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阀之挣不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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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阀之挣不脱-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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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去火车站。”
阿真想了想,已经到这步田地,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了。她坚持说:“好,你送我到火车站,剩下的路我自己走。”
林榆雁烦得抓头发,不过自己也确实不能跟着阿真走,他从口袋里摸出纸笔,刷刷刷写上两行字:“你到了上海,去找这个人,他是我好朋友,会帮你安顿下来的。”
阿真郑重地把纸收好:“谢谢你。”
林榆雁累了半宿,回到家洗了个澡就睡下了。第二天被敲门声吵醒:“六爷,醒了吗?六爷……”
林榆雁回头一看,中午十二点多,他恼道:“你这么叫,我能不醒?死了都被你叫醒,一群瓜娃子……”林家是川渝一带移过来的,他平时不讲川话,急了才会用方言骂。
“楚二爷来了。”
“来了就来了!让他书房里等!到底谁是你们爷!”林榆雁又骂了两句,听到楚明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等不了了,你穿上衣服没,让我进去。”
林榆雁整了整睡衣,胡乱刷牙洗脸,这才给他开门。楚明玉一进门就阴着脸说:“阿真是不是在你这?”
林榆雁心里一紧,结结巴巴说:“不……不在啊,她不是在秦府吗?”
“还装,除了你能有谁?”楚明玉在椅子上坐下,小桌上摆着珐琅茶壶,上面印着玫瑰花的图案,里面还有半壶冷茶。楚明玉倒了半盏冷茶喝:“这地儿谁吃饱了撑着劫秦家的人?也就你个愣头青。赶紧把人送回去,秦三都快疯了。”
秦三都能疯?林榆雁脑海中闪过那张万年不变的西洋画脸,突然有些幸灾乐祸,也不知道疯成啥样了。他努了努嘴,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管他呢,让他清高去,平日里不把人当人看。”
“早晚查过来,昨天那两人好像看到你脸了。”
“查就查呗,我这能给他变出个人?”林榆雁也倒了半盏茶喝,忍不住吃吃地笑。楚明玉虎着脸道:“林六我警告你啊,人家的家务事你别插手。不然够你喝一壶。”
林榆雁晃了晃珐琅茶壶,递给楚明玉,依旧是笑:“烦劳二爷给我倒一壶,让我喝个够。”
楚明玉前脚进来没一会儿,秦墨后脚就来了。林家的老妈子请他沙发上坐,回头急忙来寻林榆雁:“六爷,秦家的三爷来了,楼下坐着呢。”
林榆雁和楚明玉交换了个眼神,林榆雁吊儿郎当去开门,顺便问:“瞧着秦三的脸色怎么样?”
老妈子没怎么见过秦墨,只记得秦家三爷每次来都是同一副面孔,那么好看的脸总是绷得紧紧的,整个人阴冷阴冷的,不容别人靠近。哪像自家的几个爷这么好说话。老妈子说:“跟以前一样嘞,还能变朵花出来?”
林榆雁噗哧一笑,拍着楚明玉的肩膀说:“你说话老是夸大,就会吓我。不就个婢女,还能杀了我?大不了我求他把阿真送我,他还能不给我面?”
楚明玉道:“你可别傻了,什么事你见他跑这么快过?”
林榆雁摇摇头,说了句“你就胆儿小”下楼了。楚明玉虽然温和爱玩,但性子谨慎,他怕秦墨见到他疑心他是来报信的,偷偷从后门溜了。刚好有人攒局打麻将,打了几圈,心里放心不下,得空给林府打电话,那头的老妈子急得不行:“秦家三爷把我们家六爷绑走了,这是咋回事啊?”
