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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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妾-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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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漠遥喝着小老板送来的碧罗春,答应得很爽快“好啊。”
苏红茶稍微靠近他,“既然说好,那我明天就在怡然居弄个小厨房。”
林漠遥看她一眼:“但是如果我们不过去吃饭,娘和含烟那边就更冷清了。”
苏红茶微带撒娇的语气央求道:“偶尔也让我做做对口味的饭菜不行么?”
林漠遥看了她好半晌,“如果你愿意为我洗手做羹汤,我或许会勉强答应。”烛火下,他笑得像春花绽放,可惜语含捉弄,破坏了那种意境。
苏红茶忍不住大笑,拍拍他的肩,很有气慨地说:“有我的,自然少不了你的。”
林漠遥低笑不已。
苏红茶很快吃完了一碗饭,小老板奉上茶,她边喝边道:“今天到御台大人那边,事情处理得怎么样?”
林漠遥给她拈到嘴角的一粒饭粒,“御台大人很强硬,说要么把暮语交刑部,要么马上让暮语娶他女儿。”
“可是你出去了整整一天,难道就为这么两句话?”
“差不多,因为我想和御台大人商量出一个更好的折衷办法,所以延了时间。以暮语的性子,他绝不会娶李小姐,而把他交刑部,肯定也不可能。”
苏红茶皱眉道:“看来御台大人不会答应,你准备怎么办?”
林漠遥却一点都不急,耸了耸肩,“还能怎么办,自然让暮语娶人了,如果他不想坐牢的话。”
“我想林暮语不会那么轻易就范,他简直是一匹难以驯服的野马,如果强逼他成亲,也不知道他会不会闹出什么乱子。”
“这就不得而知,要试了才知道。”
其实苏红茶一提到林暮语,她就想起他白天伙同别人耍的鬼把戏,气就不打一处来,“我今天放下狠话,说以后再不会给他一文钱,你一定要把我的这句话贯彻到底,别背过身去又给他塞钱,既然他来犯我,我不信就把他扁不过来。”
她恨恨然说道。
林漠遥眼中大放异彩,大笑道:“好,既然是娘子发了话,我一定把你的话贯彻到底,以后暮语的事,就全权交托给你,不到万不得已,我绝不插手。”
两人达成了共识,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吃饱喝足后,两人回府,苏红府洗漱完毕,林漠遥执着一火烛过来,“这些日子都忙,虽然你发烧的时候给喂过药,不过都是治标不治本防止伤势恶化的土办法而已。还是把衣服脱了,我再帮你看看掌伤。”
他不提这事,她都快忘了,看他一脸认真,苏红茶知道此事关系重大,也不扭捏,转过身去将衣襟缓缓从肩头褪下,只是后背才暴露在空气中,林漠遥陡然发出低低地惊呼声,“怎么会成这样?”
苏红茶不明就里,“怎么样了?很严重么?”
林漠遥半晌没语,他将烛火更移近她后背处,低头仔细的察看,那里,一个如染了浓墨的五指印占满了背部,而五指印中,隐隐还能看到皮肤下面的一根根交错的筋络,呈血红色,而且比普通的筋脉都要粗上许多,好像处于一种暴胀状态,就似如果任其胀下去的话,里面的血液会暴裂出来……
林漠遥抽着冷气,掌伤比他想象中的严重十倍不止。
苏红茶听到他的声息,不由也紧张起来,“是不是恶化得很厉害?”
林漠遥不忍再看下去,心情沉重地将烛火放到桌上,帮她把衣服拉上来,故作轻松道:“没事,我到无歌那边去一下,你先睡。”
苏红茶知道他不欲与她多谈,也不再多问,便独自先上了床,或许是太累,一挨着枕头,就沉沉睡了过去。
月亮被云彩挡住,夜空昏黑无光。
一间烛火昏暗的小屋里,夜无歌一脸凝重的翻着一本腊黄的书卷,“会这种摧心断掌邪功的人是十多年前跟在圣王凌无双身边的四护法之一胡驰春,想不到时隔多年,他又会重现江湖。从世子妃扩散得如此快的掌伤来看,可以肯定是他亲自出手,可是他为什么要对她下此毒手?”
林漠遥一脸沉色,“很严重么?”
夜无歌把书合上,“很严重,以我现在手头上的药,根本就不能将她的伤势压制住。如果不找到胡驰春亲自帮她摧功解毒,世子妃必死无疑!”
林漠遥动容,“如此严重?能不能再想其他办法?”
夜无歌摇头,“不能,唯有找到下手的人,不然就只等她血管爆裂而亡。”
林漠遥皱眉不语,夜无歌忍不住道:“世子,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因为昨晚与温七一战,京城里几大势力似乎都已经觉察出了我们的实力,今天有人来报,燕王和端王那边都即将会有针对我们的举动,我想问,世子做那些事的时候,有没有把这些严重的后果考虑进去?”
