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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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妾- 第1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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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无双把苏红茶扶到居室里,绿色的药膏涂抹在她唇角,苏红茶抽着气。
“疼吗?”凌无双问,手底下变得小心翼翼。
苏红茶摇头,“只一点点。”
“我知道你能忍,不过这伤口也不能小觑,尽量不要沾水,若是没养好,怕以后要破相了。”
“我知道。”
“早就给你交待过,离我母后的人远一点,今天要不是玉珠和青梅去祭祀庙找我,估计你现在已经很悲惨了。”
“已经记清楚了,再不会犯同样的错误。”苏红茶乖乖地听着,头点得小鸡啄米一般。
“这肩上的伤口好在还不太深,但是等下也得好好洗洗,墨值那个畜牲我找个时候一定要把他毙了。”凌无双此时竟开始了一而再的唠叨,她肩上的那两排牙印,越看越让他恼怒,不是黎太后拦着,他就要那狗崽子横尸当场。
苏红茶用力的点着头,“我都记得了,还有没有什么话说,没有的话,我想睡了。”
凌无双这才注意到她疲惫的脸色,瞪了她一眼,“竟还嫌我啰嗦,小心我给你翻脸。”
苏红茶朝他扮了个鬼脸,就跑出去换洗了。
看她那么可爱的表情,凌无双再次怔住,然后笑了,就是这个样子,他就喜欢她这个样子。当初在燕王府遇见她时,她就是这般古灵精怪,狡黠多计,于是,他的目光便莫名其妙追随着她……
他以为发生这么多事后,她便不会再给他好脸色,她的表现却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
是她真心也罢,是她哄他也罢,他都不会在乎,因为这样与她相处,他真的觉得很幸福。
而他也有把握,会让自己继续幸福下去——总有一天,他会让她全心全意爱上他的。
苏红茶洗得清清爽爽进来的时候,他已经收好了药,半倚在他自己的床上,睡了。
他的样子很疲倦,似乎是在等她,却没熬住倦意先入了梦乡。
他的眼底有青色,肯定是熬了不少夜,是研制的新式杀器让他累了,还是忙于对付圣城外的诸国绞尽脑汁累了?
苏红茶望着他脖颈上凸起青筋,目光闪烁,如果一刀下去,会把他杀死吗?
她不敢确定,如果没有把握,恐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对他下手了。
她把目光往上移,光洁的额,挺括的鼻,带着少年气息的浓密的长睫,这张是如此熟悉,就算此时手中有刀,她真能下得去手吗?
她扶着躺下去,让他睡得更舒服一点,然后给他盖上被子,像以前照顾艺溪一般,动作很轻柔。
然后躺回自己的床上,静静望着对面熟睡的大男孩。
此情此景,竟是如此熟悉。
夜更深了。
夜明珠的光晕渐暗。
她开始在黑暗中奔跑,然后,她看到了方艺溪阳光明媚的笑脸,她终于看到他扔掉拐杖冲她奔过来的样子,他的腿伤终于完全康复了,她开心得跳了起来。
那一天,她买了好多菜,做了各式各样的菜式为他庆祝,他们喝了酒,说得最多的,就是对未来生活的憧憬和规划。
他说他要当一名律师,要为很多人打赢官司,赚很多钱。她笑他钻进钱眼里去了,结果,他却似真似假的说,当律师为别人打官司很次要,主要是想绑住自己最喜欢的女人。说现在的婚姻法都没有任何安全保障,夫妻双方只要分居一段时间就可以自动离婚,若是他成家了,就算某人说再多的理由,他都要用律师的特殊身份让那个女人没有办法离开他。
她笑他,他喜欢的女人答应嫁给他了吗?他却笑得得意,说他不答应他不会用骗吗?把两人的户口本身份证往民政局一交,结婚证就办下来了,只要法律上承认是夫妻,以后谁都别想把他们分开。
她更是笑他幼稚,好傻,他说他就是要当傻瓜。
后来两人都醉倒了,她不知道再醉言醉语中又和他说了什么,第二天醒来后是完全记不清了。然后后妈就来了,叫他赶紧回去参加考试,临别前,他说为了两人美好的将来,他一定要考出好成绩,打好物质基础,不会让她吃苦。
他走了,她也回了公司上班。
但是接下来,两人的联系忽然之间就淡了,电话不通,邮件也不回,她以为他出了什么事,正准备到A城去找他,后妈来了。
后妈说,方怡,你不要再去找他了,你再去找他,就会是一尸两命甚至要出三条人命的大事。
她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后妈冷下脸来,告诉她,罗娜已经怀孕了,是方艺溪一次酒后侵犯了人家然后那边的家长就发了话,必须让两人赶紧结婚,因为罗娜已经有了身孕,不能让他们家的女儿这么不明不白的,要么就送公安局告他强(奸),要么就结婚,把孩子光明正大的生下来。
她惊呆住,才三四个月,怎么会出这种事?
