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偏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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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偏头疼-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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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吃一顿无妨。”易南一板一眼说着,摸了两个铜板,要了一捧小黄花。
  在他眼里,本公主就是要戴这种俗气的明黄小细花,我暗暗捏了捏肚皮,心想:晚饭时,我吃,你看,本公主仁慈,可以让你选择,要么看我,要么看小黄花。
  我正在腹诽着,他手突然一抬,掀开我的头纱,往我脸上贴了一朵,动作如行云流水极其自然流畅,我一下僵住,眼睁睁看着他又往我脸上贴了一朵。
  待我意识回来时,他手中的小黄花已少了一半,我后退一步,抬手摸了摸左脸颊上的小黄花,从耳根到脸颊,把疤痕遮了个严严实实。
  仰脸,看到铜镜中一个贴了明黄花饰的惊愕姑娘,扪心自觉,媚而不俗、娇俏可爱,我再仰脸,瞥见易南正捧着一面铜镜对我笑。
  易南把剩下的半把小黄花递给我,委婉道:“若是觉得这样比较引人注目,可以试着贴在额头上一些。”
  我在镜子中比了比,最终,还是绕着眉心贴了几朵,边贴边碎碎念:“这样,会不会更加突兀?会不会像个异域女子?摊主看到我这样往脸上一个劲儿胡贴,会不会起了疑心就不卖给咱们了?你方才掀开我的头纱,会不会被路人瞧见了?呀,你说,他们会不会向三哥告密啊?”
  易南笑笑,把铜镜还给摊主,拉着我走了好远,伫足,望向我,踟蹰了下,缓缓抬手把我的头纱揭了下来。
  眉眼弯弯看了我好一会儿,曲起指节敲了敲我头,“小脑袋瓜里想的倒不少,仔细愁成老太婆。”
  我瞪了他一眼,哼了声,瞅着街上来来往往叫嚷的各色人等,有些意兴阑珊,聪慧如三哥,这逃亡的路上,我不知还能撑多久,只盼着,能多走一日是一日,只是,单凭双脚,何年何月方能走到夏国。
  易南眼飘向街心,“就算是襄王坚信我们未亡,要排查到这里,尚需一段时日,勿用太多挂心。”缓了缓,又说:“身上还有一些碎银,够买一匹脚程没那么快的马,马不停蹄,不足一月,应是可以赶到夏国。”
  “剩下的银两够买一匹马?”我有些喜出望外。
  “离火兽还算值些银子。”
  我仔细回想了下,“既然如此贵重,这离火兽定然是极其罕见且凶残的野兽吧,你白天赶路就够乏累了,夜里又不怎么睡觉,身心俱疲赤手空拳单打独斗……”
  我想象着他与离火兽打斗的凶险场景,后知后觉“啊”了一声,问:“你有没有受伤?”
  易南原本是眼望着街对面栓在树上的一匹膘马,听到我如此问,遂把目光收回来,看着我紧张的神情,突然笑出了声,“我怎么可能赤手空拳?主要是我运气好,正巧碰到那只离火兽饱腹且受了些伤。”
  不管何事,他总是这幅云淡风轻的闲散模样,次数多了,我也懒得与他辩驳,主要是我自觉,本公主辩不过他。
  当下亦是,关于他如何徒手生擒了离火兽这个问题,我不打算再与他纠缠,是以,我继续问方才的问题,“你有没有受伤?”
  他笑意更深,“没有,阿悬,不用紧张,我没事。”
  我比较关心这个问题,是因为,先前听娘亲说过,人一旦被狗咬着,若不及时就诊,日后就会得一种怪病,行为举止愈来愈类狗,毫无征兆突然就病发了,见人就咬,非常疯狂。
  我想,被狗咬尚且如是,离火兽比狗凶残上百倍,倘若被它咬上一口,易南得上此怪病,那还得了?会不会尚未赶到夏国,他就突然病发把我撕吧撕吧咬了?
  越想越不放心,我不顾形象,拽住易南的手腕,捋起他的袖子,当街细细检查起来。
  易南按着袖子,不再让我继续往上捋,我争不过他,遂把目光投向他领口,他立即把手按在前襟,耳根涨得通红,磕磕巴巴道:“阿,阿悬,我,我真没受伤。”
  完完全全一副良家少女被街头恶霸欺凌的受气模样,当真好笑的很,不远处,似乎有几个人探头探脑朝这方看来,我便作罢。
  低头疾步走了半条街,我回头严肃的问他,“真的,没有受伤吗?哪怕一丁点的伤?离火兽有没有咬到你?”
  易南双耳通红,脸颊浮起一层红霞,眼神闪躲,支支吾吾道:“没,真没。”
  罢了,还是尽早到夏国吧,一旦到了夏国,他也就该回去给三哥复命了,若是他当真有受伤,届时病发,也咬不着我,至于咬谁,本公主就不替他操这份心了。
  又行了一段路,易南脸色稍稍和缓些,与我商量置买一匹马,我悻悻问:“我也是会骑马的,不能买两匹吗?”
