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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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的孩子-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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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节:月亮的孩子 第三章(1)

  阿木的病在药物下,依然是会好起来的,而伤在心里的伤,不管是谁承受,都是一个刽子手一样的无情,只是机械的治疗、好起来、再有问题。
  悸动的心思早已经中在了阿木的心里,逃避不了,掩饰也来不及。所以,就选择不再躲避。这是安心的等待结果。
  他在刺青店门口,一直晃悠。那是很惧怕的事情,他猛然觉得自己很懦弱。因为从小父母就说,只有坏人,坏孩子才会去文身,似乎文身总是和不好这两个字搭上关系。而那一秒,为了证实自己的不是那么没勇气。他毅然进去文身。
  可是文身的师傅一直都不肯,因为年纪还未满十八岁。但是阿木拿出了身份证,证明自己马上满十八了。师傅是年纪很大的老头,看了看他,问他,你确定吗?文下去可就不能后悔了。的确不能后悔,毕竟是在肉体上的!
  师傅很专业,痛是避免不了,但是他仍然找阿木说话聊天,缓冲注意力。阿木发现自己虽然满是汗水,但是痛的确是忍住了。一朵黑色的花就这样停靠在阿木的手臂内侧。仅仅只是为了〃勇气〃。
  但是几下痛过后,就有些小幻觉。仿佛是看到前面有一块刚退潮过后的沙滩,人已经累了,躺在湿着的沙滩上,而潮湿的海风侥幸地停歇在耳朵边,只是侥幸而已,面对前面以及即将地后面短暂地停歇,而这样的暂停并非结束。
  第三章
  1。
  锦厘市突然变得严热了。所有在初夏所要面对的状况一一发生,比如太阳过大,很多爱漂亮的女生都用了防晒霜,而在白天的紫外线已经不仅仅是光照的作用那么简单。
  苏一早上睡不着的时候总是想拉开窗帘,却又停了下来。而近段时间,几乎日日失眠,想不明白为什么阿木和自己居然同时会流泪。
  阿木的那一次眼泪压在苏一的心里成了许多的问号,而这个问号并没有解决,而是出现了新的疑问。
  十八岁的生日应该是盛大而隆重的,至少在苏一的记忆里,每一次生日父母都把她当成最后一次,所以总是有许多的菜肴放在桌子面上,可是就在全部的人都以为十八岁是可以顺利的时候,苏一却发现了一个盒子,那是藏匿在房间的某个角落里不可告知的秘密,一直都藏匿,只是没有人会知道。
  契机出现于某一个角落里,那是存放着杂物的一角,暗淡没有光。苏一在暗淡的黑暗里习惯性的摸着什么,而那些摸索有一些乐趣,当然,她没有想到,她这一次触碰到的是一把利刃,无形中,一个谜底似乎要解开。
  她或许不能相信,那是自己的字迹,一些小巧的字眼从第一页到最后一页,一直延续着那几年的生活。她第一次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妹妹,她的名字和自己相似。
  她叫苏艺,她们是一胞双胎,一样的面容,只是有着不同的性格,但是一直一直那么美好地互相守护着。
  那些字眼里,有许多的大块的墨水汁一样的小块,似乎是眼泪滴落后的痕迹。那或许就是苏艺的眼泪吧,甚至苏一自己看着那些字句,都无法克制地落泪。
  这一切似乎都只是陌生的另一个人的故事,父母却一直把它藏在暗处,还有一堆旧的衣服。她突然觉得那些依赖以及存在着的亲密,都瞬间不见了。她是一个被遗弃地人,被父母一直藏着掖着。突然那些对自己的好,只是可怜,完全是一种无法去遏止的可怜。
  那一瞬间,她把自己关在房里。父母并没知道一切,以为只是没胃口,也并没有多问,可是那一整个晚上,当把日记本都翻看完,整个晚上都安静得听不见任何的时候,突然有一种冲动,从那个楼上跳下去。她突然觉得自己不知道活在哪里,哪些是真的,哪些是虚假,似乎都是幻想,需要一次痛来解决。
  她把窗帘拉开,月亮一下如同太阳一样掠过眼,眼泪突然就留不下来。
  一切不解和委屈在那一个时间被放大,成为一股气息。她并不是一棵硕大的树,却依然想要一棵依靠。父母依然是一个口,她要得到,她迫切需要得到答案。

  第18节:月亮的孩子 第三章(2)