她要去找他问个明白,还没出门,罗娜也进来了,她跪在她面前,哭着说,她爱艺溪,不能没有他,现在她怀了他的孩子,
后妈在她身后冷冷地说,“这么多年来,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背地里对我儿子做了什么事?你虐待他,不把他当人看,你像一个披着天使外衣的恶魔一样折磨他,以为我这个当妈的会不知道?可是我为了维护和你爸的这份感情,等着艺溪能独立,我都忍了。现在他已经有了罗娜这么好的女朋友,无论家世背景还有人品都不知比你好多少倍,你以为我会让我儿子和你这个比他大六岁的老女人结婚?你别痴心妄想,我绝不会让我儿子跟你在一起。”
她简直要崩溃了,这个她一直都认为和蔼可亲的后妈居然在暗地里怀着这样的心思,她居然骗了她二十多年?原来她自以为聪明的讨好周旋都在人家的眼里看着,把她当个猴把戏一样观看着,到最后这一刻,她才得意万分的揭露出来,天大的讽刺。
骗人者,反被人骗。
好可悲。
她看着苏娜哭得伤心欲绝的脸,明明是在低声下气来求她的,为什么她眼底隐隐还含着一抹得意?是不是认为有这个未来的婆婆撑腰,她便无所惧了?
她又看向她的肚子,她说那里已经怀着一个小生命,是艺溪的,可是可能吗?艺溪平日并不喝酒,就算喝了酒,也是安安静静的睡,怎么会忽然变得古怪去搞大人家的肚子?
她明白了,是后妈和罗娜在玩一个障人眼目的把戏而已,她们以为演了这么一出,自己一赌气不理艺溪,他们的计谋就可以得逞,然后艺溪就会乖乖的任她们摆布。
好可笑,是她们太不了解他了。
就算没有她,艺溪也不会如他们的意。
她心里忽然产生了一种被人欺骗后要再次狠狠报复她们的极恶念头,她们不是希望她和他不来往吗?她们不是希望他成为她们心目中的好儿子好男人吗?
好啊,走着瞧,看她们是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看是谁究竟笑到最后?
最好以后都别来找她!
她答应了再不见艺溪的要求,后妈和罗娜满意地走了。
而她后来只做了一件事,在第五天,她就答应了公司一个追了她很久的同事的求婚,决定一个月后结婚,把请柬很郑重地寄给了爸爸,后妈,罗娜和艺溪。
结婚那天在B城最大的酒店,请了很多宾客,爸爸很开心,后妈脸色很难看,罗娜陪着她。
主婚人正在证婚的时候,方艺溪这个时候才急匆匆地冲了进来。
他大吼着叫她不要结婚,他要带她离开会场。
她无情地甩开他的手,只是望着后妈,冷笑,“艺溪,你只是我的弟弟,有什么资格叫我跟你走?你妈说了,自小我就虐待你,让你受了不少苦,现在你已经长大,已经独立,以后再也不用看我的脸色活了,叫我以后离你远点,让我好自为之,你怎么还来呢?”
后妈的脸色苍白,罗娜扶着桌椅摇摇欲坠。
“妈,你怎么能这么和她说?”方艺溪朝后妈吼了一通,然后捂着胸口喘粗气急急解释道:“姐,是我不好,这段时间罗娜说她爸爸在美国那边有一家公司,她帮我联系着叫我过去实习,才离开了一段时间,我不是让妈给你带信等我回来的吗?你怎么样能一下子这样?如果不是熊斌告诉我,我还不知道你出了这么大的事。所以说,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先离开这里,什么事都好商量……”
看到他急切又伤心的样子,再看看后妈的脸色,一种报复后的快感让她好想笑,但是没有笑出来,只是冷冷地告诉他,要么留下来喝喜酒,要么请出去,别打扰了她的婚礼。
他拉着她不松手,求她,后妈也来拉他,他都不为所动,执着地要带她走,新郎的好友团与他打成一团,尽管他身手不错,好汉敌不住人多,他受伤了。
他趴在酒桌上最后问了她一次,她到底跟不跟他走?
她绝情地与新郎转身而去,既然要报复,就要彻底,她不会再像上次一般再心软,到最后,受辱的是自己,得意的却是那两个女人。
在主婚人念证婚词的时候,方艺溪跌跌撞撞地出去了。
如果当时她知道他会那么绝决,那么不顾一切,或许,她会随他而去吧?
在出酒店之后,他被一辆车撞了,当场就昏迷了过去。
结果宴席还没散,她就冲到了医院。
男方觉得这次婚宴脸都丢尽了,婚事取消。
而方艺溪再也没有醒来,躺在医院里,成了植物人。
她后悔,不该拿他当报复的工具,可是后悔已经无用,事实便是事实。
后妈几乎快疯了,罗娜销声匿迹。
这样一个两败的结局,谁都没有预料到。
后妈天天骂她,就算是植物人,也不准她近他一步,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她,叫她生生世世都不得好死。
果然,她没有得到好死,步了艺溪后尘,被大车撞飞半天空,再也不能见到那个没了灵魂的人。
*
天光大亮的时候,她才醒了来。
凌无双已经走了,但是床头留了一只花瓶,里面插上了几枝新摘的朱槿花,红黄粉白,艳丽多姿,薄香袭人。
花瓶下压着一张纸条:朱槿虽艳,人比花更娇。安心养伤,等我回来。
她笑了笑,把纸塞回花瓶底下,正要起床,一翻身,却发现在大衣柜边竟然坐了一个人,她吓了一大跳,这间居室是无人敢进的,谁这么大胆?
