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大逃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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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大逃杀- 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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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琢玉给了白琅一个眼神, 看起来像是“说了不会有事吧”之类的意思。
  太微是个很重视绩效的人,只要琢玉一说有收获,他就可以暂时不罚不管。不过白琅怕他秋后算账。
  这次谈话是在小楼书房内。书房桌案上有很多地图棋谱被胡乱堆到角落, 一本杂曲打开放在正中, 白琅一看就知道是太微干的。
  琢玉见了也没说什么,只是按部就班地回报:“荆谷势力的发展超出想象,它已经是个完整成熟的谕主势力了,灵虚门有必要跟谷主虞病进行接触。”
  太微漫不经心地把杂曲翻过一页:“为何?”
  “烽烟已起,新的乱世将至,朝稚很有远见, 但毕竟是旧格局内的存在。现在时代变革的条件已经基本满足, 旧秩序的守护者很难胜过突围者。朝稚驱逐谕主, 虞病收容谕主, 相较之下我更看好荆谷,虽然它还默默无闻。”
  太微指尖一顿:“旧秩序……你不会是在影射我吧?”
  “不敢。”琢玉稍退一步,礼节愈恭, “您所图之远大, 更在‘秩序’之上。”
  太微满意了:“继续。”
  “关于三圣尊的身份……”
  太微的笑容很快淡了下去。
  三圣尊对应三位谕主和三个不同的器,可是三个“三”之间到底是怎么样的对应关系,却没有人知道。
  “击钟人对应夜行天,这点通常来说是没有异议的, 因为他经常代主行权,接触过的神选者都清楚。”
  “是的。”太微点点头,“但是我们不知道击钟人是哪一位圣尊。”
  “这个先不论,我觉得最开始的推定可能就有问题。”
  白琅下意识地惊呼道:“什么?”
  最开始的推定是指“击钟人和夜行天是主器关系”这一点?
  琢玉斟酌了好几次措辞,最后道:“夜行天和击钟人关系没有那么紧密,至少,夜行天不会是击钟人的祚器。”
  白琅问:“什么叫祚器?”
  太微冲她翻了个白眼:“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都说器在主在,那如果一个谕主有好几个器呢?哪个器能决定他的生死,你搞得清楚吗?”
  白琅想了想:“折流能决定我的生死。”
  太微没好气地说:“那他就是你的祚器。还有,这话不要在外面乱提,祚器是你的命门,谁抓住了谁就能杀你。”
  解释完了他又看向琢玉:“假如击钟人的祚器不是夜行天,那会是衣清明和解轻裘中的哪一个?”
  白琅反驳:“不对,如果击钟人手下另有祚器,那器坑就不止三个了。他们手下还有其他没被发现过的器吗?”
  琢玉还在斟酌考虑,白琅很少见他思索这么久。
  “这些只是纯粹的猜想……您听一下就好,不要太当真。今夜我们见过衣清明,他单独出没于荆谷之中,不忌惮其他谕主,交手时也不太受白琅克制。我之前用言言接触过解轻裘,他也一样,可以代主行权,受谕主克制很小。”
  白琅又不懂了:“代主行权是什么原理?”
  “首先,器和主之间要心灵相通;其次,谕主的天权要强大而特殊。满足这两点之后,能不能由器行权就纯粹看运气了。”
  琢玉没有停下给他们消化的时间,很快继续说道:“因为这个能力非常难得,所以三圣尊会尽全力把它发挥起来。我猜……他们是将器混用的。”
  白琅听得冷汗都出来了。
  “什、什么叫混用……”
  “就是拿手下三器当罪器用,多人共器,一器多主。这样一来可以最大程度地削弱其他谕主对几器的克制,这几个器又能彼此掩饰身份,与不同谕主相辅相成,打出复杂多变的战术。”琢玉语气平静,手中折扇开开合合,“这样就好解释多了。为什么长久以来都很难分清他们谁是谁的器?因为他们自己也不分。”
  他最后将折扇往手中一拍,道:“问题又回到祚器上。虽然不明白他们是怎么做到三器混用的,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三圣尊放弃了祚器对谕主的庇佑能力,转而追求像罪器一样的最大程度的武力。”
  因为祚器与谕主的一对一关系无比明确,无法在不同谕主间更替。
  白琅接着他的思路想下去:“三圣尊没有祚器保护,于是倾向于长时间藏匿真身,让器独立行动。最开始击钟人与朝稚结盟,就是因为朝稚能够查知信息且造成一击必杀,对他们克制太大了。”
  琢玉点点头:“这样一来他们的漏洞就很明显了,无外乎对器的极端依赖,以及天权的后手限制。”
  “所以要逐个击破三器,再由先手速杀型的谕主斩掉他们真身……”
  “打住打住!”太微终止他们的讨论,“你们杀心怎么这么重?”