  他脸又是一红,“银两不怎么够。”
  不能想象与他同骑一匹马的情形,我忖了又忖,望着对面迎来一手执折扇身穿绫罗的少年,我用胳膊肘捣了捣易南,压低声音道:“诶,他腰间的荷包,看到没?买一匹马绰绰有余吧。”
  半天未等到易南的回应,眼看着就要与这富贵美少年擦肩而过,我有点儿心急,不察的向美少年腰间伸出魔爪。
  突然,易南捉住我的手,向我摇了摇头,直到美少年离去,我也没能挣脱出来。算上跳崖的那次,这是他第二次紧握我的手,每次境况都有些让人窘迫尴尬。
  我发怔的望着他覆在我手上的这只修长匀称的手,指尖触到他掌心的几颗茧,不知是新长出的,还是常年舞剑磨出的老茧……
  又是突然间,他蓦地松开我的手,随之,双臂缩回身后,耷拉着脑袋负手而立,我望着他被火烧的俊脸,没头没闹问了一句:“易南,你是不是欢喜我?”
作者有话要说:  天都开始暖和了,文还是如此之冷,估摸着,是我这坨千年老冰在深井中待太久的缘故╯□╰

  ☆、第二十二章

  
  易南怔住,对上我的双眼,又慌乱地躲开,低首垂目不语。
  他这样,我很是为难,他是因欢喜我而如此扭捏,还是因着我的粗俗鲁莽而不知所措?我看了他好一会儿,还是没有琢磨透。
  约莫,是后者。
  我不便继续为难他,努力自圆其说顺便岔开话题道:“咳,额,嗯,我说的是,你是不是不欢喜我偷摸别人的荷包?其实,我是这样认为的,方才那位美少年油头粉面,衣着鲜艳,一看就是个有钱人家的公子,遗失一个荷包,对这样的大户人家根本不算什么,说不定,今儿咱们不用他的银子,他自个也会挥霍尽的。知道你抹不开面子,不屑于小偷小摸这种行径,若不是咱们正在逃亡路上,又紧缺银钱用,我也是断然不齿这种勾当的,但,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
  易南突然打断我,“是。”
  见他认同我的观点,附和我的言论,我当即甩开袖子,继续比划,“这就是了,方才那么好的一个机会,硬是让它溜走了,哎,罢了罢了,找个人群密集的地方蹲守吧,总能碰到一位荷包外露的富人。。。。。。”
  易南再次打断我,“阿悬,我方才说的‘是’,是回答你方才问我的问题。”
  这下,换我怔了又滞,我眯了眯眼睛,扶了扶额头,“我,方才,问你什么了?”
  这次,易南脸上的火一直烧到脖颈处,喉结艰涩的滚了又滚,滚出几个字:“阿悬,我是欢喜你。”
  我睁了睁眼睛,“欢喜我?哪种欢喜?”
  “男女之情的欢喜。”
  这算是个怎么回事,就算是真的欢喜我,能不能挑个恰当的时候,合适的地点,再营造个浪漫的环境。
  我用脚尖踢着一个碎瓦片,哼哼唧唧道:“别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不会让你摸旁人的荷包了。”
  易南微颤着手拨了拨我被风吹散的一缕发丝,帮我别在耳后,局促的朝我一笑,“好。”
  我尚未回味过来他这个“好”字是什么意思,他已踱步向对街走去,我立在原地跺了跺脚,咬着嘴唇跟了上去。
  我们在酒楼对过的转角,挑了个蹲守的绝佳位置,勾着脖子鼓着眼球看着从酒楼里出来的一拨又一拨人。
  将近一个时辰,尚未找出合适的人选,一则这个小镇人流不如都城那么多,二则现下不是用饭的时辰,三则找寻一个独自出门荷包外露的富贵之人确实不怎么容易。
  就在我打算去硬抢的时候,后方有人打起来了。
  我同易南看了好一会儿热闹,才隐隐约约知些事情的原委,原是两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同看上了一个姑娘,偏这个姑娘身在勾栏,又是本县当家花魁,勾栏的妈妈以卖身契为由,就是压着该姑娘不放。
  于是乎,这两个公子你一百,他二百的把价钱抬高到了三千两,终于,勾栏的妈妈点头同意放人,可,真到了赎人的这一日,这二位公子又凑不够银两了。
  现下情形,约莫是从勾栏一直打到了大街上。
  我又观摩了一会儿战况,从中嗅出了商机,是以,我咧咧嘴对易南笑:“节俭些用,三千两还是可以花销一辈子的。”
  我再笑,我得意的笑,“他们方从勾栏赎人未果,每人带的银两虽不足三千,但,一千应是有的吧,易南,我以后会不会幸福,就看你接下来的决定了。”
  易南看看我,又瞅瞅扭打到一起的两拨人,捏了捏衣角,“你先在这里等着,切勿乱走动,我前去看看,即刻就回来。”
  眼看着银两就要到手了,拿鞭子抽我,我也是不会走的,易南也是,太多心了,说的好像本公主会趁他不备,一有机会就脚底抹油出溜走似的。
  我正欲拍着胸脯向他保证一番,眨眼,他身形已晃到嘈杂的人群中,埋没不见。
  我踮起脚尖探头努力找寻他的身影,待脚尖麻了,脖子酸了,也没有把他找出,忽然一下,背后有人敲了敲我的头,我扭过身去,入眼,看到两个鼓囊囊的荷包。
  我咧嘴上前,夺过易南手里的荷包,忙不急跌打开翻找银票,两个荷包,几乎全是碎银,只有两三锭十两的银子。
  我揉了揉眼睛,不可思议,敢情这两位公子就揣了这么点儿银子就去勾栏赎人啊,这情况,就算他们自己不开打,勾栏的妈妈连同那位姑娘也会给他们几锤子的吧。
  易南揣起荷包,淡然道:“其实,这些银子足够支撑我们到夏国。”
  我撇了撇嘴,“到夏国之后呢,我怎么办?睡大街喝西北风”
  易南一如既往的淡然,“我们尚且年轻,四肢健全,置些银子谋生,总是可以糊口的。”
  “我们?”
