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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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妾-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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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红茶对他的话有些莫名其妙,时日久了,有多久?他不过就二十来岁的样子,打从他出生开始算起,不也就二十年么,何况他能野外宿营时的年龄肯定也有十多岁了,才过去几年时间,怎么搞得过了很多年一般?
当下也不再多想,吃完烤鸡洗了手,便按着温七的指示在周围采了两把大叶子青草,然后在岩石上捣碎出汁,均匀地往温七肿起老高的伤腿上敷去。
“你的腿上受了这么重的伤,等下怎么走回去?”
她的气息喷在腿上面,痒酥酥地。温七一面看着她的侧脸,一面笑道:“如果走不回去,这次也绝不拖你后腿,我就一个人待伤好了之后再走。”
苏红茶一怔,忽然想起以前的一个片段,她坐着方艺溪的自行车赶去学校的时候,不小心撞了人摔倒了,当时他好像也是讲着这样的话……
她慢慢给温七绑着布条,终于有些不忍,柔声道:“放心吧,就算你走不动,也不会一个人孤零零地,我不是在陪着你吗?”
她的声音软软柔柔,像刚出炉的棉花糖一般。他的心里忽然似被春水泡酥了,轻嗯了声,才低声道:“这里应该距南明湖不远,我们很好运的被冲到了一条支流,如果不出意外,过不了两个时辰,肯定会有人寻过来,不用太担心回去的问题。”


第40章 蛮横

一提到回去,苏红茶便低下头没再出声。本来是准备很安静的离开这些是非之地,只是太子昨晚那一脚已经踢出了她的火气,等回去苏府后,她决不会再缩着头等人来欺负,太子的那一脚,她会加倍还给他,连之前对原主的羞辱也一并还了。
凉爽的风从河面上徐徐吹来,挠得人都跟着软绵绵的。
温七灭了火,把凤尾琴放到跟前,挑起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用单指轻弹着,细细听来,那一个又一个的单音符,竟似乎组成了一串哀恸的曲调。
苏红茶不懂弹琴,则拿出被塞到怀里林漠遥给她的那封信,信被水一泡,尽管信封是牛皮纸,可是里面仍被浸湿了,信笺上的字也变成了一团黑糊,只有几个字勉强还带点原形,却也极难辨认。
她皱眉,林漠遥究竟在信上写了什么?
“你左肩上的伤我刚才给你上过一点药膏,感觉怎么样?”温七边弹边不经意地问,花色的袍子已干,宽袖在风中轻轻拂动。
苏红茶这才想起肩上的伤口似乎不再锐痛了,原来是他给上过药,这人……其实也不并像宋欢说的那般没心没肺。
她低头想拉开衣襟看一下,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拉长了脸斥道:“你怎么可以问都不问一声就解我的衣?”
温七停手,好气又好笑,“瘦得跟猴子一样,你以为我会有兴趣看你?”
苏红茶挑眉:“好歹我也是女人,谁知道你有没有做什么?”
温七反问,“我只是帮你上药,还能做什么?”
他忽然恍然大悟的样子,语气里带着恶谑,“哦……我知道了,你在想我是不是摸了你?然后想赖上我,对不对?”
他说话为什么总这么毒?苏红茶被他激得大怒,“谁要赖上你?无耻!”
她怒而起身,把泡水了的信又塞进怀里,然后一把抢过凤尾琴,急步沿着河边往上游走,若再与这个家伙多呆一会,估计会得脑溢血而亡。
温七笑得更欢,在她后面扬声道:“喂,你这贼丫好没道理,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之前你不是也把我脱了个精光,便宜被你占了一大把,还反过来咬我一口,好心没好报。”
苏红茶继续走,不理他……
“喂,难道你真的把我一个人丢下了,刚才不知道是哪个说过要陪我的话……”
苏红茶抱着琴停下步子,不是因为温七的那句话,而是在前面不远处,她看到了一个人,一个像从地狱出来的灰衣人,来人半边被烧烂的脸长成了一个大瘤,深目无眉,苍白的脸色像从未晒过阳光,阴森的目光好像可以将人一下子冻成冰块一般。
这人给人一种无形的杀气!
苏红茶身上的神经绷得紧紧地,缓缓后退,她好像从来没有惹过这样一个可怕的人。
同时,身后又响起温七的声音,“雷战,你总算来了。”
来人身体一震,越过苏红茶,缓缓朝温七走过去,“公子,是雷战疏忽了,请降罪。”
雷战?是来接温七的人?苏红茶回身看去,只见温七拄着一根棍子慢慢站起来,“回去后自己领罚。”
他的神色已然变得清肃冷冽,苏红茶一惊,一个人怎么可能有如此迥然不同的气质,说变就变?
温七跛着脚走到苏红茶身边,一手搭在她肩上,面色转柔,“走吧,接我们的人来了。”
雷战的目光转向苏红茶,“公子要带她一起走?”
