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达尼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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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达尼亚-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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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方的铁达尼亚,虽为铁达尼亚一族之中的异类,仍然是铁达尼亚没错。为了报仇你宁愿与全铁达尼亚为敌吗?”

  “我管他什么铁达尼亚还是宙斯的!”

  宙斯是谁呀?虽然听过,但印象模糊,大概是政治家或是宇宙海盗之类的人吧。现在的方修利的目标只有铁达尼亚而已。他扫视船室里的一伙人之后,便抓抓红萝卜发,踩着响亮的靴子声走向自己的寝室。华伦柯夫与巴杰斯面面相觑,兢兢业业地紧追旧司令官身后而去,麦佛迪中尉咕哝一声,整个人瘫在椅子上。

  “为了一个连睡都没睡过的女人就要向铁达尼亚报仇,我看他八成是疯了。”

  “我们不必管这么多。”

  李博士只手撑起下颚沉思着,旁人无法从表情判读他内心的想法,也许他正在检视自己的过去与未来。很快地,双眼恢复了表情,他环顾身旁的男女开始解说。

  “铁达尼亚拥有十万艘舰队,必须聚集相同数量的战力,并搭配完善的指挥体系才能消灭敌方,也许得花上好几年吧。”

  李博士说完便静静起身,命令他的小型船团航向惑星艾曼塔。

  

  版本出处:,整理转载(fuyun/) 
 


第七章 破灭的局势
 
  Ⅰ

  “圆没有棱角,并不代表没有个性。”

  知名的数学家暨散文学家R·R·伯曼说过这么一句话,如果要在铁达尼亚一族当中找寻这种个性的人,可能非亚历亚伯特·铁达尼亚公爵莫属了。他不像褚士朗带有双重人格的阴暗面,也不如哲力胥拥有做人的刚毅体魄,对他的评价向来是容貌秀丽但欠缺个性,无论在个性上或能力上都保持着均衡与调和,绝不可能像伊德里斯那样一身是刺。他能够在短时间内从凯贝罗斯星域的挫败重新振作,也是在听了褚士朗的说法之后,将方修利的战术自我消化之后所得来的;由此可见他本身并没有什么了不得的独创力。以用兵能力而言,别人也形容他:“谋略逊于褚士朗卿,勇猛不及哲力胥卿”,总之对他一致的评语就是:无趣。然而铁达尼亚四公爵当中最早闯出名号的往往是他,战绩凌驾其他三人,甚至连哲力胥也比不过他。亚历亚伯特接受褚士朗的建议进而改变魏格特炮的用法,也许可以证明他的为人能屈能伸、度量宽大,不会被无用的竞争意识阻碍自己的进步。不管是身为最前线的武将,或者是后方经营者,他都展现了无庸置疑的的才能与功动。

  当代的藩王亚术曼虽然会将内心的想法向褚士朗倾吐,但也完全信赖亚历亚伯特沉稳的手腕与人格,即便是凯贝罗斯会战的败北,也不施加严罚而是赋与他雪耻的机会。而亚历亚伯特的表现也充分回应了他的期待,因此亚历亚伯特在亚术曼的眼中,也许是四公爵之中评价最高的一位,甚至将他列入次任藩王的继承人选。人类的器量与其地位之间的关系是相当微妙的,在某种地位才能出众的人如果换了个位置也许变得一无所长。

  今年整个七月,亚历亚伯特负责各星域铁达尼亚支部的巡察,八月才返回天城出席每月举行的最高会议。铁达尼亚的组织模式虽然倾向无地藩王亚术曼独裁的统治,但四公爵也不能因此怠慢基本的形式与仪式,否则未善尽义务者将视同放弃自身权利。

  ※       ※       ※

  褚士朗·铁达尼亚公爵比亚历亚伯特约早了十天返回天城,同行的边境小国公主,也就是艾宾格王国的莉蒂亚公主惊讶于天城的雄伟,她仰望比自己高出许多的褚士朗发表感想:“我的国家很穷就是为了让铁达尼亚很富有,对不对?”

  这个小女孩所说的一字一句在在让褚士朗听了很刺耳,虽然痛苦同时也带有快感,这也许就是自虐的一种,褚士朗想着想着愈觉得可笑。

  “宇宙为铁达尼亚所有、铁达尼亚所治、铁达尼亚所享。”过去曾出现这句名言形容铁达尼亚的富强,这应该是抄袭来的。“唯铁达尼亚独尊”也一样,在过去的历史当中,一定也找得到这句话的原型;只不过前者的原句“政治为民有、民治、民享”只是在阐扬一种理想,而关于铁达尼亚的这句话却是在叙述一项事实。

  铁达尼亚的富强维系于个人的责任与能力,褚士朗理所当然地如此认定,也认为这些财富并非藉由作法的榨取得来;然而当孩子肆无忌惮地道出实情之际,却令听者感到有点心虚。

  褚士朗的高阶副官法尔密起初相当排斥“照顾小公主”这项没来由的任务,但不知不觉间也习惯了这个工作,纵使嘴边叨念个不停,仍然尽责地带着小公主浏览整个天城,完全不像是当初那个策划篡夺全铁达尼亚的野心家。

