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烈风一手搂过水一心，挑眉开口说到：“班长，你这是看不起你自己带的兵啊，我女朋友，水一心。”
方正上下看了一遍，明显的对水一心很满意。
方飞端了一盆热水放在了椅子边，没有说话去了一遍的凳子上坐下，继续雕刻自己手里的飞机。
水一心嘴角微微一抽，简直比冷烈风还要高傲。
冷烈风扶着水一心在凳子上坐下，把她满是泥渍鞋子脱了下来，让她在热水里泡泡脚，细心的将她的裤腿卷高。
方正看着，满意的点头，知道水一心就是他认定的未来。
冷烈风看着她泡上脚，水一心却在感叹少年的细心，虽然什么都不说，可是他更加的注重行动。
冷烈风坐在水一心身边，抬头看向了还在雕刻飞机的方飞，最后看向了方正：“班长，死亡山峰提上日程了。”
“真的？”方正激动的碰到了身边的椅子。
水一心看到少年起身过去，悄无声息的将父亲身边的椅子扶了起来，然后为父亲的捡起了跌落的被子，盖在双腿之上，然后又回去继续自己的事情。
水一心没有错过的是少年在听到死亡山峰的时候眼中出现的那一抹亮光。
冷烈风点头：“现在我负责选拔人才，最后可能会选定三名飞行员，班长，我想让方飞去试试。”
冷烈风说完，房间里一时间安静了下来，方正脸色微微一变，方飞却在渴望的看着自己父亲，他知道死亡山峰，从他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他也知道飞机的一切操作手法，知道飞机的一切构造，自幼的耳需目染比在课堂上学到的东西要深刻的多。
“方飞他……”方正一脸严肃的看着儿子，最后无奈的开口说道：“没上过学。”
“可是他有最好的老师。”冷烈风立刻开口反驳道，“老班长，我们班五个人，都是你带出来的，现在各个都是天空的雄鹰，你就是最好的老师。”
“方飞的性格，不适合部队。”方正再次叹气，低头继续自己手里的木工活。
冷烈风看着同样低下头的方飞，在看自己的老班长，心中带着酸涩，“班长，你给他起名方飞，不就是希望有一天他可以飞上天空，在天空翱翔吗？您也说过，一个好的飞行员，就好像是一个好的狙击手，除了过硬的技术，还要有耐得住寂寞的耐性，这些不都是方飞所具备的吗？”
“烈风，别说了，你要是来看我的呢，我欢迎，但是要是为了这件事，就不要再说了。”在部队带兵，他希望的是把自己手里的每个孩子都带成一个出色的兵，在家里，他出了是一个希望儿子有出息的父亲，还是一个只剩下儿子一个亲人的孤独老人，他承受不起失去儿子的后果。
“老班长……”
“四爷，我的水凉了。”水一心看着难得激动的人，突然开口说道，虽然看四爷激动是件振奋人心的事情，可是这件事明显不能用这种方式。
冷烈风回头看向她，起身接过方飞递来的毛巾细心的为她擦脚，让她先坐在凳子上，自己出去熟门熟路的将她的袜子洗了，鞋刷了。
方飞回了卧室拿了一双拖鞋放在了地上，没有抬头看水一心，但是却说了水一心进门以来的第二句话：“新的。”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爷忙着呢
第一百零八章爷忙着呢
水一心穿上了拖鞋，起身看着这个简陋的家，又看向了低头做工，却明显心不在焉。
侧脸看着低头还在雕刻飞机的方飞，水一心走了过去，蹲在了方飞的面前，伸手拿起了他已经雕刻完成的直升机。
方飞抬头看了她一眼，却没有阻止她看自己的飞机，低头继续雕刻。
水一心摇头叹息，这孩子性格不是一般的内向，而是太过内向了。她不明白部队是一个怎么样的收人机制，可是却知道一个父亲这么反对的原因是什么。
“方飞，你想开真的飞机吗？”水一心开口问道。
方飞因为这个问题抬头看向了水一心，干涩的嘴角微微一张，又看向了一边的父亲，最后依旧是低头不语。
水一心并未为难他，而是将他的飞机小心的放好，起身去了外面。
冷烈风已经将她的鞋袜洗好晾晒在了栏杆之上，这会儿正靠在栏杆之上抽烟。
这是水一心第一次知道，原来他也是抽烟的！
水一心过去靠在了栏杆上，看着他：“为什么非要方飞做飞行员？”
“他是为飞行而出生的。”冷烈风看着远处的大山，一个孩子在出生之前就被飞机所熏陶，出生之后更加是耳需目染的成长在飞机翱翔之间，他——就是为了飞而生。
