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篡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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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唐-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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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记的所有货物,都可以交给张三哥来经营。

张三哥占四成,家祖占居三成,天津桥的老街坊们,占居最后三成。不过,对外却需要张三哥出面,全盘接收雄记。私底下呢,我们立个字据,就以此分配利益。”

张仲坚闻听,眉头一蹙。

“我需要出多少钱?”

郑言庆伸出了一根手指头。

“一千贯?”

“哈哈哈,张三哥,雄记的生意只加之一千贯吗?

要知道,我大隋治下1253个县城,九百万户人口。按照一户一把剪刀,那就是九百万把剪刀。一把剪刀五十钱,九百万把剪刀是多少钱?这笔帐,张三哥肯定算过。

这还只是下品剪刀的销量……

还有修缘七品,天下有多少读书人呢?”

“话是这么说,可帐不能这么算。”

“张三哥,一口价,一万贯。你投入一万贯,就可以得到这些东西的四成利益,并不算多。

另外,我还有一些小玩意儿,说不定张三哥你会赶兴趣。”

说着话,言庆领着张仲坚走上了书楼。

先把七巧板放在张仲坚的跟前,然后又从书案上抽出一个书卷。

“这东西叫七巧板,不过听上去可能有点俗气,张大哥可以自行命名。我试过,杜大哥对此痴迷不已,可谓老少咸宜。如若张大哥你有兴趣,可以交由你来做。”

张仲坚接过来,拨弄了几下之后,顿时露出惊异之色。

“这个怎么算?”

“全权由你经营,我收三成利益。”

“不行,最多一成半,多了我吃受不起。”

“两成半,少了我宁可不做。”

“两成,两成……行就行,不行就算了。”

言庆和张仲坚好一番讨价还价,此时的张仲坚已经明白了,什么修缘七品,什么三品剪刀,全都是眼前这小童的主意,郑世安不过是在前面为他遮挡住风雨罢了。

现在,郑言庆需要一个更大的雨伞,于是张仲坚来了。

“还有这个,张三哥看看,是否有兴趣?”

言庆说着,把手中书卷交给了张仲坚。

上面赫然记载着熬制白砂糖的方法……

“你这个……从何而来?”

张仲坚一下子就看出了这秘方中的价值,抬起头来,瞪着郑言庆,“这个方子给我,十万贯,如何?”

“呵呵,张三哥,我是个读书人,将来说不定会前程远大。

要这许多钱做什么?如果张三哥你有兴趣的话,这个方子我可以送给你,如何?”

这个方子,价值万金啊!

张仲坚是想要以十万贯的价钱,一下子买过来。

因为他看得出,这其中的利益,极为惊人。哪知,人家郑言庆不要,还要送给他。

他好意思要吗?

如果他好意思要的话,张仲坚也就不是张仲坚了。

“我每年可配给你两成半利益,再多的话,恐怕我也拿不定主意。”

“没问题!”

郑言庆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要把吴县张家和他绑在一起,然后成为他背后的一个靠山。

至于两成半利益会有多少?

他不清楚……

不过他却知道,他手中这个方子,足以令张仲坚成为南方第一富豪,而没有问题。

脑袋里有点乱,张仲坚努力让自己的思绪平静下来。

“言庆,你多大?”

“哦,八岁!”

张仲坚突然间呵呵的笑了,“你真的只有八岁吗?为何我总觉得,你是个妖孽呢?”

“啊,这个嘛……杜大哥也说过。

嘻嘻,只是若这个妖孽能为三哥带来好处的话,想必三哥也一定会非常乐意接受吧。”

张仲坚闻听,哑然失笑。

心里面陡然对言庆多了几分神秘感,甚至是畏惧感。

他想了想,然后道:“言庆小弟,我也知你祖孙处境尴尬。这样吧,他日若需要我帮忙,只管派人告诉我。吴县张家或许比不得郑家,但关键时,也能说上话。”

郑言庆笑呵呵的伸出手,张仲坚也伸出手,两人啪啪啪,击掌三下。

古人击掌盟誓,甚于文字合约。

郑言庆其实也没有损失什么,而张仲坚却凭着这些,增强了立足张家的雄厚资本。

两个人,可以说是各取所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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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绩,你这两天去竹园,可见郑言庆做些什么?”

约定期限的前一天晚上,颜师古和郑仁基把徐世绩拉到了书房里,询问郑言庆的状况。

虽说郑仁基和言庆有别扭,但终究是安远堂捧起的脸面。

王通打郑言庆的脸,说白了就是打安远堂的脸,打他郑仁基的脸。

这对郑仁基而言,如何能够接受?

