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枭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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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枭雄- 第4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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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渊对查处谣言没有什么兴趣,他话题微微一转,“不过这件事倒提醒了我,边防不能让一将驻防太久,必须要经常轮换,朕确实也在考虑更换一下蒲津关的守将,把盛将军调到京城防御,呵呵!和这谣言没有半点关系。”
李建成的心一下子沉进深渊,还说没有关系,分明就是因为这个谣言,父皇宁可错杀三千,不肯放过一人,李建成太了解自己的父皇,不过父皇没有将盛彦师直接革职,这就是给自己面子了。
李建成只得躬身道:“父皇既然决定换将,儿臣愿意再推荐大将驻守。”
李渊点点头,只要建成不反对调走盛彦师,那他也可以给儿子这个面子,他也知道建成不肯放弃关东的军中势力,而且李渊对次子世民迟迟不肯剿灭梁师都也有点意见,虽然世民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恢复士气,稳妥起见,但李渊怀疑世民是想利用这段时间巩固他在军中的势力,所以才迟迟不肯攻打梁师都。
他确实要给太子留一点军中势力,李渊便点点头,“可以,皇儿推荐何人为将?”
“儿臣推荐冯翊郡都尉谢方叔将军兼任蒲津关守将,或者调广通仓守将何常将军任蒲津关守将。”
第二十六章 商业繁荣
李渊半晌沉吟不语,这时,有宦官在门口禀报,“陛下,裴相国求见!”
李建成一惊,裴寂这个时候出现必然就是为盛彦师之事进谗言而来,他绝不能让裴寂得逞,心急道:“父皇!”
李渊摆摆手,脸色沉了下来,有点不悦道:“你是大唐太子,为这一点事情你就沉不住气吗?就这么不相信朕?朕心里很清楚,这件事你就不用再多想,退下吧!”
李建成无奈,只得取出一份奏疏,“这是儿臣写的一份奏疏,父皇有空看一看,和裴相国有关。”
李渊点点头,“放在案上,去吧!”
奏疏就是刘文静所写,弹劾裴寂在河东知情不报,导致李叔良惨死,全军覆没,但李建成觉得由刘文静出面弹劾不妥,而御书台那边又有点不放心,他索性自己亲自抄一遍交给父皇。
李建成将奏疏放在案上,退了下去,李渊随即令道:“宣裴相国觐见!”
他拾起了这份奏疏,随手翻了两页,却一下子被吸引住了。
裴寂兴冲冲走来,走到御书房门口却迎面遇到了李建成,他一愣,脸上的笑容要收却没有能收回去,“原来是太子殿下!”
李建成冷冰冰地看了他一眼,重重哼了一声,从他身旁快步而去,裴寂回头望着建成走远,暗暗摇头,若不将他扳倒,自己必死在他手
裴寂走进了御书房,见李渊正全神贯注看一份奏疏,他没敢打扰,站在一旁不语,李渊将奏疏一合,瞥了裴寂一眼,淡淡问道:“裴相国上次去找闻喜裴氏时,遇到了杨元庆,是吗?”
裴寂的头脑里‘轰!,一下·他最害怕之事终于发生了,上次李叔良被全歼,他却幸免逃脱,他给李渊的解释是他正好在闻喜裴府·躲过这一劫,但他隐瞒了在裴府遇到杨元庆之事,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很久,他以为没有事了,却没有想到竟然在这个关口事发了。
裴寂心中惶恐万分,却找不到一个解释,他腿一软,扑通跪下·颤声道:““陛下·臣有欺君之罪!”
“这么说·你是真的遇到了杨元庆?”
裴寂在这一瞬间迅速权衡了利弊,圣上不会无的放矢,必然是掌握了什么证据,不能再隐瞒见到杨元庆,但不能承认是自己导致李叔良兵败,必须避实就虚。
“陛下,臣不是遇到了杨元庆,而是被杨元庆堵在裴家·全靠裴家的庇护,臣才逃过一死。”
李渊注视着他,又不紧不慢问道:“那时李叔良的军队在哪里?”
