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悬疑经典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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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悬疑经典小说- 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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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着‘史府’的公爵纹章。这封信是具明写给部长的,笔迹清秀纤弱;那封信是具明写给某皇亲的,笔锋豪放刚劲;单单只有信的大小相符。不过,那些根本不同点未免过分;那分脏相;那封信的龌龊和撕过的样子,就跟德××那种有条有理的真正习惯大不相同,一看就知道是存心骗骗外人,让人家错当做废纸;这些情况,加上信件又放在极其触目的地位,每个来客都看得清,这就跟我当初得到的结论完全一致;就是我方才说的,满腹狐疑的来客看到这些情况,反而大大放心,相信准没猜错。

“我尽量赖着不走,继续跟部长非常热烈地讨论一个问题,我心里有数,这问题决不会引不起他的兴致和劲头,其实我的心却在信上。我一边这样仔细端详,一边默默记着这封信的外表和插在名片架里的地位;最后,忽然发现了一点,终于把心头仅存的一点疑团消除了。我仔细看着信封四边,就此看出四边不该擦得那么破。一张硬纸,用折纸刀折过,压平,再翻过来,沿着原来折痕或四边重新折过,才有这副破损样子。看出这点就行了。心里就明白这封信像翻手套似的给翻了个面,里头翻到外面,重新写了姓名地址,重新加印。我向部长告辞,马上走了,却把一个金鼻烟匣留在桌上。

“第二天早晨,我去拿鼻烟匣,我们又十分起劲地接着谈上一天的话题。正在这样谈着,公馆窗下猛地传来一声巨响,像开手枪,接着又传来一连串可怕的叫嚷,还有一大帮人吓得在喊叫。德××顿时跑到窗口,推开窗往外看。这时我就走到名片架前,拿了信,放在口袋里,另外拿封外表一模一样的假信放进去,这是我在寓所里小心仿造的;用面包做假印,不费什么事就仿了德××的印章。

“街上原来有个拿着支毛瑟枪的人疯疯癫癫地胡来,才引起那阵乱。他在一堆妇女和孩子当中开枪。查明结果,放的原来是空枪,大家就当这家伙是个疯子或醉鬼把他放走了。他走了,德××才从窗边走来。当时信一落到我手里,我就马上跟他走到窗前。不久就跟他告别。那个装疯的人就是我出钱雇来的。”

“可是你拿封假信换了那封信是什么意思?”我问道。“你头一回去拜访他,就把信公开抢走,不是反而好吗?”

“德××是个一不做二不休的人,”杜宾答道,“也是个一身是胆的人。他公馆里不见得没有赤胆忠心护卫他家产的保镖。我要是照你说的乱来一通,就休想活着离开部长面前了。巴黎那些好人也就听不到我的音讯了。不过除了这几层原因,我还有个目的。你知道我政治上的偏见。在这件事上,我做了那位贵夫人的同党。这位部长把她抓在掌心中已经有十八个月了。如今她可把他抓在掌心中了,因为他不知道信不在手边,还当信在手里照旧进行勒索呢。这一来他就难免害得自己在政界一下子栽了跟斗。他这下垮台,栽得可不轻,而且摔得真尴尬。堕落容易(原文是拉丁文。)这话说得好,不过在往上爬这方面,正像卡塔拉尼(安琪丽尔·卡塔拉尼(1779—1849),意大利歌剧界著名女高音。)说到歌唱一样,上台容易下台难。目前这种情况下,我对这个下台的人并不同情,至少并不怜悯。他就是那种穷凶极恶的人(原文是拉丁文。),一个没有德行的天才。话说回来,我倒很想知道,他给警察厅长称为“某贵人”的她奚落了一顿以后,只好拆开我留在他名片架上的那封信,这时他的心里到底怎么想法。”

“怎么?你在信里写了什么特别字眼?”

“嘿——在信封里放张白纸似乎不大像话——那倒真是侮辱。从前在维也纳,德××给我吃过顿苦头,我当下平心静气地对他说过,我不会忘记。我知道他多少想要晓得给他上当的是什么人,因此心里想,不给他个暗示倒真可惜。他认得我的笔迹,于是我就在白纸当中抄了这几句话——如此毒计,阿特柔斯若罪有应得,提埃斯特斯当罪有应得。(《阿特柔斯与提埃斯特斯》是克雷比荣一七六〇年的作品,此剧典出希腊神话,阿特柔斯与提埃斯特斯是兄弟,提诱奸其嫂并欲杀兄,阿佯与弟和,而杀三侄,烹之,献与其弟,提遂降祸于阿家。)

这句话引自克雷比荣写的《阿特柔斯》。”

