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荼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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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荼蘼-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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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尔的眼睛绕在易末身上,呼吸加重,“宝贝儿,你真迷人~”
吉尔走过来,贴在易末身侧,一只手顺着浴袍边缘钻了进去。
“喔……宝贝儿~~好软。”温热的气息带着暧昧的热流缠绕在易末耳边。
易末伸出手勾住吉尔的脖子,领一只手拉下浴袍的腰带,chun光乍泄,红色的灯光把这景色照的越发撩人。
“宝贝儿……”
吉尔呢喃着吻了上去,两人一路拥吻到大床上。
身体和心灵的空虚让易末的动作大胆而炙烈。
凌晨,黎明的阳光轻轻浅浅的照进来,床上的两具□□的身体,一地凌乱的衣物,糜烂的欢爱后的气息。
易末醒了,看着躺在自己身侧的陌生的年轻男人的凌乱的卷发和饱满的额头。
易末动了动身体,拿开搭在她腰上的手,薄被下身上点点红痕满布,是什么原因让她睡在这里?易末定定的想了好一会也没有想明白,到底是为了什么?她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呢?为了寂寞,对,想起来了,为了寂寞。
易末坐了一会站起来按了按有些发酸的腰,捡起地上的胸衣。
这时候,吉尔也醒过来了,可能易末吵醒了他。
“宝贝儿”吉尔的手臂绕过易末的腰,胸膛紧贴在他的后背,头放在易末的肩膀上。“你要走吗?”刚醒过来的声音有些沙哑干涩。
“当然”
易末掰开吉尔的手继续穿衣服。
“我们还能再见面吗?”吉尔在她肩膀上吻了吻。
“不能”
“为什么?”
易末拍开他,“我要回去了。”
“昨夜刚过……”
易末穿好衣服,用手拢拢头发,“再见先生。”
“可以再见吗?”
易末看着吉尔期待的目光,摇了摇头,“当然不,我只是礼貌的告辞。”
易末穿上鞋子,拿起桌子上的电话,拨了个号码过去,“Manon,让司机过来接我,这里?”
吉尔报上酒店的名字。
“告诉他,让他快一点。”易末挂了电话。
“宝贝儿,你骗我。”
吉尔看着易末,易末也回望他。
“你不是中国游客,你在这里有管家和司机。”
易末看着男人控诉的目光,“那又如何?先生,巴黎浪漫夜色下的一夜情已过,我们之间不存在欺骗。”
易末走出房门,清早,雾气湿气很大,空气也有些凉,太阳还没有露头,东方,整片天空也没有一点其他的色彩。
城市街头黑夜的繁华刚过,白天的喧嚣还未到来,这灰色岩石铺砌的街道就先出这样几分寂寥。
没过一会,车子从街角驶进来,M从副驾驶上下来,手臂上打着一件新的皮裘,灰色的枪尖带一点白毛。
Manon走过来给易末披上,打开后车门,易末坐了进去,车里的温度稍微有点高,稳稳地晃着易末的睡眠。
刚回到公寓,易末看得出Manon一直有什么话想要说。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女管家的脸纠结到一块儿去,“小姐,昨夜……”
“是的,昨夜,就是你想的那样。”
“那……先生那边呢?”
“Manon,我不是个刻薄难伺候的主子,你的薪水是先生发给你的,你知道,你该怎么和他说。”
“不,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Manon连连摆手。“我的意思是,小姐,方先生知道了会怎么处理呢?您这样做对您自己并没有什么好处……”
易末把领口扯了扯,“Manon,你管的多了,我如何做……你不知道,事实上先生一点也不会在乎的。”
Manon面露汕色,“是的,小姐,我多心了。”
“M;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易末疲惫的靠在沙发椅背上,突然感觉各种无力充斥,连嘴唇都不想再动一下。
“Manon;书房桌子左侧抽屉里有一只红色的吊坠,你去取来。”
Manon 扭着腰走进去,不一会再出来手上拖着一根细长金链的红宝石吊坠。
“送给你Manon,,如果你喜欢。”
“哦,不,当然……小姐,这……”
“收下吧,,Manon你也还年轻,拿去,不喜欢可以卖掉,大约还是值点钱的。别推辞”
Manon仔细的收进怀里,谁也不会跟钱过不去不是?
易末挪进书房,窝在纯棉的灰色沙发里抽了口烟,强的不停地咳嗽,咳出了眼泪还是一口一口的抽着,手腕有些发抖,不管是抬起还是放在桌子上都无法控制,易末丢了烟蒂。
书桌上放着各种书籍,大约都是新的还没有翻过,那些枯燥冰冷的铅打字让易末头疼,电脑放在一侧,很干净,可也是许久都没有打开过,电影电视,不停的看着别人自导自演的戏,写好的剧本,必然的开头和结局,欢笑和眼泪都显得多余,虚伪又可笑,就像站在远处看着自己的人生不过是一场戏,不过还是一场戏。
易末抄起手上的四方烟灰缸砸了过去,强烈的撞击,玻璃缸反弹在桌面上,里面的烟灰洒满了整个红木桌面。
黑色的屏幕变得支离破碎,从中间向四周乍起一条条的裂纹,像一张巨大的网,困得人无法呼吸。
“小姐!”Manon的惊呼从门外传了进来。
易末不想说话不想动,因为好像浑身所有的力气都恰恰够她用来呼吸,在躲远一点都不可能。
Manon 打开房门,看见摊倒在沙发里的易末和一片狼藉的桌面。
“吓了我一跳!小姐,你怎么了?”
