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画在我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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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你画在我心上-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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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头发怎么又染回来了?”甘棠一出口就是疑问,毕竟这是和记忆里的他完全重合的一部分。
“你不觉得我更适合这个颜色吗?”他眼珠往上转了转,“多醒目。”
“还令人印象深刻。”
甘棠承认,自己也是因为这点才快速想起他的名字。
“我还记得以前唐哥老是叫我金毛。”
“你还不生气。”甘棠笑道。
“生什么气,实事求是地讲,金毛不比我的名字好记?”
甘棠欣赏他的豁达,他又说:“不过我还是喜欢你叫我南叔。”
“这两个字也挺好记的。”
“对了,唐哥和西永他们怎么样?”
他说的“西永”自然就是诗咏。以前诗咏一听他这阴阳怪气的叫法就气得不行,他就只好把责任归结到自己发音不标准,诗咏哪里听不出来他是故意的调侃,交涉多次无果之后,她哭笑不得,半推半就地妥协:“你还是叫我唐姐算了。”
只是现在听到,甘棠倍感亲切。
“诗咏她换了工作,在公司当行政助理,几个月前刚结了婚。”
“是吗,那下次见面我得好好恭喜她。”
甘棠笑了,下次见面真是个让人欣慰的词。
“你呢?之后去哪里了。”圣诞夜过后就没了消息,想联系也联系不上。
“物流公司失败了嘛,我们都只好另想办法。我爸爸送我去了泰国,接管他的生意,可是我不想干,呆了段时间就跑回来了。”
难怪,甘棠心想:“那现在呢?”
“我在这里开泰国餐厅啊。”他笑了,“就在刚刚那条街上,金棕榈。”
“真的?!我刚刚就从那里出来。”甘棠惊讶,想起诗咏跟她提的,“可是餐厅的老板不是泰国女人吗?”
“那是我女朋友啦。”他有点得意,“我和她一起开的。”
甘棠有点羡慕他,一来开餐厅是件需要花心思的事,她从餐厅的布置和菜品都能感觉到他的用心。二来是觉得他找到了自己喜欢做的事,也收获了爱情,替他高兴。
只是,她难免有点疑惑:“你不是最讨厌咖喱的吗?”
“你还记得?”
“当然。”以前诗咏一买咖喱鸡饭,就故意拿到楼梯拐角去吃,他每次闻到都会立刻下来,和诗咏打闹一番。
“在……在泰国待习惯了嘛。”
甘棠也不戳穿他,心想肯定是女朋友爱吃,他当然得迁就。
生活在人们身上刻下印记时总是不声不响,生怕泄露了什么秘密。但其实所有人都是对自己糊涂,而把别人的变化看得清清楚楚。
说话间,甘棠看着他的脸,比起以前稍微胖了点,笑起来的样子也好看,只不过那憨憨傻傻的劲头淡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成熟和自信。
正如他的南方口音也淡了不少,普通话说得更流利也更自然。
她想起唐颂之前叫他们几个年轻人。
不知道这次再见,他还会不会这样叫。
再说了几句,两人就到了事务所所在的大厦楼下。
“那你和唐哥还好吗?”黄览书忽然问她。
“还和以前一样。”甘棠这才发觉自己漏了他的问题,“他画画,我还在事务所。”
“那,他对你还好吗?”他换了个方式。
“好。”甘棠答得不假思索。
“唐哥好像成了大画家。”他露出释然的笑意,“早知道当初问他要几幅画了。”
“现在也可以。”
“现在可不行。“说着,他自然地摸了摸额头,”他舍得给,我也不好意思要。”
这个小动作让甘棠莫名地觉得亲切。好像又看到了几年前那个喜欢挠头的黄览书。
“对了,过几天我想回那里看看。”黄览书忽然说,“不知道你们方不方便。”
“当然方便。”
他像是在算日子:“那下个礼拜,圣诞节怎么样?可以聚一聚。”
甘棠惊诧,下周就圣诞节了吗?
考虑到自己的反应容易让他误会,她笑着点了点头,“好啊。”

