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灵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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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灵诛心- 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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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 月曜洞主
苏季想必武吉早已经事情原委,继续隐瞒已然毫无意义,只好如实回答:
“弟子,姓兮,名季,字伯奇。”
武吉点了点头,微微一笑。
姜凌不禁感到疑惑,开始怀疑眼前这个人,到底是不是苏季?
“你姓兮?”柴嵩望着苏季,问道:“那你父亲是谁?”
苏季沉吟了一会儿,答道:“家父,姓兮,名甲,字伯吉父”
柴嵩尽管早有预见,但听苏季亲口说出来,还是不由得一惊叹,“兮伯吉甫?”
语一出口,满堂震动!
宫外的姬宫也大吃一惊,快步跑到宫门口,往里面望去。
牛竹和姜凌同时面露惊色。
虢翰微微转头,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向苏季。
殷久悠小声嘟囔着:“怎会是太师的儿子?兮伯吉甫只有一房妻室,除非是私生子。”
见到周围人的反应,苏季隐然感到一种不祥的预感。
柴嵩陷入回忆,记得兮伯吉甫曾经不远万里独自一人来昆仑山找郁红枝,当时郁红枝正在玉虚洞闭关修炼。他以为二人关系匪浅,担心影响郁红枝修炼,便将他拒之门外。郁红枝离开昆仑山的时候,柴嵩一直以为她是去找兮伯吉甫。直到后来有一位阐教弟子在朝歌见到过郁红枝,说她已经嫁给朝歌一个姓苏的父母官。其中的曲折缘由,柴嵩觉得太甲真人应该清楚,只可惜他已经不在人世了。
这时,虢翰走到苏季面前,说道:“兮伯吉甫的确有一个儿子,但并不是你。”
“不是我?”苏季陡然一怔,急问:“那是谁?”
“他的名字叫,兮伯封,今年十七岁。我来昆仑山之前,还曾和他见过一面。”
虢翰说话时的语气很认真,苏季感觉他不像在说谎,也不像在造谣,只是在陈述一个不可否认的事实。
苏季不禁后退一步,呆立了很久。
少顷,他转念一想,父亲曾在青灵洞府被青黎施了忘情诀,失去了关于自己和娘的记忆,所以现在才会另娶妻室。这件事本应是情理之中,却在苏季的意料之外。尽管是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但父亲无疑是做了对不起母亲的事情。
那么,我又是谁?
苏季眼中充满迷茫,低喃着:“不是兮季,不是苏季,不是白丹心,不是狐夫子,不是旋灵阁主,那现在的我到底是谁?”
姜凌见他一脸痛苦,自己也越来越糊涂了。
就在这时,角落的席位上,缓缓走出一个小孩模样的人。
那人容貌看起来和姬宫年龄相仿,却是满头白发,脸上毫无稚气,淡漠的神情,竟比花甲老人还要沉稳。
柴嵩见到此人出列,不由得疑惑地拧起眉毛。他清楚这个人并非孩童,而是是昆仑山月曜洞府的主人,太阴。
昆仑山的修真道场之中,除了太甲真人的玉虚洞府之外,还有十二位白袍元老镇守的十二灵台、二十八星宿小洞天,以及七曜洞府。
其中,七曜洞府分别是:太白的金曜洞府、岁星的木曜洞府、辰星的水曜洞府、荧惑的火曜洞府、镇星的土曜洞府,太阳的日曜洞府、太阴的月曜洞府。
七曜洞府的主人当中,除了日曜洞主以外,就数月曜洞府的太阴,辈分最高、修为最深不可测。
柴嵩感到疑惑的是,太阴素来生性孤僻,平日从来不与其他同门来往,膝下也无弟子传人。除了每年出席西王母盛宴这个活动以外,其余时间,他从不踏出月曜洞府半步,也从不参加教中集会,连阐教主的面子都不给。
然而,太阴今天不仅出席了这次集会,而且主动想要出列发言。这种反常的行径,不得不让柴嵩为首的各位阐教同门感到诧异和好奇。
太阴缓缓走到苏季面前,仰头打量着,问道:“我虽不清楚三十多年前发生过什么,但我从第一眼看见你,就知道你一定是兮伯吉甫的儿子。”
苏季微微一怔,低头望着比自己矮两个头,看起来比自己还年轻的老前辈,恭敬地问:“前辈,认得家父?”
