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蘼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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荼蘼肆野-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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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已经沉了下去,不过光线还可以,可能四点左右?
许唯回国已经两个多礼拜了,不过状态非常糟糕。因为药物的强迫终止,他嗜睡很严重,有时候一睡好几天,只是偶尔醒过来喝水,并且有严重的眩晕、幻觉,甚至不停地呕吐,时不时就会发烧。
他又在较劲,我告诉他慢慢来,他非要一次性解决。这完全就是不可能的。他的药物依赖已经相当严重了,跟吸毒的边界早已模糊成一片。哪儿能那么容易戒掉?
“跟你丫说话呢!”他走过来,拿了我桌上的烟。
“听见了。你还烧不烧?”我让出了一些空间,示意他坐下来。琴凳很宽而且长。
他坐了下来,头无力的靠在了我的肩膀上,“不烧了,可刚才差点儿吐死……操他妈的。”
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很凉,不过额头上挂着一层薄薄的汗。
“回床上去。”
“别介,躺着又想睡。”
“那就睡。”
“我怕我睡了又醒不过来……武晔……我觉得我真废了。”他叼着烟,眼神迷离。
“别胡说,不行就少量吃点儿药。”
“杀了我也不,如果还去依赖,就永远都摆脱不了。”
“许唯……你别跟自己较劲了。”
“呵……烦我了吧?”
“……你……”我抓住了许唯的胳膊,把他拉了起来,“睡觉去。”
“烦了就直说,我自己都他妈的烦我自己了,你妈的,简直废人一个……你丫为什么不烦啊?”
我把他扔到床上的时候,他还在嘟嘟囔囔。
“喝水么?”
“唉,”
“嗯?”我看着他裹好了被子,可人靠在床头上,死活不想躺下去。
“你丫就是个DSB!”
“行,我是。”我知道他又开始犯德行,只能哄着。不把他哄老实了,我什么也干不了。
“你丫是个鸡芭!”他突然给了我一下,一拳打在了我肩上。
“还想打哪儿?”
“你他妈的!!你他妈的怎么那么烦人!!你丫容忍没底线么?你他妈的贱人啊你?”
我越不理他,他越来劲,歇斯底里的跟我纠缠,他抓我,他打我,他没完没了的骂人,糟糕透顶。
……
“你干嘛不还手啊你?觉得我可怜是吧?”
他折腾够了,给了我这么一句。
“嗯,有点儿可怜。”我点了点头。
“唉,天又要黑了。”许唯别过了脸,大概想让自己安静下来。
“天总要黑。”
“……人也总会分开是吧?”
“又开始不安了?”我扳过了他的脸,他眼里全是悲伤。
“谁也不可能陪谁一辈子……”
“小孩儿,别老想这些有的没的。”我亲吻他的额头,希望他能真的安静下来。他折腾了半个月了,我看着心疼。
“我还是觉得孤单……而且不安的厉害……”他的手指微微颤抖,可能想要抱我,却又缩回去了。
一看到他这种拧巴的样子,我就难受,可又不知道怎样才能安慰他。我不知道给许唯什么,他才能安心。能给的我全给了他,可还是填不满那颗动荡的心。这片羽毛的状态现在很奇特,它慢慢从空中落了下来,可是低空滑翔,想要落地却怎么也够不到地面,那就上升,却发现没有风的助力,它升不上去了……那阵风是什么呢?
我喜欢在路上的他,无拘无束,随性而至。他就该飘着,那才是他的世界。我不断地告诉自己,给他点儿时间,他需要一个缓冲,而后,上升。
“我说你别灰了,现在不过是个过渡,最多一个月,你就好了。”我觉得我说得明显底气不足。他的病无药可救,除了大量的镇静剂。这个我和他都清楚明白,可他却想脱离那些……可能么?我能给他长期的安定么?而且,最不能确定的是……如果他的安慰剂从药品换成了我……我能不能负担?
我害怕有一天,我会让这孩子全线崩溃。
许唯一直没再开口,只是那么靠着,半晌,他说,“武晔……我这人真是他妈的不可理喻……也就你爱搭理我……”
我笑了,给他拉了拉被子。每次他自我批评,就表示——他闹够了。
我琢磨着刚才写那曲子要怎么修改,刚想起身回琴房,许唯却突然拉住了我的手腕。
“渴了?”
他摇头。
“饿了?”
还是摇头。
“还是觉得闷?”
“……我想跟你Zuo爱。”我没法形容他说出这句时候的表情,特绝望的感觉……可又不是绝望……绝对没人会在邀请对方缠绵的时候用这种表情。
“你脑子又在想什么?”
“我才是想知道你脑子都在想什么……”他笑,笑得诡异。“我回来这么久,你丫一下都没碰过我。”
“嗯,因为你都在折腾……光是看着你我就觉得长一个脑袋不够用了。”
许唯看着我,脸上的表情透着一股倔犟。
“脑袋跟Gui头有关系么?”他言语粗俗,我感觉他今儿有意思折腾个天翻地覆……
“别胡闹,睡觉。”我觉得我最好躲开他,这是明智之举。
“你是不是有其他性伴儿?”他伸手去拿烟,随意的点上了。
我看着他,一脑门子都是气。
“被我说中了吧?”