屋内再次陷入沉默,而屋外一株花树下,一个单薄的身影悄然退开,直到那间亮着烛火的屋子里,她又躺到了床上,像从来就没有起来过般。


第73章 暮语
林暮语回到王府的时候,已是月影西斜将要破晓时分。
他没有叫门,而是直接掠上了高高的围墙,像个调皮的坏孩子般张着双臂在窄窄地石墙上摇摇晃晃地朝他的院落行去,王府里的暗哨已是习已为常,并未蹿出来喝问,只是静静地看他一个人戏耍。
林暮语终于走到他的院落前,正要跃下墙头,忽然一阵风吹来,里面隐隐飘浮着梨花酿的酒香,他目光朝无一丝灯光的院落里一转,就见到盈盈月光下,一个人影半坐半靠地倚在一个假山上,一手执银壶,一手端杯,正在慢慢地饮酒。
他嘴角微哂,转身欲走,饮酒之人将他唤住,“暮语,到这儿来,陪大哥坐坐。”
林暮语顿住,讥嘲道:“还真是我的好大哥,丢下你的新娘子一个人守在这里喝酒,又有什么图谋?”
林漠遥没有看他,依然浅饮:“自然有图谋,听说今天你嫂子已经下了禁令,府里再没人敢拿一文钱给你。”
林暮语恨恨然,跃下墙头,两步就蹬上假山在他旁边盘膝坐下,昂头不屑道:“谁会把她的话当真?银子又不是她的。”
林漠遥淡道:“银子虽然不是她的,可是在这个王府里,她已经是世子妃,是大哥名正言顺的女人,而且娘也答应了她,所以,以后这个王府里的帐房再也不敢见你的面,以后没她的允许,你别想还能轻而易举拿到钱。”
林暮语并没因此而怒,扁了扁嘴,“谁稀罕,没钱我也照样能混。”
林漠遥不置可否,倒了一杯酒给他,“喝酒。”
他拿酒壶与小小的酒杯碰了一下,“干杯。”
林暮语却毫不领情,将酒杯扔得老远,“这么小杯的酒,干脆不要递给我。”
他手一探,已将林漠遥手里的酒壶抢了过来,像个酒鬼一般,仰头就大口大口地喝,直到一滴酒都不剩,他才倒置银壶,自豪的说道:“这才叫喝酒,像大哥那种身体,永远都不可能达到我这种境界。所以我劝你最好是不要沾酒,免得出了我们男人的丑。”
林漠遥盯着那只酒壶,眼里渐渐升起一抹如冬日初升般的暖意,“喝酒对我的身体虽然有影响,但你也别总是抢我的酒杯。”
林暮语别开头,像个被看穿心思的别扭小孩般嘴硬道:“谁担心你的身体,别自作多情,就算你明天去地下见老祖宗,我都不会流一滴眼泪。”
林漠遥无奈地拍拍他的肩,笑道:“暮语,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我们看见爹和许多身穿铠甲的东华战士在大院里大声击碗唱歌,大口吃肉,抱着酒坛喝酒的场景,那时候,我们两个看得钦羡不已,还击掌为誓,长大了,也要像他们那样豪气万丈大口肉大口酒,像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学通十八般武艺奔赴沙场杀敌,为保家卫国抛头颅洒热血都在所不惜。”
过去的那些时光,他怎么会忘记?林暮语别扭的脸渐渐变得柔和,垂下浓密的眼睫,低声道:“很可惜……那是我们最后一次见到爹,也是我们永远被困于京都的开端。”
“是,所以我们现在几乎连爹长得什么样子都已经模糊,唯一记得的,就是爹那刚硬的胡子和抱坛饮酒时的样子,但是,我们都是爹的儿子,岂能就此被困住,我们不是应该奋发图强,让家里每个人都过上自由快乐的日子吗?”
林暮语完全不认同他的说法,大声道:“大哥,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就不能跟着困在这里,你为什么要这般拼命?家里的那些废物他们自不自由快不快乐关你什么事?他们是死是活关你什么事?难道你不知道一个人可以轻轻松松远走高飞的道理?”
林漠遥没有回答他的质问,只是默默望着天空,那里云卷如丝,一片澄澈,凉风扑面而来,让他的双眼微微眯起,谁也不知道他想起了什么。
林暮语将银壶一脚踢下地,“墨音那么好的女人你不娶,偏偏娶苏红茶这么个糟糠女回来,你就喜欢这样糟蹋自己?”
林漠遥这才收回视线,淡道:“小茶不是糟糠女,我也没有糟蹋自己,是你没看到她的好。”
林暮语冷笑,“什么她的好,她有什么好?我看你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明明娶了墨音,端王可以给你转圜很多事,你偏偏近路不走要走远路,端王恼羞成怒,你以为就算我娶了李家的女儿,他就会放过你?”
