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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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妾- 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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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湘南一听她的问话就不妙,果然,曲静抬头盯着她,冷笑,“如果不是你那个卑鄙的爹趁人之危,我二哥与你娘就是天下间最情投意合的神仙眷侣,你说他们是不是两情相悦的情侣?”
苏红茶睁大眼,一脸无辜,好像在说,不关我的事,更不知道那个趁人之危的爹是谁?有本事去找本人,她只不过是问问而已,这也犯法吗?
曲湘南好气又好笑,跟着和稀泥,“是发生了什么事,让二叔至今都恨之入骨?”
曲静重重哼了一声,接着说道:“在他们练琴还没多久的时候,就有一个白面书生说是被马贼洗劫了,浑身是伤的躺在路边,被舒惊容救了,后来他一直都在音族养伤。这个人,平日一看老实巴交,也算有满腹才华,并不怎么令人讨厌,也与音族的人打得很拢,想不到他是个畜牲,那日,二哥与舒惊容练琴得累了,各自回房休息,不想他却利用熟悉地形和人脉的关系,偷偷溜进舒惊容的房间,将她……将她给玷污了……”
说到此,曲静一脸沉痛,紧握着拳,估计那个白面书生若在此,他一定会一拳将他打得浑身骨折。
这些曲折,是在外面从没听过的,苏红茶和曲湘南摒息静气,谁都没有出声。直到曲静缓了一口气,才继续说道:“这个畜牲,将人玷污了事小,他不顾舒惊容的悲愤,竟然恬不知耻地跑到二哥房间,说舒惊容与别的男人通奸,让人抓了个正着。二哥一时间惊慌失措,居然也不知防他,就直接往舒惊容那边冲去,结果,那畜牲趁乱将他的凤尾琴盗走,等二哥了解事情原委去追的时候,他已经与接应他的人相去甚远,再也无法追上。”
“舒惊容受此打击,如何还能静下心来练琴?没有了凤尾琴,我二哥拿什么来与她合弹战曲?自此事发生后,二哥就被舒惊容拒之门外,甚至将他狠心赶走,再不与他相见。二哥伤心欲绝,却如何放得下她?一直都留连在音族十里开外的地方。直到有一日,发现圣王带着大批铁骑来犯,他愤而冲进去,将差点丧命于圣王刀下的舒惊容救下,他们才得以再见……”
“那一次,音族族人被屠,舒惊容以一已之力根本就难以将圣王铁骑抵挡,我二哥与圣王挥剑力战,且战且退,终于自万箭之中将她救下,外界的人都以为音族族长在那一战之中已死,却不想,是因为她身怀有孕,不得不暂时退隐,在我二哥的精心照料下,几个月后,产下了一女婴……”
听到这里,苏红茶心潮澎湃,忍不住颤声问道:“那个女婴就是我吗?”
