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总是要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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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总是要开花-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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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说着,确定自己恢复了常态的二皇子,故作潇洒地耸耸肩从榻上起身,上下打量起赵坦坦,尤其着重看了看她系错的衣带,然后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小美人,你哪个宫的?以前好像没见过。今晚是本皇子不好,擅闯冷宫那么偏僻的角落,打搅了你和雪衣居士的好事,你可千万别见怪。”
  ——这缺心眼到底从一根衣带联想出了些什么奇怪的事情!
  赵坦坦抽着嘴角道:“你别误会,我跟那个叫雪衣的从前并不认识,只是他一个劲儿要喊我主人而已,哪有什么好事?”说完,她才反应过来,这二皇子她也不算认识啊,感觉还不如雪衣亲切,同他解释个什么劲儿!
  “别装啦!”二皇子嬉皮笑脸地走近赵坦坦,一脸猥琐,“不就是‘主人、主人’地叫么,啧……你们还挺会玩的……这种小情趣么,本皇子懂的!还懂不少别的哟!今后小美人若是春宵寂寞,也可以找本皇子嘛,大家同在宫中何必舍近求远。”
  赵坦坦很难得地觉得自己拳头有些发痒,很想朝眼前这缺心眼招呼过去。
  本着修真者不可擅自对凡人动手的原则,她深吸一口气转身,努力不去看这个欠揍的家伙:“此地不宜久留,告辞!”
  “别介啊!你到底哪宫的?小美人说出来,本皇子以后还能多关照你。”二皇子还在身后追问。
  赵坦坦翻着白眼,正要走出御书房,忽然脑中灵光闪过,回头冲他一笑。笑得二皇子一愣后,她才慢悠悠道:“这御书房外被解开的结界机关,还有正晕着的守卫,敢问二皇子打算如何善后?”
  二皇子闻又是一愣,随即一拍大腿:“坏了!晕着的人还能想法杀掉了事,这么复杂的结界机关叫本皇子要怎么整?雪衣居士倒是说走就走,这要往哪儿去找他回来!”
  果然是不把人命当回事的皇家,提起杀人的语气跟吃饭一样平常。赵坦坦忍不住哼了声,斜眼看他:“想善后也不是没别的法子——这里有雪衣居士的主人在呢。”
  这次二皇子不止是愣住了,他傻看了一会儿赵坦坦,有些结巴:“你……你真是雪衣居士的主人?”
  赵坦坦没有回答,只抬起了自己的下巴,让自己看起来尽量高傲又神秘。
  但可能效果不是很理想,二皇子很快又哈哈大笑:“小美人,你别逗本皇子了,就你这小模样,能让雪衣居士勉强看上收作侍婢就算不错了,怎么可能当他主人?这大晚上的还做白日梦。”
  赵坦坦有些郁闷,没有理睬他的嘲笑,直接踏出门去:“你不信拉倒,等我重新激活结界机关,你出不来别懊悔。”
  非常惜命又非常谨慎的二皇子就算不信,也不会真留在御书房里,犹豫片刻便跟在了赵坦坦身后。
  跟了两步,他忽然想起什么:“等等!”说着他又跑回去,将书案旁多宝格下方被打开的抽屉隔层恢复原样。
  哦,对了,那放有画卷和传国玉玺的抽屉隔层从打开后,一直没有被关上过。
  隔层里藏着的传国玉玺大约是头一回被那么多人看到,却没有一个打算抢走据为己有的。若是被他人知道,或许也算得上一桩奇事。
  刚才雪衣带着他们进来时,赵坦坦就看明白了,这里的结界机关就算凡人也能自行开关。要不然历代的皇帝平时怎么进御书房?又怎么在御书房里面见大臣商议政事?
  修真者原本就比凡人更为耳聪目明,因此作为资质还算不错的她,一路便依着方才看雪衣解开时所记下的顺序,又将结界机关都重新一一激活。
  从御书房门外沿着台阶走向过道,一直走到御书房外围,她将几名晕迷的守卫也用独特手法弄醒,然后拉了二皇子便迅速闪身离开。
  等寻了个僻静角落立定时,赵坦坦放开二皇子的手,后者立马就软倒在地,把她吓了一跳。
  只见二皇子坐在地上,一脸受到惊吓的样子,早已没了方才的轻浮:“你……你真是雪衣居士的主人?”这次他连态度都变得战战兢兢,“雪衣居士在我朝算得上是最接近神仙的高人了,他的主人……难不成……你是神仙?”
  看到他吓成这样,赵坦坦心里居然有点暗爽,也就没有否认。但随即就听到他接着道:“仙人……我方才那般冒犯,你可千万千万别见怪……要不,回头我给你烧上两柱香以示赔罪?”
  “我又没死!”缺心眼就是缺心眼,这时候了说话还这么气人。
  赵坦坦随意地捋了捋袖子,看跪坐在地上的二皇子也随之缩了缩身子。好端端一个天潢贵胄看着跟只鹌鹑似的,她顿时有些无力感。
  算了,同一个凡人计较什么呢。
  她辨了辨方向,向前迈出步子——还是先出了这皇宫再说。
  然而刚迈出两步,她听到身后二皇子叫道:“仙人小心!”
