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信条:黑旗》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刺客信条:黑旗- 第1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很简单。大部分海盗都跟猿猴一样无知。我给了他们选择的机会……要么接受赦免,回到英格兰做个身无分文的自由人,要么当场被绞死。驱逐那儿的罪犯花了不少工夫,不过我们最后办到了。我希望这套方法将来能用在整个西印度群岛的海盗上。”
“噢,”我说,“我想您接下来的目标该是拿骚吧。”
“你可真是思维敏捷,邓肯。的确如此。事实上……等我回英格兰的时候,打算向乔治国王提出请愿,要求作为他的特使前去巴哈马群岛,去当那儿的总督。”
果然如此。拿骚就是下一个目标。我视作精神归宿的地方正在面临威胁——或许是火炮,或许是滑膛枪的子弹,又或许只是用羽毛笔轻轻写下的几个字。但无论如何,它都在面临威胁。
我开了几枪,秀了一下自己的枪法,也对自己迄今为止的表现相当满意。我的思绪再一次回到了奖赏上。拿到钱以后,我就可以立即返回拿骚,到了那里以后,我会马上警告爱德华和本杰明,那个臭名昭著的伍兹·罗杰斯打起了我们的海盗共和国的主意。他要来找我们麻烦了。
这时他打开了一只盒子。我听到罗杰斯说:“精彩。邓肯,你可真是个神枪手。我想您使用袖剑的技巧应该跟枪法一样出色。”
袖剑,我茫然地想着,什么袖剑?
“如果他带着的话。”杜卡斯说。我看到那个盒子里放着好几柄袖剑——和我在布埃纳维斯塔海角忍痛丢弃的那柄一模一样。“邓肯,你的袖剑去哪儿了?我从没见过哪位刺客的装备这么不齐全。”
又来了:他又强调了“刺客”这两个字。
“很不幸,我的袖剑严重损坏,已经修不好了。”我答道。
杜卡斯指了指盒子里的收藏品。“那就请你挑选吧。”他瓮声瓮气地说。那究竟是因为他的法语口音,还是他真的想用威胁的语气?
我思索着那些袖剑从何而来。不用说,肯定是从其他刺客那里。(是刺客,还是刺客?)沃波尔就是个刺客,但他又打算转投别处。他是个叛徒吗?但他想要加入的那个组织又是什么?
“这些都是纪念品。”朱利安说。
死者的遗物。我把手伸进盒子里,拿起其中一柄。剑刃闪闪发光,固定装置贴着我的手臂。这时我明白过来。他们希望我用这把袖剑,看看我行动起来的样子。至于是要考验我还是单纯想欣赏我的身手,这并不重要。总而言之,他们希望我熟练地使用一把我从没用过的武器。
我立刻从丢掉了这鬼东西的庆幸(它会暴露我的身份)转变为没能留下它的后悔(要是我从那时开始练习,这会儿早就得心应手了)。
我在邓肯·沃波尔的长袍里耸了耸肩。我是个冒牌货。但突然间,我必须成为他。我必须真正成为他。
他们看着我把袖剑系在手腕上。我半开玩笑地说自己久不训练,有些手生,引来了他们礼貌但毫无喜悦意味的笑声。系好以后,我放下袖子,盖住了自己的手,然后在走动时开始活动手指,扭动手腕,摸索着那个能够弹出剑刃的秘密开关。
我们对决的那天,沃波尔的袖剑在海水里泡过。谁知道呢——也许它真的坏了。而这一把上过了油,还擦拭得闪闪发光,肯定要比那把更听话些,不是吗?
我祈祷起来。我在心里想象着自己失败时,他们脸上的表情。
“你真的是你自称的那个人吗?”
“卫兵!”
我发现自己本能地寻找着最近的逃跑路线,不仅如此,我还后悔自己没把那个该死的小包留在原地,后悔自己当时不该跟着沃波尔。不管怎么说,我作为爱德华·肯威的人生又有什么问题?我是很穷,但至少我还活着。我本可能留在拿骚,跟爱德华筹划下一次袭击,还能在老艾弗里酒馆看到漂亮的安妮·伯尼。
爱德华警告过我,要我别去布拉马船长的手下干活。我跟他提起这件事的时候,他就告诉我说,布拉马是个灾星。见鬼,我为什么没听他的话?
朱利安·杜卡斯的话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邓肯,”他把我的名字念成了德恩—克恩,“能向我们展示一下你的技艺吗?”
