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龙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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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龙九天- 第4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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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鄂苦笑答道:“王爷突然听到雪顿的叫声,清醒了片刻,问明事态后令我们重返,怕是公子和雪顿出现意外。”

    凌欢惊异出声。

    她已经知道雪顿与四王爷的渊源,但是绝没有想到病中的王爷能够听出雪顿的声音,而且不顾身体病恙关心金夕和雪狼犬。

    这时,下人走出卧房,禀告王爷已经安顿妥当。

    凌欢转身跑了进去。

    池鄂本能地转身,意欲赶往内房侍奉兼保护王爷。

    “站住!”

    金夕勒令,示意他坐在旁边的木几上等候。

    “她是谁?”池鄂警觉问道。

    金夕指指池鄂的伤口,“没瞧出来吗?”

    “郎中?”

    金夕撇撇嘴,若无其事答道:“绝好的郎中!”

    “此女可靠吗?”池鄂还是担心王爷的安危。

    金夕摇摇头,“那我可不知道,不过她一定不会伤害四王爷。”格格当然不会伤害自己的丈夫,虽然胤禛始终没有与她谋面,不过凌欢早已嫁入皇四子府内,岂能对郎君置之不理。

    “啊?”

    卧房内突然传出凌欢的惊呼。

    金夕与池鄂同时起身,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变故。

    “不要进来!”

    凌欢在里面急切喊道。

    金夕戛然而止,顺势将池鄂阻在门外,抬手指指里面:“听郎中的!”

    池鄂脸色变得不安,刚要推开金夕,马上悻悻缩回手,虽然他未曾与金夕交手,但是通过济南剿匪以及今日遭遇,心知肚明眼前这位公子的身子根本推不动,面泛焦灼,急忙扬脖冲着里面问道:

    “发生了何事?”

    凌欢的声音有些颤抖,“没什么,眼下王爷暂时不能探视,稍事几日便会好的。”

    池鄂显然不相信将王爷交给民间女郎中自己,试探着对金夕说道:“王爷染恙事关重大,不如将王爷送回宫中交由太医诊治,万一……万一出现偏颇,我等绝然无法交差啊。”

    金夕仍旧气定神闲地指指里面:“听郎中的!”

    旁边,莺儿和两个下人目瞪口呆。

    很明显,与其说是听郎中的,不如说是听他的。

    阿柴气喘吁吁归来,斗笠遮盖着怀中许多药物,浑身已经湿透,发现小厅内气氛有些异常,不禁诧异问道:“这是怎么啦?”

    莺儿紧忙将他拉到旁边,偷偷嘱咐告诉一番。

    “没错,”阿柴当然信服金夕和小姐,“就听郎中的差遣。”


………………………………

第601章  或死,或犹死

    池鄂压低声音劝道:“难道,非要皇上下旨,引来禁卫军才能带走王爷吗?”

    金夕揽着池鄂的肩膀令其就坐,坚定答道:“若是郎中不同意,禁卫军来了我也不准带走。”

    “你?”

    池鄂几乎绝望。

    凌欢满头是汗跑出来,不再理会池鄂的表情,吩咐莺儿开始做事,同时再次递给阿柴一张新药单,要他出去采购药物。

    阿柴风驰电掣奔去。

    “这?”

    池鄂脖颈青筋暴突,可是又不敢大声说话,手指阿柴背影落下豆大汗珠。

    这只是农舍,又是一个年轻的女郎中,竟敢给帝朝皇子开药方,哪怕是对症下药,皇上知道了也是要杀头的。

    金夕还是劝解那句话,“听郎中的。”

    池鄂问向凌欢,“王爷可醒来?”只有他的王爷苏醒,才能发号施令赶回宫中。

    凌欢答道:“回大人,尚未恢复。”

    她接过莺儿递来的浸泡好的湿布,又交还过去,说道:“再温热些,王爷体湿,而且也不喜凉寒。”

    池鄂惊愣地看着眼前的小美人,“你认识王爷?”

    凌欢浅浅一笑,仍然遮挡不住忧郁与焦急,“不。”

    “那你怎么知道王爷不喜凉寒?”池鄂问道。

    凌欢一时语塞。

    金夕旁敲侧击应付道:“猜的!”

    凌欢立即迎合,“不错,体湿之人必不喜寒凉。”说着,赶紧拿过莺儿烫好的遮头湿布跑入卧房。

    旁边一直东瞧西看的雪顿突然发现金夕面对池鄂有些不善,立刻盯向池鄂,“呜……”口中发出持续的警告。

    池鄂粗喘口气,象征性地冲着雪顿咧嘴一笑,异常难看,那边方才止住声音。

    很快,阿柴再归。

    凌欢仍然不准任何人入内探望,将各种草药分别捏出不用剂量放置于瓷皿中,亲自酌量入水,吩咐莺儿文火熬煮。她从诸物中取出几根干竭的艾草,匆匆返回内屋,不久房内飘出淡淡的烧草气味。

    池鄂刚刚闻到焦草味,再也坐不住,猛地冲蹿起来,看两眼金夕,不禁噗通跪在面前:“金公子,求求你,快准许王爷回宫,王爷绝不可能燃上邪息,这个郎中定是无中生有,还望公子三思啊……”

    金夕对于医术毫不精通,质问:“啥意思!”

