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系暖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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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黑系暖婚- 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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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别生气了。”

    谢荡脚下停顿了一下,这是姜九笙第一次哄他。没有半点欢喜,他只觉得难受,心里发胀,特么的哪都难受。

    他继续走,垂着脑袋不回头。

    “我没有刻意瞒你,只是没找到机会跟你说。”

    她以为他生气只是因为蒙在鼓里?

    谢荡又气又怄,扭头恶声恶气地说:“等你和这个医生分手了,再来跟我说!”

    时瑾冷冷抬眸。

    就一眼,谢荡就知道,这个男人对姜九笙在乎到了骨子里。

    “笙笙,”眼里不见半点方才的冷然,时瑾看姜九笙,目光如月色般温和,“你先上车。”

    谢荡闻言,原地站定了,睨着时瑾,目光不怀友善。

    姜九笙看看时瑾,再看看谢荡,犹豫了许久,还是依言去车里了,转头对宋静说了句:“叫救护车吧。”

    宋静:“……”

    动手动得不轻呐,不过狠归狠,姜九笙有分寸。

    还好,三更半夜没有人,不然被拍到了,有的收拾了。她赶紧用备用的另一个手机号拨了120,随后就把电话卡扔了,她是一点都不敢大意。

    初冬的夜,料峭寒冷,南边吹来的风凛冽,将月亮透过树缝打下的斑驳来回摇曳,深巷,古灯,人影斜长。

    谢荡靠着墙,眼里有霜。

    对面,时瑾站得笔直,身影略微高些,目光稍稍俯睨,先开了口,单刀直入:“你的心思,我不希望笙笙知道。”

    若不看他眼里冰封,确实,公子如玉,兰枝玉树。

    偏偏,这双眼,太狠。

    谢荡端着目光审视时瑾许久,说:“我也正有此意。”

    窗户纸不能捅破,姜九笙那个性子,从来不玩男女感情,有就是所有,没有就是零,她的感情观里,没有中间地带。

    他怕说穿了,他们就不是他们了。

    谢荡顶了顶后槽牙,将失落压下,再抬眸,眼里厉色不减,冲着时瑾道:“既然你看出来了,我也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明白话告诉你,我是你的情敌,不容易打发的那一种,而且还是那种暗箭难防的类型。”

    时瑾看着他,不温不火,半点喜怒都没有。

    谢荡抬了抬精致的下巴,盛气凌人:“要是你对姜九笙不好,我就趁虚而入,把她骗过来,然后她拉大提琴我拉小提琴,天天琴瑟和鸣。”

    他就是要让这个家伙清楚地知道什么叫危机四伏,别得了便宜就不知道珍惜,最好天天烧高香感谢天感谢地感谢三生有幸。

    时瑾面不改色,说了一句话:“琴瑟和鸣不是这么用的。”

    谢荡:“……”

    难道不是?

    时瑾似笑非笑,转身,沐着月色回眸,说:“我不需要会小提琴,只要和笙笙结婚就可以。”

    谢荡一脸懵逼。

    回酒店的路上,他鬼使神差地百度了一下那个成语的用法。

    琴瑟和鸣:形容夫妇情深意笃。

    艹!

    现在的外科医生特么在学校都学了什么?谢荡一路上一句话都不想说,干脆闭上眼假寐,也省得被姜九笙看出端倪。

    宋静开得很快,约摸二十分钟就到了入住的酒店,靠边泊了车,回头看着后座上的两人:“你们先上去,我还有事情和谢荡说。”

    姜九笙和时瑾便先一步下了车。

    然后,假寐的谢荡就睁开了眼,一双漂亮的眸子染了尘似的,灰蒙蒙的,一点光彩都没有。

    宋静叹了一声,不该说的话还是要说:“谢荡,你的心思该放放了。”

    谢荡垂着眉眼,半张脸笼在昏暗里,眉头紧锁,全是挥散不去的阴郁,不知是气宋静还是恼自己,语气很冲:“用你说!”

    “你冲我喊有什么用,”她这个经纪人也很怒其不争,“早干什么去了!”

    谢荡没吭声。

    不是止步不前,是举步维艰。若是姜九笙用看那个医生的眼神看他,只要一眼,恐怕他早把心都掏出来给她了。

    

第一卷 106:要不要一起睡

    不是止步不前,是举步维艰。若是姜九笙用看那个医生的眼神看他,只要一眼,恐怕他早把心都掏出来给她了。

    宋静还要再劝,谢荡的手机响了。

    他把车窗摇下来,吸了几口冷气,喉咙发涩,有些抽疼,哑着嗓子吐了一个字:“喂。”

    “怎么有气无力的?”谢大师问,“片子看完了?”嘿嘿一笑,不怀好意。

    谢荡根本不想理他家老头。

    谢大师自己脑补了一出大戏,然后乐呵了:“好好好,干得漂亮,算你小子赢了,那两坛酿酒归你了。”

    谢荡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都拿去喂狗吧。”

    “?”