易末不说话。
“小姐?”
Manon 匆匆走到易末跟前。
“抱我回卧室。”
易末的声音虚弱得像是要消散。
“小姐,要请医生来吗?”
“不用”
“可是小姐……”
易末摆了摆手,“Manon,什么都别说,让我睡一会,睡醒就好了。”
易末躺在床上,右侧并不算很大的窗口,灿烂的阳光正透着窗子照进来,打了蜡的地板反射出光滑的光,木质纹理显得清晰而平滑,而左侧则显得幽暗,连衣柜上的装饰纹理都看的不是很清晰。
易末把整个身子向右挪了挪,还是觉得寒冷,这阳光和温暖似乎把她隔绝在外。
“小姐”Manon走进来,“我煮了牛奶,起来喝一点吧。”
Manon 扶起易末,易末看在靠垫上一口一口抿着,抿着抿着眼泪就落了下来,
Manon吓坏了,把杯子放下就去看易末。
“小姐,你是不舒服吗?”
易末眼泪流得很汹涌,说话声音都十分哽咽,“是的,Manon,我不舒服。”
Manon温厚的手掌贴着易末的额头,“小姐,没有发烧,我去叫医生来。”
易末握住她的手腕,“别去,Manon;别去,我只是……只是有点累,让我歇一歇,歇一歇就好……”
“别担心,小姐,昨晚的事情我不会告诉先生的。”Manon拍了拍她的手臂轻声安慰她。
易末摇头,“Manon,你今年多少岁?”
“哦,小姐,我已经43岁了,如果我的孩子还在的话,她应该还要比你大一岁呢。”
“你想过要在结婚吗?”
她摇头,“一点也不,小姐,你不知道,再到这里之前,我还在其他地方做过管家,那些公寓的主人大多也是被养起来的情人,哦,对不起小姐。”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爱
“没关系,你继续说。”
“我曾经事奉过许多的女人,那些年轻女人,她们都有好身段好相貌,她们的金主可能年轻可能年老,甚至还有刚结婚的新郎,在这里情妇很多见,我不想在结婚,因为我很清楚地知道那些男人的脾性,而大多轻抚过得也并不开心,因为她们……生活糜烂,要花心思讨金主的喜爱,小姐,你与他们是不一样的。”
“因为你没有看到我讨方先生的喜欢。”
Manon摇头,“不,小姐,你保留了你的尊严,你在为自己活着。”
“尊严,我早没有了。Manon,方先生买下了你我,可是,你不寂寞吗?”
“寂寞?”Manon微胖的脸摇动着,“偶尔半夜醒来也许会,你呢?小姐,你寂寞吗?”
易末看着头顶的天花板,“是的,我寂寞,我正在努力习惯。”
“小姐,你可以离开呀,方先生并没有禁锢你。”
“不,他禁锢了我,离开他我能到哪里去?离开方先生得易末还能到哪里去?”易末喃喃自语,她现在的一切都是贴上方先生的标签才得到的,没有方先生的易末还有什么?
易末在床上躺了一天恢复元气,期间浑浑噩噩的睡着,复又醒来,对着天花板上的方形吊灯,她在进行心理安慰和催眠:你看,易末,你不仅解决了温饱,你在巴黎第一大学读书,你银行卡上的数字已经超过六位,你流血在外,在寸土寸金的地方有了自己的房子,有司机和管家,甚至,当你不想走路的时候有人可以抱你走,你还有什么不满意?多少人想要你这种生活呢?你甚至不用努力上学读书,想想,易末,如果没有方先生,你还是挣扎在社会底层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大学生,你一无所有,毕业后失业,天天要挤公交车,要自己做饭,买菜还要砍价,你有什么不满意?
而且,而且,不是所有的情妇都可以像你这般自由,你应当知足。
易末做完了心理建设,感觉饥饿使她有点恶心,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脚下已经有些虚浮,易末按响了床头的铃,没一会儿,Manon走进来,“小姐,你终于起来了,你已经睡了一天一夜。”
果然,易末抬头看着墙上的挂钟已是八点。
“抱歉Manon,先帮我拿吃的,我没有力气。”
吃饱喝足后想起今天还有课要上,“让司机准备好送我去学校,另外……”易末顿了一下,“另外方先生有没有打电话来?”
