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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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人皇后- 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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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脚下穿着一双木头厚底儿鞋,我一用力,晃了她一个趔趄。扑通一声坐在地上,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几个宫女,纷纷涌了上来。
      我本没有太当回事儿,上前去扶她,却被她的眼神刺了一下。那眼神中带着哀怨,我心中疑惑,不过摔了一跤,至于的吗?
      “妹妹快起来。”我一边扶她起来,一边道歉,“都怪我,一时手上没得分寸。晃了妹妹。”
      海蓝不说话,只是咬着下嘴唇。好像很痛苦的样子。我拉不起她来,一旁的宫女也拉不动似的。一群人这么僵持着,宫女们惊呼的声音惊动了屋内的靳旬和哥哥。他们两人走了出来,看到眼前这一幕。
      我先开口说:“皇上,臣妾一时大意,晃了海蓝妹妹一下。不知道上到哪里了。”
      靳旬听我这么说,竟然一把把我推开,我差点儿甩到,好在哥哥把我扶住。海蓝坐在地上,这才捂着肚子。我看过去,她身下已经红了一大片。靳旬着急的把她抱了起来,海蓝缩在靳旬怀中,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默默的流着眼泪。
      “还愣着做什么!快去叫太医过来!”靳旬对着一旁的宫女一阵吼,我被他的声音震得浑身一哆嗦。路过我身边的时候,海蓝别过脸去。靳旬却微微停了一下脚步,皱着眉看了我一眼,说:“回你的院子去!”
      我知道,此时我解释只能是越描越黑,只得乖乖的闭上嘴,可是却没有离开,眼睛盯着地上那一摊血。
      哥哥在一旁看了个满眼,却一句话也没有说。我们两个对望一眼,无奈的朝着我住的院子走去。
      若是搁在以前,我一定是惊慌失措的,可是此时,我只觉得好笑。迈进院门,我终于忍不住的笑出了声音,回头看着哥哥,他拧着眉,欲言又止。
      “我人还没有回去,事儿已经找上来了,你才靳旬会如何发落我?”我看着他,略显无奈。
      我们二人走进房间,奶娘正抱着齐耳在外屋溜达着。我顺手接过孩子,看了看她脸上的伤,问:“宇文晓真的已经死了?”
      哥哥点点头,说:“嗯。我本想放她一条生路,可是她就是不肯放开齐耳,我只好结果了她。只可惜,最后还让她伤了齐耳的脸,这是我对不起这孩子。”
      “哥哥说的哪里的话,若不是哥哥,这孩子的命恐怕就没了。不过哥哥也看到了,此番回宫,前途莫测。我和你这外甥女的性命,还是要仰仗哥哥才是。”
      “你我之间,怎么如此客气了?”坐在一旁,抬眼看了我一眼,有些不满。
      我低下头,却不知道要如何解释。总觉得自己变得格外的多疑,对于除了自己以外的所有人,都难以再有信任。不够,此时说这些有些不合适。好不容易有了跟哥哥独处的时间,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向哥哥打听。
      “听皇上说,你杀了宇文专珠,替父亲报了仇。难道哥哥就没有什么疑惑,这件事情,和宇文专珠有何关系?当时的他不过是一位公子,地位远远不及如今,我实在想不通,他若是主谋,有何便宜?”
      哥哥看着我,脸上的表情有些阴沉,他叹了口,说:“有些事情,无关政治。”
      “那是为了什么?”我不明白哥哥所指。一直以来,我们都以为父亲的死,是因为两国各派之间的斗争。听哥哥的意思,似乎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我满心疑云。
      哥哥看了我一眼,却没有解释,他淡淡的对我说:“一切都过去了,语文专珠已死。过去的都忘记吧。一切都是最好的结局。”
      我对哥哥敷衍的回答感到有些气愤,站起身来,把孩子交给奶娘,让她带她出去。屋子里只剩下我们两个,我终于忍不住心中的委屈,坐到哥哥面前,说:“有什么你给你我说明白。什么就要忘记。父亲死的不明不白,他的一辈子都在为了朝廷效力。如今父亲的冤情随随便便推到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外族人头上,一切就想如此草草了事吗?”
      哥哥见我激动,忙一把拉住我,四下里看了看,说:“你冷静一些。那你要如何?要皇上为我们范家做什么呢?”
      “整件事情的始作俑者是彭家的人。难道哥哥你会不知?”我的犟脾气窜了起来,眼睛紧紧地盯着哥哥的反应。
      “庄儿!”哥哥压低声音,“如今南北对峙状态已经不可调节,全国上下一片民情激荡。从来百姓到皇孙贵胄各个都愿意北向北国讨伐,皇上已经是箭在弦上。难道你要让他此时法办彭家?为了父亲报仇?”