  白琅惭愧地低下头,她是被琢玉一步步带偏思路的。
  “不能光看着一两条人命,这能有什么用?”太微不屑道,“我建议引入混用器的策略,这个长远来看还挺好的,可以灵活调度,什么克制上什么器,还能防止某些废物浪费好器。”
  “我不要!”白琅叫出声,她觉得这个“废物”搞不好是说她。
  “怎么?”太微要求她说出个理由来。
  其实白琅也觉得三圣尊这个办法很巧。
  祚器只有一个用途,那就是保谕主一命,这点对于单个的谕主来说是很重要的。
  但是对于即将踏入神选与境争的灵虚门来说,它真的一点也不重要。因为一两个谕主的命肯定比不上一个灵活多变、复杂莫测的战略。在更大范围的争端中,有安排、有调度地使用器会比随便拿起器就打更加强力。
  “因为这个……混用……有点……”
  白琅答不上来,毕竟她觉得从大局上看此举是利大于弊的。
  “淫。乱?”琢玉随口答道。
  你是认真的吗???那你之前说可以拔你的时候是什么心态???
  太微看见白琅一副剑拔弩张的表情,只好摆摆手:“算了,三圣尊的事情先往后放。现在最优先的是万缘司。”
  负责万缘司的是琢玉。
  白琅偷偷看了一眼,琢玉一被针对果然没刚才那么嚣张了。
  他低声道:“明白,近日若有进展,我会立刻回报。”
  “不要我推一下你才走一下,你也不是条驴啊?多想想我希望你做什么,而不是你自己想做什么。”
  琢玉应了声。
  太微数落他们俩好久,半个多时辰后才放白琅回去休息。
  白琅躺在床上一闭眼就睡着了,做梦梦见自己在栅栏边数猪,怎么数都少一只,最后衣清明突然跳出来说“最后一只是我”。
  她猛然惊醒,起来后下意识地看了看床边。
  难怪会做噩梦,琢玉又在她床边站着。
  “你……”你是不是有病?
  肯定是,白琅问都不用问。
  “再陪我去趟荆谷。”
  白琅倒头拉上被子又睡了:“不去。”
  “这会儿衣清明应该已经不在了。荆谷刚刚闭谷,内部真容初现,星幕受损,谷主也不会料到我们这么快去而复返。”
  天时地利人和,是个潜入的大好时机。
  白琅一掀被子起来了:“走。”
  之前就看了个集市,还没看全。白琅相信琢玉重点想看的是荆谷有没有准备好应战,是不是值得灵虚门扶持,能不能作为深入万缘司敌后的一把尖刀。
  她倒是更想看看荆谷之中有什么能人志士,谷主又是个怎样的存在。
  重新御剑到星幕外,琢玉问她:“你能潜进去吧?”
  白琅立镜给他看,镜中是他的面孔,然后再伸手一抹,镜面波纹荡漾,再平静下来时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水月影,终成空。
  她怀抱着镜子走进星幕,进入之后琢玉就以玉清真王律遮掩两人行迹,散步似的在大街上走着。
  闭市之后,最外面些街道瞬间就空了,店铺里没人,也没东西。那个典当铺修好了禁制,大门闭合,横了道“禁止出入”的匾额。
  这些都是荆谷外围,尚未接触到谷中人的真正所在。
  一路往里,走过差不多一两座城那么远的距离,周围合抱的群山忽然开阔起来。目下是一望无际的平原,零零星星地分布着帐篷、木屋、石窟等各式各样的暂居地,来往人流如织,皆真气饱满,手持利器,眼神清醒,举止谨慎。
  白琅跟琢玉对视了一眼,知道这是在备战了。


第88章 独为异客
  万缘司,内司, 西厢芜菁苑。
  这里是专门用来接待贵客的别苑, 天地灵宝, 奇巧珍藏,异兽神鸟,满目皆是, 看多了甚至有些眼花缭乱。
  苑内花架下, 有个白衣蒙面的女子正拿剪子修剪枝桠。她身材高挑,但是极为消瘦,胸前不见一丝起伏,眼下缀着一粒泪痣,颇有几分含愁欲泣的单薄感。
  花架外面,侍奉着两名身着黑袍的天殊宫弟子。
  “夜行天呢?”白衣女子剪去一根枯枝, 小心地放在布上。
  天殊宫弟子到她面前, 跪地恭声答道:“启禀圣尊, 夜魔君刚刚动身去荆谷。”
  “我已经回来了。”
  空气中撕裂出一丝黑暗, 夜行天的身影一点点浮现。
  他稍稍躬身:“谕主。”
  “做什么去了?”白衣女子又剪下一根长歪的枝条,和那根枯枝并列放着,“不是说了祭典开始之前, 都给我好好呆在万缘司吗?”
  “清明之前去荆谷惹出点乱子, 我怕他脱不开身……”
  “咔嚓!”
