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狐宝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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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狐宝藏-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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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纳瓦霍人的支援给了他们什么?”
  “全部抢来的赃物。”
  老铁手的脸阴沉下来。他摇摇头说:“那么说,犹他人先是被袭击、洗劫,许多人被杀害,之后在他们要求惩办为非作歹者和索赔时,又遭断然拒绝。如今,由于他们自己掌管事务,人们便唆使纳瓦霍人反对他们,用从受害人那儿劫来的赃物酬谢支援者。要不把犹他人逼上绝路,岂非咄咄怪事?他们必定怒火中烧,落入他们手里的白人,可就倒霉啦!”
  “我只能服从,没有做出任何判断的权利。”军官耸耸肩膀说,“先生,我向您作了这番报告,以便警告您。但我的观点不应该是您的观点。”
  “这我理解。请接受我对您的警告的感谢,要是您在尤宁(城)讲起这次同我们的相遇,那您得说一说,老铁手并不是红种人的敌人,他为此感到难过。一个天分很高的种族将走向毁灭,因为人们不让它有时间自由自在、不受制约地生存与发展。先生,再见!”
  他掉转他的马,与他的三位同伴一起骑马离开,再没有看士兵们一眼。士兵们吃惊地目送他远去,随后继续骑马前进。他也许知道,是愤怒诱使他发表了这番激烈的、没有用处的言论。现在,他陷于沉思之中。他知道教育那个美国佬明白这样的道理是枉费心机的:他并没有比印第安人拥有更大的生存权利,后者被从一个地方驱逐到另一个地方,直到无人同情地终结其被迫赶致死的生命。
  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老铁手才从苦思冥想中醒来,注意瞧了瞧视野的边缘,那儿现在形成一条暗黑的、越来越宽大的线条。他伸手指指那里,说道:“那儿是我说过的那片森林。用马刺踢你们的马吧,五分钟后我们就到那里了!”
  马儿在飞驰着,这四名骑手很快就来到一片又高又密的云杉森林,其边缘仿佛牢牢地封闭起来,以至骑马无法通过。但老铁手熟悉情况。他骑马来到一个地方,驱赶他的马穿过窄小的树木中的矮树丛,来到一条所谓的印第安人小径,这条由有时在这儿往来的红种人踩出来的小路,几乎不到一米宽。他首先下马搜查这个地方新的足迹。当他没有找到时重又跨上马,要求他的同伴们尾随着他。
  在这茂密的原始森林里,一丝儿风都没有,除了马蹄声外什么噪音都听不见。老铁手右手握着短管猎枪,时刻准备着射击,目光密切注视着前方,以便在同敌人相遇时充当头一个把武器瞄准敌人的人。不过,他相信此刻不存在这样的危险。如果红种人骑马到这一带漫游,他们许多人在一起,肯定不会寻找这样一条什么也发现不了,并且由于林木茂密而行动不便的小径的。在这条小路上,只有少数几个地方可以让一名骑手掉转方向。
  过了好久,小径前展现出一块空地,空地中央有多块大岩石并且彼此高高地叠起来。岩石上长满了地衣,一些灌木在缝隙处为其根获得了必要的养分。一股细细的泉水从岩石下淌出来,蜿蜒地流过空地,随后消失于森林中。老铁手在这儿勒住马,说道:“我们可以让马在这个地方歇一歇,在这期间,我们可以烤我们的草原犬鼠了。”骑手们下了马,取下马笼头,好让他们的马吃草。接着,他们去找干柴,以点燃篝火。耶米负责剥犬鼠皮,取出内脏。老铁手离开大伙去查看一下这个地方是否安全。确切地说,这片森林只有骑马三刻钟路程那么宽,印第安人小径从中间横穿过。那块空地大约处于中央。
  不久,他们便开始在篝火上烧烤鼠肉,一股不难闻的气味儿飘过空地。就在这时候老铁手回来了。他曾匆匆地走到那一边的森林边缘,从那儿可以远远地看见一片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他给他的三位同伴带来了这样的消息:不必担心有什么意外的事发生。
  一个小时后,烤肉烤好了。“唔!”瘸子弗兰克嘀嘀咕咕道,“吃烤狗!如果早先有人敢预言我会津津有味地食人的最好朋友的肉,那我给予的回答会叫他毛骨悚然,心惊肉跳。可我正好肚子饿,因此得要尝试一下。”
  “这的确不是狗,”耶米提醒道,“你也听见啦,这种动物只是由于它的叫声关系,错误地得了草原犬鼠这个名字。”
  “这说法也无济于事。不过我们想要瞧一瞧。”
  他取了一块胸脯肉,沮丧地品尝了一下。但随后他的脸上露出喜色。他把一块更大的肉塞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承认道:“我以名誉担保,真的,味道很不赖!真的差不多像家兔那样可口,不是完全像烤家兔那样美味。但孩子们,我相信这些狗肉剩不了多少。”
  “我们必须为晚上留一些,”大卫插话道,“我们不清楚,我们今天是否还能射到一点野味儿。”
  “我不管往后的事。当我疲倦时能够投入Orpheus①的怀抱,那我暂时就心满意足了。”
  ①Orpheus:奥尔甫斯(又译俄耳甫斯),古希腊传说中的英雄,有超人的音乐天赋,他的歌声和琴韵十分优美动听,各种鸟兽木石都围绕着他翩翩起舞。
  “那是Morpheus。”耶米更正道。
  “你马上住嘴!难道您要在我的Orpheus前面加上个M吗?这个名字,我非常熟悉。在莫里茨堡附近的克洛切村里,有一支歌咏队,它叫‘人间奥尔甫斯’。队员们唱得如此悦耳动听,以至听众总是能进入最甜蜜的梦乡。投入奥尔甫斯的怀抱这个谚语,就是源出于此,就是说来自克洛切村。好了,不要跟我争论,老老实实地吃你的草原犬鼠吧!比起跟一位像我这样富有经验的人争吵不休,犬鼠肉对你的身体更有益处!”
