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我胡闹逃离基地后再狼狈回去时，他们着急担心的日子。
还有昔日我被云雀恭弥放鸽子后痛苦时，他们呆在我身边的日子。
还有我经历了病痛、绑架、十年记忆后时，被他们拖去海边放松心情的日子。
都是他们在我身边，我从未忘记。
而这样的恩赐，我该拿什么回报？
也许只有那被突然打断的、未曾对他们说出口的话吧。
——我其实很爱你们。
真的，只是这样。
第三十七章 背后的光明与黑暗（上）
我从未想到自己竟还会再次踏入这个地方。
两旁的烛台明明已废弃一月有余，而今却突然都被点亮，仿佛是特意迎接我的到来一般。地道里寂静的能清晰地听到我的脚步声以及滴水声。
我不紧不慢地一步步向前，沿路走过的地方充斥着熟悉的味道与回忆。那一排排紧挨着地牢房、那空气里未曾消散的血腥味、那触目惊心的陷阱、那渍慢墙面的血迹。
时隔一月有余，我再次踏上了这个杀害被绑架少女的地下基地。
至于我为什么会孤身来这个满是污秽的地方，全拜昨夜即将入梦时、意识再次被人侵入所赐。
只不过这次的侵入如此温柔，温柔地没有控制我的身体做一些狼心狗肺的事儿，也没有夺了我身体本身的意识。
那仅仅是在我脑海中说了这样一句话。
“苍井流离，我就是侵入你精神、控制你身体的人。如果想找我，就明天一个人到杀害绑架少女的那个基地控制室。如果你不来或者带了其他人，那么会有你想不到的事情发生哦～”
我清楚的记得这句话在我脑子里盘桓了数遍，让我自己都不能克制的觉得这绝对不是梦。
大概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个曾经轰动一时的地方在探查完毕后，撤了看守的人，就是一个绝佳的藏身地。
我没有选择，为了那也许一点点能够破除我被控制的希望，我也一定会去的。
于是百转千回，我推开了控制室的大门。
“你终于来了啊～欢迎～我就是你们找了半个意大利都没找到的那个人。”
我没有想到大门后竟然只是一个比我大不了多少的女孩子在等我，更想不到她就是那个控制了我却不留下一点线索的幕后者。
我觉得这比让我看到一群身着正装的彪形大汉更恐怖。
“呵呵，别担心，就我一个人而已，跟你一样。”原本叠着腿坐在桌子上的她跳了下来，朝我走近了两步，“哦，还没自我介绍呢，真失礼～嘛，你可以叫我念子。”
“念子？你是日本人？”
“算是半个吧，因为我母亲是日本人。”
我留意了一下四周，确实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她应该就是自己一个人在这儿等我的。如果是一对一的话，我觉得先制住她并不是什么问题。
可就在我刚要催动幻术拿出武器的时候，突然脑子又是一阵抽痛的空白，仅仅是一刹那的功夫，我就全身瘫软地跌在地上。
“哎呀～刚见面还没聊聊就想动手吗？劝你还是别动那个心思了。”她勾着张扬的笑容蹲在我前面，托起我的下颚说道，“现在的我可是轻而易举就能入侵你的精神，并且控制你的身体呢～”
我想努力站起来，可是整个身体都感觉不到任何力气。那方才顿时被侵入的意识破坏的神经一时间根本恢复不过来。
“为什么盯上我？我们根本就不认识。”现在的我瘫在地上，只能发出声音而已。
“呵，苍井小姐你这话说的真让人伤心，我们可是曾经共患难过呢，还聊了不少，难道你都不记得了么？”
“不可能，我从来没见过你。”
“那我就给你提个醒。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个地下基地，那个牢房里。”她一直保持着得意的诡笑，“如何？想起来了么？”
我倒吸了一口气，看着她琥珀色的眼睛眯成危险的弧度，身体都在隐隐冒着冷汗。
“你……当时控制了妮拉？”
“答对了～说起来为了让你相信她最后套你的话，我可花了不少心思呢～比如随便找个男人把她强/奸了，楚楚可怜的遭遇最适合赚取你这种小女孩的同情心了～”
“你！你这个疯子！”
“疯了？恩，说的好。”她完全没有反驳的意思，放开我的下颚，原本蹲着的身体竟然坐到我旁边，好像是跟朋友聊天一样随便，“我疯子的事迹还不止这些呢。你应该还记得另一间牢房关着的女人吧，最后被横七竖八的地刺穿的惨不忍睹，那也是我弄的。”