水一心从来都没有否认过，自己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个英雄，能被他认可的人，到目前为止她只知道一个冷烈焰，可是他却对一个孩子有了这么高的评价，让她再次回头看向了那个孩子。
“他一出生就是这样吗？”冷淡的性格，却有一颗观察入微，替人着想的心。
冷烈风灭了自己的烟，回头看着方飞：“小时候的他，很活泼，可是十三年前班长出事，嫂子离开，家里的重担好像一下子就落到了这个五岁的孩子肩头，从那个时候起，方飞就不喜欢说话7；150838099433546，不喜欢和人交流，就算是大队要送他去读书，他也不会去。”
“为了照顾你的老班长？”水一心说着，好像明白为什么冷烈风要抓着这个孩子不放了。
冷烈风点头，“我们送他去过几次，可是每次他都会跑回来，班长脾气不好，打过他几次，可是每次他都不闪不躲的让班长打，就是不去上学，后来班长也就放弃了。”
“既然这样，你觉得他会离开他的父亲去部队吗？”那个死亡山峰是什么她不清楚，可是老班长却反对了，她就知道，这件事一定很危险。
“可他是个人才。”冷烈风一手拍在栏杆之上，这样的拒绝是他没有想到的，他以为老班长一定会同意，反而是方飞那边不好说服，可是连老班长都不同意，下面他要怎么说？
水一心知道，冷烈风应该是第一次做了没有把握的事情。
水一心一手握住了他的手背：“四爷，班长作为一个兵，为国家培养了你们，他已经是功臣了；可是作为一个父亲，他有权利拒绝你的要求。”
冷烈风反手握住了她的，看着远处不再说话。
“行了，爷从不做强求人的事情，既然这样，就当是出来散心吧。”
“爷您从来不做强求人的事情？”水一心从上到下看着他，那神色，那语气，明晃晃的就是四爷您说谎也不打草稿吗？
冷烈风一手放在鼻尖轻咳了一声，看向了一侧：“话真多你。”他冷烈风这辈子唯一强求的就是这份感情。
水一心低头笑，强求，其实她感激他最初的强求。
两人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冷烈风和方飞去做晚饭，水一心回了客厅陪方正聊天。
“烈风不好相处吧。”方正放下了手里的活计，转着轮椅过去给水一心倒了水。
“有的时候是挺霸道的。”水一心实话实说，这是冷烈风的老班长，他比自己更加的了解冷烈风。
“哈哈，烈风性子就这样，不过他看上的，就是一辈子。”老班长叹息开口说着。
水一心低头不再这个问题上说话，毕竟现在的自己还没有办法和他般配。
“你就不想帮烈风劝我？”方正一直在的呢过水一心开口，可是她始终都没有，所以他先问了出来。
水一心笑出了声音，最后开口说道：“为什么我要劝您，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决定，我想，您会有自己的选择的。”水一心说着，捧着手心里的杯子。
方正挑着地上的火炉，已经明白了为什么冷烈风会让水一心跟着来，为什么这么多年，他都不会喜欢上那个袁如云。
“去过雪山吗？”方正突然开口问道。
水一心为微微一愣，最后摇头看着方正：“没有，我很少出C市。”水一心实话实说。
“有时间让烈风带你去看看吧。”方正说着，推着自己的轮椅回了卧室。
水一心起身看着方正消失在门后，微微咬着自己的唇，雪山，对她来说是个完全陌生的存在。
客厅里安静了下来，水一心捧着手心里越来越凉的茶水，低垂着自己的双目，不知道在想什么。
口袋里震动的声音让水一心回神，她左右看过之后低头看着自己肩头披着的衣服，伸手将他口袋里的手机拿了出来。
来电显示是一串数字，没有备注就不是熟悉的人吧，水一心想着，起身去了旁边简易的厨房门口：“四爷，您的电话。”
冷烈风回头眯了眯自己的眼睛：“接了吧。”
水一心微微撇唇：“你就不怕是机密？”
“废话真多，赶紧的。”冷烈风将一个菜做好递给了方飞，让他端出去。
水一心靠在栏杆上，按了接听键，就算是机密，估计一听声音也不会开口说了：“您好，请问哪位？”
“水一心！”
水一心的话还未完全说完，那边立刻传来了一声尖叫声，里面还带着不可思议。
水一心将手机远离了自己的耳朵，一听就知道那边是谁。不过她好奇，冷烈风居然没有备注袁如心的电话。
