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四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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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四小姐- 第2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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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十六甩开萧寒的手,口不择言道:“你不是神医吗?你不是说天底下没有你解不开的毒吗?你不是吹得很厉害的吗?你居然连个小小的蛇毒都解不了,你算什么神医!”
杜天翔被问得哑口无言,心里渐渐升起怒气,冷笑道:“十六,我只是医,不是神。我那样说,是不想让你着急。既然你问了,我不想骗你,如果他不马上醒过来,就直接准备后事吧。”
燕十六被“后事”两个字刺激得跳了起来,冲上去对着杜天翔就是一拳。
血从嘴里,鼻子里慢慢流出来,杜天翔颓然倒地。
ps:2014年的最后一天,要感谢的实在太多,容包子一个一个道来。
谢谢书友:,frogjerry,野青,cpp1997,艾幻琳,谢珏依,舒舒刘刘,小竹子,小撒娇,烟芛,ansam,胡舒尔格,了了,enigmayanxi,小狐狸,紫色回味,热情的粉红票。
特别感谢enigmayanxi书友一潭水汪汪,绿油油的和氏壁。包子无以回报,只有加一更。

☆、第七十六回 皇子皇孙的命(二更)

萧寒一把抱住神情激动的燕十六,怒道:“你这是做什么?他已经尽力了。”
“滚开,阿远要有什么事,我让你们一个个陪葬,统统陪葬。”燕十六几欲发狂道。
杜天翔挣扎着起来,摸了一把脸,见满手的血,冷笑连连道:“小寒,你放开他,让他打,有本事就打死我,没本事,以后就别他妈的来求我!”
一声巨响,上好的绿釉美人瓶应声而碎,惊住了偏厅里的人。
蒋欣瑶站在碎渣中间,连连冷笑。
“燕十六,别指着你与小叔叔有几分情深,便在这里作死作活,像是我们都欠了你的。说不定半年不到,我叔叔坟头的草还没长高呢,你就怀抱温香软玉,美得冒泡。”
“你……”燕十六指着蒋欣瑶怒道。
“我什么,我才是他一脉相承的嫡亲侄女,他活,我笑,他死,我要伤心一辈子。这里站着的哪一个不是他的至亲好友?哪一个心里不难过,不伤心?不都强忍着。就你那点见不得光,见不得人的感情才是最真最诚?放屁!”
蒋欣瑶脸涨得通红,眼中尽是怒火。
“你要最真,最诚,你早八百年就该带着他远走高飞,就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为了你哥哥的千秋大业,违心娶个不爱的女子回来,敬着,尊着,供着,到最后,说不定还要把命给弄丢了。
他生死未卜的躺在那里。你一没本事替他医治,二没心情找出真凶,替他报仇血恨。肆无忌惮顾着自个那点子悲伤也就得了,还非要干出亲者痛,仇者快的蠢事来。
我要是他,就算是死了,也死不瞑目,非要从黑白无常手里挣脱出来,拼着一口气。啐你一脸唾沫星子,骂一句“我徐宏远这辈子看错你了”。才肯气绝身亡。”
蒋欣瑶叉着腰肢一气呵成说完,瞧也不去瞧燕十六那红了又白,白了又青的脸,只弯身扶起杜天翔。
杜天翔已然呆愣。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蒋欣瑶冷笑道:“表弟,咱们都是要陪葬的人了,累死累活的做什么,倒不如趁着那人还留着口气,该玩的玩,该吃的吃,似水如冰的好姑娘都等着你杜公子去呢,何苦留在这里受他的腌臜气?走,表嫂给你银子。该怎么快活,怎么快活去。”
杜天翔目瞪口呆的看着蒋欣瑶,全然不顾鼻血一滴滴的滴落在衣襟上。
萧寒松开了手。对上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眼中一片深沉。
静,死寂一般的安静,似乎连呼吸都在这一刻停滞。
……
燕十六呆呆的望着眼前的两人,紧绷了许久的心神突然崩溃,心底的悲伤涌泉而出。眼泪慢慢划落下来,哀道:“蒋欣瑶。我与他这么多年的情份,他若不在了,我独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还有什么意思?”
