经远超普通修士的吸纳速度,正要查探,不想金茧却“剥”地一声,从顶上裂开道细缝。

    ————

    季遥歌自己也没想过,会在这样的情况下结丹。

    她的境界在筑基中后期,于她而言,两个妖修的灵骨若能顺利炼化,足以让她的境界提升至筑基圆满,她再找地方安全地冲击结丹,这是最稳妥的方式,可白砚灵骨带来的收获却让她的修为大大超出筑基圆满的范畴,再加上灵海外界灵气又蜂拥而至汇入她体内——她因缺失幽精而导至对灵骨的吸收速度异于常人,同样的运转灵气的速度也远胜普通修士,这导致她对这些外来灵气的吸纳也比普通修士快了近十倍。

    如此庞大的灵气聚于丹田,再加上元神魂海的新的感悟,这让她的修为瞬间到达突破的临界点。

    一团暖融的光芒在丹田处绽起,这是她最熟悉的感觉。两百多年前,她便结过一次丹,没人比她更明白这种滋味。躯窍上的痛苦已被这团光芒所消解,痛到极致过后只剩筋骨舒展的畅快,光芒渐消,源源不绝的灵气在这里凝出一颗泛着浅淡金光的圆珠。

    魂海与元神都归于平静,崭新的感觉油然而生——对周遭的感触更加敏锐,对万事万物有了全新的体味,一切都让她更加好奇,一花一叶,皆成一界。

    缚在躯窍之外的茧壳在这一刻裂作两半,外力去除,季遥歌深深吸口气,缓缓睁眼。

    一隙金裂间,她与笔直站在眼前的男人目光撞个正着。

    男人有些陌生,除了缠在左眼上的白绢外,他不是她最熟悉的那个元还。

    似乎少年一夜之间成长,她已经不能再用“元弟弟”来称呼他了。

    “你……”季遥歌疑惑地歪了头,长发从一侧垂落,如瀑般掩去她三分之一张脸。眼前是张陌生的男人脸庞,颌线凛冽,上唇棱角分明,眉骨犀利,即便被缠走一边眼睛,余下的狭长凤目也清冽迷人,是让人看不透的深邃与神秘。

    这不是个可以用美亦或是漂亮来形容的男人,他比万华修仙界的大部分修士要来得粗犷些,但毫无疑问,这是个十分迷人的男人。

    “认不出来?”在她迷惑的目光下,元还双手环胸,兴味盎然地迎接她的打量,同时也不加掩饰地审视着她。

    

    兴许是结丹时所吸收的庞大灵气驱走她体内杂爻的灵气,她的皮肤看起来晶莹剔透,无瑕似玉,五官没有什么改变,眉间的朱砂印痕却愈发鲜艳,明亮的眼眸里自然流淌出的懵懂夺人心魂,这与从前的她不太相同,就连声音也变得慵懒,一个音节就勾动心弦。

    她似乎变得更加撩人,而与媚门刻意而修的魅惑不同,她的娇妩浑然天成,不知不觉间钻入人心。不可否认,元还被她吸引,但他神智仍旧清明,以至于这凝望更像是眼神的角逐,看谁先败下阵来。

    然而谁都没避开对方的目光。回答元还的是季遥歌的手,温暖的指腹竟抚向他的脸颊,大胆而专注地捧着他的脸颊来回摩挲了一番,最后指尖钻入他缚在左眼的白绢之下,轻轻一挑。

    “你是元还?”白绢松落,她的声音逸出唇瓣。

    元还闭起自己的左眼,稍顷方半睁。金芒自眼帘下闪过,赤金的瞳眸带来诡谲莫测的气息,瞬间妖化了他的形容。

    “果然是你。”季遥歌浅笑,纵身一扑,只道,“早就好奇你的真实模样了。”

    元还被她搂住脖颈抱个正着——这么多年,向他投怀送抱的女人不是没有,但敢放肆到揭下他眼罩的,却是千百年来头一个,他没有把她甩开,也是奇迹。

    他想,她莫不是又被那稀奇古怪的功法折腾得失了本性?但细看又不像。

    季遥歌自己也奇怪,她对元还忽然生出一股极大的好奇心,渴望触碰,渴望接近,渴望拥抱,甚至渴望更近一步的亲密。她也想,是不是被吸收的灵骨迷了心志?可她很清醒,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那一丝渴盼像从心底深处滋生出来,勾着爪挠心挠肺。

    缺失幽精,她不是应该对男人无感吗?

    为何会如此好奇于和他的触碰,甚至他那冰凉的肌肤入手之时,竟带起一阵战栗。

    “现在看到了?你想怎样?”元还不动,任由她抱着,贴来绵软是销魂蚀骨的,但他无动于衷。

    季遥歌盯着他看了片刻,终于决定顺从内心的召唤。

    “想尝尝。”她忽然偏头,发丝拂过他脸颊,垂落他肩头。

    元还眼眸终于微微眯起,金黑双瞳里的平静起了道裂纹。柔软的唇毫无预警地贴到他唇间,伴随着那一声呓语,简直钻心的蛊惑。火红的厚实斗篷沉闷落地,她底下穿得是鳞甲与素裙,小女孩似的身体好似长开了,丰润贴紧男人坚厚的胸膛,恰如绕指柔情。

    她的吻生涩,只在他唇瓣舔舐轻咬,一直没有更进一步,叫人满心急切却偏不如意,不过季遥歌本人却很愉快,慢慢地,像品尝香茗佳酿,小口啄着,也不管对面那人越见幽沉的眼。

    元还被挑拨得有点冒火。

    男欢/女爱有时就是场剑拔弩张的比斗,而这场原本势均力敌的对峙,却因为她突然的主动而让他落入下风,于是他在她意犹未尽地要结束这个浅吻时,忽一手扣住她的后脑,扳回这一局。在灵海中受灵气浸养多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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