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商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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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商娇- 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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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结局,三方无损,皆大欢喜。

    宴会后,商娇便迫不及待地进了睿王的王帐。

    “阿濬,你许我的东西,该给我了吧?”甫一入帐,商娇便偏偏头,伸出一只素净的小手,摊在睿王的面前,笑得眉眼弯弯,像一只偷到肉吃的小狐狸。

    睿王微醺地,和衣卧于一旁的软榻上醒酒,听得商娇的话,不由半睁着鹰眸,唇畔勾起一抹笑意。

    他向她招招手,示意她过去。

    商娇见他又喝得醉了,有些犹豫。但架不住诱惑,还是慢慢走了过去,只远远地站着,半步不敢靠近软榻。

    睿王见商娇满脸戒备,便知她还记着当日在王府他醉酒轻薄她之事,心里不由苦笑。

    伸手入怀,他摸出一张折叠好的纸张,递到她面前。

    “我既许了你,自不会反悔。”他轻轻道,眸中情意深沉。

    商娇却对他的神情视而未见,只欣喜地伸出手去,去拿他手中的纸。

    扯一扯,那纸还在睿王手里,纹丝不动。

    商娇心下生疑,抬起大眼瞅瞅睿王,见他并无不妥之处,遂又大着胆子再去扯。

    却不想,睿王反手一抓,却将她的小手握在了温暖的大掌中……

    “啊!”随着她的一声惊呼,他将她扯到了自己的胸前。

    那双如鹰如隼的眸子,满是柔情地看着她,再没了当日初见的戏弄,没有了逼迫与凌利,如此情真,如此意切,如此渴望。

    “小辫子……”他喑咽着,低低唤她,用力拉住她的手,按压在自己的心口处。

    心中,似有千言万语,想对她倾述,对她表明,如火山下最炙烈灼热的岩浆,翻滚灼烫,便要喷薄而出。

    她聪明慧觉,自立自强,善解人意……

    令他每每与她相处,总是心情愉悦,宁静圆满……

    这样的感觉,如果他还不明白是为了什么,那便枉费了他风流的名声。

    从开始的戏弄,到后来的强留,再到现在配合默契,共度难关……

    她那么好,好得令他如何不怦然心动?

    睿王明白,他当真是陷得深了。

    可这快要满溢的情意,要如何才能对她宣之于口,又不至令她感觉唐突?

    小辫子,小辫子……

    我想,我是真的爱上你了。

    愿意为你而回头,愿意为你而改变,愿意许你一个一人一世一双人的承诺……

    你可愿意,再给我一些时间,待我理清眼下之事,助皇兄成为伟大的君主,还大魏一个清明盛世之后,带着你从此过着神仙眷侣一般的生活?

    可是,这些话,尚还没能溢到唇边,却被商娇明显的拒绝而打断。

    她使劲从他的桎梏中脱出手来,面色惊惶地站起,生生退开了几步。那双注视着他的大眼,很是戒备与惊恐地打量着他。

    如一场大雨当头淋下,熄灭了心中快要满溢的激情与爱意,他眉微微一蹩,抬起眼来看着她。

    感觉到睿王向她投来的审视的目光,商娇的一双眼睛溜溜乱转,再不敢看他,只径自向他微微一福,道:“王爷想来当真是喝醉了,便好好休息一下吧。商娇不便叨扰,就此告辞。”

    说罢,她拿着手里的纸,转身飞快地出了王帐。

    睿王抿着唇,眸色冰冷地半倚在软榻上,看着商娇火急火燎般地跑出自己的大帐的身影,全身僵硬,凉若冰棱。

    出得睿王营帐,商娇按下方才惊慌到差点失控的心跳,抬起手,将手中的纸翻出打开,快速地看着那白纸黑字,越看,唇边的笑意越大。

    那是一张银票。

    金额,不多不少,正好白银一万两。

    陈子岩当日为她还了刘虎的债务,还了她自由身,她感念他的恩德,却也清楚地知道,这笔巨款非还不可。

    虽然他从未提及过这一万两,但这件事,到底是她心中的一根刺。

    若她不能还上那一万两银子,那即便陈子岩再不介意,再不提此事,她从心里也觉得,自己与陈子岩之间并不对等。

    可是要弄到一万两银子,这对现在只拿月俸的商娇来说,无疑比登天还难。

    所以,商娇嘴上虽从来不说,但心里到底总惦记着这件事。

    所以,当大魏安插在柔然王庭中的探子第一次回话,将有关阿那月公主所有事情详细禀告,继而让商娇发现,自己与阿那月如此相似之后,她便与睿王私下达成了一笔交易。

    她以一万两的价格,以自己为饵,诱取阿那辰的亲近,再将消息由探子转给阿那月,引起她的嫉妒与注意,从而瓦解二人之间的坚冰,打消了魏宋两国联姻柔然的计划。

    终于在今日,成功将阿那月这朵草原之花,留在了草原上。

    只是,这每一步行来,都是如此之险。

    幸好有睿王天衣无缝的默契配合,她的计策才能一步一步进行下去。

    方才有了今日,三国维持现状的局面。

    这一万两,商娇觉得自己受之无愧。

    想到这里,她将银票重新小心叠好,捂紧襟口,兴高采烈,眉开眼笑的径往陈子岩的营帐去了。

    “东家,东家,你在吗?”