  芙兰西亚正在为小公主整理房间,她平时负责照顾小公主的生活起居,偶尔也陪她聊天。回到天城的褚士朗受藩王亚术曼嘱咐,经手裁决几项草案、制作报告书,成天公务缠身,只得留着芙兰西亚独自一人消磨时间,但现在陪伴莉蒂亚公主反而成了她最好的慰藉。

  渐渐地,站在褚士朗身旁的一名十岁小公主开始大放异彩。也因此,返回天城的维尔达那帝国军上将亚历亚伯特·铁达尼亚公爵阁下来到同为单身的表兄弟府邸却见到小孩之时,当场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褚士朗把小公主交给芙兰西亚之后,对着甫回国的表兄弟寒喧,招呼客人到接待室,亚历亚伯特第一个反应就是想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如果我猜那个小女孩是你的私生子,所获得的答案想必就是一拳吧,褚士朗卿。”

  “不,我会一脚踢过去,相同的问题我已经被问得数不清次数了。”

  “那她到底是谁?”

  “法尔密卿的未婚妻。”

  亚历亚伯特一听到这个回答立刻信以为真地瞪大双眼,而褚士朗只是笑着摆手表示他在说笑,可见两人之间还存有某种程度的幽默感。亚历亚伯特理解后释然而笑:“我懂了,不过想想十年后可有趣了。”

  十年后,法尔密二十八岁,莉蒂亚公主二十岁,两人说相配其实也蛮相配的,但现在怎么说都只是大人的玩笑罢了。

  “对了,法尔密卿的父亲是否安泰?”亚历亚伯特所指的是军务大臣艾斯特拉得·铁达尼亚侯爵,褚士朗则略带迂回地回答:“我还不曾去采望过他的病情,你有什么理由要提起他呢?亚历亚伯特卿。”

  亚历亚伯特一听不禁踌躇了一会,结果还是答复了褚士朗的问题。亚历亚伯特最不擅长试探人心,反倒是褚士朗自认做了坏事。

  话说回来,亚历亚伯特表示他所担心的是军务大臣艾斯特拉得·铁达尼亚侯爵的去留,因为已经成了众人关心的焦点。由于法尔密是褚士朗的高阶副官,褚士朗对于亚历亚伯特的这番话也相当在意,但他尽量避免深入这个话题。

  “没有什么好消息吗?”

  “我也希望有,不然艾斯特拉得侯爵心理怎么承受得住这么大的压力?”

  亚历亚伯特生来善解人意。个性纯真,藩王亚术曼认为他有所不足的也许就是这一点;伊德里斯从不把亚历亚伯特放在眼里也是这个原因吧。

  无论如何,本回的一族会议主题应该是有关其他人物才是。哲力胥公爵之弟亚瑟斯伯爵不仅让一度掌握住的方修利逃走,在拷问一名女子之际又遭到反击,该名女子死亡,而亚瑟斯伯爵自傲的容貌也毁去大半,这项报告激怒了他的兄长。

  “舍弟的行事从不经过深思熟虑,所得到的结果也不光彩,简直是铁达尼亚的耻辱,叫我拿什么脸去面对诸卿?”

  四公爵于藩王府的大厅聚会时,哲力胥的一番话正是为人刚直的他内心真正的想法,同时也拉不下脸在另外三名公爵面前示弱。

  因为亚瑟斯在身为兄长的眼中并不是一个值得疼爱的小弟,而是完全相反。于是事发后哲力胥将弟弟软禁起来,等于是把在公私两方面一直牵绊着他的累赘趁机甩开,但他不会轻言弑弟,因为他不能不顾他那溺爱弟弟到盲目程度的母亲,然而哲力胥摆出强硬的态度以排除表兄弟们的臆测。

  “能惩罚铁达尼亚的只有铁达尼亚,舍弟失职,为兄必须负责,我一定好好处置亚瑟斯,在此求得诸卿谅解。”

  亚历亚伯特和褚士朗交换了目光后接着答腔,想遏制硬汉的怒气。

  “哲力胥虽认为令弟失职必须严惩,然事实倒还不至于如此严重,我也曾吃过方修利这个人的亏,相较之下,亚瑟斯伯爵的失败只是一场儿戏罢了。”

  “是儿戏没错,但小孩玩火也有可能烧死大人,到时连后悔也来不及了,各位以为如何?”义正词严,亚历亚伯特与褚士朗毫无反驳的余地。

  “藩王殿下圣意如何?”有人提出最关键的问题,提议者伊德里斯的双眼闪着辛辣的目光。四公爵中属他的竞争意识最为强烈,这次亚瑟斯伯爵的失职在他看来正好是铲除哲力胥的大好时机。不过依目前的情势而言,伊德里斯不会刻意陷害其他三名公爵,如果他们自己掉进陷阱,他也不会阻止。此时,亚历亚伯特答腔了。

  “藩王自然不乐意见到事情如此发展,不过藩王内心深不可测,我们不适合自作主张,唯一能做的就是静待藩王殿下的裁决。”

