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千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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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千宠-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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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妻两个说了一阵子话,转去洗漱歇下。
  翌日上午,徐府有了回信:徐曼安要代替二叔徐寄思前来赔罪。
  叶浔倒是没想到那边会这么爽快,意外之余,告诉来传话的管事,说明日上午她有空。等传话的人走了,做了安排。
  如果不是徐阁老坚持,徐曼安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过来的。她不可能不怕重蹈覆辙,所以,硬拉上了杨文慧作陪。想着有外人在场,叶浔总不好蛮横行事的。
  杨文慧正是焦头烂额的关头,却是拗不过父母,无计可施,烦闷之下索性就答应了徐曼安。不管徐曼安跟叶浔闹成什么样子,她只在一旁看热闹。
  两人各自打定了主意,进到裴府内宅待客的花厅时,俱是愣了愣。
  燕王妃、柳夫人、江宜室、乔夫人都在座。
  杨文慧先回过神来,抢步上前行礼。
  徐曼安虽然腿脚不灵便,闲时走动一阵子还是不成问题的,遂站起身来见礼。
  杨文慧知道燕王妃惹不得,自己绝对不能在一旁看热闹,笑着看向徐曼安,指了指叶浔,“曼安县主,快代你二叔向裴夫人赔个不是。如此一来,那些不快也就过去了。”语必,笑盈盈在一旁落座。
  徐曼安由此知道,杨文慧这人是再也不能来往了。原本父母就让她离杨文慧远一点儿,她想着不过是相互利用,不咸不淡地来往也无妨。此刻杨文慧唱这一出,分明是将她自己晾在了一旁,丝毫情面也不顾及。
  压下心头怨怼,她毕恭毕敬地向叶浔曲膝行礼,尽量让语气也显得诚挚、恭敬:“前两日,我二叔冒犯了裴夫人,实在是不成体统。我爹爹已将他禁足在家中,他也已知错。另外,我以往不懂事,也曾顶撞过夫人,在此一并赔礼。我自知不懂礼数,日后还望夫人多加指点,容我偶尔登门拜访。”
  叶浔微微扬眉,笑道:“县主言重了,如今你已是知书达理,哪里需要我一个外人指点。这赔礼之事,是奉皇上口谕,才委屈你移步府中。过往的事就此揭过,不需再提了。我只希望,再不会出类似的事。”
  徐曼安低声道:“自然,绝不会再出之前那种事了。”
  燕王妃却笑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徐家与裴家又生嫌隙了?”
  “这件事我倒是清楚。”柳夫人将话接了过去,“恰好那日之南也在场,从头到尾看的清清楚楚……”将事情经过讲述了一遍,也不曾隐瞒裴奕打伤徐寄思的事。
  燕王妃、乔夫人、江宜室听了,俱是啼笑皆非,不知说什么才好。
  叶浔不应该不管不顾命人把徐寄思一通拳打脚踢,裴奕不该下手那么重,皇上呢,这样不明不白的发句话也是叫人云里雾里的。转念想想,几个人也就明白了——皇上在朝堂有柳阁老,身边有孟宗扬、叶世涛两个人,如今三个人都会时不时地给徐阁老上点儿眼药,皇上可不就用这件事做文章敲打徐阁老了。
  徐曼安站在那儿,脸色青红不定,暗骂叶浔心如蛇蝎——原本不需声张出去的事,她偏要在这种时候请了几个人来,委婉地把事情经过捅了出去,乔夫人、燕王妃这种人,不把事情传得满城皆知才怪。至于叶浔,有什么好怕的?本来就顶着悍妇的名声呢,不论做什么,人们都不会奇怪。
  她没办法再留在这儿了,行礼告辞。
  叶浔既不难为也不挽留她,命新柳、新梅送客。
  随后,乔夫人与江宜室因家中有事,起身道辞。叶浔自是亲自送到垂花门外。折回来的路上,遇到了柳夫人。
  柳夫人笑道:“我去跟你婆婆说说话。”
  “行啊,我送您过去。”叶浔携了外祖母的手臂。
  柳夫人语带嗔怪地道:“你啊,日后收敛一些,不要总是率性而为。也不是要你做受气包,可性情总是柔和一些才好。你当时倒是痛快了,我们听说了却少不得后怕。你要是和我那几个孙女匀一匀就好了——之南除外。”
  叶浔就笑,“我也知道,日后慢慢改。”又问,“说起之南,她的婚事可有眉目了?”