      “你也这么认为?”我看着哥哥的脸,心口有些憋闷,只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有人清过身边的人。
      哥哥没有说话,只是站了起来,他推开房门,正好靳旬走进院子。他背对着我,说:“你好自为之。”说完,靳旬已经走近他身边,他向靳旬行了一个君臣礼,然后大步走了出去。
      我坐在那里,手紧紧的抓着桌布,浑身气的发抖。
      靳旬默默的走到我身边,我回头看了他一眼。绝望的没有了心气儿。
      “皇上不陪着海蓝,到我这里来兴师问罪吗?”弱弱的发出声音,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可怜起来。
      靳旬两手扶着我的肩膀,我感觉他的手心很热,热的透过我身上的冬装,烫的我肩膀发痛。可是却没有动弹。等着他的回应。
      只听头顶传来他一声叹息,靳旬绕过我身边,蹲在我面前,眼睛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似曾相识,就在几年之前,当他决定弑父夺权的那个夜里,他也是用这种眼神看过我,只是那时候,我对他满是心疼。可是如今,我却感觉不到自己的心在哪里。
      “海蓝的孩子本就没有留下的可能,她不过是用此来试探朕。”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来,我低下头,看着他,面无表情,“这种委屈,以后你恐怕还会承受更多,不过你一定要相信朕,朕会尽快把事情处理干净。”
      我双手捧着他的脸,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一滴眼泪落了下来,却只是在心疼我自己。
      “那年,你也是这么说的。你说彭语梦那里,我定会受些委屈。不过你会尽快的摆平一切,让我不用再活在担惊受怕里。可是结果呢?结果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胎死腹中,我范家满门只剩下哥哥和范静欢两人。甚至我自己,都死在了彭语梦的手里。靳旬,你觉得我还会再相信吗?如今我虽然换回了范静庄的脸,可是,范静庄的心,已经死了。我不是猫,没有九条命,若是哪天再死一次,我赌不起。”我说的悲切,卖着委屈。只想换他一丝怜悯。再死一次,不是危言耸听,今天的海蓝,无论背景还是心机都远胜于当初的彭语梦。
      我不为自己,也要为了两个孩子。尽管对于眼前这个男人已经没有了当初那份感情,可是我还是不得不利用他。
      靳旬被我的话刺痛,他任由我的眼泪烫在他的脸上,眼中痛苦,可是却无奈的说:“朕会保护你。”
      多么苍白的一句承诺。我却不得不表现出信任。我努力想着当初自己的模样,自己的反应。可是暗暗努力半天,却还是只能挤出一抹有些沧桑的苦笑,想说出那年同样的话可是却始终张不开嘴,只能悲戚的说:“臣妾一死,死不足惜。只求皇上保全臣妾的孩子。齐耳,回言。”
      “庄儿,我们的孩子不只他们两个。回圆也是咱们的骨肉。”靳旬此言一出,我心中微微有些松动。此时,谁更真实,谁就输了。
      见我一脸不相信,他终于把实情想我说了出来。我仰起头,隐藏着心里的那份嘲笑。同样的话,我早就在琥珀那里得知。虽然前后不过几个时辰,但是意义全然不同。
      靳旬不过是想要留住我在身边,孩子,不过是他的一件道具。

      正文 第一百六十九章 心疼自己

      还未回宫,我已经被责罚。虽然不重,却也让海蓝得意了一阵子。我知道,废后,不是她的目的。此时此刻,她也知道,我的皇后之位不会轻易废除。只是她一跃而上成了皇贵妃,她的省钱就是对我的责罚。
      一个被北国掳走过的皇后回到宫里本就尴尬,一路之上,她的恩宠盖过了我,我自然是成了众人白眼的目标。
      只有琥珀默默地一路陪着我。她没有多嘴问我更多,只是安静的陪伴着我和齐耳母女。那日之后,我们又在别院修整了将近一个月,京城的折子都被送到了这里。一个月后,海蓝终于康复了,我们一行人,这才起身,朝着不远的京城前进。
      海蓝和靳旬在一个车里,我们的马车紧跟其后。琥珀在我身边,小心翼翼的陪着我。我却满眼只有我的女儿。
      小丫头脸上的伤已经结痂,因为长心肉会很痒,她总是忍不住用手去抓。我要试试防着她抓自己的脸,一路上,越算有个解闷儿的事情。
      马车进了城门,两旁早已跪满了百姓。山呼万岁,震耳欲聋,齐耳烦躁的皱起了小脸。我用手捂住她的耳朵,她这才慢慢放松。这孩子经历了这么多,从小就显示出了比旁的孩子敏感,一点儿风吹草动,都会让她紧张。
      琥珀叹了口气,说:“不知道兰霜能不能配出一种草药,让这孩子忘记此前的一切。”
      我看着善良的琥珀,笑了笑,说:“那她恐怕要拿药当饭吃,一辈子的东西,都要忘记才好。”
      琥珀察觉我的丧气,忙转开话题,说:“说起拿药当饭吃,那女人给你的毒药,还剩多少?”