  亚历亚伯特的稳健对伊德里斯而言是一种怕事主义,他正想开口嘲讽,一个比他响亮许多的声音抢先半秒发出,那是哲力胥正用尽整个胸腔的力量在叹息。

  “藩王殿下绝不可能饶恕亚瑟斯的变态行为,这是我最担心的。”

  “是耽美还是变态,纯属个人嗜好,然而一旦与权势结合就可能成为像古罗马皇帝尼禄那种暴君。”

  褚士朗举出古代地球著名的暴君,自古以来,当权力的庞大与当权者的卑下间产生空隙之际,往往会藉由暴虐、淫乱与骄奢来填补,亚瑟斯也不例外。奇怪的是像尼禄这类人的思考行为毫无新意,就像单一的个性经过复制之后分配到不同的时代,每个时代的暴君的做法与想法几乎如出一辙,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但最重要的是,不能再把铁达尼亚的权力交付给亚瑟斯伯爵,他的兄长哲力胥的意见是对的,褚士朗决定投赞成票。

  Ⅱ

  四名公爵由大厅移往正式的会议室,依礼数将各自的军帽置于席前的桌上,在等待藩王亚术曼来临之前,四人彼此低语交谈。亚历亚伯特小声与褚士朗讨论亚瑟斯的失败,不过话题却变成:“铁达尼亚拥有十万舰队,兵力有一千万以上,应该没有人敢与铁达尼亚为敌吧。”

  有的!现今维尔达那宫廷贵族、以“流星旗”军自称的武装混合部队、以及前不久的艾里亚市,铁达尼亚的反对者仍然是有的,只是一个强壮的人也难免会得感冒或伤到手指,他们对铁达尼亚的威胁仅止于此而已。也许有一天,反铁达尼亚的诸势力团结起来,在强而有力的指挥下所结领的军队前来向铁达尼亚挑战,对褚士朗而言,那样的对象是具有相当的考察价值,但还称不上迫切的危机。

  不久,藩王亚术曼列席,开始正式会议。会中自然提到了亚瑟斯·铁达尼亚伯爵的事件,但四公爵又从藩王那边得到最新的消息:被亚瑟斯伯爵饲养的食人鱼攻击而死的女子,其同伴为了向亚瑟斯伯爵复仇正往艾曼塔而去。

  “殿下的意思是静观其变吗?”

  如果亚瑟斯伯爵是个连无赖汉都想杀的暴虐之人,那事情就毋须追究下去,这是铁达尼亚常用的逻辑,即使是有能有为的人才也不例外。更何况是像亚瑟斯伯爵这样的废物,就连藩王也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吧。然而面对伊德里斯的询问,藩王做出否定的举动。

  “不,对于铁达尼亚任何一员的挑衅行为就是对于全铁达尼亚的挑战,无论挑战的对象是何人,如果不慎重处理敌方的傲慢就有悖铁达尼亚的威信。”

  藩王的视线扫过四公爵,最后停在哲力胥脸上,骁勇善战的铁达尼业硬汉仿佛被钉住般,魁梧的身躯动弹不得。

  “哲力胥公爵,这阵子可忙坏你了吧。”

  “微臣惶恐……”

  “何惧之有,即便不是铁达尼亚的人,成年人所犯的罪过与责任都没有理由要手足来承担,如果有,那也必须由持有铁达尼亚姓氏的全体人员一起分担,如此一来,除了哲力胥公爵以外的其他人也不能置身事外了。”

  伊德里斯不自在地稍稍挪动身子,感觉自己的傲气活活被钉死了。藩王亚术曼以眼角瞥了他一下,接着默不作声翻开手边的文件,手指无声地扫过数张纸,视线最后停在某一页,然后以不变的姿势作出宣告。

  “宣旨!亚瑟斯伯爵即刻离开艾曼塔惑星,留滞天城,不得抗旨,诸卿可有疑异?”

  四公爵听完这项宣布,四人顺应各自的个性,脸上浮现算不上善意的表情。亚瑟斯伯爵害怕遭到报复,必定希望逃到安全的场所,而藩王也看出了他的心思。四人当中,尤其以哲力胥显得忿忿不平,覆着灰色军服的厚肩不住地颤动。就算是藩王不再追究,但四人当中与亚瑟斯血缘最浓的就是他了,想到自己身上也流着和弟弟一样颓废的血液,实在是天大的耻辱,虽然想说反对也说不出口,因为他还不至于驽钝到读不出藩王的思虑。藩王早就计算好了,亚瑟斯伯爵在前往“天城”的途中必定会遭受复仇者的袭击。

  例行会议也如往常例行结束,会后藩王传唤褚士朗来到藩王专用的展望室,褚士朗也藉机确认藩王真正的意图。

  “那么假设亚瑟斯伯爵遇害,您准备命令谁去讨伐加害者呢?”

  “你认为谁适合?”

  藩王以反问的方式作答,褚士朗想也不想地表示:“四公爵当中,以伊德里斯卿最合适。”

  “哦……”藩王反而没有立刻回复。“褚士朗卿,亚瑟斯卿就是让手中煮熟的鸭子飞走了,才会惹祸上身啊。”

  “是的,那个方修利不断从我们的掌控之中脱逃,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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