“你觉得我有那时间么?”
“呵……你丫觉得自己活得像个人么?还是说扮演神的角色特有意思?”他轻蔑的笑。
我站了起来,觉得他必须得吃药。
他反应很快,一把拉住了我。
“许唯你别闹。”我拿下了他唇边的烟,没辙,我总觉得他得烫着自己。
掐烟的功夫,许唯开始解我的裤子,动作粗鲁。
“许唯!”
他缠了上来,唇堵住了我的唇,潮湿的舌头仓促的想要撬开我的唇瓣。与此同时,温热的手钻进了我的裤子里。
真他妈的该死!这小子就是作。成,我陪你折腾。心疼你怕你累,你还臭来劲!!
我把他按到了床上,去撕扯他的衣服。他挺配合的,欠了身方便我的动作。
不一会儿的功夫,我们俩的衣服就都被他扔到了地上,而后,他迟疑了一下,起身,跪在我的双腿之间,头压了下去。
下体被含住的刹那,潮湿的感觉刺激着人最本能的欲望,我闷哼了出来。他不停的舔弄我,小心的、仔细的。可因为不怎么擅长,他的牙齿总会无意中硌着我……
我看着他的头发垂在脸侧,因为动作而摆动,看不见他的表情,也看不见他那双清澈的眼眸。
“够了……”我拉开他,他仍旧不抬头。
“趴下来。”我搂住他,吻着他的耳垂,手滑下去套弄他的下面,有些勃起了。
他很顺从,我要他如何便如何。
将大量的润滑剂涂抹在他的后|穴周围,他不躲,那么安静的接受。手指探了进去,他的背脊微微颤抖。
我低头去亲吻他的背,他哼了一声,腰趴的更低了。耐心的松弄了一会儿,我带了保险套,又在上面涂抹了很多润滑剂才试探着进入他。我不想他觉得难受,不能连这事儿都被他拿来自虐。我陪不起。
“你丫……慢点儿……”他弓着身子趴在床上,有点儿撑不住身体了。后面条件反射的收缩,挤压的我都能感觉到疼痛。
“放松。”
“嗯……”他难耐的扭动身体,倾泻出的声音听着让人心疼。
我一点一点的埋入他体内,缓缓的,并把手伸下去套弄着他勃起的家伙。他的背脊很光滑很漂亮,脖颈间挂着的项链若隐若现的藏匿于散乱的头发中,一切都是那么诱人。
也许是体位的关系,他很久都不大适应,可还是死硬着自始至终的忍耐。
“难受么?”我停了下来,挑逗着他的性感带。
他不回答我,我犹豫了一下,慢慢的退出了他的身体。他趴了下来,我想看看他的脸,可他就是不转过来。
“你是不是把我也折腾疯了就满意了?”
完全是一种无力感。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恨他,他闹腾,他挣拔,他打人,他粗口,怎么都成,我都能承受,可我特别怕他这样儿。死水一潭的妥协。
良久,他转过了脸,我发现他哭过,眼睛红红的。
“你怎么能那么较劲?”我搂住了他,亲吻他的肩膀。这人太犟了,难受就那么忍着,不哭不闹,嘴唇都被他自己咬破了。
“没事儿……”他也搂住了我。这一刻,没了拧巴,全是依赖。
“我弄疼你了?”
“……太深了……所以难受。”他的声音出奇的小。
我吻上了他,小心翼翼的。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许唯就像易碎物品,脆弱的厉害。从神经开始,蔓延到他的整副躯体。
他迟疑了一下开始回吻,手也攀上了我的背脊,小心的摩挲,继而,往我的下体滑去,“继续……好么?”
我看着他湿漉漉的眼睛,忽然发现了我永远得顺着他的原因。
他的心情总是起伏不定,什么事都好奇,都想知道,而后,受了伤又总要抓住一点安慰。他可以在人群中不断徘徊,却始终觉得孤单的。他的心就像一块玻璃,一碰就会碎,经不起一点儿风吹雨打。他潜意识里极度渴望身边有人陪,就好像他害怕每天的天黑。
我又一次进入了他,他尝试着适应我、迎合我。他不住的吻我,抚摸我,就像讨好主人的小狗。
“你能不这样么?”我顶入他最深处的时候,咬了他的脖颈。
“……你妈的……我哪样儿了?”
我没有回答他,而是抓住了他的腰,不停的、剧烈的在他体内翻腾。
许唯从不叫床,只有忍不住的时候偶尔流泻出一点点呻吟,但这种瞬间总让我特别兴奋。
他不许别人虐待他,可我现在越来越喜欢虐待他,因为他的挣扎实在有趣。
“慢……慢一点儿……”他套弄自己的手加快了速度,从他的反应不难感觉到,他快要She精了。
我按住了他的手,他紧闭的眼睛睁开了,微眯着,脸上挂着潮红。我俯身去吻他,而后,将他的手拉到了头顶,死死的固定住。
“你丫……混蛋!”
