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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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人皇后- 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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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常宴会,我几乎没有说过一句话,甚至兰霜祝酒的时候,我都没有端起我的酒杯。如果说我之前和靳旬是貌合神离,经过这场宴会之后,恐怕更多的人会确信,帝后已经是貌离神离了。
      也越来越深,我吃药的时间又快到了。对靳旬托词要去更衣,未等到他的答复,我已经由果儿扶着,匆匆离席。身后听见海蓝诧异的喊了两声“皇上”,隐约中似乎听见靳旬回以呵斥。
      “娘娘,奴婢觉得皇上实在试探您。”果儿扶我走到一间就近的小屋,从袖子里掏出药递给我。
      我把药吃了下去,闭上眼睛,稳了稳心神。心中盘算着这次服药的时间,似乎又有些短了。这还未过一月,按着速度下去,恐怕半年未满,我就要提前赴死了。
      想这些,我烦躁的推开果儿递到我唇边的茶,抬头问:“今天怎么没看见靳奕和琥珀?”
      “王妃有喜,王爷说冬天雪夜不宜出行。特地向皇上告假了。怎么?您有事情吩咐?”
      我没有说什么,走到门边,看着道旁灯笼下的厚厚积雪。
      “也难怪,王妃第一胎有喜,王爷紧张也是应该的。如果娘娘想见王妃,明天白天传她进宫就是了。”果儿跟在我身后说着。
      我不置可否的看着眼前的积雪,脑中想着宇文泽。已经半个月了,一切过得太过安稳,让我起疑,就算与我无关,宇文泽在明知靳旬会发起攻占之前如此悄无声息,实在太不寻常了。远处宴厅传来的丝竹声让我心情烦躁。抬脚迈出房门,我踩进雪里,朝着朝露宫走去。
      “娘娘!”果儿追上我,险些绊倒,“您这是要去哪里?”
      “会朝露宫。”我脚步不停,朝着朝露宫走着。
      “那奴婢是不是也得去跟皇上说一声。您这样悄然的离开,只怕会让皇上震怒。毕竟,帝后同宴的场合,您这么不辞而别不合规矩啊。”
      我因为她的话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灯火璀璨的宴厅方向,对她点了点头。
      “你去吧,我自己先回去。这段路不远,你放心。”果儿虽然有些为难,却还是同意了我的说法,转身蹚着积雪朝着远处跑去。
      我一个人踩在雪上,脚下的鹿皮靴子已经感到了一丝寒意,抬脚走到一旁的台阶上,走进一旁的小亭。果儿走了很久,大雪已经把我刚才的脚印都再次覆盖,我浑身发冷,正要起身自己回去,却看见不远处走来一个身影。我以为是果儿,刚要现身,宴厅那边放起了烟花,一朵火焰在高空绽放,照亮了这边的天空。我看到了那人的脸上蒙着轻纱,心中一紧,再次隐身一棵树下,欢儿被身后的烟花声音吓了一跳,警惕的回头。
      我这才发现,原来她身后还有一人,正是那个对她不离不弃的宫女腊月。可是不同与欢儿的慌乱,腊月脚步缓缓。她跟在欢儿的身后,更像是一个主子。
      这么想着,我躲在树后大气儿也不敢喘,只听她们两人走了过来,好巧不巧的正好停在我身边。
      “你要我做的,我做到了,你是不是要兑现你的承诺了?”欢儿的声音没有了刚才的气定神闲,带着明显的慌张。
      我靠在那里,尽量让自己把呼吸放慢,好在身后的烟火不断,嘈杂声音把我的呼吸声掩盖。
      “娘娘,您恐怕理解错了吧。我要的是出征将领的名单。大汗说过,不要相信眼睛看到的虚像,你现在让我看到的,只是皇上摆在明面上的罢了。说白了,是真是假还不可知。这种情况下,我如何兑现承诺呢?”