苏红茶此时的头发已经披散下来,除开那身快成泥浆色的白袍子,从秀气的五官上就能看出她是不折不扣的女子。
温七根本不再答他,直接向停在不远处的一艘小船行去。苏红茶想推他,忽然又有点不敢,硬着背脊机械的走着,背后冷汗涔涔,因为每走一步,就感觉后面那双盯着她的眼睛更为阴森了。
船上另有一名船夫,几人上得船,都默然不语地望着波光鳞鳞的河面,各怀心思。还没划出多远,半途就遇上另一只船,看到苏红茶,老远就大叫着划了过来,原来正是宋欢和苏文山派人一路寻了来。苏红茶与温七和雷战呆在一起,实在觉得如芒刺在背,当下很疏淡地只略说了两句客气话,便跳上了另一条船,希望以后再也不要见到那个雷战,还有这个变脸如翻书的男人。
在湖岸边将要分道扬镳时,温七扬眉笑了笑,第一次用温和的言语说道:“你肩上的伤还要调理,不然晚上还会疼,回头我让人给你送药来。”
苏红茶感觉毛骨悚然,避开他的手,干笑道:“七公子不用多费心了,我会自己照顾好自己。”
温七的手落了个空,他盯着她,神色变幻莫测,就在苏红茶以为他会发横的时候,他忽然敲了她脑门一下,然后就上了马车,丢下一句,“费不费心都是我说了算,你做不得主。”
马车走得老远了,那霸道蛮横之气似乎还飘荡在空气中,来接苏红茶的几个人面面相觑,七公子果然是个惹不得的人。
温七坐着马车回到安国公府,下人们一一远远退避。
“潘大人究竟有没有抓到林暮语?”
才一进书房,就有人上前来替温七治腿疾,温七疲累地靠在软榻上,闭目缓缓问道。
雷战小心翼翼道:“没有。好像逃了,不过此事有些蹊跷,以林暮语的脑袋,绝对想不出借助青山院的杀手抓走陆小姐以达到不让人追究下去的办法,我想,这后面肯定有人帮他动了手脚。”
青山院?
青山院与阎王阁都是苍月极有名的杀手组织,阎王阁是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成名于大陆。而青山院,则是近五六年来突然如雨后春笋般自各处冒出来的。他们不仅杀人手法凶狠,布置详密,而且还干着刺探各国情报的阴险勾当,其组织之庞大,分舵之多,如果真正说出一个数字来,绝对会叫人瞠目结舌。更有甚者,到现在没有人知道青山院的最高掌权者是何方神圣。
“原来是青山院的杀手,怪不得那么厉害。”温七冷笑,“这个帮他动手脚的,想必就是林漠遥,除了他,谁不希望林家倒台?”
雷战点头,“我想也是,除了林漠遥不会有其他人帮他。”
医腿的是一个瘦削的年轻女子,她在毒伤处开始放毒血,温七眉头都不皱一下,仿佛刀子划在别人身上一般,“既然如此,那么陆玲珑现在怎么样了?难道太子已经妥协,不准备追究林暮语的罪责?”
雷战沉声道:“正是,太子昨晚就亲自派了潘大人去青山院在落日城的分舵找鲁舵主谈判,从今天太子府和林家都风平浪静的情况来看,显然是鲁舵主因着手里有陆小姐而赢了,太子不敢再动林暮语,起码就目前来看,是不敢动他了,可能是怕这些江湖组织传播什么不好的传言,将来影响他与陆玲珑的婚事。”
“果然在我预料之中,太子一动,林漠遥立即就有办法遏制,看来太子根本就不是林漠遥的对手。”
“那怎么办,难道要我们自己动手,把林漠遥逼反?”


第41章 开始

温七半眯了月牙眼:“也没到那么严重的地步,我这次把太子引到南明湖,无非就希望他能警觉,端王有拉拢林漠遥的意思,他应该比谁都清楚,如果端王与林漠遥搭成了线,太子之位岌岌可危,到时候,他自然会动用皇后的势力,出大狠招压制林漠遥。我相信物极必反,林漠遥被压制得很了,自然就是他返出的时候……”
只是林漠遥为什么要给苏红茶写信?他们是什么关系?
一想到那个总被他气得直跳脚的女子,他不由轻轻摸了摸胸口,刚硬的心像被一缕柔丝缠绕住般,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悦在慢慢蔓延,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他的声音缓缓响起,“那日在燕王府外听到阎王阁秘密的女子有没有找到?”
雷战道:“虽然被胡阁主打伤了,但是还没找到。”
“那继续找下去,此女不除,如果让燕王有实证知道是我们盗了他的名单,麻烦就大了。”
“是。”
温七忽然低头对正在上药的药奴说道:“等下准备上好的清淤雪肤膏,叫人给苏府的苏二小姐送去。”
药奴正要应声,他忽然又改了主意,“干脆把清淤雪肤膏拿过来,稍后我亲自给她送去。”
药奴手僵了一下,便低头退了出去,温七躺下,雷战望着他愈来愈平和的睡颜,面上渐渐浮起一层担忧……
苏红茶坐着马车一身狼狈的回到苏府,才进明园,就见苏文山和刘侍卫坐在院子里在喝茶。苏文山回头看到她,脸色顿时拉了下来,摒退周围侍候着的下人,虎目含怒:“你干的好事,一个姑娘家一夜不归,到哪里去了?”