  如果这四个男子误以为自己在这里十分安全,那他们就是犯了个大错。两队骑手正朝着森林的方向骑来,他们的出现使危险已向他们逼近。
  两队中的一队人数很少,只有两名骑手。他们从北边来,发现了老铁手和他的伙伴们的行踪,于是他们停住,从马上跳下来查看这些踪迹。他们的举止让人猜测,他们并非没有经验的西部地区男子。他们装备精良,但衣服破损。这些迹象表明,他们在最近一段时间里日子并不好过。至于他们的马,吃得胖胖的,很活泼,却没有马鞍,也缺少笼头,只配备了个有皮带的手枪皮套,印第安人的马惯于以这种方式在营地附近吃草。
  “克诺赫斯,你对这些足迹是怎样看的?”其中的一人探问道,“也许我们面对的是红种人吧?”
  “不对,”被探问者斩钉截铁地答道,“马给钉上了马蹄铁,这些人并排地骑马,而不是像印第安人那样一个跟一个地鱼贯而行。”
  “有多少人?”
  “只有四个。因此,我们不必害怕,希尔顿。”
  “除非是些士兵!”
  “呸!那也不必怕。只有四个骑兵,他们从我们这里什么也探听不出来。他们有什么根据猜测我们属于那些袭击过犹他人的白人呢!”
  “我当然也这样想。可魔鬼时常插手进来。我们处于一种令人苦恼的境地,被红种人和士兵们追赶,我们只能在犹他人地区里四处乱跑。我们让这个红发康奈尔和他的小子们把前景说得天花乱坠,听信他们许诺一座金山,那真是一桩蠢事。”
  “一桩蠢事?肯定不是。快速发财致富,多么美好的一件事啊,我远远没有失去信心。康奈尔与其他的队伍不久就会跟着来到,到那时我们就用不着发愁了。我们得设法排除困难,坚持到那时候。我考虑了一下,觉得只有一条路可走,它恰好现在展现在我们面前。”
  “这是怎样的一条路?”
  “我们务必找到白人,加入他们的行列。在同他们的交往中,我们会被看作为猎人,谁也不会在我们中间去寻找盗窃犹他人马的窃盗。”
  “你是说我们面前有这样的人吗?”
  “我认为有。他们骑马进了森林里了。我们跟踪他们吧!”
  众所周知,红发康奈尔的队伍由二十名从伊格尔泰尔逃脱出来的流浪汉组成。现在他又企图招兵买马,扩大队伍。他考虑到,他的一伙人在山上很可能被印第安人打得落花流水,因此二十人有点太少了。所以,在骑马经过科罗拉多市期间,他把每个对入伙表示出兴趣的人都拉拢过来。这当然都是些完全成问题的人,其思想品德根本用不着去审查。在这些人中也有克诺赫斯和希尔顿,这两人现在正骑马朝森林奔去。康奈尔新组建的团伙迅速扩大,势必惹人注目,团伙的给养也变得一天比一天困难。所以,康奈尔就决定把他们分开,想让其中的一半人在拉韦塔一带翻过山去,另一半到莫里森和乔治敦去,从那儿翻山越岭。由于克诺赫斯和希尔顿是富有经验的人,他们得率领第二分队。他们也成功地摆脱困境,在Breckercridge一带地方停住了。他们在那儿惨遭横祸:从一个庄园突围逃跑的马群在他们身边飞驰而过,他们自己骑的马见状也挣脱羁绊,同那些马一块儿逃跑了。为了占有新的牲口,他们后来袭击了一个犹他人的营地,受到了印第安人的追踪和打击。只有六人金蝉脱壳,溜之大吉。昨天,六人中的四人也阵亡了,只有两个头头——克诺赫斯和希尔顿侥幸逃脱了印第安人的追击。
  他们在森林里找到了印第安人小径,沿着小径进去。当耶米与瘸子弗兰克之间那场小小的唇枪舌剑结束的时候,他们俩来到那片了林中空地。
  “就说我们是猎人,明白吗?”克诺赫斯向他的同伴希尔顿低声说,“务必让我来说!”