  ——小心什么?
  下一刻,赵坦坦算明白了,因为她脚下一痛,瞬间被弹回去两步,竟是触到了一处结界的边缘。
  “这皇宫里的机关结界要不要这么多!”
  “仙人有所不知,这与我朝关系不大。”二皇子小心翼翼地解释道,“这宫里千年前是没有结界机关的,还不是因为前朝哀帝那会儿,人人认为皇后是祸国妖女。于是哀帝将废后圈禁起来,又在文武大臣的建议下,请来各路高人在皇宫内设下层层结界,以防妖女跑出来继续作祟。”


第40章 夜祭
  “怎么啥事都跟那哀帝有关?我看要说灭世的祸水,应该是哀帝本人才对吧!”赵坦坦忍不住吐槽。
  这才看清不远处有栋宫殿,想必那结界便是用来保护那所宫殿不被人接近。
  “好端端的宫殿搞这么多结界,还让不让人好好住了!”她蹲下身子揉着疼痛的脚,一边又埋怨道,“就知道用各种法子对自己的伴侣辣手摧花,不好好把心思放在治理国家、缓解灾情上头,这种皇帝怎能不亡国!”
  “不过倒是造福了本朝。千年来这皇宫内就没出现过几波刺客,真是比哪里都安全。”二皇子看着蹲在一边揉脚的赵坦坦,不怀好意地挨近她,“仙人的模样确实还不错,雪衣居士真的没跟你成一下好事?”
  刚才还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喊她仙人,一转眼就又调戏上了。这家伙要么是色胆包了天,要么是没真的信她是仙人,刚才那是在故意逗她。
  “什么好事坏事,都没有!”赵坦坦翻了翻白眼,把他往外推开。
  “那本皇子大约明白,刚才雪衣居士为何会奔着那疯子的方向去了……”被推开几寸的二皇子闻反而又挨近了些,笑得有点猥琐,“雪衣居士虽然看着不食人间烟火,毕竟也还是肉体凡胎,哪能没有那方面需求的?”
  赵坦坦直觉他又要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不出声只拿眼冷冷看他。
  果然二皇子接下去回味无穷般道:“仔细回想一下,那疯子虽然疯得厉害了些,但五官长得还真是没缺点,那眼神……啧,更让人忍不住想……”
  ——这猥琐的家伙脑袋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
  赵坦坦觉得自己的思维已经够发散的了,没想到这位更上一层楼!
  她截住二皇子的话头,正色道:“雪衣一个佛妖,那疯子则是一介魔人,正邪不两立,他们遇见当然会你追我打、难舍难分。”
  “难舍难分?”二皇子闻嘿嘿笑道,“确实会难舍难分……”
  ……总觉得他说的虽然是同一个词,却好像意思哪里不一样?
  她决定还是不要继续扯下去了,正准备换个方向离开,坐在一边的二皇子忽然一个翻身,毫无预兆地压在了她身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赵坦坦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远远的有隐约的脚步声正在接近。
  唉,丢人!作为耳聪目明的修真者,刚才居然因为分心而没能及时察觉周围情况变化,还要让一个凡人来提醒。
  但是这不代表这个好色的货可以趁机揩油占便宜!
  赵坦坦一边唾弃自己的大意,一边一脚蹬出,顿时把压在自己身上的二皇子给一脚踹了开来。他痛呼一声,随即很快闭上嘴,保持安静。
  下一刻,脚步声已经到了跟前。他们所处的位置还算安全,是处花篱间形成的小角落,若不走进来是发现不了的。两人就藏在其中,屏息看外头清情形。
  来的是两名女子。当先一人发髻高耸,上面插戴的不管是顶簪还是钿花,做工都极尽繁复讲究之能事,身上披的更是在月光下都能隐隐透出暗花的牡丹纱。
  大约是深夜寒凉的关系,她在纱裙外还罩了件缀了明珠的短短旋袄。从远处姗姗走来时,整个人在长不过腰的短袄和华贵纱裙衬托下,显得弱骨丰肌、秾纤得衷。这身装束看来虽简单,却也是花了心思的,显然这应当是后宫的某位妃子。
  而她身后跟着的女子手中挽着个挎篮,身着小簇花锦袍,腰围白玉带,头上仅戴着花钗缀着几枚珍珠。看起来应当是名品级稍高些的宫女。
  “娘娘。”那宫女追上几步,轻声道,“这凤藻宫一直传说闹鬼,我们深夜过来,万一……”
  那显然是宫妃的女子停下步子,回过头来,月光下能看到她面容清丽却带着愁容:“当年哀帝留下一片莲乐宫的废墟,至今传说闹鬼……如今圣上却又弄出一个闹鬼的凤藻宫——菊萱,你真的信吗?这里……”
  “娘娘!沈妃娘娘,求您了!”名唤菊萱的宫女急急地喊住她,小心地向周围望望,“千万莫要再说这样的话,万一被人听到后果不堪设想。”
  沈妃没有说下去,只是叹口气:“罢了,这里离凤藻宫不远,再走过去恐怕要触到圣上命人设下的机关,我们便如往年般在此祭拜吧。”
  菊萱听闻不用继续接近闹鬼的凤藻宫,顿时松口气,将手中挎篮放下,取出其中的香烛纸钱小心地点燃,又将祭品一一摆放。
  沈妃便在香烟袅袅间跪下,絮絮道:“皇后娘娘,你一生呕心沥血,为陛下分忧解难,为后宫诸事操劳忙碌,对我等后宫诸妃嫔都能予以善待,算得上是母仪天下的典范。可惜天妒红颜,你如今与我们却天人永隔……今夜不太平,想来明日也不得脱身,艳娴只能深夜来此祭吊,以尽我们姐妹情分。愿你与太子、大公主九泉有知勿怪。哀哉!尙飨!”