  她把房门打开,似乎是第一次那么地用力地摔着门,手里拿着刚发现的笔记本,还有一箱子的碟片,她发疯一样地把碟片丢在了父母的面前。她想看到父母的气愤,可是没有,他们依然做着自己的事情,好像这是一场早已经导演好的戏。
  但是气氛里就只是沉默,沉默,只有苏一无休止地谩骂摔东西的声音,甚至是以死要挟要知道过去以及妹妹的所在。
  父母实在拗不过她,他们把苏一锁在房间里,任由苏一大喊大叫。苏一却不肯罢休。苏一甚至从三楼的房间里跳下去,扭到了腿,却也能一瘸一拐地在路上走着,苏一只能在夜色中这样的恣意甚至放肆。
  记忆就在那一个又一个夜晚里,在大闹大喊中一点回归,比如小时候的记忆,比如她的样子,苏一似乎还能感觉到她,她或许就在不远的地方,就在某个城市里等待苏一去找她。
  书上说过,孪生总是带着莫名的吸引,总是能有一些奇特的感应。
  当苏一在箱子里翻出了西怀的车票后,苏一就知道,她一定在西怀市,似乎找到她,一切都可以完满,所有的问号都将消失。
  下定决心离开锦厘的时候是在生日那一天。整个白天都在耀眼地亮着光。而苏一是起身,拉开了窗帘,许久后第一次看见光,刚开始眼睛里是淌着眼泪,一种不舒适地感觉从眼球一直延续到全身。
  整个家都是在沉睡,晚上的劳累耗费了心力。打开门看外面,都是空洞的黑,包含住了所有的声音,耳朵只能听见低浅的喘息声。裸露在黑暗里的皮肤瞬间有些小激动,似乎那些停在房间的空气都常年未更换,一触及到外面的气味都要迸裂。
  苏一关了房门,把蜡烛点上,很快速地穿起了长衣长裤,整个的大帽子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了发着白的唇和下巴。整个人被包裹成一个包子一样,就是这样的包子还带着一个大包和一把吉他,包里全部都是苏一和苏艺的信笺,以及苏一自己的笔记本。
  苏一从拉开门,躲避,然后窜来窜去。白天的路途似乎远,也似乎陌生。可是为了不动声色,所以那些潮湿的汗水气息都已经笼罩全身后,都没有拿下面罩。
  和黑夜完全不同的路线,着实因为闷热的包裹而变的虚弱。那一天刚好是初十五,锦厘异样的热闹,因为在苏一家的那个小区都一个接一个的小集市。集市很热闹,所以人很拥挤,一波一波地人潮压过来,大家并没有空理会这个着装奇异的小姑娘。而苏一似乎都傻了眼,她又一次目睹了在碟片里看过的景象:那是一片碧蓝得要断裂开一样的天空下的小庆典,熙攘和拥挤都变得很幸福。小风车、摊贩、小饰品、熏腌品、热带的水果、甜酒……全部铺满了那一条满是黑白鹅卵石的小道上。蹦跑得快乐的孩子们,被牵着,甜蜜在巨大的幸福和玩趣之下。
  苏一是看着那些孩子,他们无忧虑里存储自己的记忆,若干年后,他们一定会记得集市内的吵闹。
  有一种信念在她的骨子里开始作祟,因为要奔赴到另一个城市,因为找寻自己的妹妹。那个妹妹的名字叫苏艺,是自己的孪生的另一条命脉。
  在她有生之年,是唯一能解救遗憾的方法就是见到苏艺。
  关于线索,其实只有那一个城市的名称西怀,而对于其他,全部都已经隐约成另一个点,而这个点在远方似乎有着缥缈的意味。
  总是小心翼翼地拨开一个坑,却自己陷入自己拨出的土而堆出的土丘,而越挖,土就拨出来越多,而自己也越开始有窒息感。
  2.
  苏一日记片段1
  又是无眠的夜,总是被关闭在一个房间里,总是白天睡觉,晚上清醒,而睡在上面的苏艺,正打着鼾呢!似乎还在磨牙。我爬了起来帮她把被子盖上,而她蹬被子的习惯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
  真是奇怪,为什么我们同时出生,却还是有那么的不同。
  很小的时候,我都似乎是以年长姿态活着。我原来也奇怪,为什么我只是早几秒出生,可是我就是担负起来一种责任,那种责任好奇怪,就是与生俱来地照顾她。她有的时候让我觉得是我的姐姐,比如我们都是十几岁,可是,在这个时候,她面对褪了色的天气出去拍许多的照片以及DV给我。那是在我们都只是上初中开始。

  第19节:月亮的孩子 第三章(3)