曲静亦是难掩心底激愤,咬牙道:“没错,生下你后,我二哥的不舍不弃终于让舒惊容放下心底芥蒂,两人重归于好。而这个时候,圣王已经占领天下一半的领土,在他的新式杀器即将出世之际,在失了凤尾琴的情况下,两人再度联袂,悄然杀向圣城,同时由我暗地联络各国君王出兵,齐齐朝圣城围攻。那一战,真的是天昏地暗,风云失色,圣王在那一战中终是被舒惊容和二哥杀死,而当他们两人退出圣城时,二哥拼着最后的力气将圣城用阵法封锁,还把开启阵眼的锁匙交给我,抱着舒惊容的遗体,留下最后遗言,便与世……长辞……”
他越说声音越低沉,最后几乎是没了声音,可以想见,那一战的惨烈,最亲的人的死去,至今都让他难以忘怀。
曲湘南拍拍他的肩,沉声道:“三叔,这些事都已经过去很多年,该放下了。”
曲静摇着头,眸中有水气闪烁,嗓音低沉而苍凉:“无法释怀,我一生都无法释怀……到现在,我都只想找到当年那个偷走凤尾琴的畜牲,如果不是他,二哥与舒惊容都不会死,还有更多千千万万无辜的生命也不会消失,都是那个畜牲的错,若等我找到他,我一定要将他挫骨扬灰。”
苏红茶现在是一声都不敢吱,在曲静的心目中,她就是那个畜牲的延续,同时也是他心中爱慕着的女人血脉的延续。她看得出来,他对舒惊容的那份情,绝不会比对曲朝云少得一分,当年,或许是顾念着兄弟之情,才将这份情意深埋心底。如今逝者已失,他却还一个人活在痛苦的回忆中,所以她不怪他的言语苛刻,因为他也是在矛盾痛苦中活了这么多年,没有人会比他更苦。
现在曲静对她是恨里夹着对逝者的爱,矛盾的心情更让他不知所措,她理解,同时也会用一颗宽容的心去对待。
“那三叔想过没有,那个白面书生的突然出现,是不是有人故意设下的陷阱?因为两琴合一的危险性,可能就是圣王用计将凤尾琴盗走?”曲湘南倒是冷静得多,忍不住提出心里的疑问。
曲静点头道:“这事我们不是没有想过,但是如今圣王已死,白面书生又遍寻不着,谁都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唯今之计,只有找到白面书生,才能知道这件公案到底由何而来。”
他顿了一下,侧目问苏红茶道:“再有,凤尾琴能阴差阳错落入苏小姐手中,也算是天意使然,只是不知这琴又是怎么落入你手中的?”
苏红茶想了想,便把当日女扮男装被温七押上画舫,巧遇墨音以诗会友用凤尾琴做彩头,被她不小心赢了头筹得来的事说了一遍,“我记得当日墨音说起凤尾琴的来历时曾说过,是她游历绝情谷时偶遇霍轻鸿先生时受赠的,不知那位霍轻鸿先生又是何人?”
曲静思索道:“霍轻鸿?这个人我倒是知道的,是一个半身不遂的中年人,自小便有隐疾,从未出过绝情谷,白面书生绝不会是他。可是凤尾琴又何以会落入他手中?”
“墨音的话不可尽信,这个女人狡猾多端,心机颇深,谁知道她有没有胡掐?不过凤尾琴既然是从她手里流出,白面书生说不定与她倒有一些关系呢?此事倒可以从墨音身上查起。”曲湘南分析道。
苏红茶认为这条行不通,“想要从墨音身上查此事,可能不太现实。因为当初在落日城的时候,林漠遥就让夜无歌下手将她除掉了,我们现在不可能找一个死人查问。”
“谁说墨音死了?”曲湘南惋惜道:“她现在可能活得好得很,我们只要动用点人手,相信一定能找到她问个仔细。”
苏红茶一呆,“墨音没死?怎么可能?”
“这事等会和你说。”曲湘南转向曲静道:“有一件事我倒是不明白,当初二叔既然已经将圣城用阵法封锁,为何不当时就将圣匙销毁而要分成四份?这样一来,岂不是留有后患?”
“这事由不得我,当时在圣城之外停驻的,可不止我们曲家,各个出兵剿灭圣城徒众的人也算有功之臣。在他们看来,就算我说销毁,他们也是不放心,怕是我们曲家投机取巧,等日后又来圣城取那引得大陆大乱的新式杀器。于是大家商议,把圣匙一分为四,由大陆德望较高的四大家保管,这样一来,就可以互相制衡,谁也休想单独进得圣城拿那杀器。”
曲湘南恍然大悟,“这个办法虽好,但是在我看来,还是一些人存了私心,生恐让我们曲家耍了手段独吞了圣王研制的杀器,却让人感觉后患无穷。”
曲静沉声一叹,“事实如此,我也毫无办法。”
说到这里,三人都沉默了下来。
曲湘南忽然看了苏红茶一眼,状似无意道:“三叔,相信你现在也看得出来,苏小姐无论是人品还是才气,绝不是一个普通女子可比,更不是一个喜欢惹事生非有野心的人,与二叔临死前说她必将引得天下大乱的事实相去甚远,所以……二叔临死之前的遗言,三叔可否宽容一些?”
