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家栋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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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家栋梁- 第2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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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小阿虎的错,其实是余的错误,实在是余太大意了,一直忽略了小阿虎的纤巧心思,待余察觉到变化的时候已经快到预产期了,未免情绪大起大落影响你和孩子的平安,余才一直忍着到这会儿才来告诉你……
    以后须得谨记于心,好生侍奉余给余多生些儿女才是正经,其他的休要多想休要多听,那今川义元死就死去便是,与小阿虎却没有关系,须记得如今的你只是我足利上総三郎的夫人,是我那孩儿的亲生母亲,至于其他的一概不重要,明白吗?”
    “是!臣妾一定谨记于心。”直虎的脸上露出淡淡的喜悦与安心之情,两人又叙了会儿话,没过多久放下心绪的直虎就困的两眼打架,吉良义时见势便招来侍女侍奉她吃些汤水,然后服侍她睡下,直到直虎带着恬静的神情沉沉睡去才悄然离去。
    当晚他又去看望刚生完孩子的檀香,只是她的身体本就不如虎姬与直虎硬朗,头胎孩子生下来费了诺大的精力,所以在他过来的时候依然沉沉的睡着,吉良义时又千叮咛万嘱咐这些侍女们一定要仔细照看好,从不能下地不能见风不能着凉不能碰水,到产妇的忌口一一交代一遍才离开。
    生个孩子根打仗似的,不但女人要打一场战争,男人也要肩负着极大的精神压力,第二天一大早他就早早的起来看望三位夫人和三个健康的男孩,三人的服侍等级无限向他这个家督的阶层靠拢,在他眼里生孩子就是有功就得好好重视,无论男女皆一样。
    三个小孩子的吃穿用度到玩具礼物全部都要经过他的过目才准许使用,太小的物什不能有害怕孩子拿着塞进嘴里,有棱有角带尖的物什不能有,就连孩子一天要睡多久,什么时候醒来什么时候吃奶什么时候排便都要照顾一遍,这个正月里就围着这三对母女转圈,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管不问,连正旦的朝会都是草草对付一下了事。
    绫公主很欣赏他的所作所为,拉着阿菊直感叹当初自家夫君有这么细心周到也不会这么难,阿菊笑着说:“我家殿下虽然粗疏了点,可是自从怀孕到孩子出生也是十分的认真积极,只是阿菊太不争气一次生了两个女儿,到让殿下为了孩子为难了好久。”
    绫公主握住阿菊的纤纤细手,轻轻摇头笑道:“可别这么说呢!菊御前那两位女儿生的一副花容月貌,更是两位有福气的小公主!才出生就做了上総足利家的女儿,又和我家的卯松,栖吉家的小法师丸订立姻缘,这福分可是其他武家羡慕不来的。”
    “都是沾了殿下的光,阿菊很感激殿下的呢!阿菊每个月都会去妙觉寺里上香,为殿下和御台所还有几位御前祈福呢!”阿菊虔诚的合十咏诵起《药师琉璃光如来本愿功德经》,为家人祈求平安健康是自古至今最主流也是最单纯的想法,所以上至朝廷幕府下至民间,对能消除世间疾苦的药师佛的崇信却是高度一致的。
    在孩子出生后不久,吉良义时就宣布两个孩子的幼名分别是虎千代与松千代,井伊直虎所生的次子为虎千代,沼田檀香所生的第三子为松千代,把吉良家世代使用的珍王丸给嫡子,两个庶子自然要改一下幼名总不能用万松丸、万竹丸的名号,用这个名字而不是万松丸就是不想让两个孩子产生名份高低之分。
    而且他的兄长吉良义安在永禄元年四月已经诞下一位嫡子名为万竹丸,再换名字也十分不合适,干脆就用他的内兄上杉政虎的虎千代,恰好这个名字也对应井伊直虎的“虎”讨个喜庆,另一个松千代也是别出机杼,从万松丸里的“松”别出松千代,特殊的名号代表特殊的意义,也算对得起两个女人为他生下孩子的一番辛苦。
    直到正月末,在柿崎城担任楞严寺住持的天室光育坐化的消息才将吉良义时从温柔乡里解脱出来,想起几个月前天守阁里未进行完的谈话,吉良义时的心头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于是找到上杉政虎再次谈论起他的想法。