“放不放过是我的事,但是,那个李清颜我已经查过,是个不错的女孩子,如果你真糟蹋了人家,凭着良心,你就该负起责任来。”
“就跟你不娶墨音一样,我也不会娶她,你别多费口舌。如果把我逼急了,我就娶个跟苏红茶相差无几的无德女回来。”
林漠遥温和的脸色一变,“不要那么说小茶,最起码,她现在已经是你的嫂子,暮语,相信大哥,她是个值得尊敬的女人。”
林暮语泄愤一般掰下假山上一颗小石子再狠狠地丢下去,“是么?我没看到她哪里值得尊敬。”
林漠遥觉得好话都说尽了,叹气起身,“暮语,不要再闹了,让家里人安心点,你自己也好过。”
林暮语毫不示弱的站起来,与他对视,“好,你哪天退出家主之位,我哪天就会让所有人安心。”
林漠遥笑了一下,缓缓步下假山,“不要太难为小茶,是我亏负她在先,如果你有气,就冲我来发。”
“是么?你越心疼她,那我越是要为难她,她根本就配不上你,更不值得你为她说话。”林暮语在他背后大叫。
“不要和大哥赌气,不管你怎么闹,都不会让我改变主意。”林漠遥的声音渐行渐远,直至最后消散在夜色中。
林暮语抱着头颓废而又无力地坐下,如石化在那里般,好半晌都不见动一动。
*
苏红茶睁开眼,就发觉身边多了侧身躺着的个人,然后一抬眼,近距离看到一张俊雅绝伦的睡颜。
此时此刻,从窗棱上投射下来的晨光蒙蒙胧胧的映在他沉睡的面上,像是要从他轻颤的睫毛上流淌下来一般。苏红茶撑着下巴看他装睡的脸,含笑低声道:“漠遥,醒着的吗?”
林漠遥“嗯”了声,把脑袋动了一下又继续“熟睡”,苏红茶不由好笑,想不到这么样个男人还有装懒的一面,她推推他,“别装了,快醒来,我有东西给你。”
林漠遥闭着眼睛伸手揪住她的鼻子,嗓音低哑,“天还没亮呢,能不能安静点。”
苏红茶拉开他的手,“真的有东西给你,昨天忘了的。”
她说着从枕头下面拿出镇南王妃给她的方巾塞进他手里,“这东西好像很贵重,还是你自己拿着。”
手上握着那个方巾,林漠遥这才睁开眼,看她的眼神有些迷朦,“娘给你的,你就拿着,为什么给我?”
苏红茶摇头,“太贵重的东西我怕保管不来,还是你拿着比较安全,在我这里万一遗失了可不得了。”
林漠遥坐起来,凌乱的长发披散,使他看上去有些慵懒,“也好,这东西稍有不当,就可能会惹上杀身大祸,在我看来,这并不是个吉祥之物,能不沾最好。”
既然不想拿,苏红茶也懒得问此物的来历和用途。因为今天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她也不想再睡回笼觉,把还睡意浓浓的林漠遥推倒,“天还早,你继续睡吧。”
“那你干什么去?”
苏红茶从他脚上翻过,起来穿衣:“我想下厨做汤,等下你有口福了。”
林漠遥轻嗯了声,又躺下继续睡。
苏红茶在大厨房里忙碌了一大早,真的是洗手做羹汤,一个人占了个灶火,亲自熬了一锅燕窝冬笋鸡汤,分成两分,一大份她吩咐如花端到东院饭厅让镇南王妃他们品尝,再分出来的一份,便径直往林暮语的院落里端去。
跟在她后面提着一个铜锣的凝秋大惑不解道:“昨天二少爷那么对你,世子妃为什么还要给他端汤喝?”昨天的事,别人不知道,她站得老远的,反正是看出来了,是二少爷故意搞的鬼,虽然最后世子妃平安回来,可是她不懂得记仇吗?如果是这样,还真是个有度量的女子,与外面所传的那些流言,完全不相符。
苏红茶憋着笑道:“昨天的事已经过去了,还记着它干什么?听管家说二少爷好不容易在府里过夜,做嫂子的,当然要表示亲切的慰问。”
凝秋和凝香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个时候二少爷一般都没起床,端着汤去慰问,看她怎么个慰问法。
到了林暮语的院门口,果然是大门紧闭,苏红茶示意凝香去敲门,可是敲了半天都没人来应,如果不是苏红茶早打听好林暮语确实在里面,她几乎都要怀疑里面人去楼空。
由于平日林暮语很少回来,他院子里连个守夜的下人都没有,而且他也不喜那些下人在他眼前晃,便一起赶了个干净,要收拾打扫的话,都要找他不在的时候快速行动,不然他可要一顿臭骂。
见老敲不开,凝香回头看苏红茶,“世子妃,怎么办,二少爷根本就不理。”
苏红茶朝提着铜锣的凝秋眨了眨眼,“看你的了,二少爷不起来,就敲到他起床为止。”
凝秋有些兴奋的涨红了脸,做这种挑衅二少爷的事还真是头一遭,虽然有些惧怕,不过真的想看他披头散发怒气冲冲跑出来的样子。
她吸气收臀,气贯长虹,提起槌子就往锣上狠狠连敲三下,高声叫道:“二少爷,起床了——”
她的锣声和叫声是震耳欲聋,凝秋赶紧捂了耳朵,苏红茶则有先见之明,早在耳朵里塞上了棉花,再大的声响,对她都没多大影响。
“二少爷,起床了——”
凝秋每敲三下,就使劲的喊一嗓子,这模样,估计最多叫到第十声,院门肯定就会被打开。
苏红茶在心里数着数,在数到第七下的时候,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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