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大逃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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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大逃杀- 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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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痛不如长痛, 根除不如久患,是吗?”他笑着问。
  白琅隐约觉得他意有所指,但不敢细想。
  琢玉不动声色地紧逼道:“你还是跟白沉忧挑明关系比较好。”
  “太微会怎么想?”
  “太微用人全凭眼顺, 赏罚只看结果, 不用太在意他的想法。”琢玉似乎在认真跟她分析问题,“如果你不跟白沉忧说明身份,以后这种冲突肯定少不了。”
  白琅疑惑道:“我难道不能跟他稍微搞好一下关系吗?”
  琢玉有些忍俊不禁:“那就更糟糕了……”
  白琅没懂他的意思。
  折流居然反应比她快:“不挑明身份的话,确实不要拉近关系比较好。”
  ……
  坐了半个时辰, 太微还是没回来。白琅念及林小鹿随时有可能生产,所以硬着头皮去了荆谷。
  幸好林小鹿还活蹦乱跳的。
  白琅一回来,她就说:“你知道吗?荆谷也有人在找我!”
  “谁?”
  “不清楚,反正是谷中人,正在挨家挨户排查孕妇呢,幸好我躲过去了。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受了点伤。”
  有人怀孕待产这件事,白琅只跟白沉忧说过。所以要么是他说的,要么是封萧说的。
  荆谷估计也想知道司命在找什么。
  “是封萧伤的吗?他这条老狗,也就会冲你这样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家吠了。”
  封萧跟林小鹿肯定很不对付,这两人对对方的评价都极低。
  “没有,他被我劝走了。”
  林小鹿不解:“那你伤从何来?”
  “你别管我,赶紧生,生完我们都轻松了。”
  “就算是生火也得先钻木,何况是生孩子?你耐心点行不行?”
  她自己都不急,白琅就更没办法了。算算时间,离诞辰祭典还有五日,太微要求她一定要到场,那天肯定没空。万一就是这么不赶巧,在祭典当天生了怎么办?
  白琅问:“你除了我,就没有其他认识的人了吗?”
  “朝稚算吗?”
  白琅只能叹息。
  这时候外面有人敲门,白琅往梳妆镜上一瞧,天目睁闭,看见外面站着白沉忧。
  真是什么不好来什么。
  “你藏好。”白琅回头小声说。
  林小鹿眨了眨眼,身影转瞬就没入桃木衣橱消失不见。这手居然不是道法,不是天权,她身上不会有什么异族血统吧?
  白琅开了门。
  白沉忧像都没发生过似的问好,又说:“接生的人已经找到了,请问孕妇身在何处?”
  之前荆谷派人搜查林小鹿踪迹,似乎是有所图。
  “已经离开了。”白琅躲在门后,“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我有派人在出入口守着……”
  “你派人跟踪我?”白琅皱起眉打断他,“再这样我就要上报太微了。”
  说完她就把门关了,也没上禁制,因为她觉得白沉忧不敢破门而入——然而白沉忧还真敢。他闯进来的动静很大,白琅听见店家上楼查看,又小心退走的声音。
  白沉忧环顾房内,不太整洁,衣服随意扔,被子没叠好,除此之外没有异处。
  他说:“你之前拔出的那柄剑名叫漆灯夜照,是扶夜峰前任峰主遗物,自他死后已尘封十五年。我派人蹲守你其实是想询问此事……”
  白琅发现这人虚伪得很,见面就问林小鹿,闯进来发现林小鹿不在,又立即把话题引向白言霜遗物,真当她是傻的吗?
  她将梳妆镜翻了个面,镜上天目开开闭闭,映出光怪陆离的虚像。
  “出去。”她压着嗓子说道,“顺便请你们荆谷换个懂礼貌话不多的来。”
  白沉忧早不想陪她演热情接待的戏码了,但一听她气冲冲地说要换人还是有点不悦。不过之前他们发生过一次冲突,再由他作陪确实有些不合适。
  “明白了,请好好休息。”
  白沉忧离开之后立刻去找了魏不笑,因为他最符合“懂礼貌话不多”的要求。
  魏不笑坐在柜台后面一个劲地瞅金人怡,弱弱地跟白沉忧说:“公、公子,我、我去的话……金、金妹妹会……不、不高兴的。”
  金人怡听见了,没好气地说:“呆子,少自作多情,这世上除了我还有谁能看上你?不过公子啊,你怎么不去了?她对你动手动脚?”
  “那倒没有……只是有点合不来。”
  魏不笑答应给白沉忧代班,典当铺暂时由金人怡管着。
  这几日,他偶尔带白琅出去逛逛,给她介绍荆谷人情风物,大部分时候还是跟她一起在破茶铺里下棋。他发现这姑娘棋力惊人,但从不碾压,会尽量顾及对局双方的感受,让人输也输得津津有味。两个人聊天,她也会耐心地等他结结巴巴地说完,从来不会贸然打断。
  跟她在一起是件轻松愉快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白沉忧不干了。
  离祭典只剩最后两天,白沉忧又找到魏不笑。
  “你探查出点什么吗?”