作者有话要说:= =。。还是原话,我脸皮挺薄的还是不说了。

☆、第5章

林榆雁介绍的人家姓沈,是上海当地的生意人家,做纺织。沈家二少爷名叫沈洛,是林榆雁的好朋友。他亲自到火车站接阿真,并为她备了一个小宅。小宅在个胡同里,样子是旧式的,月亮门,院子西边有棵大槐树,枝繁叶茂,遮住了大半个院子。房子不大,装饰简朴雅致。
沈洛理了西式的发型,头发用赭喱水固定,穿着西装和背带西裤,一看就是新样的人。他带着阿真逛了一遍宅子:“密斯特林昨天半夜给我打电话,我临时备的这院子,照顾不周,请密斯楚原谅。”
昨天林榆雁给沈洛打电话,说到姓名,姓秦吧,他不够胆说,日后没准有什么麻烦;姓林吧,他私心里又不愿,本家姓不能通婚么,他心底有些喜欢阿真;还是姓楚吧,楚明玉可不能拿他怎么样。
阿真一身旧衣,丫头的打扮。她是秦墨的随行丫头,除了秦墨哪个敢使唤她,倒是比一般人家的姑娘更娇养,气质淡然从容,像个大户小姐。沈二少爷风花雪月的书读多了,自行想象了一出小姐换上丫头的衣服私自逃跑的故事,觉得非常浪漫。
沈二爷和她走一起,时不时听到玲玲,玲玲的声音,细细一听,好像从阿真身上传来,于是笑道:“你戴了什么好玩的东西,我听到声音了。”
阿真把一只脚缩到另一只脚后面,有点不好意思:“铃铛呢,是不是吵到你了。”
沈洛摇头:“没有,声音很雅致。你自己买的?还是朋友送的?很有品味。”
很有品位的脚铐吗?阿真突然觉得很好笑。
沈二爷带着阿真在上海的布店逛了一圈,又提议她去换个新式的头发。上海真是个顶时髦的地方,阿真在布店时就看到不少烫头发的小姐太太,卷卷的很好看。她到底有些害羞,不敢烫,只是剪了个新月头。
沈二爷笑道:“密斯楚像个女学生。明天去哪儿玩?要不带你去逛百货公司。”
阿真温声说:“哪里敢烦劳沈公子,我孤苦伶仃身无分文,找个正经差事才是要紧。我曾在先家学过一点算数,也算能管帐的,沈二爷的生意铺缺不缺人呢?”
沈二爷赞叹:“西洋学说流入中国,女子也要独立找工作了。密斯楚真是巾帼不让须眉。我家的洋布厂正缺管帐先生呢,密斯楚可以试一试。”
阿真在胡同小院里住下来,白天在洋布厂看帐,晚上偶尔和沈洛去看场电影,更多的是看戏台子。她一直想给林榆雁打电话,但林榆雁之前嘱咐她“到了那里千万别联系我,到时露馅反而连累我”,因此她手里攥着电话又放下。
上海秋意渐深,淅淅沥沥下起小雨,来进布的人也少了。看帐不是个困难的事儿,阿真心里感激沈洛,很想为沈家做点什么,而不是整日清闲地在桌边坐着。这一日她和厂里的管事聊天,谈到卖布,阿真突然想到:“我们不止可以在自己的店铺卖,还可以让别人家店铺卖,他们反正要进布的,为什么不进我们厂里的?”
管事吃着茶笑:“楚小姐说得简单,上海的洋布厂很多,竞争很大的。”
阿真却上了心,她花了半个月的工夫把上海大大小小的布店都摸遍了,确实碰上两家愿意进布的,但大多数的店铺都有自己的进货渠道了。阿真请沈洛带些洋书回来,沈洛没两天就带了一堆过来:“密斯楚,这些够吗?”
阿真笑着作揖:“谢谢沈爷。”
沈洛翻着书看,都是国外的画册和服装:“密斯楚真是与众不同,别人都喜欢交际,你喜欢做生意。”
阿真说:“我把这地界的布店都看了,洋布都长差不多,价格大大小小也在一个范围内。咱们可以多做些花样,他们还不买帐吗?”
沈洛眼睛一亮,喜道:“密斯楚说的是,只是样子太新了,小姐太太们不知道要做什么款式,恐怕不好卖。”
阿真靠着桌子翻画册:“你看好看吗?”
