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故事·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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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故事·怀念-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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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聊天,但是真正见面没几次,和班里其他同学见面的机会更是少之又少,本来田在念以为再见到杨淮得是下学期开学了,结果命运也不是没有一点良心,在分离真真切切的来临之前给他们安排了一次邂逅。
大年三十,23:30。
“念,在念!跟爸一块儿下楼放炮啊。”田在念正在自家沙发上,抱着零食,看着春晚,爸爸拿着一袋子鞭炮叫她。
躺在舒服窝里的田在念伸了个懒腰,认真思考着是继续躺在沙发上长肉,还是出去看烟花挨冻。正琢磨着妈妈端着一盘水果过来,看着田在念瘫在沙发上没骨头的样子道:“坐起来。”
“哦。”田在念把身上的零食放到茶几上,“爸,我跟你去放炮。”
“多穿点,把围脖帽子都带上。”妈妈转身去卧室衣柜给她拿羽绒服。
五分钟后,当田在念穿着灰色长款羽绒服,围着大红的粗线围巾,带着和围巾同款的帽子,像一只本命年的小灰熊一样出现在楼下,鞭炮声撞击着鼓膜,冷风嗖嗖地带来寒意,她摸了摸自己冻得不知道是不是在流鼻涕的鼻子,感觉有点后悔了。冷是一回事,走走能暖和,但是田在念忘了,看起来爱玩爱折腾的她其实胆子很小啊,作为一个不敢开煤气灶的人,玩炮竹简直是天方夜谭。
“去哪儿放啊?爸。”她扭头问一手提着装有炮竹的袋子,一手拉着自己的手放在他上衣大大的口袋里的爸爸。看着房前屋后的小花园里干枯的花草树木,以及地面上密集的天然气井盖,田在念觉得就在这儿放炮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去小区外面的马路上,现在路上没什么人。”爸爸解释道。
小区外面的马路上?那就是自家小区和杨淮家小区中间的那条比较宽的马路咯!那会不会杨淮也来放炮?虽然理智告诉田在念这样的可能性不大,而且就算他出来放炮,天那么黑也不一定能看见,但是感性告诉她,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就是可能发生的,就值得期待。这么想着,田在念突然开心起来,一蹦一跳地跟着爸爸往小区大门走去。
“就在这儿吧!”
到了门口,爸爸选了一个没什么人的地方,把袋子放在地上,拿出一排烟花,用打火机点燃捻儿然后拉着田在念跑到一边。田在念仰头看着烟花伴着一声“呲——”飞上夜空,然后绽放出一朵朵五彩缤纷的花,一朵消失另一朵就马上跟上,和其他人放的烟花一起,把单调的夜空点缀的丰富多彩。曾记得有人感慨过烟花的瞬间即逝,但田在念却觉得,那么绚烂夺目的景象,存在的时间短暂才能真正让人们学会珍惜,才能让人们懂得它的珍贵。有了深邃广阔的纯净黑色夜空,点缀上多彩的烟花才美,如果本来天空中就是多彩的,那么再多的烟花只会让人觉得画蛇添足,而非锦上添花。
不一会儿,一排烟花就放完了,田在念揉了揉盯着烟火有些发酸的眼睛,晃了晃仰得太久有些僵硬的脖颈,看着爸爸拿出了一排“闪光雷”。刚才的烟花声音不大,而且爆破力也不那么强,田在念还能忍受近距离观看,这回可是真真正正的炮了,她在爸爸点火时忙往马路站着一堆人的马路中央移动。
“爸,我去那边,你注意安全。”怕爸爸一回头找不到自己,她把手做成喇叭状放在嘴边喊道。
出门忘了戴手套了,但炮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了,田在念不得不用冻得发红的手捂住藏在帽子里头发下面的耳朵。放“闪光雷”没什么可看的,田在念就转圈乱看,刚好旁边一家人正在放小型烟花,黄色的火花喷薄而出,不过三四米的高度,有点像从炮筒里释放的精灵。
这个很好看啊,而且很安全,明年让爸爸买这个放。看着眼前的烟花,田在念在心里吐槽着爸爸每年都会买来放的像是要引发地震一样惊天动地的“闪光雷”。突然一个晃神,眼睛对焦闪烁,从烟花变成了火光后的那个身影,同样围着大红围巾,不过没有帽子。眯了眯眼睛,田在念看到那人同样看过来的熟悉目光,那是——杨淮!
