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大逃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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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大逃杀- 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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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好歹是她爹……”叶墟清了清嗓子。
  “我不是。”白言霜道。
  他说完便朝着白琅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
  “驾古轨辙,辟坦路达。”
  结契之权化作古战车,所有蛛丝都被倾轧而过,轨辙之下如履平地。
  白琅还从来没用天权赶过路; 这是第一次。虽然有扇主说是不会让她受权鸩所扰,但白琅不敢太依赖他,所以一直都很小心。
  现在连规则都失效了,权鸩不权鸩也没法多考虑。
  战车风驰电掣,很快回到高天之上。
  这里仿佛被一股伟力阻隔开,妖蛛的邪祟气都感受不到。放眼望去,周围只有星光和夜幕,一片静谧祥和。白琅没有看见太微的身影,也没有看见蛛母。
  原本覆盖在茧宫上方的蛛母真身被漆黑天幕取代,天幕中央的光柱中流淌着丝丝缕缕的黑色。
  白琅取镜映见这些黑色,发现它们是一个个看不懂的字符,和擎天心经上面的一样。
  黑字与金光逐渐融合,光柱缩小、淡化,最后消失不见。
  白琅面前出现两个人。
  一人穿深色道袍,发间有半展折扇似的饰物,皮肤之上覆盖着黑色纹路,这些纹路正是由字符连缀而成,它们时亮时暗。黯淡下去时,那人的容貌便清晰些,和白琅在影璧中所见的一样,细眉凤目,温和有礼,瞳中似有星光。
  “扇主……”白琅紧张万分,心跳极快。
  另一人站在扇主背后,白发黑衣,垂首静立,几乎没有存在感。他手中握着一柄无形长剑,剑气与煌川很像,似是九天洪涛,直摄人间,奔流而下。
  这人直勾勾地盯着白琅看,目光冷得像万年不化的冰霜。
  气氛僵硬又紧张。
  白琅正不知所措,扇主却忽然笑了起来:“我倒想看看你们还能互瞪多久不眨眼,但是没那么多时间了。”
  沉川闭目不动,那副极具攻击性的冷漠神色也微微收敛。
  “去拦下绣鬼人。”扇主轻声吩咐沉川,“我还有些事情要跟她说。”
  沉川消失不见,天上只剩扇主和白琅。
  太微出其不意地毁掉四相八荒镜后,原本奔着它来的各种势力都在急急忙忙地撤离,因为如果不撤的话很可能会正面遇上四方神的战场。
  “你为什么回来?”扇主问道。
  “我……”白琅张了下嘴,“来找太微上人。”
  扇主点点头,嘴角依然擎着笑容:“太微毁去四相八荒镜,你应该知道我恨不得除之后快。”
  白琅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直接说道:“西王金母从你这儿盗走四相镜,到现在都活得好好的。”
  说完她就后悔了。扇主被盗走四相镜,无奈冒着大风险提前下台,结果还没到地方镜子就被太微打碎了,他现在心情能好才怪。要是扇主一个不高兴,说不定她就彻底跟神选无缘了。
  “无妨。”扇主见她神色忐忑,轻声安抚道,“你有这份忠心是好的,我也希望你有。”
  白琅越发觉得他这个人难以捉摸。
  “你知道擎天心经为何叫作擎天心经吗?”扇主忽然问道。
  白琅微怔,摇头回答:“不知道。”
  她也想过这问题,也试着在擎天心经中查找过,可“擎天”二字的详细意思却从未在擎天心经中被提及。
  扇主微微拂袖,两人之间出现一张茶案,案上有一壶灵气澎湃的茶水,几只朴素的青花瓷杯。
  他示意白琅坐下。
  白琅有些惴惴不安,这次会面应该是扇主安排已久的,也不知道他想跟她说些什么。
  扇主沏了一杯茶给自己,然后将壶把手转到白琅这边。他缓声道:“打个比方,地上万物是因为有太阳存在才生生不息的,但如果离太阳很近,就会直接被焚化为灰。天道就像太阳,正因为有它存在,世间万物才能有序生灭,修道者才能不断前行。但是如果它缓缓靠近我们呢?”
  “缓缓靠近我们?”白琅怔了怔。
  “十绝境之上便是四方台,四方台之上,便是天道的具化……旧魔选中,庇主们称其为‘天幕’,这道‘天幕’会不断下坠。”
  “不断……下坠?”白琅心脏一沉。
  “由魔选角逐出四位神主,这四位神主在四方神台立起四根擎天柱,将“天幕”支撑在可控的位置上。庇主的擎天心经,其力量就解构自四方擎天柱,又在不断角逐厮杀中重聚为四方擎天柱,在这样的循环中,它才不至于朽坏。旧神主被新神主取代是必要的,这也是我们的责任。”
  但是现在看来,扇主似乎不愿意被取代。为此他不惜杀死镜主,暂停魔选,干涉神选。
  白琅不敢问这个敏感问题,她说:“方才说的都是魔选,那神选呢?”