    蹦蹦跳跳地来到陈子岩的住处,掀开帐帏,商娇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满是喜悦的往内张望。

    却见陈子岩正坐在案前,与身旁的叶傲天一坐一立,正在商讨回程的安排事宜。见到商娇掀了帐帏探头探脑往里张望,他面色沉沉地扫了她一眼。

    “出去!”一声喝斥,声音全然冰冷,温柔的神情不再。

    商娇满腔的兴奋便如冰水浇头,倏时熄灭得只剩几点火星。

    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平日里一贯温和的东家,今天怎么发这么大的脾气?

    商娇不解,只能呆愣在原地,疑惑地看着陈子岩,强笑着嗫嚅道:“东,东家,你怎么了?”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或是东家对她有了什么误解?

    “咳咳……”正当她惊疑不定时,一旁的叶傲天却识趣地合上了公文,清咳两声,对陈子岩道:“东家,我这便出去了。”

    说罢,也不待陈子岩答话,他抬头看看商娇,又向她飞了个眼神,示意她与陈子岩小心说话,方才颇不放心地大步迈出了营帐。

    营帐中,便只剩了陈子岩与商娇二人,面面相对,却一个莫名其妙,一个面色冰冷。

    商娇掀着帐帏等了许久,见陈子岩只是面色冰冷地整理桌案,也不理她,料想自己肯定惹陈子岩不痛快了。但又拿捏不准是何是惹得他如此大动肝火,心里不由得一阵打鼓。

    轻挪脚步,她索性进了营帐,走到陈子岩身边,讨好的笑着,怯怯唤他:“东家?”

    陈子岩却似没听到般,仍旧不理会她,一径只整理书案上的公文与用具。

    商娇碰了一鼻子灰,颇觉尴尬。咬唇沉默了一阵,她伸手入怀,将一张银票放到了桌案上。

    陈子岩正在整理桌安的手便顿住了。一双眼盯着那张银票,许久许久,有些阴沉地抬起头看向商娇,沉声问:“这是什么?”

    商娇忙咧嘴强笑,答:“一万两银子的银票。我还给东家的……”

    “我是问你,这银票哪儿来的?”陈子岩蓦地高声打断她,隐有怒意在脸上浮动。

卷三 满城春,欢情薄,莫道缘份是与非 113、辞退

第113章 、辞退

    商娇从未见陈子岩对自己这般高声过,在他的高声质问中,她轻轻抖了一抖。

    不敢看陈子岩审视的目光,她低下头,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般纠着手指,喏喏道:“睿王给的……”继而又马上抬头解释道,“不过东家你放心,我没有做任何有损商行名誉的事……这是我与睿王达成协议,我助他将阿那月留在柔然,不让宋国与柔然联姻。他则许我一万两银子,让我能有钱还给商行……”

    “所以,”陈子岩伸手拿了那张银票,唇边咧开一抹嘲讽的苦笑,慢慢站了起来,与商娇对视道,“你今日在柔然的御宴之上所做的一切,那般卖力的演出,便都是为了这一万两银子?”

    “……”商娇一时便无言以对。不知为何,在陈子岩的质问中,她竟不由得心虚起来,再次低下头,不敢言语。

    陈子岩掂了掂手里的银票,心里一时也不知是何滋味。

    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它!因为这一万两银子!

    当初救她,只是出自他的本心,他不能让她在他眼前,被人这般侮辱、毒打,以身抵债……

    却从未想过要她偿还,要她报答!

    在他的心里,她比这一万两银子不知重逾多少倍!

    可她呢?她在想什么?为了这一万两银子,竟甘心受人利用摆布,沦为上位者的棋子,以自己去引诱宁王……

    只为这区区一万两银子?

    那自己这二十多天来的夙夜忧心,辗转难寐,担忧挂念……又是为了什么?

    不由想起今日午宴,他坐于远处,看着她身着一身红衣而至时,心内是如何的震惊;看着她在一群皇亲贵戚面前蹁然起舞,在宁王面前极尽诱惑时,心里是如何的忧急如焚!

    他以为,他快要失去她了。

    他以为,她喜欢上了宁王,她会离开他,从此留在草原,留在宁王身边。

    再不会随在他的身后做他的“小尾巴”,再不会看到她扬着一张笑脸,听她唤他一声“东家”……

    尤其,当她唱着那热情火辣的情歌,手捧着哈达向宁王而去的那一刻,他的心,几乎快要炸裂,快要死去!

