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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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妾-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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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这一屋子人凝重的脸色,苏红茶也不知此物到底有多贵重,究竟该不该收?于是朝林漠遥望去,却见他直皱眉,显然这个东西他并不想要,却也仅此而已,转而说道:“还不快谢谢娘。”
苏红茶只得恭恭敬敬接了过来,镇南王妃又笑道:“好孩子,昨日让你受苦了。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跟你娘家人没什么区别,不要太过拘礼。如果遥儿敢欺负你,只管来告诉娘,娘帮你教训他。”
林漠遥起身笑道:“娘怎么就知道我会欺负她呢?别一开始就婆媳串通一气来整我才好。”
母子两之间的气氛倒是融洽,苏红茶适时的站起身把那块折好的手帕小心翼翼放进怀里,然后说道:“谢谢娘教诲,小茶定会记得。”
说完,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刚才来时下面的人吵得一蹋糊涂,这位高高在上的王妃却不言不动,就像一个旁观者一般静静坐在那里喝茶,比如昨日在喜堂,如果不是林含烟最后被挟持,她也是这个置身事外的样子,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能让她这么平静?
是不管事还是另一种别人无法揣摩的心思?
“这位是二叔。”见了镇南王妃,刘婆子又拉着苏红茶走下一家,原来瘦高个是镇南王的二弟林永庆。
这次比较繁复,茶敬到二老爷面前,他也没说什么,喝茶给红包,照礼行。除了他的正妻外,那些姨太太本来不用敬茶,苏红茶为了表示下亲厚,也勉强敬了,不过收获也不少,红包是收了一大堆。
“这位是三叔。”毫无疑问,那个矮胖喜欢老牛吃嫩草的就是镇南王的三弟林永年。
按规矩也一一敬过茶,苏红茶再将早准备好的让如花带过来的礼一一回赠了出去,这些都是张氏亲自交待准备的,都是些手工极精细的绣品,市面上很难得见到,喜得二房三房的人眉开眼笑。
这时厅堂里的气氛倒活跃了不少,坐在上首的镇南王妃说道:“漠遥,不是说暮语回来了么?怎么还不见他过来,新嫂子进门了,也该让他来见见。”
林漠遥道:“已经让人去叫了,应该马上就过来。”
镇南王妃这才点头,“好,既然叫了他,我们先开饭吧,边吃边等,不能因为他一个叫大家都饿着肚子。”
于是所有人往旁边的饭厅移去,这时忽然有个家奴急匆匆过来说道:“世子爷,御台大人那边派人来说,世子爷的婚事已经办成了,如果今天那边的事情还得不到处理,明天就准备上奏皇上,您看怎么办?”
这家奴来回的事,整个王府里的人都是知道的。前不久,林暮语不知发什么神经,在街上喝了个酩酊大醉,把御台大人的千金当今皇上李贵妃的妹妹李清颜当众拉进妓院给用强了。当时李清颜就欲寻死,被她的丫环给拉住,派人叫来了御台大人才把她接回去。
其实以林暮语的外表,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哪个不知道,就算他长期混迹青楼,也没看他花过一两银子,现在居然对个陌生女人用强,简直是荒唐到极至。
当时出了这么大的事,林暮语却像没事人一般,在青楼睡了个大觉,转身屁股一拍,又大摇大摆的回了王府,把一堆烂摊子全丢给了林漠遥,一家大小都跟着急。就怕御台大人一状告到皇上那里,把整个王府都给牵累了。
林漠遥当即面色一沉,“派来的人在哪里?”
“在前面候着,说等世子的回复。”
“好,那我现在跟去看看。”林漠遥接着问道:“二少爷呢?怎么还没来?”
有一个下人回道:“二少爷说他正在准备一个大礼让大家观赏一下,可能还要一会才过来。”
“那就告诉他,他的事我现在去处理,叫他就呆在府里哪儿都别去,等会恐怕御台大人要见他。”吩咐完,他转身对苏红茶道:“我现在有事可能要出去一下,你就和他们一起用饭吧。”
苏红茶隐约知道他们所说的御台大人的事指什么,有些担心道:“那你不吃了么?”
“我到外面随便用点,在家里好好等我回来,我还有事情和你商量,小心点。”林漠遥低声嘱咐了她几句,再次郑重向镇南王妃交待了声让林暮语今日不得出门的事,便随家奴走了。
他走后,一家十几口人围在一桌开始吃饭,满满一大桌子菜,倒是丰盛得很。苏红茶昨日一天几乎没吃什么,到现在看到这桌子菜,仍是没什么味口,勉强吃了一碗就欲放碗,镇南王妃却又叫人给她再添了一碗,和颜悦色道:“你身子骨太弱了,脸色也不太好,既然到了王府,就该养得白白胖胖的。”
旁边立即有个二房姨太太撇着嘴接口道:“就是啊,苏府想必都没饭吃,把个好好的姑娘养得跟猴子似的,到了王府,好衣好食,保证把你能养成个大胖子了回去。”
镇南王妃不悦地冷哼了声,接口的那个二房姨娘立即讪讪的笑了笑,没敢再出声。镇南王妃这才又道:“小茶,娘看你眉心不宽,想必有心事。其实遥儿虽然有些书生气,可是处理事情也有板有眼,什么事情都可以跟他商量,不要一味只闷在心里,免得郁积成痨,那就麻烦了,到时候想养好身子可不容易。”
正在吃饭的二老爷撇嘴,“什么遥儿处理事情有板有眼,我看他就是一个呆子,昨天那事就看得我喷血。”他说的昨天那事,自然是指新娘子被人抢走了,他还没什么反应地眼睁睁看人家大摇大摆地走了,简直叫窝囊。
镇南王妃微沉脸,“这么大的家业,如果不是遥儿一个人撑着,你们还能有今天的好吃好喝,二爷不呆,为什么就没看见捞半个铜板儿回来?”
