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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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妾- 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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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红茶一呆,回头道:“老爷子不在府里?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我也不是很清楚,老爷子每次出门都很神秘,公子也不会知道,不过,小茶姐姐若是真的很急,可以去问问吴先生,他可能知道老爷子的去处。”
“吴先生?吴先生是谁?”
小童正想说,忽然想起什么,先把屋里的灯点燃了,才堆着一脸笑试探道:“不知道这次小茶姐姐来,准备小住还是长住?”
苏红茶坐在他对面,低笑道:“小住又怎样?长住又怎样?”
小童眼珠转了转,“小住自然有小住的打算,长住么?打算又当然不一样。”
“哦?”苏红茶挑了眉,“我若是准备小住呢?”
小童干笑一声,两眼望天,“那我也不知道要到哪里去找老爷子。”
苏红茶好气又好笑,“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小童低下头,忽然沉重的叹口气,“我这样说,其实也是为小茶姐姐好。你可能有所不知,这几个月来,到处都有圣城的徒众在找姐姐,公子为了不让他们找到姐姐,老是让我扮成姐姐的样子骑着汗血宝马四处晃荡,那些圣城出来的人都邪恶得很,害人的花样百出,如果不是有公子照应,加上我机警,可能早就被他们灭了。我现在是担心,姐姐把事情一办完就走,到时候又有谁来护得姐姐周全?”
不怪他这样说,实在是公子太迂腐了,想他总是一个人在背后做这做那,小茶姐姐又不是神仙,不让她知道,人家怎么会动心?现在林漠遥不要她了,简直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这时候不好好把握,更待何时?看公子平日聪明伶俐,在感情的事上却比他还不如,简直是笨得要命。
苏红茶怔住,怪不得这次去城头山曲湘南没有带上小童,原来一直都是他在为她打掩护以躲过圣城徒众的追杀。她真的不知道在她平安无事的背后,却掩藏着别人诸多的努力。
曲湘南,曲湘南,这个人轻描淡写的,什么都不说,为何却一再为她做这么多?当她无以偿还的时候,真的不怕她赖账吗?
看她陷入沉思,小童知道目的已达,心里暗喜,却装着一脸沉重地走了,等一离开苏红茶的视线,他高兴得差点跳起来。
当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个壮妇过来请苏红茶,说夫人叫她去厅堂。
洗漱之后,苏红茶不敢怠慢,立即随之前行。
到得一座画梁雕栋的厅堂里,里面茶香袅袅,除了曲夫人外,一个月白长衫一身儒雅之气的中年男子坐于她对面,他身后还站了身形挺直的四男两女,分别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年纪。
“夫人,苏小姐来了。”
曲夫人抬起头来,朝苏红茶招了招手,“过来这边坐,我给你介绍一个人认识。”
没想到昨日脸色并不怎么样的曲夫人今天会对她和颜悦色,苏红茶心里有些敲起鼓来,不会是想生什么事吧?
曲夫人拉着她的手在身边坐下,笑道:“这就是当年音族族长舒惊容的女儿,我们寻了多年,最近才在落日城好不容易将她寻到,吴先生,我们向来都相信你的眼光,你给看看,她这个人到底有什么不妥之处?”
对面的吴先生脸面清瘦,眉目温和,给人一种智者的感觉,他先朝苏红茶点了点头,和声道:“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负责虎城内一些子弟学文习武的总教头吴奈。苏小姐的事,我多少有些耳闻,相信苏小姐此来,也是想解开一些心中的疑惑。”
他顿了顿,又道:“多年前,因为二老爷临终一言,便让整个曲家都使出浑身解数要找到舒惊容丢失的女儿要杀之,二老爷只留下若不杀舒惊容之女,天下必再遭大乱这一句遗言就过世了,没有人知道原因。但是,现在大公子却大有违背他二叔遗言之势,想要保住苏小姐,所以,今日承蒙夫人看得起,想让我给姑娘看看面相,想知道姑娘究竟有什么问题,会让二老爷发出临死一言。”
这位吴先生,想必就是昨晚小童提到的那人。通过他一席简明厄要的话,苏红茶总算是明白了曲家要杀她的原因,可是听了之后比不听时还令人糊涂,曲家的二老爷是什么人?他为什么在临死之前一定要发出那样的遗言?想她苏红茶普通得很,既没杀人也没有什么野心,她的存在,为何会让天下遭大乱?
她沉默了一下,问道:“能不能问吴先生一个问题?”
吴奈微微一笑,“但问无妨。”
“二老爷是谁?为什么凭他一句话,就可以让整个曲家都为之出动再杀我?”
曲夫人奇怪道:“连二老爷是谁苏小姐都不知道吗?想当年能与音族族长齐名的曲朝云曲二公子,谁人不知,哪个不晓?他与你母亲关系最好,如果当年不是为了救你母亲,他也不会死于圣城,只要稍用点心,相信这点消息苏小姐还是能打听得到的吧?”
苏红茶好像没听出她话语里的责备之意,只是皱眉在想曲朝云那个名字,不是与舒惊容葬在一起墓碑上刻的那个名字吗?照他们这么说,曲朝云并不是舒惊容的丈夫,更不会与她有血缘关系的父亲,那她又是舒惊容与谁生的女儿?