“！”被她说到那个惨剧，我胃里不自觉地一阵恶心，“你这个女人到底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她们跟你无怨无仇你怎么能下得去手？！”
“为什么？因为你啊。”
“我？！”
“是啊，如果不是为了引你上钩，我犯得着费心思抓那么多黑发的姑娘么？”
那一刻，我喉咙干涩极了，五脏六腑都揪心的难受，没有力气，只能干巴巴地看着讪笑的念子，嘴巴张开，却说不出一句话。
“因为自己的缘故而让这么多无辜的人枉死，你现在的心情一定非常不好吧，哈哈。”
“够了……你究竟为什么如此恨我……”
“恨你？不，我恨的是你们！”她突然提高的声调，掐着我的脖子喊道，“我恨彭格列、恨巴利安，我想把你们都拖下地狱！”
音调的提高伴随着手劲的攀升，喉咙的血管被压迫得让我立刻眯着眼睛咳嗽起来。
“呵，激动了。”她不留声色地又回复到之前的调子，同时也松开了掐着我的手，坐回了原地，“我知道你现在有很多想问的问题，别着急，我会慢慢的、一个一个的都告诉你。”
“你到底……”
“放心，没有什么机关算计，叫你过来，就是觉得这些事该告诉你了。那么，就先从你自己本身的事情开始吧，其实你第一次来到这个基地的时候，我就开始控制你了。”
“什么？！”
“你以为当时在牢里我派人拖走妮拉之后把你迷晕，就真的对你什么都没做么？就是在那个时候，我破坏了你一部分神经，侵入你意识的。其实这种方法你应该不陌生，六道骸的轮回眼不就有附身的能力么，这跟那个基本是一回事儿。”
“你怎么知道骸的轮回眼？！”
“别急，这个问题之后再说。”她一手搭在弯曲的膝盖上，不紧不慢继续道，“本来以为这就成功了，没想到你的意识跟这副身体也不是完全契合，竟然也是附身活过来的，一时间我还没法同时控制你的身体和精神，绕了好多圈子，真是麻烦。”
“你……你之后都做了什么？”
“恩，我想想……其实也没多少。头一回就是在你脑子里说话，把你和另外两个人引到集中关绑架女那个地方，和其他人会合。第二次我就能慢慢控制你身体了，哦，就是那个大石壁要把你们挤压死的时候，我让你的身体动不了，无法去给他们帮忙。眼看就要成功了，心想着就是漏了一个列维也不要紧，没想到他竟然把控制室里的电路给电击得短路了，功亏一篑！”
说着，她愤愤地往后甩了一拳，砸向她身后靠着的早已被烧焦的控制台。
“你利用我……利用我去杀他们？”
“没错，因为你是他们里面最好下手的，怪就怪你这样软磨的性子竟然当了杀手。”
突然我觉得很难过。
并不是因为自己被她控制，而是因为斯夸罗他们差点因为我的问题而死掉，当然还有阿纲。
他们都是对我很好很好的人，可我却对他们出手。
我会恨我自己一辈子的。
“我觉得上天都在偏袒巴利安，一切的巧合凑到一起竟然救了你们。如果我当时能完全控制你，就可以在这里把他们都杀死。如果那个列维稍微晚到几秒钟，你们就全会被碾成肉酱。可命这个东西是没办法的事，我只能等，等再有机会，终于让我等到了。家族同盟聚会，真是个好时机。”
“所以你控制我杀阿纲？！”
“恩，没错，那次我终于可以完全控制你身体了。可惜那家伙超直感太强，不过也无所谓，就算最后死不了，也能对彭格列造成极大的损失，不是么？巴利安与彭格列再次内斗、同盟家族人心惶惶、敌对家族蠢蠢欲动，呵呵，想起来真是美好。”
“你到底……”
“哦！差点忘了！”她突然拍了下自己的腿，恍然大悟似的说，“在那之前还有一次控制哦，那次可真是痛快～就是前一天醉酒的事儿～”
“是你控制我跟那个男人上了床？！”
“看来你还不笨，没错，就是我借着你有点醉酒、精神不太稳定的时候控制你的。能多挑拨点我为什么不干？况且这种‘你情我愿’的好姻缘不能破坏，不是么？”
“混蛋……！”
“唉～这词与其形容我，不如形容那两个男人吧。说起来你肯定不知道那个救了你的斯夸罗之后对你做了什么吧～”
“他……？”
“看这表情你还真把他当成救命恩人了。”念子捂着嘴笑了两声，拍着我的肩讲道，“其实你的衣服被扯破成那样，可不是那个男人弄得，是斯夸罗哦～”
“不可能！”我努力地撑起身子，抓着她搭在我肩上的手，“这个我绝对不相信！”
“嘛，相不相信是你的事儿，只是我觉得告诉你比较有趣～”念子一把甩开我，想说书一样开口，“当时你才刚上了那个男人的床，还没等做什么就被斯夸罗那个家伙给弄走了。我也就是一时觉得无聊，好好一出戏就这么被毁了，于是就想着戏弄下，没想到竟然那么有趣。”
“你到底做了什么？！”