  “有了。”柳夫人道,“付仰山那一家作罢了,就只剩淮安侯一个还算合适。皇上这阵子让淮安侯潜心研究礼仪呢,他要是性情沉稳下来,自然非他莫属了。你外祖父、三舅这阵子对他都还算满意。”说着就好笑,“我只怕到那时候,他又看不上之南了。”
  叶浔笑出声来,“哪儿有您这样的,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柳夫人却认真地道:“之南那样毛躁的性情,换了你是我,也会心虚气短。”
  叶浔笑不可支。
  柳夫人往回撵叶浔,“别送我,我又不是不认路,快回去陪着燕王妃。”
  叶浔想想也是,此刻只有杨文慧一个外来的客陪着燕王妃,就算是相处得亲厚,这样也未免失礼了,忙快步返回花厅。
  此刻,杨文慧跪在燕王妃面前,语声悲戚地哀求道:“您给我指条明路吧,我如今已是举步维艰了。我自出嫁之后,就在打和离的主意,谁承想到了如今,娘家竟是如何也不答应。”
  燕王妃苦笑,“你啊,让人说你什么才好?好好儿的路,被你自己走到了这步田地……到底还是年纪小,意气用事。和离容易,和离之后呢?他宋清远娶不到门当户对的,却还有小门户的女子愿意高嫁到宋家。可你呢?公卿子弟不会娶你,平头百姓娶不起你,难不成真打算孤独终老?”
  “我情愿孤独终老。”杨文慧抹了一把泪,“家门里的事,我也不能与您说,反正他那个人我是厌恶至极。若是一辈子跟他朝夕相对,真不如死了干净!”
  “还是傻话。”燕王妃扶起杨文慧,让她在一旁落座,“你要是打定主意与他和离,不是先把他家里弄得鸡飞狗跳,而是要先为自己安排好退路。这退路,指的自然就是傍身的钱财,娘家不可能养你一辈子的,你想过这些没有?再说了,你明明能在婆家活得耀武扬威,想不见宋清远,法子多的是。凡事都是一样,不能心急,你眼下只当是为退路准备着,过个一二年,若是心意依然不变,你再想和离,想来谁也不能拦着你了。”
  “到底是我太天真了。”杨文慧漾出酸涩的笑,“原本以为,凡事都能依仗娘家,却没想到,真就是嫁出去的人泼出去的水……”
  燕王妃失笑,“是你自己不争气,也没个好章程,你父母又能怎样?难不成上赶着帮你过日子?管得了一时,可管不了一世。”
  “是您说的这个理……我这两日也想过这些,可没个明白人告诉我,便不愿承认。”
  燕王妃笑意更浓。杨文慧要找个台阶,才能笃定往后如何行事,有些少年人,的确会犯这种在别人眼中不可理喻的错。还好,她理解。末了,她又叮嘱一句:“日后还是尽量与人为善,最起码,不要找茬让人心烦。”
  杨文慧轻轻点了点头。
  叶浔进门时,杨文慧已整理好仪容,看起来一切如常。她看看天色,起身道辞,更是对叶浔道:“以往心绪烦躁,做过惹夫人不悦的事,还请夫人不要怪罪。日后不会了。”
  叶浔不明所以,含糊地点了点头,送杨文慧出了院门便折回去,问燕王妃:“您用什么话点化她了?”
  燕王妃忍俊不禁,“本就是个聪慧的,何需人点化?看你这意思,是根本不相信?”
  “不敢相信。”叶浔无奈地笑了笑,“她在我面前的样子,每次都不相同,言语更是如此。您说我信哪句不信哪句?”
  燕王妃理解地点点头,“这次应该是有几分真心的。别听她说什么,看她日后做什么。”
  “是这个理。”
  燕王妃掏出怀表看了看,道:“今日我和柳夫人要留下来用过午膳才走,你命厨房备几道我们喜欢吃的菜。”
  叶浔笑道:“那不如这样吧,您去我婆婆房里,和她们说说话。我去厨房,给你们做几道菜。”
  “好啊。说起来,还是来你这儿最舒坦。”燕王妃爽快点头,“对了,再备一壶梨花白,我们喝一点儿酒。”
  叶浔自是欣然应允。
  午间,几个人在太夫人房里开了一桌席面,席间欢声笑语,都很尽兴。
  饭后,燕王妃和柳夫人喝了一口茶,便一同道辞离开。
  叶浔回了寝室,想借着微醺的酒意睡一觉,遣了丫鬟,转去悬在一角的湘妃竹帘后更衣。期间听到了丫鬟恭声唤“侯爷”的语声。
  裴奕回来了。他平时没有要人服侍的习惯,如往常一样,独自走进寝室,自行宽衣。
  叶浔不解,“怎么又是午间回来了?”
  “想你了,不能回来看看么?”裴奕语带笑意,手势熟稔地褪下大红官服,转去她那边寻找锦袍。
  “你出去,”叶浔此刻只剩了底衣,寝衣还未上身,她又气又笑地推他,“等会儿我拿给你。”
  裴奕怎么肯听她的话,自她身后环住她身形,“让我去哪儿啊?”
  “白天不准胡闹。”她提醒他,“说好了的。”
  裴奕低下头去,吻了吻她额角,“我怎么不记得?”又轻轻地笑,“谁说我要胡闹了?动辄胡思乱想可不好,我换件衣服就出门。”
  “……”叶浔先是尴尬,随即转过身形,俏皮地笑着咬了咬他下巴,“原来是我误会侯爷了。”
  他微眯了眸子,很是享受的样子。
  叶浔戏谑地勾低他,吻了吻他双唇。
  裴奕忽然将她打横抱起来,走向床榻。
  叶浔低呼出声,“你不是换件衣服就出门么?”