☆、等一个契机

甘棠和黄览书的离别和重逢都是圣诞季,也算是个巧合。
但其实她并没有过圣诞的心思。一来工作实在繁忙,二来她也过了对节日充满幻想的年龄。
所有的节日都是因为有人陪伴才有意义,幸运的是,甘棠即使没有爱人,但还有朋友:这当然不单单是指诗咏,还有唐颂,更何况今年还会加上嘉侑和黄览书他们。
想到这里,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多准备几份礼物。诗咏和唐颂的不比花心思,每年都是围巾,至于嘉侑,可以旁敲侧击地问问诗咏,而黄览书……他可能带着女朋友过来,所以应该准备情侣款式的礼物。
一阵门铃打断了她的思路。
她放下茶杯,从沙发上起身,这个点找她的只能是唐颂。
自从上次感冒近医院,这几天他们常见面,她努力劝说自己要习惯这样频繁的接触。撇开那些莫名其妙的情愫不谈,唐颂于她而言是尽心的兄长和难得的好友。而这或许比男女之间的情爱更难得。
“这么晚了,找我有事?”她开门见山地问。
“你今天回来得挺晚。”
“加班。”她言简意赅。
“你不打算让我进去?”
“哦。”甘棠松开门把,错开身子给他让了道。心里却想,难不成他这大晚上还有重要的事。
她转身给他倒了杯水,他却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我说几句就走。”
甘棠随意地把杯子往茶几上一放,意思是你爱喝不喝。
“你喜欢站着?”
她只好走过去坐到他旁边。
一坐下,气氛就有点微妙,像是触到了什么开关,两个人谁也动弹不得。
几秒后,甘棠觉得有些局促,刚想开口问他究竟有什么事,就听他干咳了两下:“你月底有空吗?”
“?”
“我母亲结婚。如果可以,希望你能参加她的婚礼。”
“三十一号?”
“三十号。”
甘棠一时没反应过来:“可诗咏没跟我提过啊。”
“我告诉你不也一样?”
“……”
话是这样说,只是她知道他和他母亲的关系并不是很好。要是诗咏告知她,她肯定替阿姨开心,可是现在,她摸不准他是赞成还是不赞成,也不知道自己该是什么反应。
半晌,她小心翼翼地问了他一句:“那……你去吗?”
“去。”
“那我也去。”她立马答道。
“如果我不去呢?”
“啊?”她没料到他还会反悔,一时语塞,却没注意到他略带探究的眼神。像是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才开口:“那……我就把礼金给诗咏,让她帮我带给阿姨。”
唐颂没说话。
“难道诗咏也不参加吗?”他的反应让她疑惑了,“不会吧,诗咏不是已经和阿姨和好了吗?结婚这事这么重要,她……”
“去。”他打断她,“我们都去。”
“那就好。”甘棠松了口气,以为自己又会错意,“你今天说话怎么奇奇怪怪的。”
“有吗?”
“有。”
“……”
“怎么了你?”她更摸不着头脑了。
“没事。”他忽然换了一种类似于温柔的语气,“你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了。”
甘棠于是伸手去收拾他面前的水杯,谁知直起身子时唐颂也刚好站起来,她的后脑勺就撞到了他的下巴。
“啊……!”她痛得闷哼,差点手抖得把水洒了。
“没事吧你?”
她摇了摇头,去摸自己的后脑勺,想起刚刚那一下怕他也是撞得不轻,就抬头看他的表情。
“你怎么样?疼不疼?”说着就碰上了他的下巴。
“不疼。”
“你下巴怎么这么硬,”她眼泪都快飙出来了,“我都疼死了你会不疼?”
“我说了不疼。”他握住她那只因为慌张而乱摸的手。
手腕上传来的温度很是陌生,甘棠一手被他抓着,另一只手握着水杯,疼痛带来的应激反应,让她眼睛前面雾蒙蒙的,她想擦也擦不了。
她把手往回缩了缩。男人的力道却没减轻。
“喂,你松手啊。”
他还是没动。
甘棠觉得疑惑的同时更是气恼,只是没等她再次开口,就感觉男人的指腹抚过她的脸,她眼皮一抖,泪水就掉了下来。
他很准确地擦去那一滴泪。
她觉得全身的神经都紧绷了。
她愣愣地看着他渐渐凑近的脸,觉得心脏就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而他只不过是端详了她一会儿,然后接过她手里的瓷杯的同时,松开了她的手腕。
“你自己再揉揉,我先回去了。”
唐颂说完就朝门口走去,这也让甘棠的理智回笼。她是疯了吗?为什么会觉得那一刻,唐颂是想要吻她?