  扇主抬眸,定定地看着白琅,过了会儿又低头提盏,将茶水满上。
  “神选角逐出唯一的庇世者,他掌管堕神台,划定四方擎天柱的范围,立中央擎天柱。现在谕主的擎天心经力量就来自镜主所支撑的中央擎天柱,不知你感觉到了没有……谕主的擎天心经,或者说谕主的天权,从五千年那届神选到现在,正变得越来越弱。”
  沈砚师也说过类似的话,五千年前那代神选有更多璀璨到让人无法直视的英豪,而现在的角逐者们似乎都稍逊一筹。
  白琅重新整理线索,大致明白了大逃杀的运作方式。
  解构中央擎天柱,分散为擎天心经,再通过神选将擎天心经重聚为一体,重新立中央擎天柱撑起天幕。
  这是神选。
  解构四方擎天柱,分散为擎天心经,再通过魔选将所有擎天心经聚在一起,通过不断循环更新,让四方擎天柱保持稳定坚固。
  这是魔选。
  现在镜主被杀,魔选中断,四方擎天柱停止重构,天幕的每一分侵蚀都对它产生不可复原的破坏。
  而在魔选中断后,神选又继续进行了五千年,这期间没有诞生任何庇世者,也就是说中央擎天柱进行了五千年的解构,没有人将它重聚。
  所以不管是四方还是中央,现在都处于岌岌可危的境地。
  见她神色渐渐清明,扇主才缓声道:“我希望能尽快完成神选,将渡世者选拔。出来,再立中央擎天柱,重定天幕之下的所有秩序。”
  改庇世者为渡世者的话题之前他也跟白琅说过,宏愿虽大,但怎么听都觉得太空洞了。
  白琅与他对视一眼:“现在已经不能自上而下地进行神魔选了。”
  魔选无人主持,神选被人强势控场,通过原有规则选出庇世者、渡世者都不可能。
  扇主的眼神愈发有压迫感,白琅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他掌控之中,她深吸一口,继续道:“只能反过来从台下直接破坏四方台结构,以全新的暴力方式解除干涉者对场面的控制。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您应该感谢太微。”
  “是的。”良久,扇主点点头,“用四相八荒镜重定四方台是一种办法,但是彻底将现有的四方台体系破坏掉也是一种办法。”
  这就是太微所指的“变道□□,改天换命”。
  前者有点像篡位,然后改个年号;后者更接近于起义,再改朝换代。
  “所以太微呢?”白琅终于憋不住了。
  扇主失笑,他又倒满茶水,待白琅紧张到极点的时候才说:“没事的。我到之后,茧宫所有谕主和器都撤走了,他肯定还活着。”
  白琅松了口气,这才有心情喝点茶。
  茶水沁人心脾,灵气涌入,如洗髓伐骨般让人觉得如获新生。
  “接下来的神选,四方台应该会暂时放手。”扇主站起身,拂袖撤下茶案,“原本谕主的力量来自四方擎天柱,根据来自哪一方擎天柱划定其归哪一方神台管辖。但是现在四相八荒镜被彻底毁掉,谕主和台上的关系也完全乱了,原本的管辖办法将形同虚设。在我和其他三方神台讨论出对策之前,所有规则无效。”
  扇主说这话时微微含笑,看起来并不是很在意。
  白琅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谕主和四方擎天柱之间的关系被打乱了,连四方神都没法再正常的组织神选,之前在暗中操纵的人就更没法干涉神选了。
  “上次说过,我来台下是要带你走的。”扇主叹息,“但是四相八荒镜的事情又出人意料,所以……”
  “我不介意我不介意。”白琅连忙说。
  扇主还想说什么,这时候沉川化剑芒出现,黑衣之上有几道口子,长发也微有些凌乱。
  扇主看向他,他微微摇头:“有不少真神现身,还请您立刻返回台上。”
  “就先这样吧。”扇主拢手入袖,方才没来得及说的话也不再讲下去。
  光柱再度出现,将他和沉川笼罩在一起。
  临走前,白琅听见扇主说:“四相八荒镜为镜主神魂淬炼而成,能与之玉石俱焚的,恐怕只有……”
  光柱消失不见。


第170章 真神之战
  天空又恢复了本来的漆黑寂静,密布的蛛网都消失不见。
  白琅心下一片空茫; 回首远望; 东方光华璀璨; 金色锁链成幕,伊川婉已经被西王金母阻拦下来。大片白茧黑茧陷落,铺满地面,有些来不及逃离的小妖物直接死在了下面。西方佛光普照; 真神圣体顶天立地,犹如道道门墙将出路堵死; 他们正往扇主消失的地方逼近。
  白琅在空中四处寻找; 始终看不见太微。
  “到底在哪儿……”她紧捧着镜子; 指节微微发白。