  魏不笑一愣:“探、探查什么?”
  “就是之前孕妇的事情,她最近有接触过那人吗?”
  “没、没有,她白日里都、都跟我在一起。”魏不笑想了想,“不、不过夜里,好像从来不回那、那个酒馆住。”
  白沉忧觉得她一定是偷偷去见什么人了,所以入夜后便一直藏行匿迹跟着她。
  果然,她没有回住的地方,而是穿梭于陋巷之中,消失在了映碧川的入口。映碧川很少有人知道,平时也几乎没有人来,算是约见要人的好场所。
  可是她没有见任何人,只是走到最深处的大树下,抱膝睡着了。
  白沉忧等了很久,直到月亮从东偏西,她的姿势都没有变过,像小孩子似的缩成一团。周围有尖细的蝉鸣,萤火虫落在她肩上,仿佛感觉不到威胁。
  映碧川一如既往地静谧。
  他靠在树后微憩,一整夜过去,这里还是只有他们两人。
  清晨多雾,湿气在衣物上凝出薄薄一层水渍,裸。露在外的肌肤像玉一样干净剔透,被她别扭的姿势压出薄红。
  白沉忧从树后面走出来,正犹豫着要不要把她叫醒,这时候白琅却睁眼了。
  她没反应过来。
  白沉忧比较心虚,所以趁她还懵着,抢先开口质问:“你怎么在这儿?”
  “我……”白琅动了下腿,拉好衣摆。
  林小鹿真像鹿一样机警敏感,身边但凡有个人都睡不着。白琅只能呆在外面,还不能离她太远。想来想去也就映碧川比较合适,所以最近她都是在这儿睡的。
  白琅定定神,揉着眼睛站起来。荆谷的客人想睡哪儿就睡哪儿,白沉忧再怎么刻薄也不能拿这个说事儿吧?她应该是占理的。
  想到这儿,她鼓起勇气反问:“我就喜欢这里,不行吗?”
  白沉忧确实没想到不行的理由,只能说:“这边夜露深寒,阴气也重……”
  白琅皱起眉:“谢谢,但是这些不用你管。”
  说完不等白沉忧回话就跑掉了,跟上次一样。
  返回住所,林小鹿在睡懒觉,整个人四仰八叉地倒在床上,被子掉了一地。白琅把窗帘拉开了,熹微晨光照进来,林小鹿惊醒,眼里还残留着恐惧。
  “做噩梦了?”白琅给她倒了杯温水。
  林小鹿把被子从地上捡起来盖住腿:“梦见孩子他爹……真是吓死我了。”
  “孩子他爹?”
  林小鹿露出罕有的脆弱表情:“哎……这孩子不是朝稚的,我也没告诉他是谁的。”
  “朝稚当上司命之前,我与他同在断缘司任职。他出身化骨狱,我出身天殊宫,都是魔道,所以关系比较好。后来他当了司命,我被派去天殊宫当乐缘使,来往就少了。直到我怀上这个孩子,他才突然找到我……我觉得他没道理时隔多年来献殷勤,肯定是另有所图,所以便多了个心眼。果不其然,后来我听见他下令‘剖腹取子’,情急之下只得连夜脱逃。”
  “孩子的父亲在天殊宫?”
  林小鹿表情愈发恐惧,她紧紧抱着自己:“孩子的父亲根本不是人,我与那个怪物神交结胎,命犯天缘,朝稚不会放过我们的。你救救我,求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为什么,闲下来之后反而越发怠惰。


第98章 击鼓鸣钲
  据林小鹿说,孩子的“父亲”是个怪物。
  他是天殊宫血祭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女婴和数不尽的牲礼, 秉天时地利之玄机而造就的混沌恶鬼。因为出生后没有人给他起名, 又曾吞噬无数童女的生命, 所以大部分人都直接称他为“稚女命”。
  “稚女命”也就是对外人来说毫无存在感的天殊宫宫主。
  “他很残暴吗?”白琅摸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问。
  “我没见过他。”林小鹿眼里还是残留着恐惧,“他是天殊宫的象征,是一个概念, 一种不朽的意志。他不是一个人。”
  白琅拍了拍她的背:“你慢慢说。”
  “每个人去看他, 都会看见不同的东西。有人看见一座金屋,有人看见一条长河,有人看见一匹骡子,也有人看见星星月亮。我看见的是山一样高的腐肉,就连恶臭味都清晰无比。”
  “我还是不懂……你怎么怀孕的?”
  “神交结胎你没听过吗?”
  白琅摇头:“是梦见……交合之类的事情吗?”
  林小鹿解释说:“不是这样。有人外出郊游,看见自己面前有个大脚印, 踩了一下, 很快就发现自己怀孕了。或者出行时被雷劈中, 这道雷霆恰好形似真龙, 八月后生下龙蛋,这种传说你总听说过吧?”