我不住的在他体内大力的抽插,一下比一下深,他那里硬的厉害,可是不套弄就没法She精,他开始跟我较劲,像只小豹子。可爱的、狰狞的。
没几下,他的兴奋带动的我也要到达高潮了,才放开他被禁锢的双手。
我们这次是同时释放的,他的Jing液喷溅到我们俩的身上,人气喘吁吁的不住颤抖。
我趴在他的身上,心跳剧烈。我不想从他身体内抽离,只想这么搂着他。我想让他知道,我的心跳、我的快感、我的摇摆不定喜怒哀乐都跟他有着密切的关系。他不用去害怕,害怕失去我。
“起开,下去,沉。”他这么说着,可手还在我的肌肤上流连。
“舒服了?”
“……嗯。”
“累么?”他用舌头去逗弄我的唇钉儿的时候,我这么问他。
“特别……累。”
“呵……”我笑了。
“床单弄脏了……”
“换一条就成了。”
“可我不想起来……”

许唯是被我拖进浴室的,在浴缸里放好水之后,他不情不愿的被我推了进去。
“妈的……水太烫了……”
他在浴缸里躺了下来,眼睛藏在眼睑之后。
“解乏。”
他哼了一声表示不屑。
我拿了洗发水倒在他的头上,轻轻的给他揉头。
“唉,”
半晌,他睁开了眼睛。
“嗯?”
“我已经坚持了半个月没用镇静剂了。”
“是。”
“我挺佩服我自己的。”
“嗯。”
“但是我更佩服你。”
“……”
“我妈对我都没这种耐心。”
“你又想听我说什么?”
他等了我半天,我什么都没说,然后他就蔫儿了。
“你开个福利院得了。”冷嘲热讽。
“你怎么对情话那么执着啊?”我拿了喷头给他冲洗头发。
“去你妈的。”他用手肘使劲顶了我一下。
他洗头发的时候,水声哗啦哗啦的,我说了他想听的那句,他没听清楚,关了水,睁着大眼睛看我。
“你说什么?”
“无聊小孩儿。”我的手指攀上了他潮湿的脸颊。
“秃子。”
“嗯?”
“再过半个月,如果我好多了……我想去越南。”
“拍片子?”
“SB问题……要不还能去干嘛。”
“要牙刷么?”
“操。”
我希望许唯快些恢复过来,像以前那样就好。即便稍稍有些药物依赖也可以。我只想他继续背着他的相机去收集一处处风景。那是他的生活方式。


(七)许枫

听见敲门声的时候,我醒了有一会儿了,但是没起来,而是靠在床头看书。我觉得许唯的这些不良习惯已经开始传染我了……呵,这些恐怕就是一个人留在另一个人生命里的印记。
紧接着,就是安然的询问,秃子,你醒了么?
“门没锁。”我点了烟,看着门口。
“唉,你们家指定没梳子吧?”安然揉着乱蓬蓬的头发,眼睛微眯着。
“猴子不长毛?”
“哦,对”安然点了点头,“……可关键是……卫生间里我没看见。”
“在厨房。”
许唯有个臭毛病,他睡醒了一般都是下午,卫生间光线不好,他就拿着杯子、牙刷、毛巾、梳子、剃须刀什么的到厨房去鼓捣。他这一行为直接鄙视了电灯的发明者——爱迪生。后来我懒得管他了,干脆把他那些东西直接放在了厨房。
“麻烦……小旭都是随身带着梳子的。”安然说着,转身出去了。
“嗯,他要是随身带着你会更麻烦。”
许唯走了两个多星期了。整个寒假他都在跟自己较劲,连带着我也跟着折腾。不过我确实佩服他的毅力,他恢复的很好,嗜睡等一系列后遗症都已经克服,而这一过程他只用了不到两个月。那天我夸奖他,说他可以去戒毒中心工作,完了他说我恶心他……
二月底的时候,我开始忙着开学之后的一系列备课、会议、工作计划,他整装待发准备去越南。我说你去越南干嘛?倒腾军火武装去?他又说我挤兑他。
这孩子真是分不清楚幽默的善恶与否,我开什么玩笑都是想让他笑笑。他倒是好,总认为我讽刺他,所以他就要挤兑回来。
我清楚地记得过年之前有一天我起床很早,因为前一天就跟银行预约了要提前还款。我车的贷款还剩下七万多一点儿,年终奖加上刚放假的时候接的那个交响组曲的作曲以及一些存款就能清帐了。我觉得年前把这事儿办了比较踏实,所以就这么给自己安排了。
那天许唯不知道怎么被我碰醒了,恶言恶语的问,刚几点啊?赶着投胎去?
我没搭理他,他下床气我没必要惹他。
然后他也起来了,抓着闹钟问我十点都不到干嘛去。
我说去银行,他说下午去不就结了。
我说不行,预约没法更改。
他问干嘛还要提前预约,我就耐心跟他叙述了一遍。
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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