“夫人的意思是说,当年二老爷是为了救我母亲才死于圣城,只是我想问,他在留下遗言的时候,我母亲死了吗?”
吴奈沉声道:“我曾听三老爷提起过,既然你是舒惊容女儿,我也不瞒你。当年二老爷从圣城出来的时候,是抱着你母亲的遗体喷着一口口的黑血一步步走出来的,等三老爷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心脉俱断,就拼着最后一口气留下了那个遗言就与世长辞了。”
也就是说,曲朝云发出要杀死她的遗言的时候,正是圣城一战结束的时候,舒惊容已死,为何还说她一个婴孩将来要使天下大乱?凭什么?还是里面还有什么难以让人知晓的秘密?
“唉,苏小姐,说实在话,如果不是我们家阿南一再力保你是个很不错的女子,今天我也不会把你叫来这里让吴先生审审,阿南自小遇事有主张,见地也不差,并不是一个置天下安危于不顾的人,如果你真是一个危害不浅的人,想必他再有私心,也早就遵循他二叔的遗言将你杀了。可是他一再保证苏小姐的人品,可怜天下父母心,有些事情他虽然不说,我这做母亲的如何会不心疼他?只要吴先生说你面相里无大灾大难,有旺夫之相,不是福薄命薄之人,我就是拼了一条老命,也要求得老爷收回成命。”
曲夫人一脸无奈,很显然,这位母亲虽然表面严厉,实则是个嘴硬心软的慈母,而现在能不能让老爷子收回追杀令,却全部掌握在眼前这位吴先生手里,不知道他又如何说?
苏红茶静静望过去,但见吴先生嘴角含笑,只略略扫了她几眼,便起身深深一揖道:“夫人,我刚才只粗一看苏小姐,就看出她有一副好面相,眉形清秀弯长者主多才多艺,性情中和,善解人意心境开阔。眼睛大而明亮,目秀神清,主秉性坚毅,识大体。下巴饱满,有旺夫益子之相,少时或许有些凄苦坎坷,但成年之后,一路平坦,无灾无难,是福大旺夫富贵之相,更不是奸诈之人,夫人大可放心,此女若都靠不住,天底下就少有能靠得住的人了。”
曲夫人眼前一亮,“想不到吴先生竟然会有如此高评价,既是如此,那我便放心了,只待老爷子回来,无论如何都得叫他收回成命。”
“如没什么事了,那吴奈就先告辞了。”
吴奈行了一礼,与他身后的几个男女弟子退出。
曲夫人此时已经眉开眼笑,她拉起还怔在那里的苏红茶,“走,听说你昨日来什么都没带,今儿反正我空闲,干脆带你上街去买点行头,女孩子家,哪能穿得如此朴素?”
苏红茶没料到曲夫人会如此豪爽,一时间硬是没跟上她的快节奏,曲夫人看她不动,一副了然在胸的样子,硬是拖着她,打趣道:“我知道,你想等我们家阿南陪你去买,可是呢,他现在真的脱不开身,他昨晚就去了他三叔那边商议正事,估计也要等到晚上才能回来,这么长时间,难道你就不愿意陪陪我这个老婆子?”
苏红茶脸一红,忙不迭否认,“夫人误会了,小茶绝没那么想。”
“女孩子家就是脸皮薄,想我们家阿南又不是什么丑事,在长辈面前说出来又有什么打紧。”曲夫人自说自话,才不听她的解释,弄得旁边几个婆子掩唇闷笑不已。
苏红茶无语,就知会越描越黑,干脆闭嘴。
到了大街上,曲夫人眼光刁钻得很,一般的普通小店也不进,就专挑大铺选最好的衣料和头饰,也不管苏红茶愿不愿意,只要她的目光在哪样东西上停留一下,顿时就让伙计包起来,大半天下来,大包小包,让跟在后面的婆子们都抱得走不动了,方才罢手。
中午的时候找了一家最大的酒楼,两人点了几个菜坐下,几个婆子抱着一大堆东西坐在另一桌,苏红茶给曲夫人倒了茶,曲夫人一口饮尽,笑道:“这茶果然好喝,倒的人不一样,居然连味道也不一样。”
她话里有话,苏红茶实在不知怎么接话头,只能低头喝茶。
此时,整个店堂里生意甚为红火,左边一桌除了几个婆子外,紧挨的右边,就是几个妇人带着三四个六七岁大的调皮的孩子在吃饭。那几个妇人嘴巴泼辣,在这种场合也不顾忌一下,东家长西家短嗑着别家的话,嗑得兴起,连几个小孩子老在店堂里蹿来蹿去也不管,有几次差点把伙计的菜盘子撞翻。
恰巧一个伙计准备把一盘菜放到苏红茶这边桌上,那几个小孩子一下子就蹿了过来,将一整盘菜都撞翻,曲夫人一时没避及,竟然被倒了一身。
伙计吓得不轻,连声道歉。
“不关你的事。”曲夫人一把抓住一个小孩子,喝道:“你们几个小家伙,怎能如此无礼?”