    莺儿也是惊慌失措,低声答道:“艾草之燃,本是驱邪只用,不知,不知……”她也不敢再说下去。

    金夕终于明白,燃烧艾草是为了驱邪,他也不相信人间能有什么妖魔鬼怪,可是他相信这个凌欢,从她的表情中能够看出,虽然心急如焚,但是始终充满自信,怎么说那也是她的夫君,如果非得移回皇宫,凌欢早已下旨,遂冷冷道:

    “那,王爷必是中了邪!”

    身旁的人纷纷惊呆。

    凌欢再一次走出内屋,将熬好的药汁倒入瓷碗内,准备为胤禛服药。

    “这位姑娘,”池鄂紧张之下忘记起身,依旧跪在那里,“你可知道擅自为王爷用药,理当问罪?”

    凌欢不断擦拭着额头汗水,“知道。”

    “那又为何不准王爷回宫诊察?”

    “大人,王爷暂时不能移动,一切等到王爷清醒后再做决算不迟。”

    池鄂忽然想起什么,终于起身面对众人,“要不,我即刻赶往济南,去请南道人探查一番。”

    “不!”凌欢反对,庄重说道,“南道人乃是丹师,疗伤却不治病,王爷的病情他无能为力。”

    金夕也有些惊讶,没想到一介格格竟然晓得南道人,定是对医道医术有所参悟,不禁问道:“你对医术可有把握?”

    他担心的是王爷在这小舍内永远也醒不了,那么凌欢等人面临的将是灭顶之灾。

    凌欢清俊的面颊上闪过一丝担忧,缓声答来:“天下医者,皆有愈疾之心,绝无必定灭疾之术,哪怕是小小风寒,神医也无能保证手到病除;不过,我能让王爷清醒,之后再由王爷定夺。”

    说罢,她小心翼翼端着药汁返回至卧房内。

    胤禛一动不动仰卧在床榻上,脸色潮红,唇口干涩,颈部已经微微肿胀,额头上蒙着温热湿布,床头微微燃烧着艾草,淡淡的青烟袅袅升起。

    外面的暴雨停歇,乌云很快散去。

    凌欢轻轻走近,用左臂搂过胤禛的头部,左手轻启他的嘴唇,开始喂食草药,刚刚喂完药汁,马上寻来木凳坐在床尾,双手开始用力地按摩胤禛双足,同时不断更换着胤禛额头上的湿布,保持着恰当的热温,又要不时用清水滋润胤禛的嘴唇,她很快便汗如雨下。

    不久,床榻上传来虚弱的声音,“你是谁?”

    凌欢吓一跳,慌张走到踏前,微身施礼,谨慎地答道:“回王爷,小女只是一个郎中。”

    胤禛微微睁开眼睛,立在眼前的小女,白缎垂垂,娇柔可爱,满脸汗水喻示着一直在奔忙,紧张之下生出少许颤抖,烛光下犹如刚刚下凡的小仙女,无限美妙,于是发声问道:

    “是你救醒了我?”

    凌欢答道:“倒是王爷的造化大,小女也无十分的把握。”

    胤禛眉头微皱,不禁问道:“怎么,难道本王的病很重吗?”

    凌欢又是淌出汗水,万分焦急答道:“是的,不过,小女不敢说。”

    “说吧,”胤禛显得异常坚强,“本王不怕,也赦你无罪。”

    凌欢鼓足勇气,缓缓吐出几个字,“王爷,是时疫!”

    “什么?!”

    胤禛的坚强和勇气顿时化为无踪,挣扎着要起身,可是极其虚弱之下没有成功,脸上立即冒出冷汗。

    凌欢急忙上前把持住。

    “快躲开!”

    胤禛抬手去推凌欢,可是他的气力已经没有身边的女子大,手臂被凌欢拿住,又给轻轻放下去。

    时疫极其可怕,人虽活着,也几乎是埋入棺中,具有非常霸烈的传染性,一人传全家,一家传全邑,人人闻之色变,若是朝廷得知有人患得时疫,立即困于绝地,防止感染他人,即使不死,也无人知道是否痊愈,从此远而离之。

    时疫,或死,或犹死。

    胤禛绝不忍心让这个小郎中染上时疫,可是想要驱离又无能为力。

    正是因此,凌欢没有向他和池鄂道明身份,否则胤禛绝不可能让自己的格格面临此难,刚正的池鄂更不准格格冒死疗疾。

    胤禛知道池鄂一定在外面,刚要开口召唤,嘴巴被凌欢捂住。

    “王爷,”凌欢微声道,“小女只是想问,是否要回宫诊治?”