“你是在帮她求情?”曲静起身从屋里端出了一盆洗好剥过皮的青瓜放在桌案上。
曲湘南拿一块递给苏红茶,漫不经心道:“算是吧。相信三叔能理解我的心情。”当年三叔对舒惊容的痴情,不知从老娘嘴中听过多少遍,三叔爱在心口难开的苦恋,一直都被老娘称道,说男人就当对女人如此。想来三叔最清楚喜欢上一个女人时的无奈。
苏红茶低头吃青瓜,味道不错,很甜,汁多,正好解渴。
曲静坐下来望着她,神色复杂,过了一会,忽然说了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她能弹琴么?”
曲湘南撞了她一下,苏红茶才抬起头,没心没肺地笑道:“以前不会,不过后来莫名其妙就会一些了,三叔是不是要听我弹琴?”
曲静不动声色,“如果你自认为能勉强入耳的话,就先随便弹一曲我听听。”
苏红茶点了点头,曲湘南递给她一块丝巾将嘴擦了,把凤邪琴放到她面前。
她稍一凝神,便弹起了那首曾在白府弹过的金戈铁马,这首曲子自离开落日城后便没有弹过,但是她有一种感觉,这首曲子说不定正是当年曲朝云和舒惊容同练的战曲,上次林漠遥也说过,这曲子必须是两人合弹方能发挥全部威力,所以她弹到一半时由于无法控制而伤了自己。
由曲静这样的大行家来听,说不定他还能给她提一些好的建议。


第151章 捅破
自那委婉的音律缓缓响起,女子的神情似乎立即变成另一种庄重,她的目光柔和,像可以容纳天地万物的博深,悠悠扬扬,飘荡在每一个角落。随着音律的递进,她的指法越来越快,而那种激昂无形中将人的愤怒渐渐提升,这一刹,曲静好像回到了当年,仿佛看见那个在辽阔草原上盘膝弹琴的女子。
他的心颤抖着,茫然不知所措,终于,他指尖轻挑,情不自禁与那琴音相和,这是他多年来的心愿,当年二哥与那女子琴音绵绵,他曾多次幻想,与她琴音相合的就是自己。可是他压抑着,他不敢遗漏丝毫。当伊人消逝,此愿却终生难偿,此时此刻,再听这音,他几疑身在梦境。
苏红茶没料到几月未弹此曲,她的手法和心智更为成熟,在外音的协助下,她居然弹过了那个天神般的男子劈向她场景,当大刀离她的脸面只有十寸之地时,她抬头,撞上了男子戴着一张猫脸面具的脸,一双紫眸透过琥珀色的猫眼凶恶地瞪紧她,与此同时,一柄长剑“铛”地一声将他狠狠劈下的大刀挡住,溅出耀眼的火花,她觉得眼睛一阵刺痛,忍不住惊呼出声……
曲湘南发觉她神色不对,赶紧抓住她的双手唤道:“小茶……”
琴声嘎然而止。
苏红茶惊恐地望着他,白着双唇,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她抓紧他的手,颤声道:“……我好像看到了圣王……”
曲湘南一把将她抱进怀里,紧紧搂住她颤抖的身体,问曲静:“三叔,怎么会这样?”
曲静自幻境中被粗嘎的琴音拉回,他呆滞了一下,才仰望天空,怅然若失道:“我也不知道,或许……冥冥中有一种神秘的力量,让她能记起所有关于圣王的事吧?”
