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点世界哲学 作者:李义天袁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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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点世界哲学 作者:李义天袁航-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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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承了“综合的倾向”,所以他总喜欢借用理论来构建一个体系。

  就拿他这部“综合哲学”来说,他就试图用进化论和实证主义的观点来解释所有的事情,从而串起一个无所不包的实证主义体系。不过,他其实有许多方面的知识都不懂,往往借助的是二手材料。他在38岁时草拟了关于“综合哲学”的提纲,然后用了他生命中剩下的43年时间来完成这项工作。

  斯宾塞把他的整个思想建立在进化论的基础上,而且丝毫不加反思。这就导致了我们所熟知的,也是名声不好的“社会进化论”。如果说说社会是进化的,倒也罢了。但是,雄心勃勃的斯宾塞先生却要在社会理论中,把进化论进行到底。他把生物学的自然选择、适者生存原理拿来套社会的发展原则。结果就得出这样的结论———

  人与人之间、国与国之间一直存在着“生存竞争”,优等民族在竞争中获胜,而劣等民族就遭到淘汰。优等民族就是最适于生存规律和生存环境的民族,劣等民族应该受到优等民族的统治。

  看,多么冷酷的事实,多么冷静的理论啊!

  斯宾塞的确十分冷峻和孤傲。美妙的生活到了他的嘴里,往往被“科学化”了。有一次,当他来到尼亚加拉大瀑布面前,他居然这样描写自然的壮观:“瀑布高160英尺,据测每小时流量为1亿吨,也就是说,每秒流量为2700吨。大瀑布的厚度有20英尺。……瀑布底部的侧面压力为每平方英寸15磅……也就是说,直接承受瀑布冲击的岩石每秒钟要受到2万吨的冲击力,水流以每秒100英尺的速度倾泻而下。”

  对于女人,斯宾塞也以冷漠而著称,终身未娶。据说,他年轻时曾遇见一位相貌超群、体态优美的女子,朋友问他感觉如何。他说:“我不喜欢她。因为出于我的颅相学知识,她头颅的模样不好看。”还有一次,他在路上遇到朋友。朋友问他:“你不为你的独身主义后悔吗?”斯宾塞平静地答道:“人们应该满意自己所做出的决定。我为自己的决定感到满意。我常常这样宽慰我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个地方有个女人,因为没有做我的妻子而获得了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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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部分

  在颤栗中生存

  索伦。克尔凯郭尔(S。Kierkegaard,1813—1855年),生于丹麦哥本哈根一户经营羊毛业的商人家里。他的父亲老克尔凯郭尔抚养他长大。在经商致富后,老克尔凯郭尔过起了赋闲的生活,把时间消磨在读书与研讨哲学等宗教问题上。克尔凯郭尔成年后还赞叹说:父亲把一种全能的想像力与一种不可抵御的辩证法绝妙地结合了起来。在克尔凯郭尔眼里,父亲是一个完美的人。

  然而不久,他的生活发生了一件令他感到震撼的事件,他获知了父亲的秘密。父亲在一次酒后的醉话中,透露了自己早年在性生活方面的荒诞之举。要知道,在克尔凯郭尔心目中,父亲是如此的虔诚与圣洁,父亲就是他的上帝。现在他所崇拜的偶像一瞬间突然坍塌,克尔凯郭尔的内心不能不感到恐惧,他的心灵不能不发出绝望的呼喊。从此以后,他荒废了神学研习,开始过起纨绔子弟的浪荡生活。

  接着,他又知道了一个更加令人震惊的事实:父亲在小时候曾诅咒过上帝!当他再联想到母亲及兄姐接连死去的事实后,他丝毫不怀疑,这一定是上帝给他们家的惩罚。更要命的是,他进而主观地断定,上帝一定会让他死在父亲前头,死在34岁之前———那是耶稣的有生之年。对于基督教所说的“原罪”,过去他的感受并不深切,不过他现在真正感受到了。存在于世的恐惧、忧郁和颤栗,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你还活着!但你将痛苦地生活!

  1837年5月,他结识了一个年仅15岁的女学生———列琪娜。奥尔森。不久,他们订婚了,但就在订婚后第3天,不祥的预感又在克尔凯郭尔内心出现,他旧病复发,把想像当成了现实。他想起了主宰命运的“原罪”,于是,昔日的忧郁和烦恼又死死地纠缠着他。他不断向自己提出“有罪?无罪?”的问题。他觉得自己应当给未婚妻以自由,他对自己说:“扮演一个流氓,可能的话,扮做一个十恶不赦的流氓,是给她自由的唯一办法。”终于,他做出了选择,他冷静而坚决地抛弃了她。当然他也非常痛苦———“我整夜整夜地躺在床上哭泣”,“我痛苦异常,每天都想念她”……不过这些伤感和痛苦正是他自己选择的。