“你说呢？不能勾引那个男人，换个男人不就成了，像你这个样子，男人要多少有多少。”
“疯子！禽兽！”
“我还以为他会多君子呢，至少不会对目前的同僚做什么过分的事儿，可没想到我才控制你勾着他的脖子蹭了两下，他就原形毕露了～哈哈哈，不是我说，他果然是上了不少女人的好男人，做的那些真让人又刺激又享受，那时候我都忘了是我借你的身体的事儿了～”
她十分愉快地讲着那天晚上我所不知道的事情，笑得越发灿烂，手还捏着我的下巴，眼睛带着那种让人恶心的光打量着我。
“我想想他都做了什么呢～哦～直接就把你按上床了，一上来就是舌吻，啧啧，真带劲儿，而且手也不闲着，又是摸又是扯衣服的～”她的手离开我的下颚，食指顺着我的脸颊一路下滑，让我全身抽搐似的颤抖，“脸、脖子、肩、胸、腰腹……之后就是……”
她故意把声音拖得很长，手指到了腰腹后动得也开始变慢，眼睛虽然顺着手指的轨迹往下走，却突然抬头看着我，随即手指连同手掌猛的碰到我大腿内侧，好笑地说道：“这里～”
“放手！别碰我！”
她的手碰到我的时候，突然害怕极了，尤其是最后那一下，我发疯一样地叫了出来，用尽所有力气甩着头，想离她远点再远点，可是身体就是动不了，我仅仅能够费力地抱着手臂。
“哈哈，处女的反应就是让人兴奋，当时你借着酒劲儿加上被我操控，比这反正激烈多了～嘛，当然斯夸罗那个男人也真可以，前戏没多久你就湿了，我可是激动地恨不得赶紧让他做了你～那醒后面面相觑不知该有多美妙～想着怎么让他更疯狂，于是我就……哦不，我让你一边解他的衣服，一边嘴里念叨着‘云雀恭弥’。”
“原来都是你！”
“恩，是我～本来想着男人做/爱的时候听见女人喊别的男人的名字，会更想要了你，没想到他却突然停下来了，一拽被子盖在你身上就下床了，不管我让你怎么勾引他都没用，最后直接打你后颈把你打晕了。啧……这样都能停下来，我还真没碰上过，当时都怀疑他到底是不是男人。”
“够了你别说了！别再说了……”
“怎么，这就刺激到你了？其实斯夸罗对你够好的了，再怎么说他都没彻底把你吃干净，你知不知道当时你那个样子多妖媚，到现在我都不相信会有男人能控制得住。”
“真的，你的命够好了。”
念子说着，语气突然从刚才的兴奋状跌了下来，冷冰冰地让我慎得慌。
“长的漂亮，15岁花季，还是个处女，明明平常那么冷淡，身世那么一无是处，而且愚蠢地净是惹麻烦，可却没有人讨厌你，一个个还护着你，那个沢田纲吉差点被你杀了都替你说话，那个孤傲暴力的云雀恭弥都曾经喜欢你。不管我怎么利用你、害你，最后竟然都毫发无损？呵呵呵，真让人嫉妒啊～”
她左手又卡住我的下颚，这次十分用力，右手突然从腿的侧面拿出一把锋利的小刀，暗黄的光照在刀面上反着刺眼的光泽。
“你想干什么？！”我无力挣脱，只能被迫扬着头，努力平静地问道。
我已经完全被动了，面对她这样濒于疯狂的状态，我无力抵抗。
“干什么？呵呵～”
她把玩着刀笑着，突然右手对着我猛得一挥，刀刃直接割破我半个左脸。
“啊！！！”
撕心裂肺的疼痛让我扯着嗓子叫喊出来，左脸刀割的火辣，手指甲抓着地面都快劈开，头一直在不停地晃动想摆脱她的手，可是却被她禁锢着怎么样都动不了。
“如果毁了你这张脸，我看还有男人喜欢么？”
“不要！啊！！！”
她脸上依然挂着如沐春风的浅笑，刀子却一直狠狠地沿着方才的伤口继续切割，一前一后如同在我脸上磨刀切肉一般折磨着我。
一直到最后，我耳边听到刀刃碰到骨头的声音，她才满意一样地放开了我，从我的肉里拿出刀子。
我侧身躺在地上，左脸的血顺着脸颊流到我嘴里，咸苦、腥膻。而流到地上的，伴随着地上那摊红色液体，沾着我的衣服和头发，静静无声。
我哭都哭不出来，闭着眼睛，不停地喘气，可每一下都牵动着我脸上的那道即使看不见也知道有多深的伤口，锥心蚀骨的疼。
就在这时，控制室的门被踹开，一行数人冲了进来。而我也在同一时候被念子拽着头发拉到她身前，被她手里的刀架着脖子。
“啊！！！小流离！！！”
我看到巴利安的干部都来了，路斯破天荒地大叫，从来没觉得他那个娘娘腔也可以这么有力度。
“你对她做了什么！！！！！”
而后斯夸罗怒火冲天地喊起来。
“你们不都看到了么，我毁了她的脸啊。”
身后的念子声音不大，却没说一个字都让我寒到心里去。
“苍井流离，我就知道你把他们都带过来了，所以你还记得我对你说过的话么？‘如果你带了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