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荼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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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荼蘼-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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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夜荼蘼
作者:一懒众衫小
文案
黑暗密不透风的夹裹,一点火星都会让人疯狂沉迷,一点爱也会让濒死的人苦苦挣扎。
爱情对易末来说不值得一张钞票,不能果腹不能止渴,甚至抵不过床上片刻欢愉欲望。
出卖自己,双方得到满足。从此易末身上粘了方先生的标签,金钱珠宝蜂拥而来,寂寞也如同附骨之疽在黑暗里隐隐作痛。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易末,方家胥 ┃ 配角: ┃ 其它:

、十年前……
昨日刚下过一场雨,今天天气放晴。秋日的下午天空很是清明,称得上天高云淡的开阔。
前面有一片葡萄园,摘葡萄的年轻女人们互相愉悦交谈,偶尔用巴黎土语唱个小调。脸上热情洋溢的笑好像生活满当当的全是幸福顺遂,果然是老了,看见这样的笑竟生出几分恍惚的感觉,女人摇了摇头手放在膝盖上。 
这些菜摘葡萄的年轻姑娘并不是这里的工人,她们只是来听这个女人讲故事,来寻找他们想象中的各种各样的故事。每一个来听她讲故事的人都要帮她做点事情,都是很简单的,比如进屋里去帮她拿一条绒毯,摘几串葡萄。哦,对,她的腿不太方便,直接点说就是双腿丧失了行动能力,她坐在轮椅上,大约。。。。。。也是近十年的光景了。
阳光温暖又略带潮湿,平易近人晒得她昏昏欲睡,她微微地眯起眼睛,金色的阳光和背后的蓝天一起被挡在她浓密的睫毛外。 
这些歌声和紫的或微红的葡萄和地上投下的斑驳的葡萄树的影子令人心安,她很放松,手指没有紧扣在掌心而是平铺在腿上,肩膀松松的垮了下来。 
阳光晴朗无风的日子总是容易让人卸下心防,暂时忘掉那些过于沉重的记忆。
日子一天天汇集成平静的河流漫无目的又无所依靠的前行的这些年,她从一开始歇斯底里的疯狂用了十年的时间终于沉静安稳下来。 
无事可做的时候,比如现在,她就安安静静的不说话假装自己是十几亿年前长满苔藓的石头,没有思想没有感觉,只在太阳下安安稳稳的躺着,连呼吸都变得沉重。
“夫人”她睁开眼。
身后站着一个微胖的中年女人,发色略白。旁边还有一个男人,高大,五官英俊深邃。 
她的眼睛从男人身上飘过去看着旁边低矮的长椅说:“请坐”
从一开始那个男人的眼睛就没有从她身上挪走,他直视她,看着那双没有自己身影的眼睛,语气平缓绅士却咄咄逼人。
他说:“我慕名过来,想要听你讲故事,小姐”
女人不知道为什么,听见这个要求愣了一下之后好像松了口气,她并没有先问他要讲什么,而是纠正他的称呼。“叫我夫人,我已经三十四岁。”她说。
男人嘴唇动了动,英俊的脸僵硬了一下回答道:“您看起来年轻并且漂亮。” 
她点点头并且送上了一个礼貌客气的微笑,然后“谢谢,你想听一个怎样的故事?”
他僵硬的脸变得正常,语气也没有之前那么紧迫“不一样的,夫人,我听过许多故事,这次我要找一个不同的。”
她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扣住腿上绒毯的边。每个人都希望自己得到的是唯一的不同的,也没听谁说过要听一个和xxx一样的故事。 
可是每个故事都是不同的,连叶子都没有完全一样的两个,故事怎么会有?“每个故事和别的都是不同的,你的要求是什么?”
男人俊朗的脸上没有笑,眼睛深邃看得出并不平静只是有太深奥,捉摸不透。大概三十多岁的样子,这个年龄正是人生最好的时候,并不会有人这么有闲情逸致的来听故事,又不是正当花季的浪漫少女。 
他的眼睛终于从女人身上移过去落在正仰着头唱歌的少女身上,太过飘渺的表情让人猜不透。 
声音低低的在耳朵边上,微哑,“这个故事最好要有真实性,令人叹息,要一个像她们一样的年轻姑娘为主角,过程要平静,不要轰轰烈烈,时间……就定在十年前。”
听到十年前,女人的手一抖,绒毯一侧滑了过去,“十年前。。。。。。结局呢?”