  与列琪娜关系的破裂,是克尔凯郭尔一生中最大的事件,它又一次给他带来巨大的精神创伤,并影响了他的整个后半生。

  在忧伤的土地上生长起来的克尔凯郭尔,深深体验着生存的重负。于是,他将目光投向了“人的存在”这一问题。他成为了一个存在主义的哲学家。他从自身的生活体验中提取人的概念。然而,得出的结论只是———面对世界和自我的陌生感,内心的矛盾,深刻的恐惧和彷徨……

  在恐惧中,他发现生活是由一堆可能性组成的,等着人去选择。人只有在恐惧中,才能发现自己还有一点选择的“自由”。但是这种自由总是有限的,它并不能使我们从痛苦中走出来。在有限的自由中,我们找不到安全宁静的港湾。

  于是,克尔凯郭尔最终皈依了上帝。上帝是无限的,当一个人面对上帝时,灵魂才得以安顿,颤栗才得以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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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部分

  他就像个诗人

  1914年,当欧洲的军队纷纷开赴前线,像野兽一般厮杀的时候,人们感到恐惧和迷惘:难道文明和进步竟是如此脆弱的吗?此时,法兰西学院的一位教授回答说:“你们现在是消沉的,丧失了希望。不用怕!我曾经也这样。但是后来我忽然在一瞬间认识到了生命的意义和力量!”

  这位法兰西教授就是亨利。柏格森。在他一生的创作中,言辞优雅,语言敏锐,充满着丰富的想像和似水的诗情。后来他凭借哲学作品《创造的进化》而获得了1927年的诺贝尔文学奖。瑞典皇家学院评价他的作品说,这是“一篇震憾人心的雄伟诗篇,一个蕴含着不竭之力与驰骋天际之灵感的宇宙论”,“他亲身穿过理性主义的华盖,开辟了一条通路。由此通路,柏格森打开了大门,解放了具有无比效力的创造推进力……向理想主义敞开了广阔无边的空间领域”。

  在《创造的进化》中,柏格森阐述了他最著名的一个概念———“生命力”(或译作“生命冲动”)。他说,在人的深处,有一种力量,不断地把我们从低级的形式引向更高级、更复杂的个体。这就是“生命力”。它既是每个人内在的体验,又是创造万物的宇宙意志。“生命力”向上喷发,就会产生精神性的事物,如人的自由意志、灵魂等;而“生命力”向下坠落,则产生无机界和惰性的物理事物。

  而我们人类之所以不同于其他的生命体,就是因为我们具有“创造性的才智”。它使得我们能够认识和运用这种“生命力”,使得我们可以体验到“我们在生长,这是一个整体的流变过程”。

  这种体验,只可能是一种内在的体验。它是我们的直觉!它是诗人的灵感!柏格森说,我们只有通过直觉,而不是理性,才能把握生命的整体存在,也才能洞察世界的本性———那就是“绵延”。现实不是静止的,它是一种“绵延”状态;而“绵延”是一种流动,是在时间中流动。

  现在让我们来想一想,我们是怎样理解时间的?我们是用数字标记时间的,如此才有了年月日;我们还用钟表的指针指示时间,如此就有了时时刻刻、分分秒秒;我们还曾经用滴漏、日晷、晨钟、暮鼓等工具测量和预报过时间,如此就有了时辰昼夜、朝朝暮暮……

  但是,它们都不是真正的时间,而只是对时间的记载。而这种记载是必须在空间里面进行的,比如说一滴水的落下,一根秒针“啪嗒”滑过一个角度。所以,这是空间中的时间,是在用空间表示时间,而不是真正的时间!

  那么,真正的时间在哪里呢?柏格森说,在人的心里。我们只有通过直觉,才可以内在地体悟到它。于是他提倡“直觉主义”的方法。

  他认为,分析哲学是把自己与外部世界分开,用割裂的方法去研究世界;而他们在分析自己时,也是先假定好另外一个自己,然后对这个假定的自己进行拆解。而直觉的方法不是这样,它是进入到事物的内部去,在与事物的同一里体悟事物;在分析自己时,则是在静默中进入到自身,与自身合一,从而直觉到生命那玄妙的本质。

  这难道不是诗一般的境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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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部分

  轴心时代

  1883年,马克思去世。但在同一年,德国又迎来了另一位哲人的诞生,他就是雅斯贝尔斯。

  如果你不是雅斯贝尔斯的至亲好友,那么当你去拜访他的时候,他一定会高高在上地坐在他的沙发椅中,就像一位亲王那样从他的宝座上慈祥地俯视着你。他会听你谈论上帝、世界和人类的知识。但是他会在亲切地赞同或反对之后,继续陈述他自己的观点。有人说,这多少有点仪式化的小把戏中的些许威严,不免让你顿生凉意。