  这些话声音极小,但赵坦坦作为修真者却全听在了耳中,不由暗暗吃惊——当今的皇后与其所生的子女,竟一起没了?
  她想起二皇子曾提过自己是由皇后养大,不由望向二皇子。只见他虽然没听清沈妃的话语,却也盯着祭拜中的沈妃怔怔发愣,因沉溺酒色而有些发黑的眼眶此时湿润发红,没了方才的轻浮。
  沈妃拜了几拜,又燃了炷香,朝着冷宫那边道:“燕霜妹妹,你出身名门,德才兼备,在后宫之中一向温良友善,虽位阶比我高,却待我如亲姐妹般。贵妃歹毒,设下陷阱,令你无辜遭遇磨难。方才惊闻你已殁了,我心中悲痛也不知能同谁倾诉……恐怕今后在宫中也再找不到一人,能讲一讲我心中委曲。如今惟愿你九泉之下安好,下辈子莫再入宫……”
  说到这里,她已禁不住泪流满面,也不知是为那死在冷宫中的江妃悲伤,还是联想到自身未卜的命运而悲伤,又或许两者都有。
  赵坦坦心中也不禁感伤,望向不远处的凤藻宫,这栋本应华丽精美的宫殿,此时在黑暗里巍巍而立,犹如蛰伏的兽类。
  事实上,这整座后宫就像一只能吃人的巨兽般,已经不知吞噬了多少芳华女子的性命。
  江妃这般拜祭了一会儿,可能怕被人撞见,她与宫女菊萱草草收拾了一番,便匆匆离去。外间再度只剩下秋日凋零的百花和枯黄的枝叶,在夜风间瑟瑟抖动。
  月寒露冷,深夜的风穿梭于这所有着千万年历史的皇宫内,带出了刀剑般的肃杀之气。
  暂时修为被禁的赵坦坦也感觉到一丝寒意。


第41章 孩子
  再度看向二皇子,见他仍对着沈妃离开的方向发呆,那双惯于调风弄月的手正紧握着,指骨凸起。原本想打听皇后情况的她,突然没了兴致。
  “其实我方才骗了你。”寂静再度笼罩时,二皇子却反而主动开了口。
  他转头遥望暗夜中黑黢黢的凤藻宫:“一是我被皇后养大没错,但皇后在我七岁那年牵涉巫蛊之祸,连同所出的太子公主及其娘家景国公府,早已全数被赐死。二是贵妃多年无子,正巧江妃怀孕,便顺手陷害她被打入冷宫,然后暗中命人抱了初生的皇子回来,假装是自己亲生的。这件事知道的人几乎都‘病死’了……你懂的,宫里嘛,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他说着笑了两声回过头,又是那副纨绔模样,眯起的眼中不改往日的猥琐昏茫,却在昏茫后又似藏了头野兽:“七岁孩子能记得什么?不过是当年凤藻宫中散落了一地的花钿珠钗金簪,根根华丽颗颗珍贵却没人敢去捡,回想起来着实浪费。贵妃殿里夜夜欢宴,笙箫鼓乐依旧不绝于耳,煞是好听……”
  “说起来,贵妃实在个倾国倾城的美人,还会跳西域的胡旋舞,一跳起来呀……就像一只御花园里的彩蝶,那胸、那腰,还有那长腿……都叫人移不开眼……真是便宜了那老东西。江妃所生的皇子尚在襁褓之中,自此心思单纯地当这宠冠六宫的贵妃之子,每日被美人用那双玉臂抱在怀中,近距离偎着那酥胸,啧……焉知非福!”二皇子说着说着,话题的重点猝不及防又拐了弯,还忍不住吸了吸口水。
  又是三句不离他好色的本性,这货简直正经不了十个呼吸,不愧是缺心眼……
  刚打算认真听他说话的赵坦坦,无力地扶了下额头。
  想起方才她一时失,顺口提及天下闻名的居士雪衣是佛妖,而擅闯御书房的男子是魔,这位二皇子也没有半点正常人该有的惊讶或骇怕的反应。
  果然是因为他脑袋里装了太多奇怪的东西,所以接收外界信息迟钝缓慢么?
  她果断起身:“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还是就此别过吧!”
  说罢,生怕这家伙再啰嗦些什么,她快步跑了出去。
  但只跑出两步,她心中忽然一动,停下脚步回头:“贵妃殿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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