忽然之间,烟花不再是最耀眼的,而那个身影才是田在念眼中的主角,周围放炮的声音太大,她想喊,却完全淹没在炮竹声中,她只好冲着杨淮奋力挥手。对面那人没回应她的挥手,反而在烟花放完之后径直走了过来,田在念放下捂住耳朵的手,因为她发现自己的心跳声明显比耳边的炮竹声更大。
“冷吗?”杨淮站定在田在念面前一米左右的位置,吸了吸鼻子,带着鼻音问道。
明明已经冻得发僵的下意识地田在念摇了摇头,说完意识到自己在不停地颤栗,不好意思地讪笑道:“有点。”
“放炮不怕吗?”原本清亮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田在念反而觉得有点像撒娇,有点萌。
这回田在念乖了,老老实实回答:“嘿嘿,怕,但是又觉得好玩。”很多事情都是这样,明明很怕,但就是想尝试,因为好奇,因为猜测可能会好玩。
杨淮盯着田在念不说话,然后脱下一只手套递过来:“喏,戴上。”
田在念接过手套,把僵硬的手放了进去,另一只手放回口袋里。手套厚厚的,里面有一层细细的绒毛,还带着体温,田在念觉得刚才弯曲都变得艰难的手似乎在回暖。正在田在念借着路灯和烟火翻看辨认手套上的图案,发现手套整体是蓝色的,手背有着一个大大的海绵宝宝,她刚要抬头嘲笑杨淮还在用卡通图案的手套时,一个烟火棒被塞进自己摊开的手心里。
“这个很安全,不怕。”杨淮带着手套的手拿着一个同样的烟火棒,但是是点燃的,顶端开着灿烂的花。他用自己盛开的烟花与田在念手里的烟火棒顶端抵在一起,火花突然变大,分开,是两朵花。
闪烁的火花照亮了两人,手上戴着一双手套的左右只,拿着一模一样的烟火棒,一个酒窝深陷,一个眉眼弯弯,相视无言,仿佛这大年三十的夜晚只有他们俩。
突然炮竹的声音加多加大,田在念吓得身体一抖,立马掏出放在口袋里的手捂住了一只耳朵,杨淮侧身用自己空着的手捂住了另一只:“新年快乐,笨笨。”
看到好看的嘴唇上下开合,酒窝随嘴的动作而时深时浅,田在念抿着嘴不说话,却把自己的烟火棒慢慢靠近杨淮的,找到了终点,两根烟火棒的顶端并在一起,两朵小花开出一朵大花,这就是她的回应:新年快乐,杨淮。
跟着各自的家人回家时,田在念私心地没有还手套,杨淮也不想把另一只手套送出,俩人就奇怪地一人戴着一只手套回家。
回家路上,爸爸拉起田在念的手,注意到手套的存在,问道:“你的手套?”
“嗯?”田在念点了点头:“嗯!”
“那只手的呢?”爸爸一眼瞥到了空着的另一只手。
“只有一只的。”田在念回答得诚实。
爸爸把田在念拉到另一边,把没带着手套的手像去的时候一样握在手心放在自己的口袋里。“你弄丢了吧?”爸爸一向很了解田在念的马虎。
田在念没回答,只是摇了摇头。
天空中还有零星的烟花,但是比起刚才少了很多,田在念懒得抬头看了,就低着头认真走路。幸好,无论是爸爸大手里的左手,还是手套绒毛里包裹的右手,都很暖和。

☆、原谅走过的那些曲折

新学期开学,果然有了新风气,升学考试之前的最后半学期了,老师们没有给从寒假出来还懒散的同学们丝毫喘息的机会,节奏就带入紧张模式。没有闲余时间玩闹,没有太多机会聊天,大家每天上学就是上课、考试、讲题,回家就是完成作业、吃饭、睡觉,虽然天天在一起,田在念反而觉得彼此之间的交流倒不如假期煲电话粥来的容易。转眼之间两个月就过去了。
“马老师,最近同学们学习都很辛苦,昨天刚考完第二次月考,我看同学们都有点疲乏了,要不我们举行点活动。”王灿阳把数学作业放到赵老师桌上,看到马老师正坐在那批卷子,就蹭了过去。
马老师知道王灿阳话里有话,就放下手里的红笔,抬头问道:“那你想组织个什么活动?”
“呃,我想咱们毕业班除了考试也没有像是红五月歌唱比赛、清明朗诵比赛等其他有意思的娱乐活动,我和一班二班两位班长商量着要不然举行一场小型篮球赛,咱们一共三个班,一共六场比赛就够了,每班只要打两场,赢一场积一分,平局零分,输一场扣一分,积分决定最终胜负。”王灿阳犹豫了一下,决定把之前和一班二班班委商量的计划和盘托出。
马老师听着觉得有几分道理,却把腿一翘,不怒自威,逗王灿阳道:“考试没意思吗?”