“那你也去死啊!”
蒋欣瑶冷笑道:“反正你们活着也不能成双入对,死了,正好可以摆脱世俗的眼光,做一对阴间鸳鸯。什么江山社稷,什么兄弟情深,什么中军,北军的,统统放下。”
“你……”燕十六怒光汹涌。
蒋欣瑶迎上他的目光,不惧不畏道:“我告诉你,燕十六,多少人盼着你去死呢,你正好顺遂了他们的心,也省得今儿一出下毒,明儿一出下毒的,还连累了别人。”
“蒋欣瑶!”
燕十六双拳紧握,脸色铁青,咬牙切齿的从嘴里一字一句道:“若可以,我宁愿躺在那里的人是我。如果不是我让他喝下那勺粥,现在躺在那里的人就是我!”
蒋欣瑶上前两步,对上那双满是伤痛的眼睛,面带不屑道:“老天没有选择你,是想留着你这条命,你这条皇子皇孙的命,做你皇子皇孙的事。别到时候天下大乱了,你燕家数百年的江山,最后葬送在你的手里。”
燕十六骤然上前两步,怒目相斥道:“你这话是何意思?”
蒋欣瑶毫不示弱的看回去:“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不是要去死了吗?”
“表嫂,这话是什么意思?”杜天翔不顾嘴角的血,急道。
萧寒一想到刚刚欣瑶那句震摄人心的话,忙放柔了声音道:“瑶瑶,事关重大,此时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你若知道什么,快与我们说。”
“表嫂!”
蒋欣瑶狠狠的瞪了一眼燕十六,平静道:“我且问你,小叔叔去西山,是跟着你一道先走的,对外,也是称与平王去西山狩猎。为何徐府派人送东西,却是送到了我庄上?”
为何?
燕十六茫然的看向萧寒。
萧寒心下不忍,淡淡道:“当时我听贵明来报,还念叨一句,怎的送到这里来了?只是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未及深想。现在看来,确是大有深意。”
“深意,什么深意?”燕十六的目光陡然变得锐利。
“十六,倘或直接送到你那里,你的侍卫并不熟悉徐府的人,必会仔细盘查。然而送到我的庄上就不一样了,当日徐府修缮,阿远府上无人,故托了李妈妈从外头买了人,这个张管事便是当年李妈妈买来,并调教了一阵子的,因此与微云,淡月两个熟识,身份也容易确认。”
杜天翔恍然大悟道:“而你,为了帮十六掩饰,必先把人打发走了,再让贵明亲自送过去。侍卫一看是贵明,并不设防,因此,东西轻而易举的就到了十六手上。”
萧寒沉默了一会,点头道:“正是如此。我们几个去西山狩猎,外人并不知道,昨夜一场秋雨,山中确实有些阴冷,徐夫人挂念阿远,托人送了衣物来,也在情理之中,因此才着了道。此人必定知晓十六与阿远的关系,也深谙我们几人的关系,才会设计出这样一招借刀杀人。”
燕十六似乎忘了刚刚的事,脸上杀肃之色渐起,冷笑道:“此人不仅深谙我们之间的关系,还对我们极为熟悉,若不然,怎么只在碧粳粥里下毒?”
杜天翔捂着酸痛的鼻子,脱口而出道:“这就叫项王舞剑,意在沛公。”
蒋欣瑶幽幽道:“燕十六,我们这趟西山之行,为的是什么?”
燕十六不明就里道:“替我送行!”
萧寒猛然醒悟过来道:“意在军中!十六出事,军中大乱!”
杜天翔,燕十六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四只眼睛齐刷刷的看向蒋欣瑶。
蒋欣瑶轻轻一叹,道:“燕十六,你把贵明抓起来,心里怕是对他有所怀疑的吧?毕竟从我庄子上到你庄子上,还有段距离,这点距离足够他做任何事情。”
燕十六不由自主的点点头道:“没错!”