  “原本是这么打算的。”裴奕笑道,“但你分明是想要我陪着你,我就晚一些再出门。”
  “谁要你陪着我了?”叶浔打着他一双不安分的手,“你到底哪句话是真的?”
  “你别管我说什么,得看我做什么。”他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叶浔笑得不行,在他怀里挣扎着,“我看你做什么啊?你整个儿就是一个街头小地痞。”
  “闭嘴,不准煞风景。”裴奕笑着低下头去,以吻封唇。

  ☆、第81章

  裴奕一臂搂着叶浔,一臂从枕畔摸出怀表来看。近未时了。
  他轻轻抽出手臂,要起身时,叶浔却贴向他,留在他腰际的手臂环的更紧了。
  “不想我走?”他问。
  “不让你走了。”叶浔咕哝着,“该走的时候不走,现在想走,不放人了。”
  裴奕笑起来,双唇摩挲着她略微干燥的双唇,“我得出去赚钱养家,要不然你替我去?”
  叶浔忍不住弯了唇角,手掐了他一下,“去吧。”
  裴奕这才起身穿衣,临走时,给她掖了掖被角,吻了吻她额角。
  叶浔不情愿地睁开眼睛,“晚间回来用饭么?”
  “回来。”
  “那我等你。”
  “嗯。”裴奕步履匆匆地出门。
  叶浔翻了个身,拥着锦被,再度入梦。
  
  进了三月,柳之南的香露铺子开张了。因是打着柳家的名号,开张那日,不少人前去道贺送礼。
  叶浔与柳之南自然是不方便出面的,由一名管事应付了一整日。
  柳三太太之前也曾听柳之南说过两次,却没当真,觉着女儿年纪小,开铺子便是败家,说起来总是不准。如今木已成舟,她过去看了看,发现铺子办得像模像样的,特地来了一趟裴府,意在询问叶浔花了多少银子,她私底下帮女儿帮银两给了。
  叶浔失笑,“这是我和之南合伙开的铺子,您可不许掺合进来。”也是知道三房并不富裕,真有这份闲钱,一早就让柳之南如愿了。
  “知道你对她好。”柳三太太不安地笑着,“若是手头短缺了,可一定要跟我说。”
  叶浔称是,命丫鬟上茶点,将这话题岔开去。
  闲话时,柳三太太先说了孟宗扬二度请人上门提亲的事。他们做父母的不反对,眼下只等着柳阁老给句准话。抬头嫁女儿,要柳家上上下下赞同这门亲事,自然是需要一段时间的。随后,说起了杨文慧的事:
  “前阵子闹着要和离,到底是让杨阁老给压下去了。杨阁老曾向皇上替宋清远求情讨个官职,皇上说明年再看情形,宋家总算是又有了点儿盼头,宜春侯也不需再走科举的路了。”
  便是只有科举一条路,宋清远也肯定会半途而废。叶浔腹诽着。
  柳三太太已继续道:“杨夫人也没闲着,给宋家牵线找了个赚钱的营生,自然,是让杨文慧和宋家一起打理着,也怕赔了夫人又折兵。不过,不论怎样,那场风波总算是压下去了。”
  “这样也好。”叶浔也只能说这种似是而非的话,转而问起柳文华的婚事,“只顾着张罗之南的婚事,他呢?比之南还年长,早该定亲了。”
  柳三太太就笑道:“他上面有几个兄长摆着呢,都要先立业再成家,我就是心急,也总不好越上面几个侄子去。再者你也知道,我哪儿拗得过他。”
  叶浔想想也是,宽慰道:“不出三两年,我几个表哥就都娶妻成家了。”
  “借你吉言吧。”
  三月下旬,孟宗扬来过裴府一趟。
  叶浔去了二门旁边的花厅相见,落座后笑问:“今日休沐?”
  孟宗扬颔首一笑,“嗯,不然哪儿得空来串门。”
  叶浔细细打量他两眼,样子并没什么不同,较之以往,似是沉稳了一点点。
  孟宗扬施力将手边的大红描金小匣子推向叶浔,“是一块质地不错的玉石,你拿去做印章、扇坠儿、小挂件都行。看看吧。”
  叶浔也就依言打开了小匣子,见里面是一块质地上乘的鸡血石,讶然挑眉,“这……太贵重了。”
  孟宗扬笑问:“觉得烫手?”
  “不觉得。”叶浔挑眉笑了笑,“我收下了,多谢。”
  “理当如此。你帮我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儿,日后有事只管与我说,我定当尽力。”孟宗扬怎么会看不出,原来的阻力消除是她的功劳。
  叶浔也不跟他客气,“你看着裴府有何棘手的事,能帮衬一二最好,最起码,也别帮着外人拆台。”她对他,也就这点儿指望了。
  “知道你指的是什么,不过真用不着我。”孟宗扬笑道,“你外祖父、哥哥,再加上裴奕,迟早把徐阁老扳倒。但是你放心,该帮的小忙我自然是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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