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个武格格,最近在福晋那里使不上劲儿,又听说四爷常来园子里。
索性便想着,也不管四爷是与谁一道而来了。总之她来了,至少也能碰上四爷了。
俗话都说,见面三分情。
武格格,便就是打着这个主意呢。
“冰天雪地的,你跑到这里来做什么?”四爷叫了起,就问了武格格。
武格格抬起头来以后,四爷又才注意到了武格格的这一身打扮。
实在是粉嫩,可偏偏与她并不相配。
这个桃花妆,还是前些时候年雪用过的。年雪本就清丽出尘,用此妆容四爷自然会觉得好。
可武格格偏偏东施效颦,也学了这个桃花妆。
不伦不类的样子,实在是让四爷觉得十分恶心。
“妾听说四爷喜欢来园子里。妾便想着,能让四爷这样喜欢的园子是什么样?所以,便也就冒着雪出来瞧一瞧了。”武格格说完,看了四爷一眼,十分害羞地就将头给低了下去。
“那现在,你可是看到了?”四爷语气有些冷,不由自主地就升起一种厌烦来。
武格格,也是个不安分的。
“看见了。这园子,果然很漂亮呢。红梅临寒绽放,实在是美极了。”武格格说着,嘴角就扬起了笑意。
她进府这么久了,还是头一回与四爷说这样多的话呢。
“既然看见了,便回去吧!”四爷淡淡地说道:“从前索绰罗氏,可是就掉进你前头这个湖里的呢。”
第两百二十三章 过年
这话一出,武格格就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索绰罗氏的事情,武格格多多少少是猜到一点点的。不然,也不会在那时候叫索绰罗氏夜里到这湖边上来了。
一想到这里,武格格心底里不由地升起一种畏惧来。
果然,四爷是什么都知道的!
“妾…妾告退。”武格格说完,便转身一溜烟地就离开了。
走出去很远以后,甚至都还觉得背脊发凉。
果然,这府里算计谁,都是万万不能够算计四爷的。
兰心看到这里,也实在是忍不住笑了笑。
“四爷。您也别吓唬武格格了,她不过是出来逛逛而已。”见惯了温柔的四爷,一下子瞧见这样板着脸的四爷,自然是会觉得好笑的。
不过,原先板着脸的四爷,转过头看向兰心,也是笑了笑。
“她打得什么主意,你还不知道?”四爷道:“总是这样不安生,也实在是腻味得紧。”
四爷其实也是,对于那些女人的手段实在是厌烦了。
来来回回都是那些,也不变个花样。
再加上,武格格原本就不是个容易让人喜欢的。又非要这样做作,一时之间更是让四爷觉得有些厌烦了。
这种情绪一上来,四爷越发地就不待见武格格了。
至于福晋那里,最近忙着如言的事情,又瞧着四爷根本看不上武格格,所以也不想去扶持武格格了。
武格格无法,这才自己贴了上来。
却没想到,得到了这样的结果。
“后院里这么多女人,偏偏咱们的夫君都是四爷您一个人。四爷不去找她,她自然是会来找你的。”兰心笑了笑,对四爷说道。
她虽然很理解武格格,但也不喜欢武格格纠缠四爷。
说来,武格格到现在都还是完璧之身,这也跟她的性子是有一定关系的。
若是个安分的,也不至于到现在四爷都不想过问一句了。
四爷不可置否,只对兰心说道:“日后等着北苑里的红梅都开了,咱们也不必每日都跑出来了。你的月份大了,还是不要走太远了。”
走出来时间长了,一个不小心碰上什么可就不好了。
兰心应了是,又对四爷说道:“既是如此,那咱们便回去吧?”
四爷点了点头,才拉着兰心的手回去。
康熙四十七年,便就在这样热热闹闹的气氛当中到来了。
也是正月初一这一日,兰心迎来了她十八岁的生辰。
十三岁入府到现在,不知不觉地竟是五年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五年时间,她从凌柱府里一个无人问津的格格,一跃成为了四爷身边的侧福晋。从一个青涩的少女,成为即将是两个孩子的额娘。
兰心曾经彷徨也曾经迷惑。她未来的人生,终究还是要她一步一个脚印走下去的。
大年初一,兰心昨日夜里陪着四爷、福晋和两位侧福晋在前院守夜守了小半夜。这日一直睡到了中午,才勉强醒过来。
兰心醒过来的时候,瞧见外面的阳光,就打了个哈欠。
“昨夜强撑着陪四爷他们守夜,没想到今日这般困。”兰心笑了笑,说道。
环珮在旁,给兰心打了洗脸水,说道:“侧福晋,您这都七个多月了,也该悠着点了。守夜什么的,四爷和福晋那里会打点的呀!”