李叔良之死·是李渊心中最大的痛,至今心中创伤还没有痊愈,太子建成的这份奏疏又将他心中的这块创伤撕开了。
裴寂其实早就想过对策,只是一直没有用上,他也不慌不忙道:“陛下,臣是从稷山县出发前往闻喜县,当时长平郡王的军队尚在稷山县,臣遇到杨元庆后,立刻派手下去给长平郡王送信,但我手下去了稷山县,却没有想到军队已经离开了稷山县,结果失之交臂,没有通知到唐军,臣一直为这件事自责。”
李渊脸色稍稍缓和一点,裴寂还是去送信了,这就说明他并非知情不报,只是他遇到了杨元庆,居然隐瞒住自己,这让李渊心中着实不满。
“你遇到杨元庆,为何隐瞒不报?”
裴寂咬了一下嘴唇,低声道:“臣是怕圣上知道杨元庆去了闻喜,而迁怒裴家,毕竟臣也姓裴,在这件事上,臣有私心。”
“就这么简单吗?”李渊又冷冷问
“臣还害怕遭到大臣们非议,所以这件事臣没有对任何人说起,绝不是要刻意隐瞒陛下。”
李渊抬头望着屋顶,目光闪烁不定,良久,他叹了口气,“这件事朕不想深究,但你的欺君之罪不可饶,自己找个理由吧!罢你吏部尚书之职,调离相位半年。”
裴寂心中暗恨,竟然把他最重要的吏部尚书之职罢免了,他知道这一定是太子的弹劾,没有经过御史台直接到圣上手上,只能是太子,恨归恨,他却又无可奈何,只得低声道:“臣愿为陛下去巡视巴蜀。”
李渊点了点头,这个借口不错,“好吧!明天早朝,你自己提出申请。“
“臣遵旨!”
裴寂沮丧万分,他本是兴匆匆跑来弹劾盛彦师,不料自己的吏部尚书之位却丢了,圣上嘴上宽容,不追究了,可刀子却比谁都狠,他现在只希望这次闻喜事件不要再留下什么病根。
“微臣告退了。”
李渊见裴寂有些心灰意冷,心中不由笑了起来,其实他并不是为裴寂的欺君而恼怒,不肯说遇到杨元庆这是人之常情,他能理解,关键是裴寂身为尚书左仆射同时兼吏部尚书,他占的位子太多,李渊一直想找个机会将他的位子罢去一个,今天正好机会来了。
李渊微微笑道:“裴相国见朕不是事情吗?怎么不说事就要告退?”
裴寂叹了口气,“其实只是一件小事,前两天陛下在朝会上问北隋派去西梁朝的使者是谁,臣已经打听出来了。”
李渊已经记不太清了,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当时自己随口问了问,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裴寂有这个心去替自己打听,这倒不错。
“这件事朕有点记不起了,那你告诉朕,使者是谁?”
“回禀陛下,使者是北隋的兵部侍郎谢思礼。”
“嗯!好像出使西秦的人也是他,以前还担任过杨玄感的幕僚,此人好像很受杨元庆信任,他是什么来头?”
裴寂等的就是李渊这一问,他躬身道:“陛下,此人是杨元庆心腹,是丹阳谢氏子弟,杨元庆军中大将谢映登便是他的族弟。”
李渊眉头一皱,“那他和谢方叔是什么关系?”
裴寂的目的就是要把谢方叔引出来,但他不能直说,那会使李渊怀疑到李世民,他必须转几个弯让李渊自己问,这就是官场中的提醒,太直截了当的提醒,不仅会暴露自己的企图,也会使上位者难堪,必须要巧妙的引导,而且上位者恍然大悟了,自己仿佛还一头雾水,这才是高明的手段。
裴寂绝对不会说出答案,他只要让李渊将谢思礼和谢方叔联系起来,那他的目的就达到了,他半晌才为难道:“回禀陛下,这个.臣不了解,如果陛下需要,臣可以去调查。”
“算了,朕只是随口问问,你告退吧!”
