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远在曼儿的脸颊上吻了一下,哄着她道:“乖,这不爷爷吩咐下来的,不做也不行。”
“迟早得把他弄下来。”
“呸,这话能乱说吗?”阿远伸手,替曼儿戴好手套,说什么有些事情不需要亲手去做,就比如杀了刘总这事儿,“可得脏了曼儿的手。”
“别油嘴滑舌,我先去把解世昕那小孩儿找出来。”曼儿朝楼下去。
我们跟在他们身后,阿远去找彭轻轻,我们这边跟着曼儿一直走,她倒是警惕地很。走几步就跟着回头瞧一眼,像是能看到我们一样。
沉砚说没事,曼儿的道行不深,只是手段狠厉,对付凡人绰绰有余,但想对付他简直做梦。
“你怎么在这里?”曼儿冷声。她的身子背对着我们,看不到究竟是什么人被她见着了。
难道是顾玄武?可是听曼儿的口吻,像是熟悉地很。
“什么时候,允许你来质问我了?”彭轻轻的声音,略微有些喘息,听着气息不够平稳。
两人居然就这么对上了,曼儿却是半点被彭轻轻吓唬到的样子都没有,也是了,就看之前曼儿的态度,也都清楚,她是个不服主的人。
“大小姐,要是老爷子知道。你来楼里,不知道会不会生气?”
“你在威胁我,呵呵。”彭轻轻拧眉,“可别忘了,你不过是彭家养得一只药人,有了思想么这是?”
“我可不敢威胁您。只是奉劝您一句,这楼里您不该来,这一层你更是不该来。”曼儿清冷的声音,在威胁彭轻轻。
在彭家的关系圈里还真是奇怪。
曼儿步步紧逼,彭轻轻却一步步朝我这边后退,她像是在隐藏什么。
“生人的味道?”曼儿拧眉,四下搜寻了一圈,“不对,有人闯进来了。”
“有人闯进来了?清胎楼的警报是废了么?曼儿你别逗了。”
“彭轻轻,你这次来楼里,到底是为了做什么?”曼儿沉声,整张脸都变了。“我虽为药人,但是在这楼里,却也是说得上话。”
“我来做什么,你管得着吗?”彭轻轻转身,说她要走了。
可是那曼儿不依不饶,就在那一瞬间。曼儿朝这边过来,沉砚一个闪身,伸手狠狠地招呼了曼儿一下,却见着她身后的鬼獠牙显现。
沉砚不慌不忙,手捏符文,跟着贴在她的脑门上。曼儿想叫却怎么都叫不出声。
沉砚伸手,攥着曼儿的手腕:“我听说过,药人跟蛇一样,身上有一个地儿,就跟蛇的七寸一样,只要触碰到了。就会死。”
“你是什么人?”曼儿的唇语,我看懂了。
彭轻轻吓了一跳,转身看沉砚,等见着我走过去的时候,彭轻轻才拍拍胸口,松了口气:“我还以为真有人闯入楼里了。”
“别问我是什么人。你先告诉我,解世昕那鬼婴在什么地方?”沉砚冷声道,见曼儿变了脸色,他继续道,“我们帮你解决解世昕这个麻烦,但你把暖暖给我们。”
沉砚说答应的话就点点头。这之于曼儿就是一件顺手的事儿。
彭轻轻嗤笑:“别做梦了,这个女人可是硬骨头,她不可能会带我们去的。
彭轻轻叹了口气,说早就告诉我们不该来了。
“顾先生受了重伤,我刚才跑过来就是为了给他争取时间逃跑。”彭轻轻叹了口气,“这淌水越来越浑浊了。”
曼儿说她不信我们,怕我们转身就把她给杀了,毕竟知道我们来过楼里的只有她了,怕是要杀了她灭口的。
“杀了你也怕脏了我的手。”沉砚拧眉,他说若是曼儿这会儿不说,他有的是办法,让曼儿承受痛苦。
“你别跟这个女人废话。她是出了名的黑寡妇,嘴里没一句话是真的。”彭轻轻催促道,说是怕等会儿阿远下来发现我们,到时候谁都走不了了。
我皱眉,沉砚轻笑出声,眼眸与曼儿对视一眼。那女人便吓得不行,她仓皇地很,唇语几个字,好像是“摸摸摸……”什么的。
她脸色煞白煞白的,视线死死地盯着沉砚。
曼儿的松口来得猝不及防,她在前面走,带我们进了那间黑色的屋子里,里头一股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简直难受的很。
像是腐烂的肉味。
曼儿说暖暖本就属于该处理的当中,他自从送进这里面就开始慢慢变异。
“这不就是泡在药水里,怎么会变异?”彭轻轻凝声,曼儿并不理她,全然一副高傲的样子。
我跟在旁边,曼儿指着其中一个黑色人形对我们说那就是暖暖。
“解世昕也是当红明星,我多少会注意一些,这地儿没人会来,大小姐,你刚才进来之后,身上就染了味道,我劝你最好这几天不要回彭家,不然的话……”
曼儿凝声,彭轻轻面色有异,却不多说什么,嘟囔道:“要你管。”
曼儿将那玻璃罐儿递给我们,她完全变了一个态度,轻声道:“虽然不知道阁下为什么非得要解世昕的东西,但是曼儿不会忤逆。”
忤逆?