沈洛不由凑过去,阿真说:“咱们不是有个裁缝店吗,他们做好衣服,我们请好看的人穿上。你会画画吗?画本册子给客人们看。人都是爱美的,到时还能不羡慕?要是你有些拿不定主意,咱们就先做几匹,在自己店铺试一试。快入冬了,买布料的人要多了。”
沈洛听了她的计划,内心既震惊又钦佩,他看着阿真清秀的脸,认真的神情,心里突然漏了一拍,他回过神,笑着说:“你跟谁咱们咱们呢,沈家的店铺怎么成你的似的。”阿真听了他的话,脸上火烧火燎,正要解释,沈二少扭头看向窗外:“真成了你的也没事。”
阿真脸上绯红一片,屋子里的空气似乎不动了,一下子安静下来。她红着脸转了个话题:“林少爷来过电报吗?或者信件?”
沈洛像被泼了一盆冷水,心里又失落又难过:“没有。”
沈洛按照画册做了几十匹新花色的布,放在自家店铺里兜售,不料,生意一下子火红起来。上海最受洋艺术的冲击,不少有钱人家的小姐都在学洋画,见到这新鲜布料,都非常喜欢。沈洛都不必拿出画册。
半个月后,沈氏的裁缝坊推出新样的洋装,和着新式的布,席卷整个上海,洋装和洋布一下子销售一空。沈家一下子忙活开了,哪哪都缺人。阿真连算了几天帐,沈洛在她旁边看:“密斯楚真是我们家的福星。”
阿真笑道:“你们上海人,密斯啊密斯特啊,听着真别扭。你老老实实叫我声楚小姐,我还受用些。”
沈洛看着她的笑脸,茶水的热气升上来,迷蒙了他的眼:“你听不惯,我就不叫了。不过我也叫不惯楚小姐,以后我叫你阿真,可以吗?”
经过这一出,沈洛老是“阿真”前“阿真”后地叫她,吵嚷得像只麻雀。沈老爷沈太太看在眼里,哪里不知道他的心思。阿真经过洋布的事,很想学习外文,沈老爷一口答应,乐呵呵联系了一所学校。沈太太是个开明的妇人,待她如亲生。阿真在沈家过得很快活。


☆、第六章

林榆雁的处境和阿真正好相反。
那一日林榆雁被秦墨押到审讯室,灰色水泥墙壁,刺眼的日光灯直射他的眼睛。秦墨逆光站在他面前,两缕发丝扬起,面容看不清楚,声音里压着极大的怒气:“她在哪儿?”
林榆雁装傻:“她?谁啊?我睡了一觉就被你带这儿,我还蒙着呢。”
秦墨掏枪,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他。林榆雁一下子心跳加快,暗道瓜娃子,掏枪还挺快。有本事你一枪崩了我?不行,这话不能说,谁知道秦三会不会直接崩了他。这时秦文山和林老爷一起赶到。林老爷一见这仗势,眼睛差点直接翻白。秦文山喝道:“畜生!放下!”
这事秦墨不肯罢了,林榆雁死活不说,场面陷入僵持。几个家族的当家都来求情,秦墨这才答应只把他关着。
秦墨回到秦府,在书房坐着,府上的下人大气不敢出,路过书房都是踮着脚的。周围很安静,没有轻轻的铃铛声。玲玲,玲玲。他听到这个声音就会很安心。他一挥胳膊,把棋盘扫落在地,黑白的棋子散落一地。
下人慌忙进来收拾。他心烦意乱,走出房间。不知不觉就走到阿真的房间,门关着,好像她在里面,只要他推开门,她就会站起来柔柔一笑。他的手按在门把上,突然没有勇气开门。上一次也是如此,阿真中暑昏倒,他来看她,却不敢开门,天人交战了良久,才打开门。
他打开门,房间里空无一人。床铺得平平整整,被子叠得四四方方,桌上的柜子里的东西都没拿走,好像她马上就会回来。抽屉里放着一张信纸,拿一个小盒子压着,信纸上只写了个抬头,秦,墨字只写了一半,不知道她为什么放弃,纸页边缘发黄。
平时少爷少爷叫得恭敬,私下也是够胆写他大名的。秦墨笑笑,心里不以为迕,好像还有些喜欢。他拿过小盒子一瞧,里面是一条银色手链,阿真在明空山买的。他拿出手链,戴在手上,和那条十字架项链缠在一起。
桌上摆着一只黑黢黢的蜘蛛,大概是她经常拿来玩。他目光冷下来,拿起来丢到窗外。他倒是挺会来找她,现在好了,她也会主动去找他了。哪个才是你家的少爷?每当想到这他心里就不舒服。是谁说的一辈子忠心耿耿?