定睛一看,竟然是那位黎太后身边的墨大先生。
墨大先生友善地笑了笑,掀开长袍起身,嗓音醇受道:“苏小姐醒了。”
苏红茶拥被而坐,倒也不慌,“不知墨大先生大胆闯入此间意欲何为?也不怕我喊人,然后圣王再处死你?”
墨大先生丝毫没有惧意,柔和道:“我相信苏小姐不会那样做的,因为我是怀着好意而来。”
苏红茶挑了挑眉,“哦?好意?什么好意?”
“不知苏小姐是否知道最近圣王在忙什么大事?”
“不知。”
“呵呵,其他的事不知倒无所谓,但是有一件事,如果苏小姐不知的话,肯定就太遗憾了。”
苏红茶盯着他,“墨大先生所说何事?”
不知道为什么,从第一眼见到这个人起,就觉得他有些眼熟,是在哪里见过他吗?
墨大先生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她床前,似乎准备促膝长谈般,微笑道:“现在不仅燕王被圣王抓住关进大牢,就在昨天的时候,圣王使了一计,连林漠遥都给抓来了,你说这件事是不是该让你知道?”
苏红茶心里一惊,但是立即又觉不妥,面上不动声色道:“这就怪了,我与先生非亲非故,先生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墨大先生盯着她,好像在透过她的脸面看另一个人一般,“因为你是舒惊容的女儿。”
“舒惊容的女儿不是与圣族的人水火不相融的么?”
墨大先生摇头,目光有些迷离,“有一件事我一个人埋在心里很多年了,见到了你,我知道,也是我该坦白的时候了,只是这事一说出来,不知要震动多少人。”
苏红茶暗暗观察着他,“是什么事令墨大先生如此在意?”
墨大先生叹了一口气,望着屋顶的夜明珠,慢慢道:“事情说得并不复杂,当年我在大草原被野狼袭击,后来被舒惊容所救,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她……她很美,神圣得好像不容亵渎,当时我一眼就爱上了她。在音族住下来的一段时间,以每天能见她为乐事,她的一言一笑都牵动着我的神经,既甜蜜又痛苦,一个人害着单相思,所以就算后来在伤养好后,我都没有说要离开。”
“但是她与曲朝云要好,根本连看都不看我一眼,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与另一个男人卿卿我我,琴瑟合鸣,我很失落,也非常痛楚,心里又恨她,又爱她,于是就开始预谋。有一天,我趁着他们两人练琴疲倦的时候,趁机进入了舒惊容的帐篷,终于得到了她。”
“我很欢喜,觉得不枉此生,但是又惧怕曲朝云的报复,又嫉恨他们每天的琴瑟合鸣,于是就连那把凤尾琴一并偷了,赶紧逃出了音族,不敢再现人面前,继续用墨大先生的名号藏在山间野地……”
苏红茶吃惊地望着眼前这个儒雅的中年男人,居然是他?当年舒惊容被辱的事居然是他干的?他知不知道他那样的行为差点害死一个无辜的女子?也因为他,不知有多少人跟着受到伤害?
怪不得,看到他时感觉有些眼熟,因为两人的轮廓眉眼很相似,竟因为他们有血缘关系,也怪不得,曲静看到她就厌恶,因为她长得像这个人。
墨大先生沉重地看了她一眼,“后来在音族发生的事我都听说了,所以说,你其实就是我的女儿。两个月前,当我知道我的亲生骨肉还存活在这个世间的时候,你不知道我有多震动,所以我想尽万千个办法跟着黎太后进得圣城,就想见你一面,然后……再尽一尽我这个做爹的责任……”
他的眼圈红了,声音更是低沉。
苏红茶半天没缓过神来,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好半晌,才艰涩道:“这么些年我都过来了,根本不需要什么爹,也不需要你尽什么责任,你若还有点良心,就去母亲坟上去忏悔,受苦最的,其实就是她。”
当年被辱,不仅身心受伤,还不能与相爱的男人在一起,凤尾琴被偷,更不能好好的应对圣王,后来还怀孕生女,一个女人,最大的耻辱莫过于此。后来在圣城几乎是与圣王同归于尽,说不定正是在求着自我解脱,她仿佛能了解那种彻骨的痛,感觉前途渺茫了无生意的痛,一切都是眼前这个卑鄙的男人害了她。他要表示忏悔的地方应该是受害的当事,而不是自己这个外来客。
墨大先生仰天叹了口气,“我知道,我一身罪孽,所以,我只要看到你好好的嫁人了,我便会去你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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