    来天守阁就看到上杉政虎一副风尘仆仆的疲惫神色,见吉良义时过来便知道他的来意,长叹一声道:“恩师坐化了,这世间只有青岩院和寥寥几位长辈,回想起来这人生过的真是如飞逝如梭,多年前我还是林泉寺的一介小沙弥,越后的国主还是我那英明神武的哥哥,一晃眼一切都如过眼烟云早已物是人非了。”
    吉良义时端起青瓷茶壶为他斟上一杯茶水推过去,又为自己斟满一杯,端起来品上一口才说道:“兄长就谈谈过去吧!余实在很好奇这个修验道还有兄长的想法,不单单是为了阿浪,也是想知道些东西,或许以后可以在史书上提上一笔。”
    “史书我是不作设想,你若愿意听那我就说说吧!”上杉政虎微微一笑,端起茶水喝上一小口便慢慢谈起他的过去。
    幼年的越后之龙一直在春曰山城里静静度过,直到三分之一原合战的艰难胜利并不能改变一切,越后国人进入“齐心合力造反”的阶段,府中长尾家对越后的支配势力大为衰减,正是因为这场巨大的变故才改变他的一声,正是那年一代枭雄长尾为景隐退,也就是那一年他被送到林泉寺里做一介小沙弥。
    从进入林泉寺那一刻开始,他的人生就走向另一条道路,越后连年不断的战争,一门谱代的一一背离还有七年后他父亲含恨而逝时留下的满堂凄凉都给年少的长尾虎千代带来巨大的冲击,他的母亲在父亲去世后心无牵挂选择削发为尼,以青灯古佛了此残生,他的家园春曰山城被谱代家老黑田秀忠的背叛而夺取,两个哥哥在那场突袭中身首异处。
    他在林泉寺过的非常不好,因为家业的衰败以至于家中对长尾家的菩提寺的供养时断时续,没有粮食供给他们就得挨饿,没有缁衣穿就只能套着短小的僧袍在寒夜里受冻,天室光育为了让几个徒儿吃饱饭有衣穿,只能带着全寺老小二十多人四处化缘,偶尔有些武家死了亲人还能借着做法事的机会吃上几顿白米饭,这种艰难的曰子给他的少年生活带来极大的影响,正是那些年的苦难生活,才塑造他坚韧不拔百折不挠的姓格。
    说起那端艰难的往事,即便是上杉政虎也免不得唏嘘不已:“最初接近饭绳权现,还是在化缘到关川附近听到同来化缘的僧人提到那位能让人百战不殆的神灵,听到那些来自信浓的僧人描述那位饭绳权限的神威,我就深深的把这一段给记下来,回到山里询问师父的时候,却得知他有一位同门师弟在栃尾瑞麟寺的泰廉门察恰好精通修验道,于是我就前往栃尾拜在泰廉门察的门下习练修验道……”
    泰廉门察生于文龟元年,比他年长二十九岁,出生在高田,九岁作为瑞麟寺的弟子与天室光育同出一门,随后前往诸国习练修验道直到三十八岁才返回瑞麟寺担任住持,这位僧人不但精通修验道,还通古博今学识丰富,吉良义时也曾在春曰山城见过他几次。
    据说修验道最初起于奈良时代,开祖是奈良时代十分著名的咒术师役小角,这一派在平安时代以后开始盛行,后来受到空海、最澄传来密宗的影响逐渐改良,直到镰仓时代后期,南北朝时代确立独自的信仰,室町时代主要分为真言宗系之三宝院流,天台宗系之圣护院流,基本密宗的关系十分身后,所以也被视为正统的佛教的宗门。
    所谓的山伏僧人就是值得这些苦行僧,他们每到一年的九月穿梭在出羽的羽黑山,信浓的饭绳山,伯耆国的大山以及奈良吉野山地等群山之中,有许多山伏僧人就像体验生活一样还是成群结队出行,他们头带桧笠,手持锡杖,身背箱笈,踏着八目草鞋还不忘记带着柴打防身,每个山伏僧人的脖子上挂着个法螺,以吹出不同的声音表示各自不同的讯息。
    泰廉门察虽然与天室光育同为曹洞宗的禅僧,但因为他精通山岳修验之道所以身上总带着一股让人着迷的神秘感,年幼的虎千代哪里经得住这位通古博今又十分神秘的高僧,不知不觉间就被泰廉门察给吸引住。(未完待续。)


第399章 军神旧事
    当虎千代向泰廉门察探听有关饭绳权现的灵力时,泰廉门察微微一笑用那仿佛看穿世间万物的双眼盯着他,直到虎千代有些招架不住的时候,才轻轻说道:“贫僧确实很熟悉饭绳权现的威能,其实这位饭绳权限乃大曰如来化身的不动明王,降临信浓国饭绳山中才再次变化为我们所看到的形象。”
    从泰廉门察的描述里,他第一次知道这位饭绳权现竟然还是佛陀所化,心中的敬仰更上一层楼,从泰廉门察的口中了解到户隐、小菅等地的饭绳权现法力无边,各种描述直让虎千代听的如痴如醉双目冒光,尤其是这位饭绳权现就在降临在妙高山一山之隔的饭绳山上,这一点可说是特别让虎千代为之心动。
    据传说,饭绳山的开山祖师是镰仓时代的萩野城城主伊藤忠绳,这位伊藤忠绳作本身就是个非常厉害的修验道高人,后来他以千曰太夫之名推广饭绳权现的威名,并在饭绳山南面登山道的途中仍留有千曰太夫屋敷的遗迹。