李渊的随口问问,便将谢方叔排除在蒲津关守将之外,他决定任命广通仓守将何常接替盛彦师的蒲津关守将之职。
次日,早朝上传出旨意,任命裴寂为巴蜀十三郡安抚使,出使巴蜀各郡,免去他的吏部尚书之职,任命陈叔达为吏部尚书,同时调盛彦师为咸阳将军,率两千军驻守咸阳,任命广通仓守将何常接替盛彦师的蒲津关守将之职。
新年终于来临,长安利人市和都会市两大市场都进入了一年中生意最火爆的时刻,不过今年的生意似乎更加火爆,销售的货物比平时增加了三成。
牛马行内一家卖驴的店铺前,十几名从河东来的商人正在和掌柜讨价还价。
“不!不!不!你们不能买这么多,我的骡子和驴一共只有一百二十头,若你们全买走,后面我就没法做生意了。”
“我们买一百头,留二十头给你。”
“我看在你们是老客人的面上,每头再加十吊钱,否则我不能答应。”
“十吊,一言为定,我们成交!”
一家茶叶铺内,掌柜领着几名商人走进后面的仓库,仓库内堆放着几百担茶叶。
“这些茶叶都是今年的新茶,你们若全部想要的话,我可以便宜半成。”
“罗掌柜,你开玩笑吧!再过两个月,新茶又上市了,你这也叫新茶,便宜两成,我们全部买下。”
“最多一成!”
“一成半,否则我去别人家。”
“那好吧!就一成半。”
牲畜、茶叶、木材、布匹、丝绸、药材,除了粮食、油盐和食肉外,其余几乎所有的行当都遇到了这样的采购,一队队从河东来的商人购买着大量的货物,他们同时也缴纳了大量的商税,商人赚得盆满钵满,官府也也收税丰厚,每家商铺的伙计们都在年末领了一个大大的红包,几乎是皆大欢喜。
谁也没有意识到这样会出现什么后果,一队队骡驴满载着货物,或者北上,或者东进,他们的目标都是一个地方,河东郡。
很快又陆陆续续出现了零星的河东商队,他们并不是一起出现,而是分批而至,也不仅仅来长安来,关中和关内的每一个城池都留下了他们足迹,大唐的商业开始繁荣起来,大量的钱在市场上流通,米价在一点点上涨,直到三个月后,米价竟翻了三倍,从斗米百文涨到斗米三百文,无论关中还是巴蜀,各种物资开始出现短缺,惟独不短缺的就是钱,市场上到处都是大业钱,人们拿着钱就是买不到东西,大唐的物价开始暴涨,直到此时,商人们才发现,他们卖给河东商人的东西实在是太便宜了,但河东商人却再也没有出现。
第二十八章 洛阳来使
在离中潬洲约两里外的盟津渡,数十名骑马人躲在一片树林内,远远地望着黄河南岸延绵数里的一片火海,这是被冻结在河中的上千艘大船被点燃了,烈火蔓延成火海,浓烟滚滚,只见一队队隋兵骑兵拿着火把在河面上奔驰。
这些战船都是瓦岗军的战船,隋军无法将它们俘获,便一把火将它们悉数烧毁,这些战船大部分都是隋朝的船只,在隋朝全盛时制造,而民力困乏的今天,再想造这么多战船已经不现实了,骑马人都忍不住叹息一声,杨元庆的绝户计使他们的军队北渡黄河成为泡影。
“将军,中潬洲内也起火了!”一名骑士指两里外黄河内的火光喊道。
在队伍前面,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正眯缝着细长的眼睛,注视中潬洲内燃起的火光,那里应该是河阳关,隋军竟然开始攻打河阳关了。
这一群人是王世充派去河内见杨元庆的使者,杨元庆刚到河内便被王世充的探子发现了,为首之人正是王世充的侄子王仁则,他们昼夜赶路,准备夜过黄河,却发现了河阳关的战况。
王仁则眼睛里十分复杂,中潬洲内的城池虽然叫做河阳关,但它实际上应该属于黄河南岸的土地,虽然也可以解释为隋军要加强河内郡的防御,但夺下河阳关的更大战略意义却是直接压迫河南,盟津渡几乎就是它的囊中之物。
这让王仁则心中充满了惊疑,隋军夺取河阳关的真正用意是什么,难道隋军真有染指河南的意图?