咧在外面的大白牙一凉,忙回答:“没有,不,有。呃,我是说考试有意义,意思,差了点。”声音越来越小。
马老师“呵呵”一笑,“你们都想得这么全面了,连赛制都出来了,我还能反对什么呢。只要一班王老师、二班李老师同意,我就可以。”
悬着的心终于着陆,王灿阳低音炮中充满了喜悦:“谢谢老师,王老师、李老师都同意了,那比赛就从下周一开始了,两周就结束。”
“原来一班二班都通过了你才来问我,你小子。”马老师带着不满道,“让同学们注意安全,具体时间地点安排好之后给我看看。”老师顿了一下,半带笑意道:“这回怎么这么积极,知道最愿意打比赛的就是你!”马老师是第二年带这个班,但经过将近两年的接触,他对班长王灿阳的性格和爱好还是很了解的,虽然自己长得有些凶,经常吓到学生们,可还是愿意像一个大男孩一样开开玩笑,尤其是在自己学生时代也尤为热衷的篮球上,他是鼓励同学们参与的,他希望自己班的学生学习认真努力,但绝不希望教出一个班的书呆子。
揣着好消息,王灿阳闪着大白牙,迈着大长腿,三步并两步就回了班。
“咳咳,同学们!”班里安静得很,同学们除了交作业、收作业的都在埋头做着永远都做不完的练习,王灿阳站在讲台上,低音炮响彻全班,成功引起了同学们的注意,但注意只是耳朵注意,头没几个抬起来的,他站在上面,看到的仍是一个个小黑脑袋。“刚才我跟马老师申请了,我们的篮球赛通过啦!”话音未落,班里从安静顿时沸腾,女生们都放下了笔,男生们更是激动地手舞足蹈。
“真的啊?”有人还是不敢相信,毕竟这幸福来得太凶猛。
王灿阳点了点头,然后抬手示意大家安静,接着说道:“具体比赛时间还没定,大致是下周一次,下下周一次,赛制很简单,五对五标准赛,每班参赛两场,一共六场比赛,顺序抽签决定,赢一场积一份,平局零分,负一场扣一分,若总积分相同则看两班对垒那场比赛的分数。为了避免占用大家太多时间,咱们现在就决定谁参赛,每班五名队员,两名替补,想参加的举手。”
这会儿再没人盯着自己的练习册了,女生们都在看哪几位男生会替班出征,偷偷想着有没有自己暗恋的那个;男生们一边考量着自己的实力,是能够为班增光,还是给集体丢脸,一边期待着女生们崇拜的目光想要在女同学面前一展身手,两种思想反复纠缠。
“想参加的举手!”半天没动静,王灿阳又问了一句,然后举起了自己的手:“我参加!”
“我也参加。”声音平静,甚至有点冷漠,田在念扭头一看,是焦广杰,再看林砜,正在低头写作业。
“我!”“还有我!”石晋皓和张易同时举手。
“四个了,要不杨”
“我来!”胥垒的举手打断了王灿阳的话。
其实王灿阳从一开始盯着杨淮,眼神都快穿出窟窿了他也没举手,心里有点着急,就他这半年多和杨淮打球的经验,杨淮虽然个子不高,耐力也不是最佳,但是爆发力和弹跳力极强,技术也极硬,打配合时战术也极为灵活,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中锋。在他心里杨淮做中锋、焦广杰做得分后卫、自己做大前锋,再加上一个机灵的小前锋和说得过去的控球后卫,就是一个完美无敌的队伍,所以忍不住想直接推荐杨淮。可是话还没说完胥垒就直接自荐,再看杨淮,依旧是没什么表示,他也不好说什么,只得接着问道:“还有两个替补。”声音中不经意地带着些许颓废和埋怨。
男生们大眼瞪小眼,就是没人动,田在念急了,在后面小声喊着:“杨淮,杨淮!”
不知道有没有听到田在念的声音,杨淮没回头,只是举起了手,“我。”
好听的清凉嗓音让田在念心安,她抿着嘴,梨涡漂亮地堆在嘴边想,替补也有机会上场的吧,他打得那么厉害,肯定会上的,打球更帅气的杨淮啊,有眼福咯,嘻嘻。不过独自欢喜中的她没注意到一旁胥垒铁青的脸,和向她飞过来的无数凛厉眼刀。
杨淮之后,班级又陷入了沉默,许多女生觉得无聊,早就开始刷刷地埋头写作业了。
“那就只有一位替补吧。”看其他同学们都没什么积极性,王灿阳最初的喜悦也淡了一半,“咱班最终参赛的队员是:焦广杰、石晋皓、张易、胥垒、王灿阳,替补杨淮。没有异议吧,没有异议的话就这样咯?”
回答他的只有沉默,王灿阳眼神的光淡下去,说了句“那就这样吧!”就走下讲台。
放学,田在念追上走在前面的杨淮,“你今天怎么这么不积极啊?”劈头盖脸地田在念就抛出了困扰自己几节课的疑惑。
杨淮侧头,用手蹭了下自己的鼻子,不在意地开口他:“不想参加啊。”
“为什么不想啊?”想都没想田在念就脱口而出问道。
“没为什么。”杨淮自顾自地往前走着。
田在念跟上:“你不是喜欢嘛!”应该是问句,却更像命令句。
“那是曾经,现在不喜欢了啊,人都是会变的,你知道吗?”杨淮停住脚步,转过身,正对田在念,一字一句认真地说道,然后走开。
看着严肃的眼睛,田在念脚步一顿,脚尖转向杨淮离开的方向,却没有继续跟上,她心头涌动着一阵失落。明明只是在聊篮球啊,为什么她觉得杨淮和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远呢。对于自己喜欢的事物,人都可以那么容易就变吗?她愣在原地。
“杨淮,我看到了。”胥垒从一边走过来,眼睛余光看到后面站定在那儿一动不动的田在念,一脸阴沉。
“看到就看到了呗。”杨淮冷着脸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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