那几个小孩穿着华贵,想必平时也是家里的宝贝,一看她凶,顿时都撇着嘴巴大声干嚎起来,“娘,娘,快来看,这里有个老巫婆要打我……”
他们这一哭,厅堂里所有的人都望过来,那几个在闲嗑牙的妇人也都围了过来,一个三角眼薄唇的妇人一下子把被曲夫人拉住的小孩子扯了过去,大声吼气道:“怎么着?一个小孩子家而已,犯了再大的错,难道你一个大人还要跟他计较?有没有涵养?”
曲夫人气得脸都白了,她好像什么都没说,就有人骂她没有涵养,生下来没遇到过这种事。
她颤着手指道:“你刚才说什么?我没有涵养?”
那女人牙尖嘴俐,“难道不是吗?不就是撒了一身汤,至于要吓唬一个孩子?”
曲夫人气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几个婆子过来扶住她,想为她出头,却又实在找不到理由,一个孩子闯的祸事,难道还要去找个不懂事孩子的麻烦?
可是这气又如何忍得下?
苏红茶知道她们都不便出头,便走上前,对那个牙尖嘴利的妇人道:“夫人,小孩子家闯祸,虽然不能怪他,但是,这满堂都是吃饭的人,不是撞了这里,总也要撞了那里,这是可以预见的事。可是夫人们却没有制止,这不是没有教养么?既然是夫人没有教养好,夫人该不该道个歉?”
那妇人轻蔑地看她,不屑道:“我为什么要道歉?是这个大婶没涵养先抓我家小孩,应该她给我道歉才是。”
世间竟还有如此抢词夺理之人,苏红茶也不和她多说,就指了指曲夫人那身被淋得不像话的衣裳,“好,你不道歉,那也该把那身衣裳赔上吧,损坏了东西不赔,到哪里去都说不上理。”
那妇人一听说要赔钱,再看看四周的人,似乎都认同这个理,便缩了一下,旁边的一个妇人似乎知道她的心思,便趾高气扬的说道:“如果她道歉了,是不是就不用赔钱了?”
人不就是不服的一口气么?苏红茶点点头,“对,如果这位夫人肯道歉,我们便自认倒霉,不再追究。”
“好,那我道歉。”那尖利的妇人抬着下巴,嘴角带着嘲讽的笑意,“对不起,我家小孩冲撞了夫人,请夫人大人别计小人过,放过他吧。”
她如此说,更是气得曲夫人不轻,世间有这样道歉的人么?头抬得高高的,哪有一分诚意,好像她在求她施舍一般。
可是她又不好发作,强忍着气,只能自认倒霉,当是今日出门不利,被疯狗咬了一口。
那几个妇人自认得了赢头,牵着她们家的小孩就回了桌子,并且在那边还一直对这样指指点点,笑得非常猖獗。
苏红茶轻轻一笑,她走到那一桌子前,然后笑语嫣然道:“刚才夫人的道歉让我心里非常舒服,也觉得夫人甚为投缘,不如这样,我在这里敬夫人一杯,我们交个朋友,怎么样?”
那几个妇人有些吃惊,这个女人是不是疯了,她们明明在嘲笑那一桌人没用,她怎么还要来交朋友?
苏红茶才不管她们惊异的表情,强行挤了个地方,端起一个盘子,就往那个牙尖嘴利的妇人脸上按去,然后动作飞快,又端了两个盘子朝其他帮腔的女人脸上如法制炮,还没待她们反应过来,她已经盈盈退了两步,笑吟吟道:“哎呀,对不起,不知道怎么敬着敬着,就把菜敬到你们脸上去了,我做错了,我道歉,几位夫人涵养不错,千万别计较。”
言罢,转身就优雅地走开了,同时,整个厅堂里都传出凄厉的尖叫人,震耳欲聋,其他了然于胸的人,更是轰然而笑。
本来还在生气的曲夫人顿时笑开了颜,心里连呼解气,解气,拉住苏红茶就道:“原来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此举正合我意,小茶,现在谁来都阻止不了你当我曲家的媳妇儿,走,我们现在就回去,赶紧叫人把老爷子叫回来,他敢说个不字,我就跟他没完。”
她说风就是雨,饭也不吃了,招呼了几个婆子就走,等风风火火回到曲家,她把苏红茶往一堆小萝卜头里一推,号令道:“从今以后,苏小姐就是你们的嫂子了,都说长嫂如母,你们以后谁敢不听她的话,哼哼,都给我把皮绷紧了。好了,大家好生熟悉熟悉,我现在就去通知你们老爹赶紧给我滚回来。”
她让婆子们把东西放下就走了,同时把布匹拿走,吩咐针线坊的人赶紧开工做衣裙。
曲夫人一走,几个正四处找苏红茶的小萝卜头立即如翻了天,个个都围过来,特别是曲湘贵,他干脆抱着好的脖子,一定要叫她教他魔术。
苏红茶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如此受欢迎的一天,若不是曲夫人走时那段话让她感觉别扭,和这些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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