“没有,小姐电话没有响过。”
易末说不清是什么感受,失落亦或是窃喜。
教室里已经到了许多人,易末坐在后排发呆。
阳光晴朗,岁月静好说的大概就是现在这个样子,如果易末没有出门遇见这个人的话。
“易小姐,你果然不叫丽丽也不是中国游客。”
“你也不是新索邦大学的学生。”
易末错开他往前走,该死,早知道就不找他。
“我已经找了你两天,末末,我想念你。”
易末轻笑,“先生,你找我做什么呢?”
“别叫我先生,末末”
吉尔用古怪的腔调说出末末这两个字的时候,瞬间,易末想起那个7月份将会来找她的方朔。
“叫我吉尔,我的全名是吉尔。勒布雷,我知道你现在没有男朋友,我怎么样?我可以做一个合格的男朋友。”
“吉尔,一夜情的对象是不可能上升为女友的,懂吗?何况谁告诉你我没有男朋友的?”
吉尔咧嘴露出一排白牙,“我已经找过许多人,他们说你没有想出好的男性朋友,恩,女性朋友似乎也没有,当然。”
“你误会了,吉尔,我没有男朋友,可我有男人。吉尔,这种事情对你来说应该常见。”
吉尔追上去,“末末,一夜情也可以发展为情侣,很浪漫。”
“浪漫?我拒绝,你是要纠缠我吗?”
“这不是纠缠,亲爱的,这是爱。”
易末转身就走,不再说话
“我还会再来找你的。”
易末头疼,在方先生出现之前这些口口声声说爱的人在哪里?因为现在成了方先生的女人,所以交往不用负责结婚,是这样吗?
所以他们需要的只是令他们满意的性伴侣,而不是爱人或者男女朋友,多可悲,这就是女人的地位。
回公寓,看书吃饭,在进行这沉默的时刻时,易末总觉得死亡离自己非常近,就在身边,在身后,在她一转弯的墙那边,死神仿佛永远追随着她
鲁迅先生的原话:沉默呵!沉默呵!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而易末不能爆发,情人的身份没有爆发的资本,所以只能等待死亡。
易末总有这种感觉,这压抑的大网的丝线,缠绕在花园的玫瑰丛里,悬挂在客厅的吊灯的水晶上,布满了卧室的每一个角落,这曾经求也求不来的生活,此时用尽所有力气想要把易末逼疯。
果然么,曾经拼了命的追,如今发了疯的退,人生而如此,连选择的余地尚且不知在哪个方位。如果有可能,如果可以,易末甚至不想再踏进那栋公寓,那个现在属于她的领地。
再这样下去,她一定会疯掉,会神经失常,会人格分解,她离开那座房子,徘徊于街头的咖啡馆和巷尾的酒吧,流连于午夜会场,她竭尽全力的寻找人多的地方,以证明自己的存在,证明给自己看,我还活着。
她在沙特莱广场和圣日耳曼德伯广场和一群青年学生跳舞,她在泰尔特尔艺术广场与许多人画画,仿佛只有在她做着什么的时候,她才能感受得到自己的呼吸,自己的心跳和自己的存在。
这是一种悲哀,是的,一种悲哀
女人不能依靠自己转而依赖男人,想想看一个女人一脸饥渴的等待男人的救赎的画面,怎么看都觉得难堪。
是的,易末现在也觉得难堪,更难堪的是她始终没有等到这个男人。
支撑她活下去的是方先生打在她卡里的钱,住的是方先生的房子,为她做饭侍侯她生活的是方先生请来的仆人,上的是方先生找来的学校,整个人都活在方先生的影子里。
作为情人,她很成功,她应当骄傲,应当势娇而宠。而她没有,她只觉得自己正一点一点变老,一点一点被驯服,她再提不起与人一较高下的心情,她似乎已被这安逸的生活同化,可她焦虑。
到底在焦虑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只觉得生命正一分一秒的光明正大的消失,当她看到墙上挂钟指针不停摆动的时候。
“小姐,你该去学校了。”
“嗯?嗯……好”
易末从沙发上坐起,把半支烟按在玻璃缸里,亭亭的升了一缕白烟然后消散,最近她连时间也记得太清楚。
“小姐,您这样下去不好。”易末看着脸上皱纹下隐隐露出担忧的Manon。 “有什么不好?”
“小姐,你日渐消瘦,你的精神状态似乎也不好。”
易末想起之前方朔问她的话来,末末,你过得还顺心吗?易末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摇了摇头。
“Manon,你看,如今我什么都有,甚至不必担心方先生会突然抛弃我一代新人换旧人,为什么我要不开心?”
Manon看着她,“小姐,开心是要自己和感觉满足,你满足吗?小姐?”
“我满足”
“可是你不开心,因为你感觉不到爱。”
“爱?”
易末伸手换上衣服,“爱?Manon,你相信爱吗?”
“相信”
易末摇头,“可是我不相信,世上何来的无缘无故的爱?不过是一比精神上的交易。”
“小姐,你应当这样想,有人爱你,说明你值得爱,你有被爱和爱人的权利,如果有一天不爱,你可以爱自己,小姐,人活着,爱上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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