  天殊宫想杀她,白言霜一直有所隐瞒,琢玉到现在都没现身; 神选规则又已经失效,现在所有事情都乱成一团; 她只能先抓住自己来这儿的初衷; 把太微找到。
  就在她匆忙奔走时; 背后忽然传来一道杀气。
  她抽符回首,一缕细焰脱手而出。
  但是当背后黑雾散去; 夜行天缓缓显露身形后,白琅立即挥散了细焰——因为他手中握着一只很小的青铜钟。击钟人的权只能针对进攻行为,所以她不能先对夜行天动手。
  “反应太慢了。”夜行天冷冷地评判道,手中青铜钟敲响第一下。
  已经太迟。
  一击止戈; 禁用道法。白琅猛然感觉到失重,她伸手抓住正在陷落的巨大黑茧。夜行天欺身上前,指上錾花在急速中化作鲜红残影。
  黑茧被斩断,白琅从空中坠下,映镜的动作被迫中止,与此同时她听见了第二声钟响。
  二击平乱,禁用器。白琅手中银镜寸寸碎裂,与白言霜、风央的联系更是彻底断开。第三击是禁武,也就是禁用天权,等到那个阶段就真的回天乏力了。在第三下钟响之前,她必须想办法制住夜行天。
  一招制敌对她来说本来就难,更别提是在被禁了道法和器后。
  白琅抬臂挡下另一道爪击,袖口撕裂,露出皮肤上若隐若现的铭文。幸好击钟人的权不分敌我,不然夜行天这一招下来,正面接了不死也残。
  白琅借力攀上另一根垂下的蛛丝,口诵真言:“水月,星躔,蟾宫。列星随旋,日月递炤。”
  周围万物幻化,真假相易,虚实不明。
  可她诵真言时,夜行天已结佛印:“视不见我,听不闻我;无极众生,不能自明。”
  他身影出实入虚,让人无可奈何。
  琅嬛镜被禁,白琅很难照见虚像,而夜行天一隐没虚空就会立刻行权。她咬了咬牙,闭目凝神,额上擎天心经光芒大放。
  她高声道:“蝶梦,尘影,斡流。风雨兼愁,谁实主鸿蒙!”
  星辰的轨迹开始扭转,无数黑白茧投下的阴翳也开始变幻,周围所有实迹都不再是本来的样子。不仅如此,所有的抽象,目光、情感、历史、光阴、源流……全部都在扭曲。这一小片区域内的世界好像眨眼就变得与原来、与外界,全然不同了。
  “这样不算慢吧?”白琅退走时才回应他最开始的评判。
  第三声钟响未能如愿催发,夜行天已经找不到行权的对象了。
  白琅将这一小方世界扭曲,然后脱离战场,隐匿身形,回避击钟之权带来的压制。一道轨辙贯通空中星迹,战车迅速将她带离原本的地方,可是被禁用道法和器依然没有恢复。
  击钟人坐镇青铜树下,树枝突破空间的限制延展到三千界,如同他的眼耳手足。虽是由夜行天代主行权,但有击钟人远距离加持,其强度也不容小觑。
  “白琅!”
  一道剑光破空而来,正对着白琅眉心,她并指抽符,燃焰张弩。
  剑光在车辙之前散作万千光点,白言霜轻巧地落在她面前,一只手按在缰绳之上,另一只手将她的符箓抽走。白琅抿着嘴,试图从他手中抢回符箓。
  战车疾驰,凄风烈烈,散乱黑发拂过她的面孔。
  白言霜将长发撩到耳后,然后指了指自己心口:“上次是在这里。”
  白琅微怔,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白言霜将符箓翻过来,念出上面的咒文:“朱旗赤弩……我上一次被这个法术击中,是在这个位置。”
  白琅像被烫到似的松了手,不敢再与他争。
  “白琅,你其实谁也不信。”白言霜紧盯着她,眼神比以往更为肃静,“你不相信我,不相信琢玉,也不相信鬼之野、微生涟,你甚至不相信太微……自从折流消失之后,你再也没有相信过任何人。你只是保留着以前的习惯,向他们施与帮助。”
  “不是的……”
  白言霜语气愈发凌厉:“如果你相信过任何人,就不会一直想着独自前行。”
  白琅被他的口气吓到,她本能地退缩了一点,又不想表现得那么明显。她挺直了背,紧紧抓着道袍一角:“我是说……不是习惯……”
  施与慈悲,伸出援手,这不是习惯。
  只是接受了‘会被背叛’的可能性之后,依然做出了和以前一样的选择。
  “我想……总有一天我会把折流带回来的,希望那时候我还没有面目全非……还是他记忆中的模样。”
  两人之间静了很久,除了风声什么都听不见。背后是咆哮的妖兽,一道道交错的金色闪电、紫色雷霆。
  白言霜想摸摸她的头,突然又听见她的啜泣声,于是收回了悬在半空中的手。
  这时候一道遁光从正东方驰来,落在战车一旁,显化成西王金母的模样。
  西王金母与伊川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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