这似乎给了他一个一定要把她抓回来的理由。秦三爷心里的怪异感下去了些,是她不守信用在先,他秦墨是好惹的吗?
吃过晚饭,秦墨躺在长椅上看书,迷迷糊糊有点困,耳边隐约有玲玲,玲玲的声音。他心里一紧,转头。少女端着一盘葡萄站在他身边,眉眼温和,嘴角带笑:“少爷,吃葡萄了。”
“你不是走了吗?”秦墨嘴一抿,回头不看她,“回来干吗?滚出去。”
“阿真会好好服侍少爷,一辈子忠心耿耿。”声音好像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脆脆的,奶声奶气的。他一惊,回头,阿真坐在他身边剥葡萄,笑问,“少爷,怎么了?”
秦墨再也忍不住,他捉住她的腕子用力一拉,阿真扑到他胸上,脸红扑扑的,手中的葡萄掉下去,在地上滚了滚。她挣扎着想起来:“少爷,您别……我只是个下人。”
秦墨看着她嫣红的嘴唇,顿觉口干舌燥,把她压到身下,开口时声音喑哑:“那又如何,朝廷都倒了,还什么下不下人的。”他说着就去亲她,情不自禁问,“你喜欢我对不对,我都知道。你为什么要跑?”
阿真在他怀里咯咯笑:“不跑了,一辈子不跑了。”
咚,声音很轻。秦墨眼前一暗,所有的画面和声音都消失了。原来只是做梦。他心头涌上极为烦躁的火气,他在床头摸到什么,直接砸过去:“滚出去。”房间里马上安静了。他迷迷糊糊睡过去,还想着温香软玉满怀的感觉,但这次什么都没有。他又迷迷糊糊醒来,睁开眼呆呆看着天花板。过了良久,他才伸手往床尾凳摸去,什么都没摸到。他心烦意乱,喝道:“来人。”
门外的小婢女立刻进来了:“三爷。”
秦墨换上衣服洗漱,命她收拾房间。他下楼,早餐已经备好了。奶茶里的糖放多了,蛋里的溏心也不是他喜欢的程度,哪哪都不顺心。秦墨大发脾气,一众下人跪得瑟瑟发抖。他也没胃口吃了,回书房看书,心里渐渐平静下来,看到兴起,随口说道:“你把上一期的报刊拿过来。”
身边的小婢女问:“什么报刊?”
“讲安徽的。”
小婢女二丈摸不到头脑,硬着头皮问:“少爷,您说的是哪一份?”
秦墨皱眉,眉宇间戾气横生。他丢下书,快步走出房间。
林榆雁在□□室一晚上没睡好,天气闷热,南方又潮湿,一到晚上整个人都黏黏糊糊的,他哪受得了这个。正扒着饭咒骂秦墨,被骂的正主就到了。来人眉眼依旧带着天生的高高在上,目光却不似曾经那么空无一切了,狠戾了三分。
“她在哪儿?”
林榆雁一边扒饭一边笑:“秦三,不就个丫头,你这么上纲上线。我要是告诉你,你还不得弄死她。”
秦墨目光乌黑,一瞬间掠过杀意:“你不说,我杀了你。”
林榆雁环顾四周,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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