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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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旗- 第2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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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只有两个营不到,敌人在这座城市中有两万名战斗力不弱的部队,有精心构筑的工事堡垒,有数以百计的大小火炮,有足够半年的军粮军械,我们应当怎么办?”

    “跟着统领前进!”一个老兵自觉地喊出了口号:“细柳营,向枪声前进!”

    “细柳营,向枪声前进!”

    司马泰旅的攻击从一开始就带有一往无前的气势,当他们攻到城下的时候,甚至还引爆六百公斤的巨型炸药包。

    “轰……”城墙的守军连同他们的士气都伴随着惊天动地的爆炸被炸成了碎片,在爆炸的烟尘还没有散去的瞬间,无数草绿色的士兵已经跃上了由爆炸形成的斜坡之上。

    刺刀雪亮,杀机腾腾,跪在他们面前的是无数双手抱头的清军。

    ……

    “破城了!”

    胜利想象中来得快,发起总攻才两个小时,柳宇已经得到全胜的消息:“我军已攻占桂林全城几乎二分之一,正在向前继续攻击!”

    “好!”柳随云大声说道:“桂林既下,西省已经垂手可得了!”

    柳宇也很高兴:“没错,不过我拂袖一挥之力!”

    省城对于战争大局有着特殊的意义,以工农红军之强,在其八年历史之中,所夺占过的省城不过是长沙一城,而且就时间而言,尚不足半月。

    而到了解放战争,当开封、济南两座省城易手,就代表着大决战的来临,天平彻底向解放军倾斜。

    而桂林易手,同样代表着广西落入了黑旗军之手,加上在云南方面的攻势势如破竹,到现在已经攻克大理,攻克县城二十余座,黑旗军已经有对抗大清朝的实力。

    虽然离全有西省尚有相当一段距离,但是谁都清楚,那只是时间问题,柳宇格外兴奋:“进城好好休息,我们好好休整,你们要补充多少兵额,都给报个实在数字,我批便是!”

    “要领用什么兵器,要用什么钱,都趁现在这个功夫,我们还有半个多月时间。”

    他言下之意,大家都清楚得很,那意思就是广西不是久留之地,黑旗军还是要向外进攻的--现在绝不是固步自封,被动挨打的时候。

    即便是老黑旗军出身的将领,离乡已久,但是对于柳宇的这个决定,也都是一致赞同的。

    原因无他,广西太穷,养不起太多的军队,如果仅以广西一省自守,那么必定是落定象桂系后期那样屡战屡败的结局。

    在历史,无论是新桂系还是老桂系,都是抱定了向外扩张的主张,老桂系把湖南和广东视作自己的殖民地,而新桂系一力主张北伐,原因在于如果不北伐就只能广西内战,最后一路打到了山海关,成就广西近代史上最辉煌的一页。

    广西这个省份,有清一代都是需要外省协饷,光是这一点,在座的众人都是清楚得知道一定要向外扩张。

    何况桂林已下,西省将定,趁着这段时间黑旗军可以大事扩军,还可以从越南调兵回桂,然后借势出征,寻常清军绝非对手。

    对于在野战中击败清军,他们已经有绝对的信心,那些绿营、八旗、团练都不在话下,唯一有点战斗力也不过是练军而已。

    但是在出征之前,摆在黑旗军面前的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统领,我们是向东,还是向北!”

 第二百零六章 方向(上)

    说这句的是柳随云,他看起来不经意的一句话,却惹起了无尽波澜,所有人的耳朵都竖起来了。

    这还没到功成名就的时候,这向东还是向北,确确实实是摆在黑旗军面前的路线问题,决定着黑旗军在未来一段时间的成败。

    现在黑旗军雄据越南,又新略广西,兵发滇南,形势可谓是一片大好,接下去以黑旗军的实力,却注定只能集中往一个方向,其余方向只能用上偏师。

    向西是贵州,这算是绝地死路,黑旗军除非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绝不可能西进,毕竟贵州穷山恶水,地无三尺平,半点油水欠奉,除非柳宇脑子犯了迷糊,是决不会走这条路。

    何况贵州多山,从向广西向贵阳攻略颇为不易,反倒不如用滇南这支偏师全力攻略西南三省,主力则逐鹿中原。

    可是湖南和广东,这两省柳宇只能全力取其一,剩下一省只能派一支偏师去打开局面,毕竟除了留驻广西的部队之外,柳宇至多只能动员两万人。

    若论富庶,当属广东,虽然说潮粤诸勇颇能战,但是在这个时代,广东土勇只能算是一群土狗而已,真正堪称心腹之患,是前两广总督的数营淮军,但据说新督上任,正准备向这支兵队动刀子。

    但是广东最大的问题不在于清军,而在于香港的洋人,黑旗军听闻德蒙斯等人回报,自兵事一开,英国人就不断在香港增兵,现在香港已有一旅之众,洋行所备军械更是足支十旅之用。