表面上,他对言庆的事情是不闻不问,但私下里,还是很关心。否则他也不会同意徐世绩和郑宏毅天天跑去竹园。不管他怎么看郑世安,但对言庆的才情,颇为看重。

徐世绩想了想,“言庆也没做什么。

昨天午后,还和我们一起戏耍。后来吴县张家的张仲坚来了,还送给言庆一匹马……呵呵,那匹马真是不错,言庆还是咬了马耳朵,才驯服了那匹马。今天嘛,我和宏毅午后去时,听他家里的丫鬟说,他和杜如晦大哥一大早过河去香山寺了。

我和宏毅等了一会儿,见他没有回来,也就回来了……”

“那他可有紧张?”

徐世绩摇摇头,“没吧,看上去挺正常的,还说等过段时间,和杜大哥进山探书碑。”

颜师古和郑仁基相视一眼,让徐世绩走了。

“此子有大将之风啊。”

颜师古笑道:“如若换做是我,说不定紧张的不得了……呵呵,大兄啊,你也莫要担心。你看言庆不是挺轻松的嘛,说不定就如他所说,早已经成竹在胸了吧。”

郑仁基长出一口气,苦涩一笑。

“他当然不紧张,如果他输了的话,丢脸的就是我郑家上下。”

“诶,话不能这么说。

那王通好歹和我年纪相仿,不顾长幼的去欺负一个幼童,这举措所有人都看在眼里,若我是他,现在就背着行囊离开洛阳。说实话,就算王通赢了,与郑家也无害处。

他自己不顾身份,这失礼在先呢。”

郑仁基点点头,犹豫一下,却突然问道:“贤弟,郑言庆胜算几何?”

颜师古一怔,片刻后露出苦笑。

“若我说,不到两成!”

“两成?”

郑仁基揉了揉面颊,“照你这么说,我看我今晚,怕是别想睡着了。”

“呵呵,不止是你睡不着,想必此刻,这洛阳城里,会有很多人和你一样,彻夜难寐吧。”

颜师古说完,走到了窗前。

他伸出手,推开了窗子,看着屋外的漆黑,自言自语道:虽说只有两成,但也并非没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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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一章 命题:释道(上)

丑时过后,电闪雷鸣。 //

一场通透的大雨,断断续续,持续了一个多时辰。至黎明时,雨势减弱,淅淅沥沥。

郑言庆睡的很舒服,清晨起床,推开竹窗,一股清新的风涌入楼中。

活动了一下身子,感觉精神很振奋。

这时候毛丫端着一盆清水走上楼,放在言庆的面前。郑言庆洗漱完毕,吃了一点东西。然后穿好了一副,手持竹伞走出竹楼。白龙马在竹林间奔行,细细的雨丝,如雾一般,马蹄声清脆,若隐若现。站在门廊上,恍若置身于仙境中一样。

毛旺媳妇牵着那头青驴过来,搀扶着言庆坐好。

郑世安早已经上了马,见言庆坐稳之后,轻声道:“准备好了吗?”

言庆笑了笑,“爷爷,我们动身吧。”

叮铃,叮铃!

青驴脖颈中的铃铛响起,祖孙二人在如丝细雨中渐渐远去,只有那铃铛声似在园中回荡。

一大一小两个脑袋瓜子,从另一座竹楼窗户内探出。

“杜大哥,咱们不去观战吗?”

窦奉节昨夜没有回家,就住在竹园精舍中。

不过担心他影响到言庆的备战,所以杜如晦早早的就把他抓到自己的住处休息。

杜如晦张大嘴巴,打了个哈欠。

“有什么好看的?

言庆赢了,也是赢了;输了,还是赢了。

这一场比试从他发出战书的那一天,他就站在上风处。今天迎战,只不过看如何收场。

赢了,收的漂亮些;输了,收的难看些……与其跑去凑热闹,还不如留在家中,等候消息。好了,我要再睡一会儿,莫要再吵我。你这家伙,昨夜吵得我难寐。”

“明明是你翻来覆去的折腾,与我何干?”

窦奉节也打了个哈欠,小脑袋缩回了竹楼。

两人都没有去将军堂观战,不过原因却不相同。窦奉节对言庆有着一种近乎于迷信的崇拜,所以坚信言庆能够战胜王通;而杜如晦则不太看好,毕竟王通的实力摆在那里,他真不认为言庆能在经辨之中,战胜王通,更不忍见言庆失落之状。

细雨靡靡,原野中漂浮着一抹抹,一道道,一层层丝缕般的水雾。

天气有些凉意,郑世安下意识的裹紧了衣衫。

朝一边看去,见郑言庆恍若无事一样,悠悠然坐在青驴背上,看两遍田园景色。

“言庆,你有把握吗?”

郑言庆笑了笑,“哪有什么把握,只不过去应景罢了。

赢了固然好,输了也不差。反正已经和张三哥说好,这文书都已经立下,爷爷何必惊慌?”