二老爷顿时噎住,一口饭憋在喉咙里,上不得下不得。
那边三老爷不屑的帮起腔来,“别说的那么好听,什么遥儿一个人撑着,好像他挺能干似的,外头那么大的产业,如果不是他有个好帮手方秀方大总管,他能管得过来么?不然那么个认死理的倔脾气,不老早就被人吞得没皮没骨了才怪。”
林含烟这时不服了,柳眉一竖,放下碗筷反驳道:“就算大哥没什么能耐,起码他能慧眼识英雄,能把方大总管说服,让他弃了第一世家投奔我们林家,这就是实力,二叔三叔你们能行么?别整天在家里吃香喝辣还在背后说风凉话。”
他们一个个争得脸红脖子粗,苏红茶当没听见,慢慢的夹菜吃,她忽然有些了解镇南王妃为什么总能淡然对待各种喧闹场面,因为这她是练出来的功夫。处在这么一大家子中,身为最长者,一人说一句话,都够她受的,镇南王长年在外,她一个妇道人家,自然只能装聋作哑,能少说两句就少说两句,免得说多了,第一伤了精气神,第二伤了和气,倒不失是个不错的养生办法。
一顿饭总算在口水战中吃完了,各自起身准备离席,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让让,让让,别挡着我的路,我的宝贝来啦……”
苏红茶莫名,那位三叔却一脸紧张之色,似乎在组织他的小妾赶紧出门,可是还没来得及,叫嚷着的人已经到了门口,“哪位是新嫂嫂?母亲大人一直催我来见,我来见了,可别不好意思的躲着……”
随着叫嚷声望过去,来人是一个一头长发只随意用一根带子束起的华服少年,长发甩啊甩,无端让人想起妖娆二字。朝他脸上望去,果然不失所望,只能用艳若桃李,美得窒息这样并非很恰当的词来形容。浓长的眉斜飞入鬓,挺俏的鼻子,邪气的眼神……
就这模样,苏红茶不用猜也知道是何许人了——林漠遥唯一的弟弟林暮语,曾听说所到之处,有男人的女人都会被拉得退避三舍,怪不得林漠遥先就开着玩笑提醒她,果然是一个秀色可餐的美少年。
林暮语手里小心翼翼地抱着一只花瓶,一眼就瞥到端端站在那里的苏红茶,眉眼一挑,就径直朝她走来,“你就是我大哥弃了墨音姑娘执意要娶进门的新嫂子么?”
他此话说得极为无理,而且眉眼高高,很是目中无人,神色中分明有着不屑。也是,像他这种人,见过的美女应该数不胜数,以苏红茶的样貌,在他的眼里,跟个街上卖菜的没什么区别,他自然连眼角都懒得给一个。
苏红茶却不会像他这般没涵养,尽量保持语意平缓道:“是,我就是你大哥弃了墨音姑娘执意要娶进门的新嫂子。”
林暮语撇了撇嘴,毫不避讳地扬眉,“左看右都不怎么样,不知大哥娶回做什么,连当花瓶的资格都没有。”
旁边有人捂嘴低笑,苏红茶不由气结,这小子是不是欠揍?她忍了忍,反而不动声色地露出一个和气的笑容,“小叔说得有道理,不过花瓶不应该是我这种女人能做的,像嫂子这样的,只能说非常宜家宜室,很有存在的实际意义,你大哥做的所有事中,娶我是他一生中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
在这种人面前,不能太低调,不然以后都会被他欺压着,苏红茶脸不红心不跳,很顺口地就把自己夸了一遍,顺便还把自己的份量也提高了不少。
一旁的镇南王妃朝她看了一眼,嘴角略带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这不起眼的新媳妇还有些意思。
林暮语仍是很不给面子的扁嘴,“也不知我大哥从哪里找来个自大狂。算了,不和你说了,我有个见面礼要送给你,你先帮我把这个玉壶春瓶拿着,我把见面礼拿给你,省得大哥又骂我小气不懂规矩……”
他把他小心翼翼抱进来的花瓶递到苏红茶面前,其实苏红茶哪里稀罕他的见面礼,可是不接的话别人还会说她气量太小,结果才一伸手,手指还没摸到瓶身,那只花瓶就“砰”地一声落到了地上,碎了一地。
她一愣,这是什么情况?