      我从怀里掏出那只瓶子,晃了晃,里面已经所剩无几。开始的时候,只需要两个时辰吃上一粒,可是最近我发现,越发的频繁。说实话,我心中也有些担忧,可是不吃,又没有其他的办法。
      又一次我忍着不吃,差点儿闹出人命。若不是琥珀正巧赶来给我送东西,我恐怕这条命早就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你不打算告诉皇上吗?”琥珀看着我,担忧的问。
      我摇摇头,说:“他手里已经有我太多的把柄了。三个孩子,各个都是我的软肋,我不能再把自己的命交给他。”
      “你为何就不愿意再信任皇上一次?哪怕只有一次?”琥珀心疼的用恳切的眼神看着我,我却别过脸去,在齐耳耳边唱歌。
      这件事情,多说无益,若不是孩子们还小,我真的想要放弃眼前的一切,远离俗世。太累了。
      齐耳听着我沙哑的声音唱出的歌,竟然伸手来捂我的嘴。我被她逗得终于真心的笑了出来,回头对琥珀说:“瞧,她都嫌弃我。”说着,我把孩子交给奶娘,奶娘接过她,学者我捂着她的耳朵,低头轻声的唱着。
      齐耳慢慢的闭上眼睛,奶娘温柔的歌声透过手指的缝隙填满了她的耳朵。外面的嘈杂已经与她再无关系。
      我挑开帘子,看着满满查查跪在地上的百姓,满是羡慕。她们活在世间,不用拿着性命每天斗来斗去。琥珀把我拉了回来,拉着我的手说:“一会儿到了宫门口我和靳奕就不能送你了。你在宫里,要好好的保护好自己。兰霜的身子也越来越差,你们两个一定要尽量的避开其他人。我有时间一定进宫看你,关于孩子,既然皇上已经向你挑明了,你也不用再多担心。”
      “不过是王府和皇宫的距离,你怎么弄得跟再也见不到了似的。唠唠叨叨的,比我这个做了娘的还絮叨。”我故作轻松的调侃着她,看着她的脸微微有些发红。我不禁盯着她的肚子,恍然大悟,只见她微微含羞点了点头。
      很快,车子到了宫门口,奶娘抱着齐耳,我去挑开了车帘。靳奕已经站在下面等着,一脸的小心。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靳奕看了一眼琥珀,知道我已经知情。他一个大小伙子,竟然满脸通红,的瞪了我一眼,想儿时一样,气鼓鼓的对我说:“你笑就笑,能不能不要笑得那么猥琐啊!”
      这句话,一下子换回了我失踪已久的记忆,脸上的笑容有些凝固,我让开身子,扶着琥珀到了车门。靳奕紧张的看着她迈步往外走,抢了一步过来,伸出两手,说:“你别动,我抱你。”
      “你作死啊!”琥珀娇嗔着说,“众目睽睽的,成何体统?”
      靳奕虎头虎脑的说:“我这不是怕伤着你吗?再说了,我抱我自己的王妃,谁敢说我?”
      说着,不管琥珀,一把把她稳稳的抱了下来。琥珀羞的把头埋着,来不及跟我道别。我听到四周隐隐有人起哄,靳奕却毫不在乎,走到靳旬车前才把琥珀放了下来。
      “皇兄,臣弟的王妃身体不适,既已到了宫门口,臣弟先行和王妃回府去了。”
      靳旬的声音有些小,我听不清他说的话。慢慢的放下车帘,我做回车里。齐耳在奶娘怀中玩儿着自己的小手,奶娘抬起头看着我,说:“奶娘,您怎么哭了?”
      我后知后觉,慌乱的抹了一把脸,果然,已经泪流满面。奶娘关切的看着我,我淡淡一笑,说:“看着列王和王妃的恩爱,我替他们高兴。喜极而泣。”
      “列王和王妃能在一起不容易吧?奴婢虽然伺候您时间不久,可是也听了不少他们的故事。王妃真是好福气呢。”奶娘用手帕帮我擦了擦脸,含笑说。
      我想起之前琥珀在我身边时候的样子,摇了摇头,说:“你错了,不是琥珀福气好,是列王有福气。”
      奶娘显然并不理解我的话是什么意思,我也无心解释,只是叹了口气,说:“马上要进宫了, 我有些话还是要嘱咐你。不要嫌我啰嗦。后宫比你以前待过的任何府邸都要复杂,以后少说多听,不要参与任何议论。齐耳断奶之后,我会求皇上放你出去,毕竟,在我身边,不是长久之计。”
      奶娘低头看着齐耳,抬起头对我说:“娘娘,奴婢愿意一辈子伺候您。奴婢的命是您问皇上要回来的,奴婢不能忘恩负义。”
      我看着她,无奈的皱了皱眉,说:“日子还早,齐耳还要你喂。这件事情日后再说,现在你要记得的是,你在我身边,注定树大招风。每天一定要小心谨慎。被人说什么,都不要接茬,回来告诉我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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