苏红茶淡淡看了刘侍卫一眼,“难道刘侍卫没有给爹报备女儿到哪儿去了?”都伙同宋欢派人到南明湖接人了,还不知道她去了哪儿?明知故问。
刘侍卫干笑着站起来,抱拳道:“苏小姐应该要体谅苏大人,女儿一夜未归,做爹的总是担心的,不过现在既然安然无恙的回来了,苏大人就请息怒,看得出来,苏小姐昨夜受了苦,还是让她好好休息吧。”
燕王爷因为和太子去等被人掳走的陆小姐的消息过来不了,只让他一直在这边调着人手找苏红茶,如今人回来了,也不能让苏大人摆谱,因为她毕竟还是王爷罩着的人。
苏文山冷哼一声,又不得不买刘侍卫的面子,胡子抖了两下,哼道:“如果不是刘大人派人去找,不知道她还在哪里疯。也罢,刘大人辛苦了一夜,也先回去休息吧。”
刘侍卫点点头,说要回去给燕王报信,便由苏文山送出门回了王府。
苏红茶一进厢房门,如花就扑了过来,趴在她肩头直哭,哑姑也站在旁边,睁着昏黄的眼睛怔怔地望着她。
苏红茶冲她一笑,然后拍着如花的背柔声道:“没事了,我不是回来了么?还哭什么呢?”
“小姐,你不知道如花会担心的么,怎么可以一夜不归?”如花抬起脸,仍是泪眼朦胧。
“傻瓜,如果我能回来还故意留在外面让你们担心么?不过你可以放心了,潘大人那边的事我已经处理好,还有什么好哭的呢?”
如花一呆,也忘了哭泣,“潘大人的事已经处理好了?”
“自然,不然你以为我会干无用功?”苏红茶嗔她一眼,跟着走到哑姑面前,笑道:“哑姑,不用担心,我很好。相信我娘也担心了一夜,就麻烦哑姑先过去给她报声平安,等我洗漱干净再去向她老人家陪罪。”
哑姑满目慈爱,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郑重地点了点头,就转身出去了。
如花跟在苏红茶身后又哭又笑,苏红茶笑语安慰,过得一会,如花才察觉到苏红茶一身脏乱,这才让人准备了水帮她清洗。苏红茶惬意地洗了个热水澡,然后从换下的衣兜里拿出林漠遥那封信,铺在桌上无意识地看边道:“如花,我托你帮我办一件事,你能办到么?”
还红着眼睛的如花正在整理脏衣服,“小姐让如花办什么事?”
“帮我到外面找个能印刷字书的匠人。”
“印刷字书的匠人?”如花想了想,“府里的帐房先生是我的远房舅舅,他时常会与印刷师傅有些接触,等下我过去问他介绍个人过来,小姐看行不行?”小姐最近的举动越来越奇怪,做起事起却都是有条有理,更不可思议的是,居然把毁了河山图的事都压了下来,说明她每做一件事都是有她的理由的,她不是应该少问多做吗?
苏红茶点头,“此事尽量不要张扬,人来后,就带来直接见我。”
“是,如果急的话,我现在就去问。”
“好。”苏红茶看信的眸子一亮,她好像能从那几个勉强认出的字上明白了林漠遥写了什么,在如花出去后,她立即直奔门房,要了一辆马车,又重新回到了南明湖。
南明湖依然平静如初,宽阔的水面波光鳞鳞,刺得人睁不开眼。苏红茶下了马车,凭着记忆,直往昨日画舫停靠处稍南端行去,那里是一片芦苇,一条小船泊在上面,船夫正悠悠收着绳子准备靠岸。
“请问船家,昨晚这里是否有船等一艘画舫上下来的人?”苏红茶过去,礼貌地问那个船夫。
船夫将她上下打量一遍,摇摇头道:“姑娘,你来迟了,你的情郎昨晚租我的船等了一夜,直到天亮受了风寒才咳嗽着离开,还真是个痴情的人。”
苏红茶哭笑不得,却也不辩解,又问道:“请问那人是不是一身黑色袍子的年轻人?”
船夫没好气道:“姑娘难道连自己的情郎都不认得?枉人家一表人材痴痴等你,原来只是等个薄情女。哼!”
船夫摇着桨头也不回地把船划走了,苏红茶站在原地,望着水面,嘴角勾起一抹温暖的笑意。这件事从头想来,应该是林漠遥察觉到有人要动画舫,于是就差人给她送信,让她先往这艘小船上躲灾,可惜她还没来得及看信,就被温七阻挠了,直到刚才才从寥寥几字猜出他的意思。
而让他在河岸边等了一晚,未见到人,画舫上又出了那么大的动静,说不定还以为她已经淹死了……
她顿觉心底暖融融一片,上了马车,吩咐车夫调头去镇南王府,话音才落,就见路上一骑急呼而来,“小姐快回府去,老爷正找你。”
苏红茶探出头,“我爹找我什么事?”
报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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