“算不上认识,我和你爹只有过一面之缘。不过,你娘小时候经常来我洞府做客。我与她也算忘年之交。如果你想听关于你娘的故事,可以来我月曜洞府找我。我随时欢迎。”
太阴说话的时候,冷漠而稚嫩脸庞,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那笑容在他脸上的变化很微小,微小到苏季根本没有察觉到。
然而,在座很多人却都已将太阴的笑容看在眼里,不由得后脊发凉,因为多数人都以为太阴这个人阴森恐怖,从来没见他笑过,可是今日他见到苏季却笑了,显然此刻内心极为高兴。
柴嵩执掌教中事务已有很长时间,有时甚至会质疑武吉的决定,却偏偏对这个不苟言笑的太阴敬而远之,因为没人知道这个人心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
苏季微微俯身,抱拳致意,“多谢前辈。”
太阴点了点头,自顾自地走出玉虚宫,没有与包括阐教主武吉在内的任何一个人告辞。在座不乏其它七曜洞府的主人,比他地位高的大有人在,却从来没有一个人敢想他这般无礼。
然而,武吉身为一教之主,并不在意这些世俗礼节方面的细节。他看得出来,太阴这次亲自出洞,并不是冲自己的面子,而是专程为见郁红枝的儿子一面而来。
苏季对于武吉的宽容气度,感到钦佩不已,觉得这才不失为一个得道之人应有的境界,而不是像凡夫俗子那样,通过刻意在众人面前斥责别人,来突出自己的权威和地位。
宫门口,姬宫目送太阴的背影离去,转头打量着苏季,不禁喃喃自语:“难道吉甫太师,还有一个儿子?”
武吉挥了挥手,“今天到此为止。五位弟子去门外恭候,柴嵩师弟留下,其余诸位请各自散吧。”
众人纷纷行礼,陆续退了出去。
大殿之内,只剩下武吉和柴嵩两个人。
武吉沉吟片刻,转头问柴嵩:“柴嵩师弟,关于那孩子,你怎么看?”
柴嵩眉毛拧成一个疙瘩,过了很长时间,才缓缓说道:“此人身上疑点甚多,我怀疑他这次前来别有所图。就算他资质过人,谁也说不准他会不会成为下一个背离天道的郁红枝。还需谨慎对待。”
“你意思是让我动用天机洞察之术,窥见他此行的目的?”
“天机洞察之术大损真气。现在渡劫之期将至,师兄要保留实力,以防青鳞巨蟒在西王母盛宴之时胡作非为。”柴嵩叹息一声,道:“只可惜得到观心术传承的白狼已经去世,能洞察天地玄机的鸿钧铃也不知去向。否则便可轻易将他的身世查得一清二楚。”
武吉神情自若,似乎并不担心柴嵩所担心的事情,“关于那孩子的身世,太甲师弟曾与我提起。他小小年纪,遭逢变故。这些年想必受了不少苦,对人有防范之心也是情理之中。我们应当设法指引他归于正途,化解他内心的怨恨才是。”
柴嵩进一步,说道:“我看出此人和殷久悠一样拥有血契金兰。若让两个拥有血契金兰的人留在身边,我担心会对你不利,不如让其中一个拜入我的门下,也好加以约束。”
武吉眼波流动,继而答道:“师弟言之有理。至于,两人中你想选谁,就由你自己决定吧。”
此刻,玉虚宫外站着:苏季、虢翰、牛竹、姜凌,殷久悠。五人静候多时,总算等到宫门大开,纷纷上前一步,迎了过去,但见走出的是一脸严肃的柴嵩,不禁各自一愣。
柴嵩走到五人面前,目光在苏季与殷久悠身上左右徘徊,似是陷入犹豫之中。


第一百八十一章 三年之约
柴嵩的目光在苏季身上停留许久,缓缓转向殷久悠,沉吟了一下,道:
“殷久悠,你可情愿拜入我的门下?”