  易南深色的双眸看向我,重重点了点头,在我跳脚之前,说:“阿悬,我说过,无论如何,我是要随你一起的。”
  说过?我怎么不记得?我望着他忖了又忖,天灵盖一悸,想起坠崖后活过来的那个做梦的夜里,似乎,有人对我说过这句话。
  那番话,我一直坚信是个梦,且还是个春梦,因平生第一次做春梦,故而那段话我记得特别清。
  我懵懵懂懂看着面如冠玉的易南,心中某处突然缺了一块……
  接下来的一切,都是晕乎的,我晕乎着蹲在墙角看着易南去挑选马匹,晕乎着看他牵了两匹棕马向我走来,晕乎着跨上马随他出了镇……
  天完全黑下来时,我躺在一家客栈的床上,脑袋依旧晕乎着。
  第二日起床后,我方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本公主被人倾慕了。
  一旦意识到这点,我浑身百般的难受,心中千般的不是滋味,口舌万般的不能自如。
  身心俱疲的又行了几日路,一次晚饭后,我忧心忡忡的扒拉了几口粥,推碗起身,准备回房困觉。
  易南关切的问:“阿悬,你这几日精神一直不高,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寻个大夫?”
  我呵呵干笑了一阵,“不用不用,行路有些赶,我歇息下就好,呵呵呵。”
  易南转到我面前,不放心的瞅了瞅我,蹙眉道:“你且将息着,我去请大夫。”
  跟易南相处这么久,我是晓得他的脾性的,一旦他认定的事情,万匹马也拉不回他一只脚。眼看他就要出门,我连忙上前两步,及时拽住了他的衣角,“易南,我没生病,我只是……”
  他疑惑的转身,目光如水的望着我。
  “我,我这几日一直在考虑你对我说的那些话,我在想,哪些可以当真,哪些不可当真。”
  他双眸闪动,面上浮起一丝不经察觉的笑意,“阿悬,你无需自个胡思乱想,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直接问我即可。”
  我瞥了瞥他,“倘若你去药铺抓药,问老板哪些是假药,哪些是真药,老板能告诉你实话吗?”
  他笑意更浓,“也对。”
  过了一会儿,他渐渐收了笑,低低道:“对不起,阿悬,我的那番话,给你平添了几多烦恼。”
  除了娘亲与三哥,第一次有人明明确确向我表达欢喜之意,我一时有些缓不过劲儿,娘亲莫名先去,三哥莫名毒害我,易南莫名仰慕我……
  然而,我却更心烦意乱的发现,近几日,虽心有忐忑,却多半是愉悦的。
  本公主觉得,被人仰慕是件大快人心的好事,且仰慕本公主的人是个家世好皮相佳能力优全周国最最顶尖儿的贵公子。
  照此推论,全周国其他尚未婚配的翩翩俊公子必然也是仰慕本公主的。
  本公主何德何能,竟然可以魅惑住全都城乃至全周国的贵公子们,我茫然的很,却又不能恬着脸问易南。
  这几日,我想通了一件事:易南虽扮作刺客向我行了一次刺,却并无伤害我分毫,他虽每晚盯着我吃掺毒的点心,却也只是在遵照三哥的旨意。
  是以,我大度的想:若是易南真的愿意随我流落夏国,治好我的眼疾,我可以不计前嫌,愿意同他双宿双飞。
  我舒了口气,扫了眼面前的易南,又把话在心中过了一遍,依旧攥着他的一方衣角,仰脸忐忑问:“易南,你当真欢喜我?”
  易南深色的双眸对上我的双眼,坚定道:“当真。”
  “你会永远欢喜我吗?”
  “永远。”
  我望着易南,松开了他的衣角,吸着鼻子说:“你如此说,我会当真的。”
  他缓缓抬起手,手指轻轻摩挲着我的双眼,少顷,另一只胳膊环住我腰,把我揉进他结实温热的怀里。
  许久之后,我还能感觉到他身体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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