唐颂回到自己的屋子,先回浴室冲了个澡。
这两天他一直在忙画室的事。
政府的拆迁工程明年开春就要开始,画室保不住是事实。他没什么悲春伤秋的心思,现实的打算,就是重新找个地方租。
他没去找中介,只是自己开车在城市里转。这让他想起几年前找画室的情景:当时他也是转了很久没着落,某天中午正好转到居民区附近,下车去小馆子里吃了一碗面,却正好听到房屋出租的消息。他起了兴致,跟着那好心人进了小区,只一眼定下了那幢矮楼。
后来接洽时遇到了黄览书的物流团队,负责人借机抬价,他二话不说就同意了。不为什么,就为一楼的两扇大窗户,和窗户外面那几棵满目金黄的银杏树。
但这次他的运气显然没有好转,以至于几天下来依旧一无所获。不过他也释然,找个称心的地址哪有那么容易。诗咏老是说他不愿意将就,他也承认。这毛病不大不小,但对人对事都麻烦。
上次陶斯淼离开后,她又联系过他几次,他碍着她那天说的话,觉得她应该放下了,不接不合适,结果接了又听她带着哭腔地说着以前的事,他知道她是喝了酒,不挂断也不回应,只是当她一遍遍地问他,如果不爱了,为什么四年来没有开始新的感情,他忽然也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好像从来没深想过爱是什么。
以前陶斯淼喜欢他说爱这个字,他一开口,她姣好的面容上总是带着羞涩和满足。他肯定,那不是伪装出来的。所以,他承认自己也爱过。
可是如果爱到了最后是互相伤害,他不需要这样的爱。
这两年他一站成名,风头正劲,因为不想错过机会,所以他把生活的重心都放在了事业上。其他的事则全部往后排。可是当他意识到身边的好友都陆续恋爱成家,连诗咏都当了别人的新娘,他也会想,自己是不是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一个人的时候,也会觉得自己挺傻的,忙忙碌碌到头来发现连忙的原因都找不到。而当他意识到身边还有一个人跟他一样傻时,这种挫败感竟然有了一种被抚慰的感觉。
所以他把甘棠当成自己的盟友。
或许是两个人有着共同点,所以很多接触在不经意间就深入了。再加上几年前诗咏因为工作的原因住进公司宿舍,甘棠因为原先的房子租金上涨而不得不搬家,他就帮着把对面的屋子租下来,两个人就成了对门,算一算,也就是从那时起,他和甘棠见面的时间甚至比和诗咏的都多。
于是,渐渐地,他们的习惯就融入了彼此的生活。
就像她知道他喜欢吃面而不是米饭,喜欢清淡而不吃酸辣。
知道他只画风景而从来不画人物。
她帮他打理画室,有时比诗咏做得更多,连画廊老板都有她的联系方式。
她有他的房门钥匙,就算从来没用过,他在外地也觉得心安,仿佛这样是有人专门为他守着他的家一样。
他何其有幸,拥有这样一份珍贵的友谊。然而他又何其愚钝,这怎么可能是友谊。
他似乎从来没有感激过她,仿佛她对自己的好都是理所应当。也是想到这里,他才找到了陶斯淼那个问题的答案。
他不是因为还爱着她才始终单身一个人。而是因为他已经习惯了另一个傻丫头对他无私的好,便再也无法接受另外的人。
甘棠对他不是妹妹对哥哥的好,不是朋友对朋友的好,是女人对男人的好。
如果他排斥,他一定会察觉,可是他珍惜,所以沉沦太深,只有在外来的刺激之后,才会回头慢慢想,慢慢捋清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而这一捋,连他自己也觉得吃惊:原来他对她的感情,也不仅仅是哥哥对妹妹的守护,朋友对朋友的支撑,更多的是男人对女人的在意。
就像他记得她的生日,却不敢给她送礼物,幼稚而可笑地想着或许送礼物的朋友太多,而她会记得不送礼物的只有他一个。
走廊上的那回,他明明知道她是在装醉,心想着逗一逗她,却没想到认真的反而是自己。
至于那碗馄饨,明知道是她是因为陶斯淼的来电而想出来的恶作剧,却还是硬着头皮吃完了,就想让她出出气。
而住在他家的那晚,他看着由于睡衣太过宽大而无所适从的她,竟然觉得家里多个女人的感觉其实也不错……
这些念头一旦冒出来,便没了缩回去的可能。只是他还没来得及想清楚这个念头是什么,陶斯淼就回来了。
就像一颗石子忽然落入湖心,搅乱了他的思绪和所有的打算。
但那天晚上,令他出乎意料的是,当她在他面前鼓着腮帮子吃辣酱拌饭的时候,当她因为吃了酸橘子而对自己怒目而视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不是烦躁,而是欣慰,是她的表情和语气让他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她总是在他的关键时候出现,用她特有的方式把自己拉回到正常轨道。
之后的几天,因为青年油画大奖赛,他花了几天时间去外地调整,结果意外地遇到了那个女孩,被她一语道破自己的心动。或许是连老天爷也对他的迟钝看不下去了吧,于是派了一个人来点醒他。而当他结束所有行程匆忙赶回来,却没想到再见她是在医院。
她从来不轻易在自己面前表现出软弱,但当她因为生病而流露出可怜巴巴的样子,他才明白,她一旦软弱起来,自己根本招架不住。
把她搂在怀里时,他的对面就是一对夫妻,看得出来,他们感情很好。那一瞬间,她觉得怀里的女人,也是他的珍宝。
唐颂想着这一切,心口微暖。
入睡之前,他的脑海里又浮现出方才两个人撞到时,她明明疼得厉害却还担心自己的神情。她的手因为着急而碰到他下巴的那一刻,他忽然很想把她揽进怀里,深深地吻她。
当然,最后他还是克制住了。
她胆子很小,他怕吓坏她。
他和她,都需要一个契机。

☆、说出心事

几天后,这座城市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又碰上圣诞节前夕,雪花映着霓虹,使得街上的寒意消散不少,反倒显出节日的热闹和浪漫来。
甘棠收了伞,拍拍额前和肩上的残雪,走进商场附近的奶茶店。
找了个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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