至于用这样禁欲的词汇吗?好像上下级似的。
第112章转了念头
彭轻轻嘟囔着开口:“也没见着你对爷爷这般敬畏。”
“你懂什么!”曼儿冷声道,眼底全然都是不屑。
之于两人的反差太大,对沉砚倒是有一丝毕恭毕敬的味道。
我愣神,盯着沉砚看了一眼,曼儿的古怪让我心底生了一丝警惕,她皱眉盯着我看:“东西我已经交给你们了。”
言下之意便是我们该离开了,她急匆匆地转身,等到那白色的帘幔掀开的时候,曼儿便跟着隐入其中,我嘟囔了一句:“这个曼儿倒是诡异的很。”
“嘘,别出声。”沉砚拉了我一把,继而将我重新附着在纸片上。
“你在这里做什么?”
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声音,彭轻轻的身子抖了一下,她颤颤巍巍:“我刚才好像看到一个黑影,一闪而过,就跟着出来看看。”
“这些地方别乱跑。”阿远沉声,特别低沉的嗓音,带了一丝威严。
没有之前那么的柔和。我怔了一下,看到彭轻轻额头上都是冷汗。
阿远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些过了,连忙调整了语气:“我是怕被别人看到然后告诉爷爷。”
“阿远哥哥,你跟我说实话吧。”彭轻轻转身,盯着他看,“这段时间。楼里是不是有很多的婴儿起了变化,身上长了黑色的斑点,就跟你现在这样。”
“轻轻,你在想什么?”阿远攥着手,特别不自在,就像是手里握着一个炸弹似的。
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一抹无奈的笑意。
“你也嫌弃我吗?是啊。在楼里待得久了,就跟我这样。”阿远解了手套,声音颤抖,将那满是斑点的手放在彭轻轻的面前,他情绪忽而变的激动。
阿远说他也不想变成一个怪物,可是他有什么办法,为了这个彭家,他牺牲了太多。
“我是怪物,只适合生存在黑暗中的怪物。”阿远浑身颤抖,他说这几天,斑点开始慢慢朝着上半身去了,彭轻轻怔住了。大抵是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
我听得很仔细。
“阿远哥哥,我不是这个意思。”她急忙解释,可是此刻的阿远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
我看到那男人的眼底噙着泪水,他的身子颤抖,在这儿装着可怜。
“没什么,我先走了。”彭轻轻转身想要离开,却被阿远一把拽着手,彭轻轻想要撒手,她的确有一丝不适应。
阿远嗤笑一声:“是啊,你高贵的身子……”
“阿远哥哥,求求你不要再说了,我会跟爷爷说清楚,在楼里待着,的确会要了你的命。”
“不,我不想爷爷担心我。”阿远凝声,倒是一套借着一套,要不是刚才窥探了他的野心,我怕是也会被他给骗了。
沉砚说这样的人,就是养不熟的,从抱回来的时候开始就注定了这样的结局。
彭家的未来未必会好过。
“可是奇怪得很,为什么曼儿见了你,居然有些敬畏。”
“怕是将我当成了别人吧。”沉砚低声道,他说看到曼儿的唇语,好似在说什么墨爷。
他在想什么墨爷。沉砚说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所谓的墨爷,大抵就是沉墨。
“也就是之前的阴帅。”
“怎么会是他?”我讶异,也没想着牵连那么多,阴帅不是占据了杨家村,沉砚说我太天真。那样的野庙,可以聚拢香火,对他来说是极好的。
“他练得虽然是邪术,可是通过香火的掩盖,却不会被人发现。”
沉砚轻声道,他说阴帅要是跟清胎楼有关系。倒也不奇怪,毕竟这样阴邪的事情也只有他做得出来。
听了这个,不禁有些唏嘘不已。
彭轻轻一路从清胎楼里出来,脚步有些踉跄,神色特别的匆忙,脸色惨白的很,能看的出来,她十分害怕。
等到了一棵树下,彭轻轻捂着心口,大口大口的喘气,实在难受的很,她眼底憋着眼泪。
彭轻轻颤抖的手。将纸人拿了出来:“川儿,你在楼里都看到了吧?”