  林小鹿解释半天,白琅总算明白了。
  这是个在保有元阴、元阳的前提下孕育生命的法子, 某些想要后代又不想破身的大能会用此法。但是它有违天命, 复杂深晦,遗患颇多,所以并不常见。
  林小鹿表情空洞:“我梦见一座腐肉山,怎么爬都爬不过去, 醒来的时候就发现怀孕了。”
  “那你也不能断言这是宫主的孩子啊?”
  “神交结胎世上有几个人能做到?况且朝稚为我推演缘法三遍,三遍全是混沌,除了那个怪物还会是谁?”
  “你就不担心孩子生下来有什么异处吗?”
  林小鹿抱着肚子说:“就算有异处那也是我孩子。”
  *
  诞辰祭典那天,整个万缘司气氛都变了。
  天上架起了无数座百鸟桥,车马舆架皆不得四处穿行,需经桥上过。百鸟桥后有朝凰门、跃龙门,一扇通往下方大殿,一扇通往上方神宫,两者相隔,但是音声相通,气韵贯连。
  太微是往跃龙门进入神宫的,身侧只有白琅随行。
  白琅走得轻手轻脚,因为百鸟桥由无数种鲜活异鸟搭起,每一步下去都有柔软的颤动啼鸣。
  太微边走边嘲道:“朝稚有心思放在这种小地方,还不如多给东王圣公烧几柱香。”
  白琅明白他的意思。
  百鸟桥,朝凰门。朝凰门后的天上神宫是司命居所,下面大殿里的修道者就是任人践踏的百鸟,他们所朝拜的正是司命。那道跃龙门也不是什么好念头,毕竟跃龙门的都是鲤,而非真龙。
  神宫之外已经停了不少十绝境大能的座驾。
  红莲白骨辇,是化骨狱无定主的;八景舆,是扶夜峰峰主白嬛的;美人香红帐,是浮月孤乡步留影的;一碧一朱两座浮空岛,是千山乱屿烟姿、柳杪夫妻的。还有些人估计早到了,所以直接住在内司,没有座驾。
  入座后,所有人都遥不可见。距离对于他们这个境界而言没有什么意义,但白琅就真的什么也看不到了。
  太微一坐下就抱怨道:“天殊宫怎么又只来一个?你们可占了三个人头数呢。”
  遥远天外传来一声低笑:“太微上人若是看不过去,不如把灵虚门门主之位也一分为三吧。”
  说得轻描淡写,言辞却极为犀利。
  太微立即这根刺扎回去:“虚极天尊,你们明明有位宫主只占了一个缺,为何成天藏在家里头?”
  “上人对我天殊宫还不了解?圣尊主外,宫主主内。你若是真嫌麻烦,以后也让三剑主外如何?哦,我忘了,有一剑已经飞升,少个人手。”
  “此言差矣……”
  太微跟对面来来回回说了七八十句,只为了争一件事:凭什么你们宫能让三个人轮班出席活动,我却要自己成天跑?
  吵了半天,就插掀桌子动手了,其他境还是没有一个人发话。毕竟天殊宫、灵虚门稳坐仙魔两巨头位置,其他人也插不上话。
  白琅只能拉了拉太微衣摆:“算了,你又争不过人家……”
  太微撸起袖子回头怒视:“你说什么?”
  相比起他们这边的吵闹,其他几席却很安静。
  扶夜峰这边,四位奉剑姬打扇、捶腿、捏肩、舞剑,白嬛惬意地坐着享受,白沉忧看着手里的漆灯夜照发呆。
  听了会儿天殊宫和灵虚门对骂,白嬛突然问:“太微这边带了谁来?”
  “就是上次瑶池宴见过的姑娘,我已经跟你讲过了……”
  “我知道,渣了衣清明,劈腿琢玉,跟折流不清不楚的那个。”
  白沉忧叹息:“她恐怕与十五年前一战有关。”
  白嬛坐起身,凝眸问道:“怎么说?”
  “她师从夜行天,与言琢玉关系亲密,现在又拜入太微门下,为灵虚门效力。十五年前所有线索都在她这里有交集,要说她与此事无关,你信吗?而且……之前我将她逼退悬崖,她情急之下拔出了漆灯夜照。”
  白嬛闻言立即拽了一下漆灯夜照,纹丝不动。
  她眨了眨眼睛:“我爹在外面有个私生女?”
  白沉忧脸一黑:“不要乱说,他不是这种人。当初以神交结胎之法让叶姒诞下你已是迫不得已,怎么可能……”
  白嬛受不了他罗里吧嗦:“知道知道,我就是随口一问。难道叶姒还有个女儿?”
  “我抱走你之后不久,叶姒就衰弱而亡了,她和你父亲没有其他孩子。”
  “那我父亲是不是还有什么姐妹?”
  白沉忧摇头:“其实我觉得跟血缘没关系,因为你我都拔不出。很可能是你父亲死前留下了什么贴身信物,被夜行天得到,再转手交给她。”
  “信物?”白嬛思索道,“你去套套话吧。”
  白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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