  白衣女子剪下了一根完好的枝条,发出清脆声响,夜行天立即息声。
  圣尊们都不喜欢听解释。
  “行吧。”白衣女子语气平淡,“清明是怎么回事?”
  夜行天把情况说了一遍。
  白衣女子扔下剪刀, 将放着枝条的布裹起来,也没有特别的反应。
  “谕主不担心吗?”
  白衣女子轻笑道:“清明不是什么长情的人,等他小脾气下去就好了。倒是你啊,月昭……”
  她忽然抬眼,瞳子深黑无光,却有凶险的万丈波澜。
  夜行天迅速低眸,不与之对视。
  “你去给我把这些扔一下。”
  白衣女子将手里裹了枝条的布塞给他,本要说的后文就在剪子的开合声里戛然而止了。
  夜行天身影消失,再无二话。
  *
  白琅和琢玉在平原上走了一会儿,天光乍破,四处都是厉兵秣马的迹象。
  她有些担忧,但又不知道自己在担忧什么。也许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明显的战争前兆,也许是预感到未来可能与这里的主人有合作,总之就是觉得惴惴不安。
  “如你所言,虞病已经在准备突围旧格局了。”
  “还不好说。”琢玉抬扇遥指,对面是一座方方正正的青石玄玉殿,与周围杂乱无章的建筑格格不入,“去那里看看。”
  “是虞病的居所吗?”
  青石玄玉可以聚天地灵气,对修行很有好处,价值不菲,一般人都是做成玉佩随时带着。能拿出这么大一块建房子,真可谓是大手笔。这座青石玄玉殿虽然造型粗糙了点,但在一众石屋木棚间还是鹤立鸡群的。
  琢玉笑了笑:“若是虞病的居所,那此人也不过尔尔。”
  白琅若有所悟。
  临近青石玄玉殿,白琅听见高昂清亮的诵读声。
  “天清地明,日月辉晨。灌我五体,光赫玉清……”
  琢玉也停下听了一会儿:“在讲法吧……还是在讲灵虚门的典籍。”
  灵虚门道场极多,每年还有无数得道高人在外专门负责讲法传道。所以如果散修要学最正宗最高深的仙门典籍,肯定是从灵虚门学起。
  白琅以前觉得太微是想给天下苍生指一条长生路,结果他说:“灵虚门典籍那么多,平摊下来正阳道场每人能有个几千本。就把那些书搁在禁制里,它能下崽儿还是怎么着?不如统统教出去,到时候天下道统师法灵虚门,我就是天下人之师。”
  真真是傲慢。
  白琅往里走了一点点,看见青石玄玉殿内坐着很多少年少女。他们衣着朴素,眸光闪亮,浑身充满了朝气,修为有些参差不齐。
  “大量谕主受万缘司驱逐,不得不开始奔逃。他们中有些并非孤家寡人,而是拖带着亲人孩子。所以荆谷中才有那么多普通修者,还有专门建起来给孩子们讲法的青石玄玉殿。”
  白琅点点头,回望一眼外面那些临时搭建的屋子。
  “虞病已经做得足够好了。”
  “是啊,比想象中要成熟。”琢玉言语中透着欣然,白琅有种不祥的预感,“你能偷偷坐进去,试探一下传法之人吗?”
  讲法的人坐在一扇屏风背后,被传法大阵笼罩着,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不行!”
  琢玉摸着扇柄:“听讲法的人不少,你与他们年岁相近,直接坐进去不会惹人注意的。”
  “那你呢?”
  “自然是在一旁为你保驾护航。”
  白琅确实对屏风后这人十分好奇,于是信了琢玉的邪,偷偷溜进青石玄玉殿里,坐在后排中间的地方。很快她就发现琢玉是诓她的,因为屏风后这人讲到一半就自己走出来了,根本不用她试。
  此人面容清癯,眼睛狭长明亮,似有棱角,但是又身着一袭玄衣,暗绿色奢华底纹,将身上的锐气彻底埋下去,沉淀为让人不安的压迫感。乍一眼看过去,很难辨清楚性情,但白琅觉得他应该出身名门。
  白琅回头看了几次,可是境界不够,看不破玉清真王律,根本找不到琢玉人在哪儿。
  “不要开小差。”
  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白琅瞬间回到在煌川听长老讲法的时候。她本能地挺直了腰杆,不敢乱看。
  负责讲法的男人盯着她头顶看了一会儿,问道:“你是刚进来的?书呢?”
  白琅只想把琢玉揪出来打一顿:“我……那个……忘带了。”
  没想到这个男人特别认真:“你面孔有点生,是不是不常来啊?家里有什么困难吗?”
  “有、有点……困难……”白琅一紧张就胡说八道,“那个……我家里有两个小孩子要带,有件贵重的法宝要温养,有一位脾气不好的长辈要伺候,有只容易掉毛的坐骑整天要喂,有位事儿多的房客要催租子,还、还有很多坏邻居,得防着……”
  这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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