  这的确就是卡尔。雅斯贝尔斯的写照。他年幼时得过一种怪病,使他无法进行爬山、骑马、跳舞等激烈的运动。于是,他长期过着单调的生活,显得十分孤独而又很难与别人进行沟通。除了公务,他从没有去过公共场所。而在大学教书期间,他和同事间也从来没有什么亲密的联系,更不用提他对哲学家大会的厌恶了。在他生命的最后几年里,他孤独地,但又十分固执地同所有人辩论。他的这种不容分辩的说教口气,被有的人称作“雅斯贝尔斯式的表演”。

  雅斯贝尔斯有一个很著名的命题———“轴心时代”。

  他在1949年出版的《历史的起源与目标》中说,公元前800至公元前200年之间,是人类文明的“轴心时代”。这段时期是人类文明精神的重大突破时期。在轴心时代里,各个文明都出现了伟大的精神导师———古希腊有苏格拉底、柏拉图,以色列有犹太教的先知们,印度有释迦牟尼,中国有孔子、老子……他们提出的思想原则塑造了不同的文化传统,也一直影响着人类的生活。而且更重要的是,虽然中国、印度、中东和希腊之间有千山万水的阻隔,但它们在轴心时代的文化却有很多相通的地方。

  在那个时代,古希腊、以色列、中国和印度的古代文化都发生了“终极关怀的觉醒”。换句话说,这几个地方的人们开始用理智的方法、道德的方式来面对这个世界,同时也产生了宗教。它们是对原始文化的超越和突破。而超越和突破的不同类型决定了今天西方、印度、中国、伊斯兰不同的文化形态。

  那些没有实现超越突破的古文明,如巴比伦文化、埃及文化,虽规模宏大,但都难以摆脱灭绝的命运,成为文化的化石。而这些轴心时代所产生的文化一直延续到今天。每当人类社会面临危机或新的飞跃的时候,我们总是回过头去,看看轴心时代的先哲们是怎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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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部分

  新大陆的哲学

  1838年7月,在哈佛神学院的一场演讲中,一位学者宣讲着个人解放和普遍宽容。他说新的世界是自由的个人之间相互合作而组成的,人们要在人道主义的原则下去生活,去热情地生活。这个演说后来被有的人看作是美国的道德宣言。“从现在起,”一位听众评论道,“我们青年人在《圣经》中有了一部第五福音书———美国人的福音。”而这篇福音的传播者,不是约翰或马可,而是拉尔夫。沃尔多。爱默生。

  美国是一个移民者的国家。在这片新大陆上,挤满了来自世界各地的拓荒者。爱默生就出生在一个拓荒者的家族中。母亲希望他能够成为一名传播《圣经》福音的牧师,于是就把他送进哈佛大学。但是他的那种热情积极的气质,总不能和教会的正统思想合拍。最后,他离开讲坛,开始去寻找生命的意义。

  爱默生首先来到欧洲,去拜访那些旧大陆上的先生们。一天晚上,他去拜访卡莱尔。卡莱尔递给年轻的美国客人一支雪茄,自己也点上一支。他们默默无言地吞云吐雾,直到深夜,他们握手道别,并祝贺他们一起度过了一个有意义的夜晚。然而,不久以后,当爱默生渐渐理解了卡莱尔的哲学后,他感到有些失望。卡莱尔的眼睛只盯着旧大陆过去的辉煌,而忽视新大陆上欣欣向荣的美好景色。除了卡莱尔,爱默生还发现许多欧洲的人物身上,都有这样抱残守旧的缺点。他说“千百年来,这些可怜的(欧洲)人坐在天堂的门前,张望里面的美景。如今大门敞开了,而他们却都沉睡了”。

  虽然从欧洲失望而归,但爱默生却逐渐清晰地认识到,他到底要寻找什么了。

  在他的眼里,美、快乐、勇气、自由、进取,是每个人都应该拥有的生活。在美国这样一个没有传统重负、而又需要拓荒者们积极进取才能生存的国家,自由而充分地发挥自己的能力是很有必要的。这种朝气蓬勃的生活态度,就像爱默生所宣称的那样:“人的眼睛长在前面,而不是长在后面。”他说,我们美国人不要再模仿旧大陆的兄长了,不要再当追随者和学徒,而要成为开拓者和教师,创造美国式的思想和生活。

  那么,什么叫美国式的呢?爱默生的回答是,承认每个人的价值,承认每个人工作的价值。比如说,铁匠写不出诗歌,但诗人也打不出马掌。相对于欧洲而言,这片没有经历过等级制的新大陆是一个巨大的实验室,每个人都可以在这里为自己的梦想底气十足地享受奋斗,享受失败。爱默生的哲学就是要为他们每个人的平等和伟大作出注解。拓荒者的坚强和勇敢,振奋和骄傲,成了爱默生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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