殷久悠突然一愣,下意识朝玉虚宫内瞥了一眼……
此时,姬宫正躲在玉虚宫外,小小的身子微微后撤,刚好被青石栏杆挡住。他竖耳倾听,偷偷观望远远的几个人,想看看这些修仙之士究竟在做什么有趣的事情。
伴随宫门大开,武吉缓缓走出,对殷久悠说道:
“柴嵩师弟乃是昆仑十二灵台的首座,身兼百家道法,融会贯通,得分水将军传承。三年内,阐教中事务,皆会由他全权负责。谁若拜入他的门下,日后必将被成为阐教的中流砥柱”
听到“三年内”这个期限,柴嵩的眉头突然皱起,已然听出这句话的言外之意,三年后似乎将会有一个人接手他的所有的权利。
殷久悠目光游离,旋即俯身跪地,磕头道:“弟子,千情万愿。”
苏季心中发笑,感觉他说的“愿”仍非情愿的“愿”,而是抱怨的“怨”。然而,纵然心头有千般怨言,殷久悠也连一句都不敢发,只得乖乖顺从。
柴嵩将殷久悠的态度看在眼中,脸上却泛起一抹莫名的笑容,对武吉说道:
“师兄,今天有句话,我想当几位晚辈的面挑明。这些年来,阐教香火日益鼎盛。我日夜打理教中琐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是无论我如何尽心尽力,还是总有人念我是申公豹的传人,对我心存偏见,说我柴嵩觊觎阐教主之位已久,建议师兄想让弟子取我代之。我知道师兄素来用人不疑,严明公正,必不会和那些人一样……”
听完柴嵩这番旁敲侧击的抱怨,武吉笑道:“明人不说暗话。师弟有何高见,不妨明说。”
柴嵩果断说道:“三年后,我们让弟子们相约此地切磋。如果我的弟子能侥幸胜过你最中意的高徒。阐教主的位置就由我来坐。若胜不了,教主之位就任凭你的弟子继承。我定当全力辅佐,绝无怨言!”
苏季微微阖目,心想此人必然居心叵测,否则刚才为何不当各路高人面前提起这个约定?
三年后武吉早已渡劫。如果到时候殷久悠赢,柴嵩就可以凭此三年之约,顺理成章地接任教主之位。如果殷久悠输,这个口头的约定死无对证,柴嵩依旧能凭一面之词混淆是非。
武吉自是心如明镜,却依旧欣然点头,“师弟所言合乎情理。如果我最中意的弟子连你的徒弟都无法战胜,又有什么资格与你这个做师父的争夺阐教主?”
“师兄果然爽快!”柴嵩,面向苏季等四人抱拳道:“三年之后,玉虚宫外。我将携劣徒在此恭候各位师侄大驾!”
说罢,柴嵩大笑一声,拂袖而去。
殷久悠回头看了四人一眼,跟着柴嵩离去。
柴嵩洪亮的笑声久久回荡,姬宫已然听清刚才几个定下的三年之约,心想这些修仙之士果然有趣,等三年后一定要来亲自见证这次比试的结果!
“启禀师父!”
武吉闻声微微转头,只见说话的是姜凌。
“师父,您的弟子中有人损人名节,毁人清誉!”姜凌瞪了苏季一眼,继续说道:“这种品行恶劣的人,怎配做阐教主的弟子?”
武吉微微一笑,“我知道你说的人是谁,可她并不是我的弟子。”
姜凌有些意外,“师父是说毁我婚书的另有其人?请告诉我!是谁?”