但王仁则也知道,隋军短期内不可能考虑河南,他们的战略目标是在河北,拿下河阳关应该暂时是从防御的角度来考虑,尽管如此,王仁则还是回头命令一名手下,“速回去向王爷汇报此事!”
一名随从调转马头向洛阳城方向奔去,另一名手下问:“将军,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们就当什么都没有看见,去河阳县!”
王仁则催马上了河面,顶着再面上的严寒,向黄河对岸而去。
……
……
河阳关前,护城桥的大火依然在熊熊燃烧,城上守军乱作一团,他们已经意识到隋军的企图,将一盆盆热水从城头泼下,却丝毫起不了作用。
杨元庆立马在土丘上,冷冷注视着城上守军手忙脚乱地灭火,这时他看见城头上有士兵抬来一袋袋沙土,杨元庆当即下令,“用重弩压制!”
“咚!咚!咚!”急促的鼓声敲响,一千隋军从队列中奔出,他们手执体型硕大的蹶张重弩,这是一种七石大黄弩,须合两名强壮士兵之力才能上弩,射程可达三百五十步,若在两百步内发射,则可使用大兵矢,以铁为矢,矢长两尺四寸,一百五十步内可洞穿敌军盾牌。
一千名士兵手执五百张重弩,两人面对而站,双足踩住弩引,四臂奋力拉弦,弓弦慢慢张开,卡往了弦扣,一名士兵用肩扛起重弩,另一名士兵装上箭矢。
一千士兵都是杨元庆的亲卫,训练有素,他们动作熟练,只片刻,五百支重箭便对准了城头,一名鹰扬郎将大喝一声,“射!”
只听一片咔嚓声,五百支铁矢脱弦而出,呼啸着射向城头,有的箭射中城垛,火星四溅,碎石乱飞,有的箭则射进了城头的士兵群,城头士兵措不及防,被铁矢洞穿头颅和身体,爆发出一片惨叫射声,紧接着第二轮箭又呼啸而至,又有数十人被射倒,隋军强大的弩箭令瓦岗军胆颤心惊,守军们吓得纷纷蹲下,不敢再露头。
护城桥足足烧了半个时辰,已经被烧成碳的护城桥再也承受不住自身重量,轰然断裂,一部分被铁链挂在城墙上,而另一部分则重重砸在冰面上,摔裂成五六块。
“重弩掩护,擂鼓攻城!”杨元庆下达正式攻击的命令。
巨鼓骤然敲响,‘咚—、咚—一咚!’震耳欲聋的鼓声响彻中潭洲,连十里外的河阳城都可以清晰听见。
即将抵达黄河对岸的王仁则蓦地回头,紧张地望着中潭洲方向,这时,数百巡哨骑兵从四面八面奔至,将王仁则数十人团团围住,数百把弓弩指着他们。
“是什么人?”为首校尉厉声喝道。
王仁则举起手,在寒风中大喊,“我们是东都郑王派来的使者,求见楚王殿下!”
“下马,放下武器!”
王仁则翻身下马,将刀引扔在地上,所有随从都放下了武器,几十名隋军上前将武器拾走,又将他们搜身,回头禀报,“校尉,他们已经没有武器!”
“带他们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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