苏红茶在曲湘南怀里摇头,抬起下巴急切道:“如果那个戴着猫脸面具的战将是圣王的话,我敢肯定,我真的见过他。”
曲湘南低头,“很难让人相信,凌无双已死去多年,你还能看到他。”
他揉揉她的头发,安慰道:“不要把在琴音中看到的东西当成现实,如果虚实不分,对你没好处。”
苏红茶急道:“我是真的见过一个猫脸人……”
“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当年二哥与舒惊容明明拼死将凌无双杀死圣城,并将圣城封锁,你又怎么会见过他?虽然你说的猫脸人是圣王没错,可是那只是你们音族一种古老神秘的传承力量让你看到了以前,岂能当真?”
曲静怒喝。
他不容许有人置疑二哥与舒惊容的能力!
苏红茶闭嘴。
但是不代表她不对此表示怀疑。
因为在大平城外与林漠遥遇险后,她确确实实见过一个身穿红袍的猫脸人,那人透过琥珀色的猫眼看她的眼神,虽然与琴音中见到的有天壤之别,但是直觉告诉她,他们灵魂深入绝对属于同一类人,那种凌驾于万人之上的王者气息,绝不是普通人能装扮得出来的。
那人当日给她指了相反的方向,分明就没安好心,莫非他正是凌无双本人?
可是现在就算让她指天为誓,肯定不会有人相信她的话。
但愿真是她感觉错误。
曲静怒而进屋,曲湘南叹气,拍拍还一脸倔强的苏红茶,“三叔就是这样,不要和他计较。”
苏红茶转过身去,随手胡乱拨弄着琴弦,连一向最懂她的曲湘南都不相信她的话,她感觉一种从未有过的委屈,说她虚实不分,把她当精神分裂症了吗?
她像一只生气的小白兔在原野中乱奔,头顶却传来唧唧喳喳的鸟语声,好似她跑到哪里,那只讨厌的鸟儿都会飞过来扰乱她一般,她越跑越急,那鸟儿也形影不离的在左右啾啾乱叫,她终于不耐的将琴弦奋然一挑,琴音铮然而止,曲湘南手底的琴弦婉转一跳,啾啾声才慢慢滴落。
他歪着头,望着对面气呼呼的女子,微带哀怨道:“原本以为你是只温顺的小猫,不料脾气是如此之大,要哄你破颜一笑,比登天还难,我的心都碎了……”
他作出心碎状捂住胸口,苏红茶终于是忍俊不禁笑了,她走过去,一拳打在他胸口,“好了,我又不是个生气包,哪里谈得上脾气大,偶尔一次也让你受不了吗?”
曲湘南一把握住她的手,笑嘻嘻地站了起来,“就知道你偶尔才发一次脾气,我才好生哄着,若是次数多了,我就准备两团棉花把耳朵塞住。”
“这话都说得出来,你真混蛋。”苏红茶又被气得七窍生烟,在他脚上踩了一脚,转身就走开了。
一直没听到身后有声响,便软绵绵地趴在木栅栏前朝外望,远处的树林葱郁,正对着的湖岸边有一块地方光秃秃地,乱石丛生,让人感觉突兀而又杂乱不堪。
“知道那块乱石有什么作用吗?”
不知何时,曲湘南手里居然拿着一个花环过来,随意地给她戴在头上,指着不远处的乱石堆说道。
苏红茶扶了扶花环,闻到上面一阵阵清香,闭目深吸口气道:“在我看来,那只不过就一堆乱石,还有什么作用?”
“是你眼拙了,我记得三叔给我说过,当年在圣城外分得的圣匙四分之一就被他用阵法封锁在那里,没有我曲家人的带领,谁都无法走进去将圣匙取走,所以这么多年来,那东西就那么随意的放在那里,也没人敢动过,一直都很安全。”
“用阵法封锁?好奇妙。”苏红茶回头看他,“带我近些去看看?”
曲湘南正要答应,身后忽然传来曲静冷冷地说话声:“你二叔的遗言我没有不遵行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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