她觉得自己的声音应该有些不自然,男人弯腰越过伸手的女管家Manon提起一边的绒毯,女人迅速伸手接过来自己盖好。 
她假装平静屏住呼吸,男人微哑的声音敲在心上。“结局……结局自然要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故事,什么是故事?它必然要有跌宕起伏的情节,扣人心弦感人泪下的场景,它要的是引人入胜,吸引人走进故事里。但是现在有这么一个人,他的要求是平静。 
他的声音很熟悉,对,虽然变了不少还是有点像一个人。 
她紧紧绷着后背,面上尽量装的自然,“怎么称呼您?先生。”
“你可以叫我爱德华。”
这不是他的名字,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他应该有另外一个名字,叫什么呢?她走了个不大不小的神,似乎想起了什么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谁说过,回忆是内心的谣言。
男人没有打断他,旁边的女管家伸手微微的碰了碰她的肩膀,她回过神来冲他抱歉的笑了笑,男人表示没有关系,很有绅士风度,只是眼神还是说不出的诡异。 
女人决定把那些东西放一放,她的时间这么多,一生还有太长的时间无法消磨,有的是时间来回忆。
“我明白你的意思,爱德华先生。”女人一点好奇都没有的表示顺从,男人银灰色单薄的针织衫抖动了一下。
她接着说:“你要听一个发生在十年前的年轻女人身上的平静的真实的结局出人意料的故事,是这样吗?”
男人脸色又变得奇异的纠结,“是的,如果。。。。如果你觉得为难。。。。。”
她摇了摇头,拒绝了男人的好意,“并不。。。。。。先生,我刚好有一个故事,它满足你所有的要求。”
有人说,想要放下一段记忆的最好的办法就是讲给别人听,她觉得也许自己可以试一试。
有个年轻姑娘胳膊上搭了一条毛毯走过来,Manon接过来仔细地搭在我身上,她们又过来蹭故事了。
葡萄地里的女孩子们已经观察了很久,终于换了衣服走过来围着她蹲下,“夫人,我们明天再摘吧。”
她摇了摇头“不用还客气。”本来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摘葡萄有专门的工人,只是给她们找个事情做而已。 
几个人或者坐在矮椅上,或者坐在地上,都微微仰着头认认真真地看着她,这个时候女人觉得自己还有那么点用处,简爱有句话:There is no happiness like that of being loved byyour feiiowcreatures;and felling that your presence is an addition to their fort。
为别人所爱而且感到你的存在能令别人更加舒服,那是最大的幸福。
起初,她讲故事只是因为有一个人,他说,你应该多与人交流,否则你的病只会越来越严重,直到彻底失去理智。 
当年,她也曾很认真很努力地给一个人念书讲故事,只可惜好景不长。没有一件事可以永永远远地做下去,也没有谁可以永永远远的陪在谁身边。
时光只解催人老,不信多情,长恨离亭。
作者有话要说:易末:一出场我就是残疾,作者,你还想活多久?
蠢作者:嘤嘤嘤嘤……
、开学了
那是一列通往南方的火车。10月份,车里依然闷热。拥挤的人群使车厢里的空气成了胶状的物质,依附在所有物体的表面。
车停在新的站口,有人开始动起来,伶包伏找行李喊人,各种方言的呼喊和喘息。
20分钟后,平息下来。很快新一轮的人流冲过来,拼命的往前挤,车窗口有人递东西有人拍窗子找人。又是各种离别。好像这个城市里的人突然之间全都出现在这里。
火车开始动起来,很快就开始平稳的走向下一站。人群开始停下来,各自找到自己站着或坐着的位置。车厢里再一次充满各种味道,不同牌子的香水和和化妆品的味道,食物的味道,有泡面带着热气的鸡肉或各种快餐的香味,各种饮料的酸甜,速溶咖啡的浓香。原本诱人的气味像大杂烩一样全部倒在一口锅里搅拌生出一种怪异的令人作呕的气味。
易末皱了眉头,拉下眼罩,重新翻开盖在腿上的书。
“嗨,你醒了,要吃些东西吗?”
坐在对面的一个卷发女孩看着她指了指摆在桌子上的热牛奶和盒子里颜怕清新的水果沙拉。
易末摇了摇头“谢谢,不用了。”
女孩并没有被易末明显的疏离打击到,接着跟他说话:“你在看《百年孤独》英文版?你的英文很棒?”
“随便看的。” 易末把书合起来。
这个大卷的栗色头发的女孩有一双漂亮的眼睛,干净,笑起来如一弯月牙。白色的雪纺裙,是个家里的乖宝宝式的姑娘,应该被呵护得很好。
“我叫徐诺,要到广东上学,你呢?”
“易末”
“过尽千帆皆不是,斜辉脉脉水悠悠那个脉?”
易末摇了摇头,这姑娘随时随地这样拽文的习惯让易末一点也不适应,“不,合抱之木,生于毫末。”易末这样说,可她心里还是明白,易末,易末,这个末是渺小是不起眼是……可有可无。
徐诺好像意识到易末的态度有点过于冷淡,她微微偏着头略不好意思的说:“我这个人见朋友话很多,你不介意吧?”
易末确实表示诧异,朋友?只一个见面就是朋友了吗?这个词何时变得浅薄起来。这样说起来凡是见过面说过两句话的人多的数都数不清。
但她还是说不介意,这是礼貌,易末虽然不是特别会为人处事,但是这时候说介意显然不合适。
徐诺语气又热络起来,“那么你也是去上学的吗?”