  我们从小都并没有在一个班级,不然她会冲动成一只小母牛,会冲撞地用两只小角打倒身边所有有侵害意思的人。
  父母都以为你是不懂事的孩子,但是我深知,刚上初中那会儿,强烈要求加入摄影的兴趣小组,尔后又强烈地撒娇并且不顾一切地去要求并不算很富裕的父母买一个DV。
  从那个夏天开始,她不断地拍摄好看的照片以及阳光下的事物,那些春游的地方我虽然没去,但是都能看见,那时候我才发现,原来锦厘这个小地方的附近还有那么多美丽的风景。这样一拍就延续了三年。还有那些小集市、蹦跑中的人群……
  而这样的情感意志也延续着,因为我们是互相支持的两条命脉,在锦厘的狭小的城市里,手握得紧紧地向着前面。
  可是,我是无比担心,担心我们的二十岁。二十岁,必定是有一场隔离,命脉有一条会被阻隔,会消失,甚至是不存在。我在想,那时候的家人,还会记得我的存在吗?哪怕是一点点,而我的妹妹,没有了我,是不是能依然生活得快乐。
  我想都不敢想,因为时间还早,我们还有好几年的时间,现在的我们还只是十几岁,二十是一个槛。或许我们都意识到这一点,所以我们什么都没有说,从来不谈论,甚至是当作根本不知道。
  3.
  西怀市有风沙,那种会跑进嘴巴里的细密干涩的沙。一旦张开口,风一吹,就会〃嗖〃一声地全部跑进去。
  西怀市的水是硬朗的,带着浓重的消毒粉的气味。一圈圈的环行路途上拥挤着人,一片黑压压的颜色竟然可以遮盖太阳。
  小让在苏一面前有点絮叨着西怀。24个小时后苏一将要去到的城市。
  小让是和苏一换位置的女孩子,皮肤黝黑,和苏一的有点病态的雪白搭配在一起是那样的不协调。本来是苏一坐在靠窗户的位置,可是她需要干净的空气,而下午的太阳还依然是那样跳跃,似乎不肯罢休最后一点时光,依然留恋着。现在时间是下午的6点。锦厘市的夏天的太阳总是能苟延残喘到7点,然后忽悠一下就黑了。而苏一不喜欢夏天,甚至不能接受,阳光猛烈地嘲笑。是的,那是一次嘲笑。苏一记得小的时候,苏一的父亲握着她的手,在一边和苏一说人鱼的故事。那时候苏一就明白:幸福是需要交换的,比如声音、双脚。
  小让和苏一都要去到西怀市,只是她从另一个城市出发,路过锦厘。而苏一刚上火车,落座在一边。小让和她说,在西怀是要去见她的男友并且完成她的梦想,而苏一也直白地告诉她,她是离家出走。小让听了,并没有惊讶,而是点了点头。
  小让很善良,甚至是单纯。她起身上了三次厕所,似乎是吃坏了东西。每次,钱包都让苏一帮她拿着,一点防备都没有,苏一常呼一口气。而对面的不知名的人却盯着苏一看。苏一下意识地揣着包,双手叠在胸前。双手有一点哆嗦,但是又害怕被人看出,所以故作坚定,其实苏一也只是第一次出远门。
  对面的人开始走动,声音细小。因为夜幕开始一点点逼近,所以眼皮撑得乏味。可是却不敢睡觉。耳朵边似乎能听到时表上的秒针一点点向前移动着的声响。有点期盼着西怀市。这个城市太多太多地隐藏着许多的答案,苏一的〃问号〃敲打着苏一的心。每次苏一想到那些私蓄而逗留在心里的死脚已腐烂的疑问,都会隐隐感觉到痛。
  过山洞的时候差不多是晚上十点。苏一看了看手机。它耀眼地闪着光,但是很快地被苏一掐掉,取代而来的是在凛冽的蓝光下照耀着的安静的脸。苏一知道小让是熬不住这样的颠簸瞌睡,所以卧在一边,头靠在苏一的白裙子上,双腿缩了起来弯在座位里。
  手机又一次震动,不停歇地震动。号码熟悉,苏一清楚地知道他们的担心,甚至是一种苍白的无助。但是苏一却需要去找寻答案,背负在心里的一个又一个疑问此刻全部掩盖住了苏一内心的愧疚。苏一揭开手机的背壳,取出电话卡,一折,霹雳清脆的一小声。这是苏一和过去的锦厘市的唯一的联系。现在一一归还。而苏一也清楚,其实这只是暂时地决绝地阻断。苏一似乎能看见面前闪烁着光,仅仅只是微弱的一小束光芒而已,却足已经可以流进苏一的眼睛里,给予力量,向前,不拐弯。

  第20节:月亮的孩子 第三章(4)

  大概是在差不多11点半的时候。外面的黑色已经浓密得划不开了。根本无法从窗户外面看到点点光,而更多的呼啸而过的风,似乎是海风。不对,小让说过,越靠近西怀市,就越无法听到海的声音。她是在西怀生活的女生,自然是了解许多。
  小让磨着牙,在有点嘈杂的火车车厢里依然清晰。苏一看见她紧闭眉毛,还有握着死死的拳头,像一头小花豹一样。〃像极了苏艺〃苏一脑子突然蹦出这几个字。痛苦开始,头又是剧烈并且猛然地痛起来,画面一下混乱,似乎有好多人声,不清晰,嘈杂的环境,有人叫着苏一的名字,一次又一次地叫着〃苏一〃,而苏一却无法挣扎着张开眼睛。她面无力气。站在局外,看着和自己一样面容的苏艺躺在那,没有知觉,没有血色,渐渐冰冷。画面突然猛烈地颠着,一阵巨大的刹车声音激烈地嘶喊。画面变成了雪花点,苏一的肩膀有一点疼痛,有什么在抓着摇晃着苏一的手臂。有人叫苏一,苏一、苏一。苏一缓慢地睁开眼睛。
  小让的脸顿时占满了苏一的整个瞳孔。苏一突然觉得她好美。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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