    胤禛立即歪过头,躲开凌欢的玉手,再也不去惊动池鄂,低声答道:

    “宁死,也不能回往宫中,本王倒不怕被人疏远,决不能将自身之疫带入皇宫,那里有皇阿玛,有太子,诸位阿哥,还有福晋,那么多的太监宫女,万一引发恶变朝将不宁,死,就在死在这里吧,太医们也没有法子治疗时疫。”

    刚说完,他便剧烈咳嗽起来。

    “我给你治!”凌欢说道。

    胤禛不禁再次审视身边的妙女,忽然安慰地笑笑,“若是你有法子,又怎会弄来艾草冲邪?”

    凌欢红着脸说道:“回王爷,艾草驱邪只是民间传说,其实此草还有祛湿寒,通经络之效,王爷体内湿气甚重,病中又遭疲累和雨淋,而体湿最不利祛除时疫,所以小女方才弄来艾草燃之。”

    胤禛似是觉得口苦,想起了什么,“方才,可是你为本王喂药?”

    凌欢答道:“小女僭越了,奴下想要以去湿为主,通脉为辅治疗时疫,只要保证头足血脉通顺,再以强药驱离疫毒,令其沿上下脉稍发散,方可护住心器诸官;王爷是习武之人,自然体魄强健,假以时日定会痊愈。”

    胤禛咳嗽几声,盯着凌欢问道:“难道,你不怕被传染吗?”

    凌欢小声答道:“怕!”

    “哈哈,”胤禛瞧见女郎中却是绝无离开迹象,又听见条条是道的诊治言辞,竟然笑了,“那,本王的命就交给你了,即使无缘康复,也与你无关。”

    “是,王爷!”

    凌欢马上更换额头暖布,又跑向床侧为胤禛揉脚,从而保持着上下两经的通畅,外面由阿柴和莺儿熬制草药,每隔两个时辰便服用一次。

    池鄂得到胤禛的严旨,带领那两个下人返回府内,对外称仍然身居江南尚未返回,对所有人守口如瓶,尤其是大福晋。

    凌欢绝不准任何人进入病屋,防止有人被染,凡事都是亲自操持。

    凌晨时分,她终于坚持不住,伏在床榻边睡去。

    可是胤禛却坚持不住了,万分尴尬地推醒凌欢,“去,唤来那个阿柴。”

    凌欢揉揉眼睛问道:“王爷有何吩咐?”

    胤禛冲着凌欢点点头,没有说话。

    凌欢立即明白王爷要方便方便,马上出口:“我来帮王爷!”说着,便搀扶胤禛起来,她本是王爷的格格,而且绝不能让阿柴临近,免得他被染时疫。

    “你?”

    堂堂王爷也是无地自容。

    凌欢雅笑,“王爷别忘了,医者怎能避讳自己病人?”

    金夕瞧见凌欢扶着胤禛开门而出,问道:“这么快就好了吗?”

    凌欢旁若无人答道:“还没有,王爷要如厕。”

    “噢!”

    金夕又坐回去。


………………………………

第602章  怒火攻心

    阿柴与莺儿也是爬在桌子上睡觉等候,听见声音恍惚抬头,听见小姐如是说,又将脑袋耷拉下去,再憩。

    他们心里知道那是夫妻,当然无可厚非。

    胤禛却迷惑不解,盯着凌欢问道:“这金公子等人是怎么啦,为何见怪不怪?”

    凌欢恍然大悟,马上答道:“王爷见笑,这几人经常见我为人治病,早已习惯。”

    胤禛诧异地问道:“难道,每个男子若是如厕你都会帮衬吗?”

    “妾……小女不敢!”凌欢慌不择言。

    这谎话可说不得。

    胤禛发觉小郎中异常紧张,不禁调笑道:“既然如此,你我便破了男女之嫌,难不成要本王日后娶了你?”

    “不!”

    凌欢尚未从民间郎中的身份脱离开来,听到此语严词拒绝。

    “哈哈!”

    胤禛大笑,紧接着便是数声咳嗽。

    在凌欢的精心照料下,两日后胤禛的发热症状得以缓解,但是时疫之症却没有什么进展,仍然虚弱不堪,身浮颈肿,偶发气喘沉咳不停,凌欢便不停地对他的头足诸穴予以按摩,保持着血脉通顺,因此每日只能休息一两个时辰,面色憔悴下去。

    “不好!”

    黄昏时分的内屋发出凌欢惊叫。

    金夕见凌欢没有冲出,示意阿柴和莺儿停留在外,自己推门而入探查究竟,发现凌欢面无血色瘫坐旁侧,直呆呆瞧着胤禛僵呆失措。

    “发生何事?”

    金夕问道。

    凌欢指指胤禛,绝望地答道:“王爷又昏迷过去,恐怕,恐怕我也无能为力了。”

    金夕以责备的口气质问:“既然如此,为何不送回宫中交给太医?”

    凌欢茫然摇摇头,“金公子有所不知,王爷患的是时疫,绝不能进入皇宫,再者王爷自己也是誓死不从。”

    金夕刚要说等死之类的话语,又发现这是堂堂皇子,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眼前这个小妮子定会随着寻短见,那么身后那两个朋友恐怕也会一命呜呼,怎能对得起前生的雪顿和语莺,遂问:

    “可有什么办法?”

    凌欢咬咬嘴唇,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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