    谁都没有把握英国人会不会在黑旗军与清军大战之际,然后从香港出兵,从侧背插黑旗军一刀,更何况东省富庶冠于天下,外国利益太多,搞不好就是国际纠纷,而且有饷有械,随时可以编练出大批新军来。

    至于两湖,也堪称富庶之省,更要命是兵源甚众,正如果说潮勇粤勇是一群土狗的话,那么湘楚两军就是一大群土狼,正所谓“惟楚有才”、“无楚不成军”,甚不好对付。

    更可怕的是湘处之间流落在乡野之间的老兵残卒甚多,只要在野老将振臂一呼,即可得百营精兵,必成黑旗军心腹大患,黑旗军弃楚攻粤,难免会遇到当年太平天国的意外,想当年天国曾割裂天下,却终为湘勇所灭。

    一想到这其间利害,黑旗军这一群将领都沉吟不语,静待柳宇说出那句石破天惊的决断,只是柳宇也不好决断:“大家先好好想一想,暂有那三五日闲瑕……”

    ……

    柳州北。尸山血海,黑旗军在战场上几乎是展开了屠杀,被俘的清军残部垂头丧气地被押下了战场。

    “制台大人,桂林捷报,桂林克复!”

    轻骑报来的捷报更是让潘鼎新脸带微笑,望着这阵前密密麻麻的尸体,大有一飞冲天之感:“统领大人克复桂林,我这里斩获小胜,算不得什么!”

    他心底怎么也压不住那得意之情,只觉得生平名役,没有一役胜过今天这一役。

    他只率统率步兵两连,格林炮两尊,哈齐开斯机关炮一尊,就取得尽取全胜,不但解了柳州之围,甚至歼敌几两千人,胜得如此干脆漂亮,回想往日,无有胜过今天此役。

    战场上清军的尸体堆成了小山,那都是清军排成大队企图利用人海优势冲入黑旗军仓促构成的阵地,结果被密集的炮弹、枪弹反复收割,即便少量清兵冲到阵前,也被黑旗军用刺刀压下去了。

    他算是见识到了黑旗军的强大,器精械利,名不虚传,虽然其中多有新兵,但是在老兵的率领之下,打得十分流畅,竟然是没给对手以任何一点机会。

    特别是黑旗军老底子的那个步兵排,他总算是明白司马泰所说的敢以一排人攻击千人,当战斗力上的差距到了这等地步,兵力上的优势已经是指挥官考虑的次要因素了。

    不过这一仗能打得这么干脆漂亮,他自己也是功不可没,虽然比黑旗军的作战行动,他还是略逊一筹,但是对付这次乡勇、团练、溃军组成的队伍,他却是得心应手,收拾起来有若反掌观纹一般。

    要知道,他虽然被视为二流名将,却也数得上是鸡中之鹤,比这些乌合之众的统率强上不知几个档次,而且他对于这些土狗的招数完全是了若指掌,因此不到半日就调动了敌军,将其轻轻松松地彻底击溃。

    严格来说,清军是在炮火直接被打跨的,他们的指挥官甚至还没明白过来,前面的部队已经象麦浪一般彻底崩溃了,这让潘鼎新找回了无尽的自信。

    “外战内行,内战就未必在行了!”他暗自想道:“对付这些团练,柳宇未必有我这么多办法!”

    他低水平战争打得多,自然有自己的一套方法,现在统率高层次的军队来欺负低水平的对手,未免有点得意洋洋:“回报柳统领……”

    “职广西巡抚潘鼎新,奉令解柳州之围,已经在柳北大破敌众数千人,敌于现场遗尸七百余具,俘敌一千四百余名,我军损失轻微,仅战死七人,负伤二十余人……”

    “我已与柳州守军取得联系,柳州之围已解,我……”

    他朝着旁边一个黑旗军派来的参谋问道:“那个词叫什么来着?”

    那个军官当即说道:“分进合击,铁网合围……”

    “我军马不停蹄,决采取分进合击,铁网合围,对柳州南宁等附近残存之大群匪团采取坚决行动,任何对我军采取敌意之股匪,都予以打击!”

    既然桂林已克,黑旗军对地方势力的态度也为之一变,再也容不下任何三分二意的地方势力,而潘鼎新而主动把这个任务扛在肩上:“不需统领增援一兵一卒,潘鼎新愿用桂人治桂,在一月之内替统领扫清全桂……”

    潘鼎新已经在盘算自己心底的实力,他发现在接收柳州附近的黑旗军部队后,再加上预定要加强给他的两个步兵连,以及可以以黑旗军干部自行扩兵两个步兵营的权力,他的实力远较想象中的强。

    “凡人敢犯我黑旗者,虽远而必诛!”