      腊月的声音变得生硬,全然没有那日初见时候的谦和。这种声音这种语气,瞬间让我联想到了晚秋和绿萝,看来,她也是狼营安插过来的一员。
      意外收获,我躲在暗处继续偷听,却听见一声干脆的耳光。
      紧接着又是一声,我听到欢儿的惨叫。
      “范静欢,你真把自己当做我的主子了?”腊月声音中带着嘲笑,语气更加冷淡,我忍不住微微动了动身子,露出眼睛来。欢儿已经被她扇倒在地上,整个人陷在雪中。我只能看到一团黑影在瑟瑟发抖,却看不清她的表情。
      “你们让我做的,我都做了。你们究竟还要如何?你们让我接近皇上,可是我这张脸依然如此,皇上看也不会多看我一眼啊!”欢儿的声音带着哀求,我感觉到她哭的撕心裂肺。腊月却毫无怜悯,她抬脚踩在欢儿的身上,俯下身子,轻蔑的笑着。
      “既然你做不到我们要你做的,那你这张脸也就再也回不来了。既然如此,我们留着你有何用。不如把你埋在这个银装素裹的世界。”说着,我听见她抽出刀子的声音,举起刀子就要往下刺去。
      这时,道旁传来一声呼唤,我心中大叫不好,听声音是果儿。
      腊月也听到了,她举着刀回头看去。欢儿借着她这一分神,一下子把她推翻在地。连滚带爬的就要跑,却被回过神来的腊月飞起一脚踢在后背上。她整个人在雪地中划了好远,直到撞到了假山的石壁才停了下来。她脸上的面纱已经划落,她艰难的称着身子,靠坐在假山脚下。
      腊月看了她一眼却没有再追,却手持弯刀,朝着果儿的方向走去。混乱之中,我爬上树枝,衣服已经被树枝划破,我小心翼翼的收敛起搭在树干上的碎布。又轻又慢的挽着扣,用最快的速度帮成了一条长长的线。说来正巧,腊月为了袭击果儿正好靠在我所藏身的树下,她的眼睛仅仅的盯着外面的动静,却忽略了树上藏身的我。
      我慢慢的把布绳绑了个圈儿,回想着小时候哥哥教我的手段,瞄着她的头顶。我只有一次机会,如果不能做到一气呵成,定将被她发现,到时候救不了欢儿果儿,我自己也会成为她刀下之鬼。
      这么想着,我的手心满是汗,草草的在身上擦了擦,我紧紧地盯着地上的动静。果然,果儿在外面寻不见我,正要往里走。腊月把刀放在胸前,准备好了随时出击一般。
      拨开草围,果儿就会和她四目相对,我必须她出击的一瞬间,把绳圈儿勒住她的脖子。
      这么想着,果儿已经一只脚迈了进来,可是她还没有露脸,腊月已经持刀飞了出去。几乎同时,我的绳子劝住了她的脖子,我忙往树下一条,让绳子隔着树枝跷跷板似的把她翘起。可是,当我跳下来的时候,绳子的另一边并没有重量,我扑通一声,毫无减速的摔在地上。艰难的抬起头,果儿已经被她刺了一刀流着鲜血,我不可思议的抬起头,才发现,拴住她脖子的绳子,已经被她隔断。她此时已经无意果儿,而是拿着那柄沾了血的刀,对我露出一抹嗜血的笑。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一章 雪夜绝命

      从树上跳下来,我以为会被她的重量缓冲,没想到重重的摔在地上,虽然地上又厚厚的积雪,可是我还是觉得我浑身的骨头都碎了。五章六腑应为强烈的撞击生出剧痛,我一口血,吐在白色的雪地上。只是血不是鲜红,而是如墨般黑浓,融进雪中,俨然成了宣纸上的一处落墨。
      腊月没有我的诗情画意,她此时眼中满是杀气。她大步的走向我,毫不犹豫的举刀就要往我背后刺。一声尖叫,远处的烟火声巧合的戛然而止,腊月的手停在半空,我感觉一股发烫的液体喷到了我的脸上。艰难的用手抹了一把,竟是鲜血。
      腊月重重的倒在地上,一个熟悉的身影冲到我身边,把我扶起来。我看到靳旬焦虑的神色,心跳慢慢的安稳了。
      他看着我的脸,眼中蒙上诧异,抬起手抹在我的嘴角,我看到他手上沾上了我唇边的黑血。未及发问,身后出来了哥哥的声音。
      “皇上,果儿姑娘只是昏了过去。”
      我这才推开靳旬,想要查看果儿的情况,可是靳旬却一把把我从地上抱起。
      “别动!”他的声音带着愠怒,让我浑身一震,识趣的不去挣扎,我瘫在他怀里。
      “欢儿在那边。被她打伤了。”我想起还在一旁苟延残喘的欢儿,忙拉住靳旬的衣服说。
      靳旬向我说的方向瞥了一眼,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皇上,两位娘娘都伤的不轻,还是先传太医吧。”哥哥适时的打断了他的追问。一脸关切。
      毕竟,我们两个都是他的妹妹,他怎么能不担心呢。靳旬点了点头,杜来得带着人才冲了过来。
      我被他抱着送回了朝露宫,太医连夜被宣入宫中。我进来的时候,回圆正和奶娘他们正在院子里玩儿夜雪,看到我时,毕竟还是孩子的回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靳旬瞪了他一眼,他忙把哭声憋住,躲在奶娘身后。
      我和欢儿被安置在床榻上,太医不一会儿挤满了我的屋子。我的伤并无大碍,可是毕竟我是皇后,又有靳旬守在身边,太医们都优先的过来看我。透过缝隙,我看到躺在榻上的欢儿身边只有哥哥一人。
      “我只是摔了,并无大碍,你们先去看庄妃!”几次发声被忽视之后,我用足底气吼道。太医们面面相觑,然后都怯怯的看向靳旬。
      靳旬看了我一眼,说:“去看庄妃。”
      太医们忙领命又急到了欢儿的榻前。我无力的躺在那里,因为疼痛,皱眉喘着气。
      靳旬坐在我床边,看着我,不发一语,他的嘴角紧紧地抿着,我知道,他在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果儿怎么样了?”我想要转移他的注意力。
      可是他没有理我,倒是一旁的杜来得回答道:“已经送到一旁的屋子里,由奶娘照顾呢。太医也安排了几个过去,娘娘,您大可放心。”
      我松了口气,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此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欢儿那里,我和靳旬四目相对实在尴尬。我只好借此躲避。
      可是明显的感觉得到,靳旬的眼睛从未离开过我的脸。知道太医过来禀报,说:“庄妃娘娘受了些内伤,并无大碍。只要好好调理。”
      “既然无碍,就把她送回去养伤吧。你们也都退下去吧。”靳旬冷冷的遣散了太医。
      我猛地睁开眼睛,拉住他的手,恳切的说:“让欢儿在我这里住着吧,移到偏殿就是了。她那个流芳台里之前就剩下一个腊月,如今更是空无一人。你让她如何养伤啊!”