    谢大师懵逼了,问:“不给笙笙?”他是知道的,那两坛酒是谢荡给姜九笙惦记的,打他谢家收了姜九笙这个十三弟子之后,谢荡有什么好东西都不自己留着。

    谢荡一声不吭,张着嘴,让冷风一股脑灌嘴里,把喉咙吹得发紧发疼,还是压不下胸腔里不停喧嚣翻滚的涩意。

    谢大师察觉出不对了:“怎么了?荡荡。”犹豫了一下,试探地问,“是不是笙笙怎么了?”

    他谢暮舟的儿子,谁不宠着惯着,这世上,就只有谢家的弟子十三,能让他捧在心尖上疼到大的宝贝儿子黯然失意。

    谢荡把声音压着,低低沉沉的:“爸,笙笙喜欢别人了。”

    谢大师几乎听完眼睛就热了。

    他家荡荡,从来没有这样过,念而不得,失魂落魄。

    点了一卷烟,谢大师抽了几口,沉默很久才开口:“儿子,别遗憾,也别怨愤,很多东西,很多人,喜欢过就够了。”

    谢荡闷声嗯了句,喉咙像被什么哽着,声音艰涩:“我不遗憾,也不怨愤,就是有点后悔。”

    “后悔什么?”

    他说:“我还有好多好听的曲子没有拉给她听。”眼底蓦然有了风霜,将所有流光溢彩遮蔽。

    谢大师听着,突然觉得感慨,他家这个顺风顺水了二十几年,这唯一一次栽跟头,就摔得头破血流。

    有时候人生就是这么无赖,相思入骨,岁月不如故。

    谢大师安慰:“你回来拉给汤圆听,就当笙笙听过了。”说到这,谢大师又添了一句,“你不知道,汤圆不晓得是不是被我的琴声耳濡目染了,现在都听得懂三重奏了,音乐一响,它就摇头摆尾。”

    眼泪本来要冲出来的谢荡:“……”

    这是亲爹!

    谢大师有点惆怅:“不说了,我去把那两坛酒倒给狗喝。”

    电话那边,汤圆那只二哈汪了一声。

    谢荡几乎条件反射:“不准倒!”脱口而出后,又立马解释,“倒了可惜了。”

    “那我喝了?”

    想也不想,谢荡说:“留一坛。”

    谢大师挂了电话。

    臭小子,还是要给笙笙留啊。

    诶,藏了那么久那么深的东西,哪有那么容易一下子全掏出来,若真一点不剩了,人估计也空了。

    只能等着时间,去磨平,等变得钝了,也就不疼了。

    谢大师喊了声:“汤圆,喝酒去。”

    然后,他佝偻着背,牵着狗,往酒窖去了,人老了,突然就忆起了过往。

    那是笙笙拜师的第二年,要来谢家过年,谢荡很高兴,给汤圆穿了一身漂亮的红裙子,自己也穿了一身喜庆的衣服。

    年夜饭前,谢荡跑来书房,突然很认真地喊了他一声爸。

    他在写春联,放下了笔:“怎么了?”

    “待会地别忘了给笙笙红包。”

    他吼他家臭小子:“要你说。”

    谢荡笑得眉眼漂亮,求他似的:“爸,你对笙笙好点,她家人对她不亲近,你就多疼疼她,我不会吃醋的。”

    那时候,他就知道,他儿子长成大人了,即便娇纵了些,可到底不负年岁,不负欢喜的人。

    那一年,谢荡陪姜九笙一起守了岁,他给了她一个很大的红包。

    姜九笙走时,谢荡对她说:“明年再来,记得还我红包。”

    她说:“好,会给你包个大的。”

    忆及此处,谢大师叹了一声,说:“汤圆,以后对你荡哥好点。”

    汤圆:“嗷呜!”

    别人不知道,他这个当父亲的能不清楚吗,谢荡小时候被狗追着咬过,怕狗怕了十几二十年,为什么突然养狗,他还能猜不到。

    月隐云层,冬风寒了夜。

    姜九笙和时瑾回房间时,刚好撞上了莫冰。

    可能,莫冰就是在逮他们,那目光,探寻又调侃:“你俩去哪了?”

    姜九笙说:“散步。”

    骗鬼呢。

    莫冰懒得揭穿她,看了时瑾一眼,他似乎怕冷着姜九笙,外套披在她身上,穿着家居的毛衣,软软的料子,白色更衬得他肤色白皙精致,轮廓温柔。

    真是个眉眼里都藏了精致的男人。

    时瑾对莫冰一如既往地礼貌疏离:“能否帮忙去前台要一些外伤包扎的药物?”

    得,又出去打架了。

    莫冰不过问了,转身去前台,她前脚刚走,厉冉冉和靳方林后脚就来了,因为是酒店VIP顶楼,又三更半夜,也不担心跟拍,厉冉冉手上还戴着一次性的手套,抓着一只虾就来了。

    “笙笙,你去哪了?吃不吃宵——”话头陡然一转,厉冉冉圆溜溜的一双杏眼状似不经意地掠过时瑾,瞟了一眼,又一眼,然后似有深意地对姜九笙眨眼,“他是?”