林暮语两眼一翻,当即很混帐地指着她叫道:“好啊,嫂子,这可是我昨天好不容易找古芳斋的老板借来观赏的前朝孔雀绿釉玉壶春瓶,价值六十万两,你这一下子帮我摔碎了,我找谁赔去?这下你看怎么办?”
“价值六十万两?”不仅屋子里的人都惊呼出声,就连苏红茶一时间也被吓住了,一只花瓶六十万两,对于一个富足的家庭来说,都算是一个了不得的天文数字,何况是她?真的是现在把她卖了,都不值这个价钱。
林含烟急了,忍不住跑来看碎了一地的瓷片,心疼地斥道:“二哥,你没事抱这么个花瓶回来做什么?这不是故意来惹麻烦的么?六十万两,叫人怎么赔?”
镇南王妃也变了脸色,“暮语,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这花瓶真值六十万两么?”
见她怀疑,林暮语也急了,“娘,你不信我们现在一起到古芳斋问陈老板去。”
镇南王妃恨铁不成钢的大声责备道:“你这个败家子,照这么下去,天大的家业都要被你败垮,怎么就知道天天闯祸,刚闯的祸还没给你收拾完,又跟着来了,你是不是要所有人跟着你露宿街头当乞丐去才满意?”
林暮语瘪着嘴巴委屈地看着还没缓过神的苏红茶,“娘,这次怎么能怪我,分明是嫂子闯的祸,为什么要一起都栽到我头上?”
苏红茶实在没料到会出这种事,明明她都没挨到花瓶,这花瓶就在往下掉,不是她太倒霉,就是林暮语故意的。
林暮语在地上直跺脚,“娘,不管了,刚才大家都有目共睹,这事是嫂子的错,我今天就准备给人去还花瓶,现在没东西,嫂子得赔我去一趟,不然我可没办法交差,陈老板还不到处大肆宣扬我的不是?”
镇南王妃沉下脸道:“这成何体统,你嫂子一个妇道人家,难道还让她去抵押?这事等你大哥回来再说,让他想想办法凑齐银两再帮古芳斋的老板赔过去。”
“那怎么行,陈老板约了我现在就过去,如果我推迟了,岂不变成了不守信的小人?再说娘不是不知道大哥的为人,如果他知道是我把花瓶拿回来的,肯定要推三阻四不肯拿钱,现在嫂子跟我去了古芳斋,六十万两银子他才会一个子儿不少的拿出来赔人家。”
镇南王妃气得脸都白了,身子都好像在抖,林含烟忙过去把她扶住,“娘,你别理他,他整天不是出这样就是那样的乱子,好人都要让他气出病来。现在大哥不在家里,他一个人猴子称大王,想拦也没人拦得住。随他去吧,看大哥回来了怎么收拾他。”
一旁的二爷三爷生怕被惹祸上身,早已带着家眷逃之夭夭。现在镇南王妃又气成这个样子,苏红茶也不能再当缩头乌龟,只好无奈道:“古芳斋在哪里,我现在陪你去就是了,别在闹了。”
林暮语这才有了笑颜,也不管镇南王妃怎么样,立马就往外走,“还是嫂子好说话,跟我来。”
苏红茶朝镇南王妃一礼道:“娘,小叔闹得凶,我跟着去看看也好,您不用急。”
镇南王刀按着太阳穴,眉头紧锁叹气道:“小茶,第一天就让你遇上这事,真的对不起,不过我马上叫人去找遥儿回来,你先跟这个混帐东西去,等下遥儿就会去接你。”
“知道了,娘。”苏红茶转身准备跟上林暮语,后面的如花急了,一把拉住她小声道:“小姐,难道你真的跟去?如果二少爷把你抵押了怎么办?”
苏红茶拍拍她的手,宽慰她道:“放心,他不敢对我怎么样,你只管等我回来。”
如花只好放手,一时间眼圈都红了,真是没想到林家还有这么个看起来好看却不争气的公子哥,真是个虚有其表的败类。
苏红茶慢慢跟在把路都走得风生水起的林暮语后,忽然想起林漠遥昨天说的一句话:赶紧养好精神,明天包准是你嫁进林家后惊险又刺激的一天,没精神可玩不起。
他指的,会不会就是林暮语这个惹事精?如果是的话,果然够刺激,瞧他那德性,几乎就是要将她六十万两给卖了。
长乐街,算是京都里的文化艺术一条街,所有有关琴棋书画古玩珍器的东西都可以在这条街找到,所以一年四季,这条街的生意虽然不像那些繁华地带的酒馆青楼那般红火人来人往,可也是热闹非凡,往往出入这里的人,都非富即贵的有钱人。
确实,普通人家的人,吃饭都困难,谁有精力去玩这些高雅的东西?
而来这条街的,不仅仅是以买卖为主,还有些是切磋技艺的,有些是故意来给想扮高雅的高官拍马屁的,更有些人是想以此来攀交情的,反正如果真正有大手笔交易的话,常常都有不能见光的黑手在暗地里操控,与高官总脱不了干系。
前些日子,陆玲珑看苏红茶在画舫上赢得了一把凤尾琴,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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