      靳旬低头看着我,眼神带着怒气,不过他还是改了口,对一旁的杜来得说:“快让人收拾出西侧殿,把人送过去。”
      杜来得领命,没一会儿便过来禀报,一切收拾妥当。靳旬对一旁的哥哥说:“范爱卿,你去送她过去。”然后又对杜来得说,“去内侍监再拨些人过来伺候庄妃。再出意外,朕要了你的命。”
      哥哥带着欢儿离开,我看到她那张已经丑陋不堪的脸上,带着眼泪。
      杜来得也把四周的人都带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了我和靳旬。
      “这是怎么回事?”靳旬见所有人都离开了,他的怒火再也不受控制。将一个帕子丢在我脸上,上面是他擦拭掉的黑血。
      我知道,中毒的事情是瞒不住了,只得说:“在北国中了毒。一直没有解干净。血就变了颜色。”
      “为什么不跟我说?”靳旬眼神中带着心疼,可是脸上却还是强硬。
      我看了他一眼,说:“这药无药可解,说出来徒添烦恼。皇上今晚救了臣妾一命,臣妾万分感激。只是臣妾已经太累了,能让臣妾先行休息吗?”
      “庄儿!”靳旬重新坐在我身边,他拉着我的手,眼神里满是不舍和心疼,我却别过头去。
      “你真的已经不在意我了吗?”他突然有些失落的问题,让我有些尴尬,又有些恍惚。九五之尊的皇帝,竟然像个怨妇。“那晚王府之中,你虽然躺在我怀中,却小心谨慎的一动不动的装睡;这些日子,你对朕的态度不闻不问,任由流言肆意,毫不在乎;今天晚宴,你甚至不再为我吃醋,早早离席。庄儿,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呢?”
      我被他质问的终于睁开了眼睛,看着他痛苦的拧着眉,我伸出手,想要抚平他的眉心。我变成这个样子,难道不是因为你吗?可是我却不敢说出来。太多的事情,磨去了我和他之间的信任,我不知道他此时说的话,是因为爱而不得还是因为皇帝的尊严被冒犯。
      “皇上多心了。那晚,臣妾确实一夜未眠,却不是因为皇上,只是故地重游,心中难免感触颇深。至于对于流言,臣妾相信谣言止于智者。皇上对臣妾的情谊如此,怎会被流言左右。所以臣妾有恃无恐了。再说今天,皇上要臣妾怎么做呢?当着后宫姐妹和前朝将士面前,与皇上吃醋不成?皇上总说臣妾变了,难道不是皇上太过敏感了吗?”
      靳旬被我反问的有些无言,他是一个不会怀疑自己的人,我这些话说服不了他内心的想法。而且,我知道,我这一口一个臣妾的说法,一定会让他愤怒。毕竟,我没有按照他的要求进行。
      靳旬看着我,目光如炬,像是要看透我的心一样。我任由他看着,因为我知道,我已经没有了心、终于,仅需收起了目光,对我说:“既然如此,你来给朕解释一下,几天晚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三个为何会相继被伤呢?”
      “臣妾身子不适,想要回宫,让果儿去向您请辞。半天不见她回来,臣妾就到了一旁等待。结果却等来了退席的欢儿。只是没想到,她竟然会被自己的丫头袭击。后来果儿过来的时候,腊月又要袭击她。臣妾本来躲在树上,想要就果儿,接过却暴露了自己。事情就是这么一个过程,请皇上圣断。”
      “庄妃为何会被自己的宫女袭击呢?你可曾听见什么?”靳旬手指划过下巴,奇怪的问。
      我心中早就打好了腹稿,自然的说着:“听她的意思,好像是想要欢儿帮她偷这次皇上北伐的战略什么的东西。”
      “一个跟着她的丫头,怎么会不知道她没有那个本事。怎么就偏偏选择了她?”靳旬语气怀疑的问。
      我把准备好的说辞对他说明:“听腊月说,自从宇文泽离开之后,宫中的潜伏的眼线都分崩离析的,实在无人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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