    姜九笙大方介绍:“我男朋友,时瑾。”

    “……”

    还以为顶多是预备,居然上岗了!

    厉冉冉的虾掉地上了,有点不可思议:“笙笙,你男朋友是国家发的吗?”

    她家笙笙啊,别提多随性懒散,朋友没几个,社交圈几乎没有,一个公众人物过得像她那样独来独往也没谁了,何况,几百年不开花的铁树突然就结果了……

    直到被靳方林拽回房间,厉冉冉都还没回过神来。

    她愣愣地发了好久的呆,才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

    “嗯?”

    “是网上那个外科小哥哥。”

    靳方林抽了张湿巾,给她擦了擦手上的油渍:“什么外科小哥哥。”

    厉冉冉胡乱抹了一把手,颠儿颠儿地把手机屏保给靳方林看:“就是他,天北医院的外科医生,我看过他的户外开胸手术,帅炸天际了,尤其是拿手术刀的样子,满屏都是禁欲——”

    靳方林不疾不徐地打断了:“什么时候换的屏保?”

    这是重点吗?

    完了!嘚瑟过头了。

    厉冉冉脑袋立马耷拉,秒怂:“我错了。”

    靳方林好笑,挑眉:“错哪了?”

    她低头,弱弱地:“不该撤了屏保上你的照片。”

    认错态度,给满分。

    靳方林端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脑袋抬正了,压了压嘴角:“还有呢?”

    还有?

    厉冉冉想了想,一时醒悟不过来啊。

    靳方林往后躺,懒懒靠着椅背,说:“想不出来今晚衣服自己洗。”

    自从把她家这个骗到手,就没让洗过衣服。

    厉冉冉难以置信,愣了十秒,手一抖,抽抽了两下,她惨叫:“哎呀,我被筷子夹到了手,动不了了!”

    靳方林:“……”

    他可能找了个戏精当女朋友。

    ——自己找的,哭着也要宠下去。

    风吹云散,上弦月圆。

    时瑾抬头,眼里似有星辰。

    “疼不疼?”

    他蹲在她膝盖前,仰头看坐在沙发上的姜九笙。

    “不疼。”姜九笙动了动手,就一道小口子,时瑾还给她缠了绷带,顿觉好笑,“包成这样,我不好洗脸。”

    时瑾很认真的口吻:“我给你洗。”

    姜九笙把包扎得很严实的手递到他面前,正言厉色:“可我还要洗澡啊。”

    时瑾唇角不禁微扬,眼里星辰顿时灼灼生辉,不知道是因为打架,还是受伤,他一路都愁眉不展的。

    还是浅笑安然的样子,好看得不像话。

    姜九笙满意了,用指腹点了点时瑾眉间:“终于笑了。”

    他轻笑,顺着她刚才的话:“你不介意的话,我也可以帮你洗。”

    “……”

    她倒不介意,不过。

    她矜持地不说话,时刻记着莫冰的话,别唐突了君子……

    时瑾不逗她了,把药箱收拾好,坐到她旁边,温声轻语地,都不像训斥,只是语气有点严肃:“下次不可以这么打架了。”刚说完,又好耐心地解释,“不是不让你打架,是不准你伤到自己。”

    原来破这么点皮也叫受伤。

    姜九笙越来越觉得,很时瑾处久了,她可能会变得娇气。

    她突发奇想,问了时瑾一个问题:“时瑾,你喜欢我什么?”

    似乎所有恋爱里的女人都会问这个问题,俗套又幼稚,姜九笙也未能免俗,在欢喜的人面前,越心动,越心慌。

    她客观地自我评价:“我抽烟喝酒还打架。”

    用莫冰来说,她身上有很多本该出现在男人身上的缺点,不像他,是个真正的贵族。

    当然,莫冰的原话还有另一半,她身上还有大部分女人没有的优点,随性洒脱,重情重义,不斤斤计较,也不菩萨心肠,若是出生于古代,定是个既可以纵情山水又可以指点江山的风流人物。

    时瑾看着她,笑了笑。

    姜九笙很不苟言笑:“笑什么?”这个问题她觉得很要紧,比明天演唱会的开场还要紧得多。

    时瑾便不笑,只是眉目如画,带了欢愉,很专注地看她的眼睛,缓缓对她说:“我见过你抽烟喝酒的样子,也见过你打架的样子,那些别人眼里甚至你自己眼里的缺点,我都能接受,而且很喜欢。”他握着她的手,包在掌心里,“不是基于欣赏,是心动。”

    微蹙的眉头松开,姜九笙嘴角徐徐上牵。

    “所以,”时瑾停顿了一下,在她额头亲了一下,目光如月色温柔,“笙笙,你不要问我喜欢你什么,因为找不到不喜欢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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