陈良廷译

2.松桥之谜

〔英国〕亚瑟·柯南·道尔

在查林十字街,考克斯银行储藏室的某个角落,有一只破旧不堪的铁皮箱,盖子上印有我的名字——前印度军团,约翰·h·华生医生。里面堆满了文件,几乎全是福尔摩斯在不同时期里查办过的奇异案件记录。其中有一些,虽然极有意思,但是却没有成功解决。这些案子我无法叙述,因为没有最后的结果。没有结论的问题可能会使学生感兴趣,但却不是一般读者喜爱的。这些没有结果的案子包括有:詹姆士·菲力莫先生失踪案,他走进他的屋子去取一把雨伞,就再也没有人见过他。跟这案子同样不可思议的还有艾莉西西号快艇案,它在一个春天的早晨驶进一小团晨雾中,就再也没有出现,没有人再听到那船及船上人的消息。第三件值得一提的案子是一个名叫伊沙杜拉·伯山诺的有名记者,有一天被发现一动不动地瞪着一个火柴盒,盒子里面装有一条奇怪的虫子,据说科学界还没有人见过这种虫子,这人就此疯了。

除了这些无法破解的案子外,还有一些涉及私人隐密,如果将之公开,将会造成一些显赫家族的难堪。不用说,这样不守密的行为是我们想都不曾想过的。因此,我的朋友趁现在有时间,将把这些记录找出来销毁。剩下来还有一大堆趣味程度不同的案子,如果不是怕读者消化不良,而会影响到我最尊敬的人的声誉,我老早就编写出来了。这些案子中有一些我曾亲身经历,可以见证人的身份来叙述,而另一些不是我没有参与,就是只稍有涉及,因此必须以第三者的身份来叙述。下面这个故事是我亲身经历的记录。

那是十月一个凄凉的早晨,当我在梳洗换装时,注意到屋前那棵挺拔的悬铃木上仅余的几片叶子被风卷走。我下楼吃早餐时,以为我同伴的情绪会十分沮丧,就像所有的艺术家一样,他对周围环境十分敏感。然而相反,我发现他已快用完早餐,而且心情十分开朗,脸上有一股他高兴时特有的那种不怀好意的笑容。

“你有案子,福尔摩斯?”我问道。

“推理的能力显然会传染,华生,”他回答,“这使你察看出了我的秘密。是的,我有个案子。经过一个月无所事事后,车轮终于又开始转动了。”

“我可以分享这案子吗?”

“没有太多可说的,但是在你吃完我们的新厨师替你准备的白煮蛋后,倒可以来谈谈。事情或许与昨天我在走廊上看到的《家庭月刊》有关,就算是煮鸡蛋这类小事都需要注意计算时间,这与这本杂志上的爱情故事是不能相比的。”

一刻钟之后,餐桌收拾干净了,我跟他面对面坐着,他由口袋中取出一封信。

“你听过金矿大王尼尔·吉布森的名字吧?”他说。

“你是指那个美国参议员?”

“嗯,他是做过西部某州的参议员,不过他是以世界金矿业巨子出名。”

“是的,我听说过他,他在英国已住了很长一段时间,他的名字听起来很熟。”

“是的,他五年前在罕普什尔郡买了相当大的一笔房地产。也许你已经听说了他妻子的死亡悲剧吧?”

“啊,当然,我现在想起来了,怪不得这个名字这么熟。可是,事情的细节我并不清楚。”

福尔摩斯指了指椅子上的报纸。“我没想到这案子会到我手上来,否则我早就先把大致情形给弄清楚了,”他说,“事实上,这问题虽然非常不可思议,但似乎并不困难,被告令人感兴趣的性格并不妨碍证据的正确性,这也是验尸官及警方处理此案依据的观点。现在全案已移送温彻斯特的巡回裁判庭。我恐怕这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业务,华生,我可以去发掘事实,但是我不能改变它们。除非有任何意料之外的新证据出现,我看不出我的委托人还有什么希望。”

“是‘我们’的吧?”

“哦,我忘了我还没告诉你,我也染上了你那种倒叙的糊涂习惯了。你最好还是把这个看一看。”

他递给我的信字迹粗大有力,内容如下:

福尔摩斯先生大鉴:

我无法眼看一位上帝创造的最完美的女人步向死亡,而不全力去拯救她。我无法解释——甚至不愿企图解释,但是我绝不怀疑邓波小姐是无辜的。你知道这个事实——谁又不知道呢?全国的人都这么传言,但是却没有人出来为她说话!这样的不公平简直令我疯狂。那个女人连一只苍蝇都不忍心杀害。唉,明晨十一点我会前来,希望你能在黑暗中找出一线曙光。也许我手中握有线索,但我并不知道。不管怎样,只要你能救她,我所知的、我所有的甚至我这个人,都听凭驱使。如果你在一生中曾显示过你的能力,请将它用在这案子上吧。