怀着身孕的人,还非要去跟着守夜!不是自己找罪受么!
兰心笑了笑,说道:“我也是觉得精神好了些,才决定陪着四爷守夜的。”
“不过您这里怎么说都算是还好的。”环珮压低了声音说道:“昨日在福晋那里,奴婢可是瞧见言格格都臃肿得不像样子了呢。”
如言怀着是双胎,如今不仅人胖了不少,脚上更是浮肿得厉害。原本八个月的双胞胎在肚子里,她如今是几乎连路都走不了了。
稍稍出来走几步,身边甚至需要两个人搀扶着。
如此一来,如言出门的机会更是少了许多了。
兰心听见环珮这样说,一下子也皱了皱眉。
如言那里的情况,她是不知道的。只是如言胖了不少这件事,她却是知道的。
原本双胎在生产的时候就极为不易了。她怀孕又发胖,肚子里的孩子也跟着长大了许多。
这样一来,生产就是更加艰难的事情了。
当初十三福晋兆佳氏生双胎的时候,也是折腾了大半天的。
不过好在兆佳氏日常吃食都有节制,从前也时常与十三阿哥一同出去玩。所以,身体状况也是比如言好一些的。
“言格格那里的情况,咱们也不好插手。”兰心犹豫了片刻,又想起那时候如言求自己时候的模样。
不管福晋打的是什么主意,如言这一胎注定了是会十分艰难的。
福晋就算是去母留子,也只需要在如言生产的时候做一些手脚便就可以了。
“奴婢知道。”环珮回答着,才又伺候着兰心用早膳。
早膳以后不久,四爷就带着苏培盛过来了。一同而来的,还有四爷给兰心准备的生辰礼物。
这些礼物,都是四爷从各处搜罗来的。为的,也不过就是为了博美人一笑罢了。
“明日福晋的家人会进府来探望福晋。你额娘那里,爷也已经派人去说过了,她明日,也过来看你。”四爷笑了笑,拉过兰心的手,就拍了拍。
兰心的手如今也稍稍有些肿胀。四爷拍过以后,还帮着兰心揉了揉。
“四爷记挂着妾,妾高兴。”兰心笑了笑,任由四爷给自己捏手。
“你瞧你,手也肿了。怀孕不易,总是这般辛苦。”四爷说着,仿佛想起什么事来,又道:“昨夜在东院瞧见如言,她更是肿得不像样子。”
章太医说,如言十有八九是会难产的。
到时候如何,且都看如言的造化了。
“她怀着双胎,是要艰难些。”兰心终究是不忍,又对四爷说道:“所以等到如言妹妹生产的时候,稳婆那些可都要挑选些信得过、且经验老道的才好。”
“这些,福晋那里都安排好了。”四爷笑了笑,似乎对福晋很是放心。
是啊。福晋在这些事上,从未让四爷失望过呢。
第两百二十四章 难产
如言的胎,是在元宵节那日中午发动的。
那日中午,原本福晋摆了宴在东院里。后院里的女眷们,自然也就都过去了。
如言虽然怀着身孕,到底还是能够勉强走动。加之临近生产,出来走走对她也有好处。所以,她也是出席了的。
可午宴过后不久,偏偏就出了差错。
那时候众人一同在逛园子,可就在走到一处楼梯的时候,如言竟是一时不小心,就摔了下去。
原本那楼梯不高,不过五六级罢了。可如言八个多月的孕妇,明显是经不得摔的。
摔下去以后,当即就破了羊水。
这一下子,就是要生了。
只是,这件事看起来,却偏偏不像是一场意外。
因为如言摔倒之前,身边站着的人,是年福晋。
而当时几个主子都站在一处,如言贴身伺候着的丫鬟们,自然不能与主子并肩而立。自然,也就是在后面跟着的。
也是这不过片刻的工夫,如言那里竟然就出了事。
年福晋不明所以,但到底人也是在她跟前摔了的。虽然她知道自己什么也没做,但还是就跟着去了东院了。
东院里,已经有条不紊地继续进行着了。
女眷们多数也都没事,大多也都待在东院里了。毕竟,这件事总让人觉得是有几分蹊跷的。
而原本在外的四爷刚刚回府,就听见如言提前发动的消息,也就赶到了东院过来。
那时候兰心正与耿格格一同待在西暖阁里,四爷过来反而先是来了兰心这里。
四爷额头上有些汗珠,显然是急匆匆地就回来了。
“还好你没事。”四爷走到兰心身边,看见完好无损的兰心,才觉得放下心来。
“如言妹妹那里不大好,四爷还是先过去看看吧。”兰心虽然心底里感动,但到底还是有几分理智的。
这会儿如言要生,四爷和自己这样待在一块儿也不像话呀。
四爷点了点头,才又对兰心说道:“爷不在的时候,你多注意着一些。”
说完这话,四爷又看了耿格格一眼。
耿格格会意,朝着四爷点了点头。那意思是“四爷您放心,妾一定会好好照看着兰心的。”
如此一来,四爷又再从西暖阁出去了。
四爷走后,兰心也忍不住嘀咕了几句。
“都说那时候年福晋距离如言最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兰心说着,就回忆起当时的场景。
年雪自小娇生惯养的,当时那样的情况,自然是反应不过来的。
只是如言这里难产了,也不知道会不会被迁怒进去。
“按照年雪那性子,向来是不屑于去做什么事情的。这次这一遭,咱们倒是有好戏看了。”耿格格笑着,就往外瞧了瞧。
如言那里,她只觉得一阵阵的阵痛传来,就实在是难受得厉害了。
福晋守在房门外,见到章太医急急忙忙赶过来,就对章太医说道:“太医,你快进去瞧瞧言格格!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告诉我!”