“嗯。”易末点头。
徐诺简直要跳起来,她上半身往前倾着靠在桌子上,眼睛明亮有神,“我也是哎,我去XX学校大一新生,我以前去过那里,环境很好。你呢?”
易末挑眉,真的有这么巧的事情,不过开学季又失望那个地方去,同行的同学应该不会少。
“我也是”
她好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双手拍在一起,“那我们真是太有缘份了,哈,有缘千里来相会用在这里是不是也很恰当?我们可以一起去,我没有让父母来送我,说起来还是第一次一个人正式出远门呢。”
看,就是这样拽文,难道是高考的余韵还没有下去?
“你报了什么系?外语吗?我是中文。”
难得这样还热情不减,易末对她也有几分好感了,“我也是中文。”
“那太好了!”她看起来似乎是真的高兴,双手又拍了一下,眼睛弯成月牙。
“你的眼睛很漂亮。”易末微笑着说。
她像得到夸奖的小孩一样回应“当然,她们都说我的眼睛看起来像小说和电视剧里的女主角。”徐诺骄傲的仰起脸。
谁不希望自己是女主角?
“我得睡会儿了,有点困。”易末说着打开背包里的一瓶药咽了两片。
她皱着眉,修的精致的眉毛一波三折,“经常吃药对身体不好。”
易末表示她说的对,她收起手里的书说:“我知道,不过那有什么办法?”
她把身子微微偏向一侧的车窗,带上眼罩开始睡。
桌上的牛奶有些凉,女孩吃了喝了一点就喝不下去了,她不喜欢喝纯奶,腥腥的一点都没有味道。
人群的骚动把易末惊醒,车刚刚在站里停下来。徐诺在整行李看见她抬头就说:“你醒了,我正要叫你,我们到了。”
易末摘掉眼罩,背起背包拉出行李箱跟着人流往外走。
徐诺似乎是个热情的姑娘,很快她就发现易末话不多甚至很少,不过这并不影响她的热情,自说自话她也表示很开心,反正这个人也不会提出什么异议。在到学校安排完事物的过程中她就汇报完了她的家庭,父母和她自己所有的相关信息并且提前邀请易末放假到她家里作客。
易末有些烦躁,天气闷热潮湿,衣服黏糊糊的搭在身上,过分大的校园消耗了她很多的体力。偏偏身边还有这么一个一直说话的姑娘,易末为数不多的脾气被磨得消耗殆尽。
“你不觉得我们还没有那么熟?你跟我说的这么多万一我不是好人对你做什么坏事呢?”
徐诺撇了撇嘴不为所动,反而显得很欢快“你是好人。”
莫名的了一张好人卡的易末不知道这个人听人说话的重心放在哪里。
“你从哪里知道我是好人?好人都是写在脸上?” 易末控制住不让这句话里的微嘲露出来,多年的装模作样让她收放自如。
“即使你不是”徐诺一边说一边拉自己特大号行李箱并且给不小心碰到的人道歉“我还是相信你不会伤害我,对吗。”
这个姑娘可能热情,但她不傻,她说出来所有东西并没有一样是不能透漏的隐私,比如银行卡号。
“是的,当然不会。”易末看着她布满细密汗珠的鼻尖回答。
这个场景多年后易末再想起来却觉得恍如隔世般遥远而沉重。
新的学习生活很快开始并且稳定下来。所有新开学的慌乱欣喜都沉淀下来,军训被折磨的掉了一层皮的易末还要时不时安慰眼眶红红的徐诺,她真的是第一次出家门。
易末在学校外的一家咖啡店找到了新工作,老板是以前学校的学生。店里装修的不豪华不张扬,木质的地板和楼梯踩上去咯咯的响,很有韵味的一家咖啡屋。
易末很努力的学习,除了教室图书馆宿舍就是咖啡屋上班。徐诺也总是跟着她,用徐诺的话说:“我们很有缘呐,而且,你也不忍心把我一个人丢在公寓里发呆的是吧。”
易末并不推荐她也去找事情做,她几乎可以想象到徐诺争着那双女主角的眼睛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她并且说:“怎么可能,我不会!”
易末看着那双泛着光泽的眼就没有拒绝的勇气了,并且生活里多这么一个人感觉也不错。
咖啡屋的老板宁阳是个很有古希腊雅典气质的男人,年轻,温润,优雅,站在小楼里就有一种和这环境很融合的妥贴。
作者有话要说:
、方朔

宁阳办了一个小型的聚会,到的都是平日的熟客和员工还有一些朋友。
徐诺也跟着易末去了,这个季节北国已经飘过几场雪,几场雨之后这个温暖的城市也开始有了凉意,易末依旧是居家的衣服柔软的棉质上衣,没有化妆,没有修剪时尚的头发。只是随意的坐在窗子旁的位置,腿上蜷卧着宁阳的纯种波斯猫,宝石一样的眼睛倦怠的张张合合。
易末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扶摸它脊背上的洁白的毛,它叫伊若,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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