  现在老铁手见到了这两个来客。当他们逼近时,他手中握着短管猎枪,严阵以待地面对着他们。
  “您好,”克诺赫斯问候道,“可以在你们这里休息一下吗?”
  “每个诚实的人我们都欢迎。”老铁手答道,同时审视地打量着骑手,继而打量他们的马。
  “但愿您别把我们看作是不老实的人吧?”希尔顿一边说,一边仿佛冷静地容忍着猎人锐利的目光。
  “我先熟悉一个人,然后才判断他。”
  “好吧,那就允许我们给您熟悉的机会吧!”
  这两个人下了马,一块儿坐到篝火旁边。无论如何,他们是饿了,因为他们向烤肉投去了渴望的目光。心地善良的耶米给了他们几块,敦促他们吃,他们当然也没有推辞。现在,出于礼貌,直到他们吃饱之前,没有向他们提出问题。时间是在默默无言中度过的。
  前面提到两支队伍中的另一支队伍,从相反的一面接近森林。它是一个大约二百人的印第安人队伍。老铁手虽然刚才到过森林的这一边来侦察,但他在遥望草原时,未能见到骑马前来的红种人,因为他们那时仍在向外突出的森林一角后面。他们也非常熟悉这一带地形,因为他们径直向那条狭窄的森林小路出口处奔来,这条小径通往那片林中空地。
  红种人脸上涂着刺眼的颜色表明,他们正准备着战斗。大部分人配备步枪,只有少数人以弓箭为武器。骑马打头的是一位如巨人一样的酋长,头发中插着一片鹰毛。人们无法看出他的年龄,因为他的脸涂满了黑色、黄色和红色的线条。来到小径处,他便下马查看小径。队伍最前头的一些战士,在他后面停住,心情焦急地看着他。一匹马打了响鼻。他警告地扬起手,有关的骑手马上捂住了牲口的鼻孔。因为酋长以此要求最大的安静,他必定察觉到了一点可疑的东西。他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上身向地上深深地弯下去,继续往森林走,走了一小段路。回来时,他低声用犹他人的语言(它是索诺拉语系的肖肖尼语支)说:“一些白人来到了这里。犹他人的战士们可以与他们的马一起躲在树下。奥符茨·阿瓦斯去找这些白人。”
  这几乎比老枪手还要魁梧的酋长,叫作奥符茨·阿瓦斯,德语的意思是:大狼。他悄悄地又走进了森林。大约半个小时后他回来了,但他的人马看不见了。酋长轻轻地吹了一声口哨,红种人马上从树下冒出来,他给了一个暗示,五六个小头头随即向他走去。
  “六个白人在岩石旁休息,”他报告说,“他们在吃肉,他们的马在他们旁边吃草。我的弟兄们跟我到小路的尽头去,然后分开。一半人悄悄地向右边走,另一半人向左边走,把林中空地包围起来。我发出信号后,你们便要冲出来。白人狗将会呆若木鸡,束手待毙。我们把他们逮住,弄到我们村里,把他们绑在柱上。五人留下来看守马。Howgh!”
  最后一个词是表示强调的惯用语,意思大概是:“完了,不许再说了”,“就这样决定吧”。如果一个印第安人说出这样的套语,那他就认为要说的都说了,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他们的酋长打头,红种人默默无言地涌进森林。当他们从小路来到林中空地时,便左右两边分开,把空地包围起来。
  白人刚刚吃完了饭。瘸子弗兰克将长柯猎刀插进腰带里,说道,这次是用英语说的,以便能让这两个新来的人听懂:“现在我们已经吃过,马儿也休息过。我们可以动身了,以便天黑之前抵达我们今天的目的地。”
  “是的,”耶米附和道,“但在这之前,我们有必要相互了解一下,知道我们双方要去哪里。”
  “说得对,”克诺赫斯点头表示,“我可以探问一下,你们今天想要到达的目的地是什么地方吗?”
  “我们骑马到埃尔克山去。”
  “我们也是这样,真是太巧啦。那我们可以一块儿骑马走。”
  老铁手一言不发。他悄悄地给耶米一个暗示:继续审讯,因为他本人想在时机到来时才开口说话。
  “这我觉得合适,”耶米答道,“可随后你们想要继续到哪里去呢?”
  “这事还没有定。也许到格林河那边去找海狸。”
  “那儿你们大概找不到多少。谁想要捕获海狸,就得继续往北走。这么说你们是专门捕捉毛皮兽、海狸的猎人啰?”
  “是的。我叫克诺赫斯,我的伙伴叫希尔顿。”
  “克诺赫斯先生,没有器具您是无法捕捉的,可您捕捉海狸的器具到底在哪里呢?”
  “我们在圣胡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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