    若非随在一旁的叶傲天一直强按住他的手,他今天当真不知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

    可是现在……

    她竟告诉他,她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这一万两银子?

    一时间,苦味漫上陈子岩的心头,他不知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

    摇了摇头,他苦涩地开口:“商娇,你让我觉得,自己简直就像一个笑话!”

    说罢,他看也不看商娇一脸震惊的模样,反手一扬,将那张银票狠狠地甩在了她的脸上。

    银票不重,但商娇却觉得,那张纸甩在脸上,犹如自己被人重重的在脸上扇了一巴掌,一时头晕眼花,全然蒙怔。

    “东,东家?”她扬头,惊疑地、急急地在陈子岩脸上梭巡,企图弄清陈子岩为何生这么大的气。

    陈子岩几步走近商娇,愤然地看着眼前这个还不及自己下巴高的小女子,只觉得似有一股灼热的气流在周身乱转,让他只觉得自己的胸口快要炸裂开来。

    “商娇,”他缓缓开口,语气却充斥着沉重与怒意,“自今日始,你不再是我陈氏的雇员。从柔然回去之后,我会给你解聘的书函。你……今后好自为之!”

    “东家!”商娇甫听这话,吓了一大跳,全然不敢相信地仰头看陈子岩,又惊又急。“东家,你这是怎么了?我没有做任何有损商行名誉的事啊,我只是……”

    “你只是什么?”陈子岩厉声打断她,质问道,“你只是帮睿王处理了一件棘手之事,顺便从他那里拿到一万两银子还我,是吗?”

    说到这里,陈子岩喘息一声,摇了摇头,伤心地道,“商娇,你当真是在践踏你我的情义……我救你,只是出自本心,是因为我们不仅是主雇,更是朋友;是因为我觉得你值得!可是你,到底不懂我的心……”

    说罢,陈子岩再不理她,径直转身背对着商娇,冷然地道,“你走吧!我陈氏没有你这样的员工,没有你这种烟视媚行,以求目的,不择手段的员工!你走!”

    烟视媚行……

    为求目的,不择手段?

    商娇呆呆站在那里,只觉得今日的陈子岩是如此的陌生。

    那般的吐词犀利,字字皆如锋利的匕首,插在她的心口,血花飞溅。

    她只是不想欠他,她只是想要与他对等,如此而已……

    怎么在他眼中,就错得这般离谱?

    眼中,不由得泛起泪光。有委屈,有无助,有屈辱……

    她红唇微动,上前一步,看着陈子岩的背影,又问:“东家,我在你心里,当真便是这般的女人么?”

    陈子岩长长吸了一口气,又长长一叹,也不答她,仍是重重的两个字:“你走!”

    一瞬间,商娇便觉得面上一热。那眼里的泪水,终还是忍耐不住,倾洒而出。

    深吸了一口气,她尽力抚平自己的情绪,尽力维持自己那仅有的,可怜的尊严,道:“好。我走。回大魏后,我自会向东家请辞。”

    说罢,她再不多言,转身,抚着脸上的泪,飞快地掀帘离去。

    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让她看不清脚下的路,亦看不清面前的不断闪现的人影。抹着脸上冰冷的泪水,深一脚浅一脚地正朝营地外奔去,忽然便与一人撞成了一团。

    “哎哟!”她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叫骂,“你谁啊,走路不长眼睛么?”

    抹开脸上眼中的泪水,她看到眼前那张熟悉的胖脸,竟是刘恕。

    “刘,刘管家,对不起。”她边抽噎,边抹泪道。

    刘恕乍见商娇哭得满脸是泪,也是惊讶,“商,商娇姑娘?”再顾不得自己被撞得生疼的老腰,疑惑地道,“怎么了这是?谁欺负你了,哭得这般伤心?”

    商娇自知失态,忙抹着泪,强扬着笑意道,“刘总管,我没事。对不起……”

    说罢,再不理刘恕,掩面奔出了营地。

    刘恕不知所措,望着商娇越跑越远的身影,又往不远处睿王的营帐看了看,不由挠了挠头。

    在心中掂量了一番,他越想越觉此事不妥。

    “不行,我得赶紧回禀睿王去!”

    他喃喃自语,扭着胖胖的身板,迅速地往睿王的营帐奔了过去。

    ……

    商娇走后,偌大的营帐便只剩了陈子岩一个人。阳光透过沉沉的毡帐,显得黑沉而又冷清。

    他缓缓回身,看着空寂的一室,再低头看看那张遗在地上的银票,慢慢踱上前去,将它拾起。

    心中,沉沉地痛着。

    商娇在哭。既便背对着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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