蒋欣瑶目光微收,冷笑道:“你可知道,他的主子是谁?你有没有想过,那张管事出自何处?靖王府守卫如此森严,韩王却被一剑封喉,哪一件,哪一桩不是明着,暗着指向了萧寒。”
萧寒心中微痛。御书房里新帝那一番言语清晰的浮现在脑海里。
“韩王被一剑封喉?”燕十六不可置信的看向萧寒。
萧寒默不作声的点点头。
欣瑶不等他细思,又道:“你生疑,二哥未必不会生疑,萧寒明着手握京城兵马司,私底下掌着京城的暗卫,密哨。若他无端被疑,京城这一摊子事,谁来接手,谁能接手?此为内忧。
小叔叔尚有一口气在,你就要生要死,连兄弟手足都动上手了,只恨不得反目成仇。倘若小叔叔有个三长两短,你便要跟着一道去。军中群龙无首,且尚有一半的粮食下落不明。这为外患。内外交困,你二哥一下失了最重要的左臂右膀,成了孤家寡人,这皇位还坐得稳坐不稳?你燕家的江山要还是不要?”
蒋欣瑶最后一句,几乎是哑着声嘶喊出来的。
杜天翔脸色突变,瞬间又隐了下去,怒骂道:“他娘的,果然是好招啊,毒杀十六,离间小寒,计中藏计,策算无遗,招招直中要害,谁他妈这么厉害。”
四人面面相觑。一个隐在暗处的黑手,时时窥探着他们,无孔不入,无所不在,这种恐怖的感觉,令所有的人不寒而粟。
燕十六只觉得背后冷风飕飕,连连后退数步,跌坐在椅子里,手心,背心俱是冷汗。
许久,他才红着眼眶哽咽道:“天翔,小寒,对不住,我……”
萧寒强忍着把欣瑶狠狠搂进怀里的冲动,淡淡道:“自家兄弟,何苦这么见外。”
“燕十六,下回请你出拳不要这么用力行不行,你说我一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挨你这么一下,半条命差点没去了。”
杜天翔擦着嘴角的残血,咧嘴怒道。
燕十六张了张嘴,到头只轻轻的唤了句:“天翔!”
杜天翔见他这般模样,眼眶一红,堪堪把头别过,连连叹息。
蒋欣瑶轻咬着唇,低低道:“燕十六,我小叔叔这半生,东躲西藏,孤苦飘零,孑然辛酸,活得不易。我总想,老天爷是长眼睛的,他不会让一个人从生苦到死,所以,他遇见了你们。退一步讲,就算老天爷他瞎了眼……小叔叔他有祖父,祖母陪着也不会冷清!”

☆、番外一:钱嬷嬷篇(一)

江南的冬天,素来阴雨绵绵,冷风飕飕。温度虽然不低,然潮湿的空气能把寒气渗透进人的经经脉脉,让人骨子里觉得冷阴。
我躺在梨花木雕花的大床上,慢慢张开眼睛。
屋子很大,摆满了精致的家俱。东西两处角落里,两支火盆子烧得正旺。想着以往在京城的时候,屋里铺着烧热的地龙,人光着脚站在地上,脚底心都觉得暖和和的。
我淡淡一笑,这是怎么了,最近怎么老想起京城的事来?
看到阳光透过窗户,倾泻进屋子里,微微有些刺人的眼。
外面有些喧嚣,竖着耳朵听,似乎是鞭炮的声音,再仔细听,似乎又有孩子的笑声,断断的续续的,竟听不分明。
是要过年了吗?日子过得竟这么快?