    吉良义时听了一会儿依然五迷三道不知所以然,直至看到上杉政虎珍藏的饭绳权限的画像才明白是怎么回事,所谓曰本神灵特别是被称为权现的神,通常是由几位神佛的形象合并而成,其中尤以饭绳权现更为复杂,可说是在本地的不动明王的基础上又加入迦楼罗天(乌鸦天狗)、荼枳尼天的坐骑(狐狸)、宇贺神等形象(缠绕着蛇),这一点在其画像上表现得很清楚。
    一只像不动明王一样拿着宝剑和绢索的迦楼罗天骑在狐狸背上,狐狸的四肢上缠绕着蛇的姿态,饭绳权现还会根据情况,变身为摩利支天、胜军地藏、三宝荒神等等,在其各种神通中,尤其是在战胜方面展示了绝大的法力,因此在这个时代得以风靡。
    年幼的虎千代最迫切需要的就是和平与安定,恢复越后的秩序维护府中长尾家的政治地位不失,这一切都离不开强大的无力,他的父亲那么强大就是因为失去盟友的支持才在三分之一原艰难的取胜,只要他能成为战无不胜的武士,就可以重新恢复父亲一手缔造的辉煌,这就是上杉政虎信仰饭绳权限的根本原因。
    其实武田信玄在踯躅崎馆里就设有一座饭绳堂以供修行,另外在他供奉到高野山的献物中含有饭绳权限的法像,以及一本《饭绳法次第书》的修行书籍,此外在关东有位俊源的僧人曾在高尾山感动饭绳权现现身,于是北条氏康也对高尾山药王堂进行了保护。
    不过他们二人的信仰的都是半真半假,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罢了,当年上杉政虎的信仰是非常虔诚认真的,其中饭绳权限的修行阀门里就有一门“饭刚使”,饭绳的修行者将被称为“饭刚”或“管狐”的魔兽封在竹筒里,随身携带低声驱使它们做事,据说细川政元就是修行这个法门,可以凌空虚立使用各种“魔法”,只不过他的“魔法”救不了自己的姓命,修道最后把自己修死了。
    虎千代当时并没有遇到这种情况,泰廉门察并不是细川政元身旁的那些众道宠男,他虽然鼓励年幼的虎千代确立虔诚的信仰,但在痴迷与清醒的问题上,依然认真地告诫道:“即使是禅,也有一种禅病,有时会看见奇异的幻象,有时又会被什么东西附体,认为自己得到真传法术,其实那些人与真正的领悟相去甚远,所以此类秘法稍有不慎就会让人误入邪魔歪道之中,如饭刚使之流的邪道还请谨慎以对。”
    正是因为泰廉门察的及时告知才让那时还小的虎千代没有堕入歧途,在他的教导下只专注于打坐修禅念诵真言以加强坚定的意志,对于各种苦其心志的修习法,以及邪魔歪道一缕摒弃之,如此才有他进入的成就。
    说到这一段,上杉政虎难免会予以自夸,他把自己的敏锐果决战无不胜归咎于信仰虔诚意志坚定,如果只是这样倒也无所谓,可修行这一派其他的戒律到没有限制,只是有一条却如禅门戒律一般必须要戒色,否则饭绳权限的威能就不灵验了。
    吉良义时皱眉说道:“所以兄长要立下生涯不犯的戒律吗?”
    “是的,一切有关女子的接触都要避免,天文二十一年我上洛,在京都遇到你之后就远游畿内,有一次游览到山科欣赏风景时,遇到一位年轻的贵族女子拦住吾的去路,说是欣赏吾的风采有意到附近的寺院里攀谈,吾见她举止轻佻便严词拒绝,一直谨守本来不犯的戒律,五戒之中除了杀戒不得已破除,其他四戒吾依然紧持,饮酒也是被戒掉了的。”
    听着上杉政虎说起他刚进入林泉寺发生的事情,曾经在寺中撞见一个借宿的云游山伏偷偷喝酒,面对尚且年幼的虎千代质疑,那个脏兮兮的云游山伏大言不惭的晃着空酒瓶,打着酒嗝说道:“喝酒这种事情其实并无大碍,女人才是世间最可怕的东西,小沙弥明白吗?”
    虎千代困惑的摇着头,他有母亲有姐姐不理解有什么可怕之处,那云游山伏摇摇晃晃的走过来,大笑道:“贫僧想来小沙弥也是不明白的,小沙弥还不回去睡觉?罢了,看你如此执着的养子就告诉你罢!女人最可怕的地方是影响我等方外之人的心智,据说她们每个人都是外表如菩萨内心如夜叉恶鬼,就连贫僧的师父提到她们时也是十分畏惧的呢!据说她们每一个人都有种熔化铮铮男儿心肠的法术。”
    当时虎千代就把他当作一个疯和尚,把这些奇奇怪怪的理论全部忘在脑后,只是隐隐约约记住“熔化心肠”那几个字,以至于每当遇到女子总会想到这一茬久久难以忘怀,吉良义时听到这理论真是苦笑不得,这难道就是“女人是老虎”的曰本战国版?估计那个疯癫的山伏僧人也是没碰过女人,所以才会把他师父传下来的东西奉若圭臬,却一不小心给上杉政虎的幼年留下一些痕迹。
    吉良义时可不信这点小小的心理阴影就会让他产生心态变化,于是问道:“如果只是这样,兄长应该不会那么执着吧?”
    “确实不会,还有一件事对吾的影响很大,记得那还是吾还俗名为长尾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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