武吉意味深长地说:“目前来看,你有生之年见不到她了。”
“有生之年见不到?”姜凌寻思了一会儿,问道:“难道那个人已经死了?”
武吉依旧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道:“你对死人也感兴趣?”
姜凌摇摇头,想必武吉没有理由骗人,于是解气地哼了一声,“这种人就该去死,死得好!”
苏季心头释然,不禁佩服武吉,竟能三言两语帮自己解除误会,而且防止姜凌去找闭关的沐灵雨麻烦,更神奇的是他刚才竟然没有说一句谎话!
“四位徒儿,明日辰时,珠玉峰顶见……”
拖着长长的尾音,武吉脚下凌空,白色的衣袂在风中猎猎作舞,转瞬间破空离去,消失在天边。
仰望着武吉神仙般的身影,牛竹面露崇拜之色,低声感叹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像师父那样在天上飞啊?”
“哼,就凭你?”虢翰不屑地瞥了牛竹一眼。
姜凌刚刚放下心头大石头,释然一笑道:“我们四人同时入门,有必要明确一下排行!不然以后怎么称呼?”
苏季低头盘算,若按照时间来算自己今年应该二十八岁,若除去阴阳禅意境中的九年自己只有二十一岁。不过,他想排行靠前,于是说了前者,“我今年二十八”
牛竹凑上前去,呵呵一笑,“我比你大,我二十九!你以后不能再叫我牛老弟了。”
苏季瞬间语塞,继而转头看向虢翰。
虢翰低头沉默良久,喃喃地说:“我再过几天,就二十岁了。”
姜凌笑着走过去,用扇子挑起他的下巴,“也就是说,你现在只有十九岁喽?四师弟?”
虢翰脸色微红,旋即扭过头去。
苏季分别看了看牛竹和虢翰,完全没看出两人年龄相差整整十岁,倒不是因为虢翰显老,只因牛竹举手投足间总是透露出少年般的朝气与热情,所以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很多。苏季转念一想,姜赢的情况和牛竹截然相反,像他那样**太多的人老得很快,明明跟才三十多岁,却老得跟六十岁一样。
如此看来,想要显得年轻就要心思单纯一些,正如武吉那般清心寡欲的高人,都是一副鹤发童颜的模样。
三位师兄弟各自报完年龄,不约而同将目光转向姜凌,只见她坐在玉虚宫外的青石栏杆上,两只穿着绣鞋的玲珑小脚悠闲的晃悠着。
“你们看我干嘛?”姜凌柳眉一蹙,唰的一声甩开扇子,威风凛凛地说:“别管我多大,你们都得叫我师姐!哪个敢跟我争,我就敲破他的头!”
说着,姜凌一扇子敲在青石栏杆上,发出嘭地一声!
附近的姬宫惊得倒吸一口凉气,远远看见坚硬的石栏杆被敲出一道明显的裂痕。
三位师兄弟互望一眼,都不分辨,只得由她高兴,心里纷纷嘀咕着:“大师姐性子霸道,现在就给师弟们下马威,以后可怎生得了?”
苏季无奈自己排行第三,姜凌是大师姐,牛竹是二师兄,虢翰是四师弟。
四人返回途中,虢翰快步赶上苏季的脚步,问道:
“你的手臂,怎么样了?”
苏季微微一怔,意识到他在问自己那天被他咬碎的胳膊,“师父已用九息服气帮我治愈,已经没事了。”
说着,苏季在他面前活动了两下胳膊。
“那就好,我不欠你什么了。”
虢翰如释重负地轻笑一声,大摇大摆地走了。
苏季像被一句话噎到般咽了口唾沫,刚才还以为这位四师弟在关心自己的伤势,想不到竟说出这样不可理喻的话来!
事实上,对于武吉收徒这件事,苏季和刚才的姜凌一样颇有微词,只不过没像她一样说出来罢了。四人之中,姜凌天资聪颖,牛竹虽然迟钝,但天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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