可见,福晋是极为紧张如言这一胎的。
章太医心头一凛,自然也是不敢怠慢的。拿着药箱,也就进去了。
产房之内,有着浓浓的血腥味。
几个接生的稳婆都在周围等着如言生产。可如言那里,却是几乎没什么力气。
直到稳婆瞧见章太医进来,才凑上来说道:“太医您看这如何是好?言格格没力气,怕是不好生呀!”
章太医皱了皱眉,说道:“催产的汤药喝了吗?”
稳婆重重地点了点头,脸上也是写满了焦急,说道:“喝了呀!就是肚子里孩子太大,有些生不下来呀!”
章太医点了点头,又退出了房门外。
此时的房门外,四爷和福晋已经站在那里候着了。
章太医退了出来,瞧见二人便说道:“言格格情况不大好。催产药下去,仍是生不出来。如今,怕是只能下大剂量的催产药了。”
福晋一惊,问道:“若是如此,会如何?”
“一切听天由命。只是催产药药性太猛,言格格日后怕是不会再有身孕了。”章太医说着,就抬头看了福晋和四爷一眼。
福晋自然是知道其中的厉害,便看向四爷。
四爷没有犹豫,说道:“尽量保住言格格的性命。”
章太医点了点头,又再回了房中。
福晋转头瞧见四爷的面色有些不好,又对四爷说道:“廊下有些冷,四爷还是到东暖阁里歇着吧?”
“好。”四爷说着,一边往东暖阁走,又问道:“今日之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无缘无故地,会摔了?”
福晋犹豫了片刻,正欲回话呢,忽见武格格从游廊处转弯走了过来,就走到了东暖阁的门口。
“妾之前明明瞧见,是年福晋推了言格格一把的!”武格格信誓旦旦地说道:“也是因为这样,言格格才会从楼梯上摔下去的。”
这话一出,四爷眼底里分明就闪过一丝狐疑。
“你亲眼所见?”四爷问道:“冤枉侧福晋,可不是什么合算的事情。”
尤其是年家家大势大的,四爷想不通诬陷年雪有什么好处。
武格格没有犹豫,点头说道:“那时候妾分明就瞧见,言格格落下去的时候,年福晋将手伸了出来。而后又十分慌张地将手缩了回去。这样的举动,不是推了言格格是什么?”
之前的时候,年雪确确实实是挨着如言最近的那一个。而武格格,又恰好是在年福晋身边不远处的。
她说出来的话,倒也算是像模像样了。
“苏培盛,去将年雪叫过来。”四爷吩咐了苏培盛,直觉得头疼。
后宅阴私的事情太多,他不喜欢处理这些麻烦的事情。
不一会儿年雪才带着念儿过去东暖阁了。
年雪走进屋子,就恰好瞧见武格格跪在地上,心底里闪过一丝狐疑,才对着福晋和四爷行了一礼。
“方才你去哪里了?”四爷抬头,就问了年雪一句。
年雪沉吟片刻,说道:“妾方才去了西暖阁,与兰福晋说了几句话。不知四爷唤妾过来,所为何事?”
“方才武氏说,瞧见是你将如言推下楼梯的。”四爷道:“这件事,你怎么解释呢?”
第两百二十五章 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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