她盯着我看,让我略微有些不自在,是啊,我都看到了,所谓的繁华彭家。不过是建立在这样的基础之上。
“我从小就知道,爷爷他们的勾当,七岁那年,一个瘌痢头来家里,疯疯癫癫说爷爷造孽太重,是留不住孙子的。果不其然,那年我的哥哥就去世了。”
彭轻轻凝声,说外人只知道她是彭家大小姐,却不知道在她的上面,其实还有三个哥哥。
三个哥哥都早早的去世了,唯独只有她,一直活下来。
“我爸娶了三任妻子,每一个都给他生了个儿子,可惜都放不住。”彭轻轻低声道,她的脸色变得很诡异,“我甚至都不知道,我母亲是怎么死的,偏生现在小妈也进了彭家。”
早前骄纵跋扈的彭轻轻忽而走了苦情的路子。我没说什么,是实在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从小的时候开始,我就挺羡慕你的。”彭轻轻居然哭了。
我吓了一跳:“你别哭,放心吧,我不会对别人说起这儿的事情。”
我们赶着回了解世昕的家里,他被顾玄武用手铐给铐了起来。脸色铁青,脖子上有两个牙印的痕迹,临走之前顾玄武给他在房间里贴了符咒。
可是现在看来,房间里空空如也,原来是解世昕给撕了。
“他被余欢的怨魂所蛊惑,居然自己黑撕了符,来的时候,他差不多要断气儿了。”顾玄武指着解世昕脖子上的痕迹跟我说道。
我皱眉,这人是被虐倾向么,明明那么怕余欢,为什么还要去撕开符。
那两道手印记特别的深,被人死死勒住脖子。解世昕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整个人都变得怪怪的,顾玄武用竹签将他的嘴巴扣上。
不知道这算是什么。
“鬼婴带回来了。”
我将那罐子递给顾玄武,就在这会儿解世昕忽然有了反应,一直在往后退,嘴巴里也是支支吾吾说的不停。
他怕得要死。眼底露出惊恐的神色,真不知道这是造了什么孽。
“你认得他吗?”顾玄武轻声道,解世昕点点头,忽而眼眶满是眼泪,他居然对着那罐儿跪了下去,一副忏悔的模样。
可惜一切已经来不及了,从他决定拿掉余欢的孩子开始,就已经来不及了。
“解世昕罪孽深重,怕是偿还不起,他的阳寿本就不够,阴德也已经耗损地差不多,入不得人道。怕是下辈子呀入畜生道了。”
“什么?”彭轻轻皱眉,错愕地很,说这个简直比杀了解世昕还要恐怖。
顾玄武说他会作法将鬼婴超度,解世昕一直在那儿哭,眼泪很大颗,一滴滴落下来。滴在他的手指上。
早前见着的那位纨绔公子,这会儿全然看不到了,解世昕这几天被余欢折磨的不成样子,也就是这会儿看着倒是像那么个人。
顾玄武伸手,将那竹签解了下来,解世昕暗暗松了口气:“你能替我找到余欢吗?”
顾玄武愣了一下。神色淡然:“我与你解家老爷承诺,就是替你驱散恶灵,其他的什么都不管。”
“求求你了,顾先生。”解世昕冲着顾玄武跪下,他说他愧对余欢,他说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早知道今天。当初就不该做这些呐。”我低声道,解世昕说他悔恨不已,可是顾玄武依旧摇头,说这超出了他的范畴,他不想管这些事情。
解世昕跪在那儿,忽而冲我过来。他想来拉我的裤子:“你是顾先生的徒弟,自然也是有办法的。”
他倒是变得恭敬地很,没了之前的傲气。
且不说我不会,就是会,我也不想淌水。
“你连余欢死在哪儿都不知道吗?”
解世昕说余欢父母早前出意外死掉了,她跟她爷爷相依为命。后来她爷爷也去世了,独留着余欢一人,那时候他们在一起以为会地老天荒。
可是自从解世昕打算走星路开始,余欢慢慢变得没有安全感,时不时就问解世昕在哪儿,跟什么人在一起,身上为什么会有别的女人的香水味,诸如此类,余欢陷入了一个死循环。
可惜这一切,在解世昕的眼底,却成了分手的预兆。
他抛弃了这个曾经藏在心尖的朱砂痣。
他甚至在余欢给他发的最后一条短信来的时候,选择了无视。
解世昕的狠心间接的害了余欢。
他说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余欢死了,他也彻底解脱了。
“我们就该互相折磨吗?”解世昕靠在那儿,他说余欢的尸体,他还不知道被葬在什么地方,只求着顾玄武给他找出来。
“你可真是狠心呐。”我实在有些忍不住,这简直狠心呐。
沉砚说这事儿发生在解世昕的身上太正常不过了。世间的诱惑太多了。
我皱眉。
解世昕低声道,声音特别的抽:“欢欢说她在底下太冷了,每天都冻得不行,她说怀念我抱着她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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