    不知不觉,他已经彻底转变了自己的立场。

 第二百零六章 方向(中)

    作为一个控制着几亿人口和上千万平方公里土地的未日帝国,清朝恰恰处在这个技术大飞跃的时代,因此在这个时代,他们能勉强维持着帝国的统治。

    电报就是大清王朝新近使用的统治工具之一,虽然并未成网,但是帝国不会象历史那样,对于边关的战事直到一两个月以后才有所了解。

    但是他们对于形势的掌握,还是远远落后于现实,一个冷酷的事实就是,直到桂林陷落的第九天,军机处才获得这一惊天动地的噩耗。

    这已经是大清朝历史上传递讯息最快的一次,但是谁都没想到,前头黑旗军才刚刚出了镇南关,还在研究着怎么往广西增调兵队,后头已经传来了桂林失陷的讯息。

    “这才大半个月,怎么就把桂林丢了?这是怎么搞?听说西省八旗几乎全灭?”说话的正是醇亲王,他身份敏感,平时极少说话,但是他一旦发话,谁不得不重视。

    谁叫他是光绪皇帝的生身之父,平日里醇亲王事事小心,从不孟浪,可是现在也不得不为儿子的江山打算:“若是按这个速度,这个春节就是我们满洲在北京最后一个春节!”

    作为整个早朝的掌控者,慈禧脸无表情扫了醇亲王一眼。

    自从慈安太后过世,她便是整个大清朝至高无上的主宰,但是她清楚得知道,有些敌人,有些藏在八旗中的人始终对虎视耽耽,要把她至高无上的权力夺走,把她彻底打入冷宫。

    闭上眼睛,她都知道醇亲王心底在想什么,他在替他们自己家谋算。

    这个妹夫平时处处忍让,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总是对人说:“财也大,产也大,后来子孙祸也大,若问此理是若何?子孙钱多胆也大,天样大事都不怕,不丧身家不肯罢。”

    可是她总是能察觉到妹夫那心底暗暗涌动的勃勃野心,前次对法开战之前,这位平时素称谦和的醇亲王竟然提出亲自抓兵权,要亲征越南,让她猛得几十年的那句话:“咱们满人混账多!”

    说这话的人已经死在她的刀下,只是一想到这些只知道勾心斗角的东西,她心中就不由一阵无力,但是很快她心底就涌起了一种兴奋。

    那是对于权力的一种拥有,一种对斗争的饥渴:“没错!祖宗入关二百多年,皇朝从无这般惊天变故,妹夫……”

    醇亲王一听这个妹夫两字,就心知要坏,那边这个始终抓着权力的女人声音带着一丝恐怖:“在此国家多事之际,还得你多担重责!”

    “臣愿为国尽忠!只是老臣体弱多病……”

    慈禧的脸上带着胜利的笑容,那原本有些苍老的面容也带着光泽:“我的醇亲王啊,这些年,你也歇息够了,不若出来带一带禁旅……”

    她决不可能是允许皇帝的生身之父在外统率大军在外,天无二日。

    有些事,明明是错误,但是只要为了手中的权力,她可以犯下人世间最大的错误。

    国家多事,宜立长君,可是她和慈安还不是贪图垂帘听政,立了光绪这个小皇帝,眼见光绪渐渐成人,她心底的恐惧便一日高过一日。

    只有这胜利的片刻,她才感觉青春又回来了:“礼亲王,你以为国家如何应变?”

    “太后,当年长毛造反,先皇也是日夜难安,忧心国事,后来又有夷变,不得已避暑承德,这都是太后亲身经历的事,当年那么大的风浪都度过去,何必在意这些毛贼……”

    礼亲王话说得滴水不漏,可是连一句实际的话都没有,太后点点头道:“当年长毛、捻匪、回乱、苗民齐乱,大局不可收拾,又和洋人起了冲突,不得不北狩承德,但是还不是应付过来了……”

    她已经胸有成算:“到现在这个时候,我们自己可不能闹意气,把老六请回来,与洋人交兵,他力有不逮,可是保咱们爱新觉罗,却他不可……”

    作为大清朝的最高决策,这个女人早就习惯了杀伐决断:“还好,赶紧把京师各库的快枪洋炮分发禁旅……”

    “还有……”一想到那个人的名字,慈禧心中已经转过千百个念头,最后还是说了句:“平乱非得李合肥出马不可,让他早率淮军南下,江南淮勇一并归他指挥……”

    自发捻平定,淮军就是整个王朝最强有力的一支军事集团,平时四五万人,战时则不下七八万人,尽操洋枪,这不算上分布在各省的淮军分枝,慈禧平时用的是大棒加萝卜的手法,可是到了这个时候,也不得不以狼驱虎。

    “我给他兵额十五万,也把我大清的江山托付给他。”到了这等地步,她心知什么才是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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