“袁如心的电话。”水一心开口说道，不想和她说话。
“爷忙着呢，没时间。”冷烈风做完饭，淡定的从水一心身边经过，却没有接电话的打算。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帮不了你
第一百零九章帮不了你
水一心目瞪口呆的看着某个据说很忙的男人淡定闲然的从自己面前过去，嘴角微微一抽，首长同志您确定您没开玩笑吗？
“水一心，你怎么会和烈风在一起？”袁如心终于让自己冷静了下来，开口质问道。
水一心抬头看天，她也想知道这个问题，但是目测她如果去问，四爷同志肯定会甩给她三个字：自己想。
“这个答案，我想袁少校直接去问四爷不是更好吗？”她说着，直接将电话挂了，不然还不知道那女人要冷嘲热讽什么呢。
拿着手机回了客厅，将手机递给了冷烈风，“你居然没有保存她的手机号？”如果让袁如心知道这件事，啧啧啧，那种心酸的感觉啊。
冷烈风没有接手机，拉着她坐下吃饭，方飞已经带着方正出来了。
水一心再次抽了嘴角，讪讪的收回了自己的手，把手机放在了他外套的口带里。
“爷干嘛要存她手机号。”冷烈风理所当然的开口说着，他要找谁林湛自然会去联系，伸手拿了筷子给她：“吃饭吧，明天早上我先送你回A市。”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水一心知道他让自己来的原因，一是想见自己，二是希望在这件事上可以帮他劝说方飞。
可惜，就连方正那一关他们都没有过。
低头吃饭，听方正和自己讲冷烈风的事情。
晚饭过后，方飞沉默的收拾碗筷，冷烈风推着方正出去，在院子里看月色。
水一心一个人无聊，过去看方飞的飞机模型，她向来对这个不感兴趣，却惊叹他的手艺。
“那是歼—8高空高速截击机，是第二代战斗机。”
水一心手里的飞机模型被方飞拿走，水一心也听到了进门以后最长的一句话。
水一心看着认真擦拭模型的方飞，好像明白了冷烈风那句，他是为了飞行而生的，弯腰拿了另外一个体积不大，却更加精致的模型起来。
“那是歼二十，我听我爸爸说过，可是我没见过真的歼二十。”方飞低头说着，声音里面带着失落。
水一心看着自己手里精致的模型，“都是战斗机？”
方飞点头，没有言语。
外面看着月色的两人却在听着里面的人的聊天，虽然是断断续续的对话，却已经是方飞话最7；150838099433546多的时候。
方正叹气：“你带来一个好帮手。”
“我只是带她来让班长看看。”冷烈风声音淡淡的，坐在栏杆上看着夜空，“真好的天。”他说着，修长的大手从自己面前滑翔而过：“夜风三级，湿度零点二五，偏南风，右翼倾斜二十三度，最佳飞行。”
方飞抬头看向了外面，水一心看着他，看着他的手慢慢的抬起，完全根据冷烈风的手势滑行着。
冷烈风收回了自己的手：“这些都是你教我们的，十三年了，可是我也仅仅接触了十三年，方飞已经接触了十八年，在这方面，他是我师兄。”
水一心握着自己手里的模型，看着方飞陡然收回的手。
“方飞，如果有一天，你可以自己驾驶歼二十，你会做什么？”
“越过死亡山峰。”
一句话，让室内室外都安静了下来。
方正放在毛毯之上的双手微微收紧，手臂因为用力紧紧绷着，紧紧抿着的双唇，这一切的一切都说明了他此时情绪在做最后的掩饰。
九点的钟声响起，方飞放下自己手中的模型起身出去，过去推着方正回了房间：“爸，你该休息了。”
水一心从房间出来，看着方飞推着方正进去。
冷烈风坐在栏杆上，看着天空，一直没有说话。
水一心过去站在了他身边，带着歉意开口：“我好想，帮不了你。”他对自己带着期待，可是自己却只能让他失望。
冷烈风伸手握住了她微微发冷的手，将人拉倒自己怀中坐好，疲惫的将下巴放在了她的肩头：“你已经尽力了，也许，班长才是对的，我太自私了，他因为飞行没有了双腿，我却还要剥夺他的儿子。”
水一心这次没有挣扎：“这是你的第一次失败？”即使是面对自己，他都没有失败。
冷烈风闭眼不语。
水一心伸手握着他的手：“四爷，从古至今，忠孝两难全，没了他一个人才，你还可以找下一个，可是班长没了一个儿子，就再也没有下一个了。”
“我知道。”什么都知道，方飞并不是最好的，却是他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