忠实的尼尔·吉布森谨上

十月三日寄自克来瑞琪旅馆

“这就是我委托人的信,”福尔摩斯说,一边敲出烟斗中的余灰,再慢慢地填上新烟草。他有早餐后抽烟的习惯。“这位先生就是我在等的人。至于整个故事,你没有时间去细读所有这些报纸,如果你对其中的经过有研究兴趣的话,我可以大致向你说明。这人是世界上首屈一指的金融巨子,据我所知,他的性格极为暴虐。他有一个妻子,就是悲剧中的死者。对她我一无所知,只知道她已不再年轻,更不幸的是教导他们两个孩子的女教师十分美丽动人。这三个就是涉案人。事情发生的地点是一幢古老的庄园宅邸,位于英国历史上的中心地区。至于谈到这个悲剧,那个妻子在深夜被发现死在离屋子约半英里的地方,身着晚装,围着一条披肩,一颗左轮射出的子弹贯穿了她的脑袋。她身边没有武器,附近也没有其他线索。她身边没有武器,华生,记得这点!罪案大约发生在傍晚稍后,尸体是在十一点左右被猎场看守员发现,在警方及一名医生检查后,被抬进屋内。这样说似乎太简短了,你清楚吗?”

“很清楚。但是为什么会怀疑到那个女教师呢?”

“嗯,首先,有一些很直接的证据。发现一把口径相同、已发射了一颗子弹的左轮枪被放在衣橱底层。”他的神情突然凝滞不动,一个字一个字说道:“衣——橱——底——层。”然后,他陷入沉思。我可以看出,他脑子里正闪过一串想法,我不会笨到去打断他。突然,他又恢复常态,“是的,华生,枪找到了。糟透了,是吗?两个陪审团都这么认为。而且,死者手中有一张短笺,是女教师约她在出事地点见面。怎么样?最后,还有谋杀动机。吉布森参议员是个很有魅力的人,如果他妻子死去,谁会比这个已经被男主人热爱的女教师更有可能继承她的地位?爱情、财富、权力,全都取决于一个中年女子的生死。很恶毒,华生——非常恶毒!”

“是的,一点儿也不错,福尔摩斯。”

“她也举不出不在场证据。相反的,她不得不承认,就在那段时间,她去过悲剧现场——松桥。她无法否认,有一些路过的村民看见她在那儿。”

“看起来事情已成定局了。”

“不尽然,华生——不尽然!这座桥——仅是一块石板宽、两面有栏杆的桥——横跨在一条深而长、两侧长满芦草的水塘最窄处,这水塘叫松塘。死者倒在桥头处。这就是案子的几个重点。噢,如果我没听错,我们的委托人来了,比他约定的时间早了不少。”

比利推开了房门,可是他报出的名字却不是我们预期的。马罗·贝兹先生的名字对我们两人都很陌生。他是个消瘦紧张型的人,双眼流露着恐惧,态度迟疑而扭捏——以我职业的眼光来看,此人已届精神崩溃的边缘。

“贝兹先生,你看起来很焦虑,”福尔摩斯说,“请坐下。我恐怕只能给你很短的时间,因为我十一点另外有约。”

“我知道,”我们的访客挤出短短的几个字,似乎有点儿喘不过气来。“吉布森先生就要来了。吉布森先生是我的雇主,我是他的管家。福尔摩斯先生,他是个恶棍——十足的恶棍。”

“你的话很重,贝兹先生。”

“福尔摩斯先生,因为时间有限,我不得不说重话。我绝对不能让他知道我来这儿。他快来了,可是我无法早来,他的秘书弗格森先生今早才跟我提到他要来找你。”

“你是他的管家?”

“我已经提交了辞呈,两个礼拜后我就能脱离他可怕的奴役了。他是个苛刻的人,福尔摩斯先生,对他周围的人都十分苛刻,他对外的一些善举只是掩饰他私下的邪恶行为。他的妻子是他的主要残害对象,他对她很凶暴——是的,先生,非常凶暴!她是怎么死的,我并不知道,但是我可以肯定他让她生活得很不快乐。她有热带人的个性,你一定知道她是巴西人。”

“不,我没注意到这点。”

“她生在热带,个性也是热带的,是个急躁热情的人。她一直爱着他——我听说他们曾彼此十分相爱——可是当她的青春美貌渐渐消失后,就再也拉不住他的心了。我们都很喜欢她,也替她不平,更恨他虐待她。可是他貌似忠厚,心存奸诈,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不要被他的外表欺骗,他心地坏透了。好了,我要走了!不,不,不要留我,他马上就要来了!”

恐惧地看了一眼时钟,我们的陌生访客几乎是跑出门,立刻就消失了身影。

“哼!哼!”福尔摩斯沉默了片刻说,“吉布森先生似乎有个十分忠心的家人。可是这次警告倒十分有用,现在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等他本人出现。”

十分准时,我们听到沉重的脚步声在楼梯上响起,那位著名的百万富豪被请进了房间。我看到他时,不仅可以了解他的管家对他的恐惧与厌恶,而且也可以知道为什么那么多商业上的对手嫌恶他。如果我是雕塑家,想要塑造一个事业成功、意志如钢但心硬如铁的人,我会选择尼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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