我从被窝里伸出手,掰着手指算了算,真的要过年了。
哎,一年一年的,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过去了。
一晃,连小姐都去了有十来年了,我这把老骨头居然还活着,真不知道这老天爷是在照顾我,还是在惩罚我。
人啊,活得太久,也不是什么好事。
……
阿松端着药盏,掀了帘子进来的时候,带着一股子寒气,我躲在被窝里的身子,没由来的打了个激灵。一上了年纪,就特别怕冷,一丝寒风都吹不得。
“嬷嬷,喝药了?”阿松清脆的声音如约的响起。
我苦着眉头。定定的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
“不喝……行吗,真的……很苦!”
“嬷嬷。生了病哪有不喝药的。都说良药苦口,良药苦口,这药要不苦,就不是药了。回头大奶奶要问起来,奴婢可不好回话。您老啊,还是等药冷了,乖乖的把这药喝了。别让我为难!”
虽然是埋怨,可阿松糯糯的苏州话。让我听了只觉得舒服,不像北边的人说话,又生又硬,听着就像吵架似的。只是这苏州方言。若是个水灵灵的女子说起来,真真是温软动人,能糯到人的心里。
可要是个男子说起来,便有些娘娘腔的味道。我还记得小姐当时,可没少病诟。
那时我总笑话小姐:“小姐这话,说得不对。咱们姑爷堂堂七尺男儿,说得一口地道的苏州方言,奴婢怎么一点也听不出来?”
小姐娇羞的瞪了我一眼,嗔道:“嬷嬷。姑爷这样的人品,岂是那些凡夫俗子可比的。”
“是,是。是!这世上再有没有比姑爷长得俊,比姑爷说话好听,比姑爷温柔的男子了。”我顺着小姐的话往下说。
小姐一听到我夸姑爷,唇边总是挂着满满的微笑,比夸她还开心。就是这笑,让我心里藏着的一句话。一句藏了很多年很多年的话,从来没敢说出口。
小姐啊。这世上长得俊,话说得好听的男子,往往薄情。
只可惜,小姐那时心里眼里都是姑爷,她是听不进去这话的。而后来能听进去的时候,我已经不能再说了。因为小姐她,已经真真切切的体味到了。
我头一回见到姑爷,是跟小姐一道,在京城的元宵灯会上。
姑爷穿着一身青色长袍,手里高提着一盏做工精致的兔子灯,行色匆匆的穿梭在人群里。
小姐那日穿着华丽绚烂的花钿绣袄,翠珠明珰,真真是香风拂拂,光彩照人。
元宵灯会这样的好日子,连深居闺阁的小姐都上了街,自然是人多。人一多,青石路就显得拥挤。
就这样姑爷手里的兔子灯勾住小姐的一头青丝,那上好的珊瑚鎏金点翠发簪重重的跌落在地上,摔成两断。
我清楚的看到小姐眼中的怒火在看到姑爷的那一刹那时,盈盈起了波澜,她甚至忘了闺中的教养,定定的看着姑爷半晌后,展颜一笑。
我跟在小姐这些年,头一回看到小姐脸上有那样的笑。
姑爷低沉、带着温柔的声音淡淡响起:“实在对不住,冒犯了小姐,摔碎了小姐的簪子,理当赔偿,只在下这会有要事去办,身上也没这么多银子赔偿小姐的簪子。若小姐信得过在下,请明日派人到城西哨儿胡同蒋家来取银子。”
姑爷未作停留,把兔子灯护在怀中,便转身离去。
我清楚的感觉到小姐拉着我的手,渐渐的渗出了汗意。
几日后,我才知道,那一日姑爷所说的要事,是为定婚已六年的未婚妻送上一盏兔子灯,因为徐家的那位小姐,属兔。
那一日,我奉小姐之命给侯爷和夫人送她亲手为双亲缝制的衣裳,在门外清清楚楚的听到夫人柔柔的声音里,隐隐有掺着担忧。
“蒋振是定过亲的人,听说在苏州府好像已经拜了堂,你万万不能答应晴儿的要求。”
我的身子几近不稳,手紧紧的捂着嘴,指尖刹那变得冰冷。
“你养的好女儿,自己看上了,要死要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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