郑世安说:“我不是担心商铺的事情,我是担心你……”

“我?”郑言庆说,“我更不会有事儿。我和那王通相差十四岁,他赢了不会光彩,我输了也不丢人。再者说了,老师临行之前说过,我近来风头太盛。借王通之手压一压,也不是没有好处。反正我也想静一静,等此事结束,我准备和杜大哥进山一段日子,权作调整心情。爷爷,你莫要担心我,孙儿不会有大碍。”

郑世安细一想,觉得这话确有些道理。

没错,这一次经辨,经过言庆之前的那一番折腾,王通即便是胜了,也得不到好处。

相反,言庆若真的输了,也不是没有好处。

他近来声名太盛,正需要一次失利,来掩饰一下。反正雄记商铺已成功的转入张家人的手里,郑世安从台前进入到了幕后,从此可以逍遥惬意的做一个富家翁。

总之,对大家都有好处。

当然了,郑言庆若能胜了,当然最好。

但私心里,言庆并无把握能胜过王通……这十几年的差距在那里不说,最重要的,还是在于这根基。言庆哪怕是拥有一个四十年的灵魂,但对于这个时代而言,他前世所学的那些东西,并无太多用处。至少,他不似王通那样,熟读五经。

经试定于将军堂,是窦家的堂号。

窦家在汉朝时,出现了好几位大将军,故而雅号将军堂,也表明了以武勋为主的传统。

不管是窦家三祖,还是窦毅等人,全都是以武勋起家。

堂前陈列一排石雕,有立马横刀者,有拄枪伏地者,全都是窦家先祖所留的功绩。

进将军堂,铺面而来的是一股肃杀气。

正堂上,坐着十几个人,堂前则摆放着两张书案,上置笔墨纸砚。

雨水顺着屋檐流落,将台阶下的地面,冲刷的呈现出灰白色彩,透着一股凝重气息。

郑世安没有进去,而是目送郑言庆走进将军堂大门。

门外聚集了不少人,有书生士子,也有达官贵族。不过更多的,则是来看热闹的普通百姓。

“郑……世安!”

突然有人叫了一声郑世安。

郑世安循声看去,就见靠近大门的台阶下,有一辆马车。

车上竖着一张竹罗伞,青缎子伞面低垂,将雨水都滑落到了车外。伞下,郑仁基和颜师古正坐着,朝郑世安招手。车旁边,还有徐世绩和郑宏毅肃手恭敬的站立。

郑世安心里奇怪:怎地这位公子哥,今天这么主动的和自己招呼?

不过脚下却没有停留,连忙走到了车前。

哪怕分立一房,但多少年对郑家的侍候,让郑世安心里,对郑仁基还是有几分恭敬。

郑为善也在一旁站立,朝郑世安微微一笑。

“那个……言庆准备的如何?”

论辈分,郑仁基应该叫郑世安一声族叔。

可让他这么叫,还真是为难了郑仁基。刚才就差一点脱口叫出郑管家来,如今和郑世安面对面相视,他只好舍去了称呼,轻声询问。

郑世安也能理解郑仁基,更不会奢望郑仁基真正认可他这个族叔。

事实上,整个安远堂,恐怕没有一个人会认可他的身份吧。即便是郑大士也如此。

让你归宗,已经是天大的宠幸了!

“大公子,言庆的事情,我从来不过问。您也知道,我这本事,也过问不得啊。”

郑仁基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对了,雄大锤那边的生意如何?我听人说,可是火爆的紧呢。”

“托列祖列宗的保佑,还算过得去吧……大锤子的手艺好,做事情也认真。再有一干老街坊们的帮衬,总算是站稳了脚跟。不过,这件事和我,已没有关系了。”

郑仁基一怔,“为什么?你不是投了许多钱帛吗?”

“大公子,我那是做生意的料啊。早先帮帮忙,打打下手而已……再者说了,我年纪也大了,这精气神也跟不上了。平日里还好说,忙起来可就不成。这一段时间,我经常算错账目……前日吴县张家的人过来,和雄大锤他们商量好了,决定由他们出钱经营。

那天小少爷也在,张家的人找过去,就是商量这件事。

我现在不过是占着半成的利益,每年下来,也能有个千八百贯的收益,就已满足了。”

郑仁基愣住了!

“张家接手雄记了?出了多少钱?”

“除了退还我之前借给大锤子他们的一千贯外,又投入了一万贯,以扩大门面。”

郑仁基对这生意上的事情,还真不太清楚。

闻听张家出手就是一万贯钱,只能感叹这张家财大气粗,出手不凡。至于剪刀这等生意,他倒不看在眼中。安远堂名下生意不少,一年数万贯的收益,还真看不上郑世安的几百贯。他只是可惜了一下,就不再过问此事。倒是一旁的徐世绩,似乎多了几分关注……

 第五一章 命题:释道(下)

将近辰时,雨停了。//  /

王通一系白衣,飘飘然在一群士子的簇拥下,来到了将军堂门前。

周围百姓看见了王通,顿时发出了一阵嘘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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