他们是在考验我。他们抛出的每一个问题,给出的每一个挑战——都是在迫使我证明自己的能力。目前为止,我顺利过关。算不上成绩优秀,但毕竟合格了。
我们已经离开了相对狭小的庭院,我的面前是一片看起来新建不久的练习场,林荫道的两边排列着高大的棕榈树,道路的尽头是几只靶子,靶子后面似乎是一片人工湖,闪烁着湛蓝的色彩。
在棕榈树粗糙的树干之间,能看到几个人影在走动。看来为了防止我逃跑,他们还安排了卫兵。
“听说你要来这儿,我们安排了一次小小的训练课程。”罗杰斯说。
我吞了口口水。
两位东道主站在一旁,期待地看着我。罗杰斯还拿着那把手枪,随意地握在一只手里,但他的手指始终搭在扳机上,而朱利安的右手也按着剑柄。在树的后面,那些卫兵一动不动地等待着。就连昆虫和鸟儿的叫声似乎也消失不见。
“如果不能见识你的身手就离开,那就太可惜了。”
伍兹·罗杰斯露出微笑,但眼神却是冰冷的。
最倒霉的是,我还没法使用身边仅有的这把武器。
没关系。我可以解决他们。
对我内心里那个布里斯托尔无赖而言,他们只不过是酒馆外面的两个衣着华丽的娘娘腔。我想起了沃波尔搏斗时的样子,他对周围发生的一切都心知肚明。我思索着该如何放倒他们两个,然后在卫兵们举起滑膛枪之前,冲到离我最近的那个身边。没错,我能做到,只要出其不意……
现在就是时候,我心想,就是现在。
我绷紧身体,抬起手臂,准备挥出第一拳。
就在这时,袖剑弹了出来。



第二十八章
“噢,做得很好,邓肯。”罗杰斯鼓起掌来。我将目光转向自己在草地上的影子。我摆出出拳的架势,袖剑也已弹出。更重要的是,我想我知道诀窍了。只要将上臂和前臂的肌肉同时绷紧……
“真了不起。”杜卡斯说。他走向前来,一只手按住我的胳膊,松开了某个搭扣,然后小心地用另一只手的掌根将剑刃推回护套里。
“好了,请你再来一次吧。”
我的视线定格在他身上,同时后退一步,又做出了相同的姿势。这一次跟运气无关,虽然我还是不太清楚原理,但我有十足的信心觉得自己会成功。别问我为什么。我就是知道。事实也是如此。“嗒”的一声,剑刃从支架上弹了出来,在午后的阳光下闪烁着险恶的光。
“有点吵,”我有些沾沾自喜地笑了,“理论上应该无声无息才对。其他方面都还好。”
他们的要求简直无穷无尽,不过到了最后,我觉得他们的目标不再是考验我,只是单纯的取乐而已。考验的部分已经结束了。卫兵们各自散去,就连始终抱着戒心——就好像一件从不离身的旧外套——的杜卡斯似乎也放松下来。等到我们离开临时训练场的时候,他跟我说话的口气已经像是老朋友了。
“刺客兄弟会把你训练得很好,邓肯。”他说。
刺客兄弟会,我心想,看来这是个组织的名字。沃波尔曾是其中的一员,却打算背叛他的弟兄们。他显然是个卑鄙无耻的家伙。
背叛的原因呢?这才是问题所在。
“你选择离开他们的时机真是绝妙。”
“他担的风险也不小,”罗杰斯热情地替我圆场,“背叛刺客兄弟会可对健康没什么好处。”
“是啊,”我有些得意地说,“不过喝酒也一样,而且我向来抵抗不了它的诱惑。”
他咯咯地笑了起来。我把注意力转向杜卡斯。
“阁下,您来这儿又是为了什么?您是总督的朋友吗?还是像我这样与他素未谋面?”
“啊,我是……你们是怎么说的来着?武器商人。我贩卖偷来的枪支和军备品。”
“他就是个走私的。”罗杰斯大声说道。
“枪炮、刀剑、榴弹。想要能杀人的东西,请尽管来找我。”法国佬解释道。
等到了游廊那边,我终于见到了托雷斯总督本人。
他大约七十岁,但不像一般的有钱人那样身材发福。除了修剪过的胡须以外,他的面孔晒成棕色,稀疏的白发梳向脑后,一手拿着长柄烟斗,正透过另一只手里的眼镜看着一封信。
他没有抬头,至少刚开始没有。只有耐心地站在他右手边的那个高大蓄须的男人看向我们,他双臂交叠,就像庭院里的雕像一样平静,更比雕像冷漠十倍。
当然了,我立刻认出了他。前一天我亲眼见过他处死三个海盗,就在今天早上,我又假借给他介绍妓女的名义混进了城堡。是那个西班牙人,鲨鱼,尽管那时的我已经习惯了他们频繁的考验,他的目光还是像能穿透我似的。面对他尖锐的目光,我一时间确信他不但跟城堡那边的卫兵说过了话,他们还详细地描述了我,因此他随时可能用颤抖的手指指着我,质问我去城堡的原因。
“托雷斯大团长。”
首先打破沉默的是罗杰斯。
“邓肯·沃波尔先生来了。”
托雷斯抬起头,越过镜片打量着我。他点点头,把那封信交给了鲨鱼,谢天谢地,因为这意味着鲨鱼不会再盯着我了。
“你一周前就该到了。”托雷斯说道,但他的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恼火。
“抱歉,总督大人,”我答道,“我在海上遭到了海盗的攻击,船沉了。我昨天才刚刚赶到。”
他思忖着点点头。“真不幸。可你答应给我的东西应该没被海盗抢走吧?”
我点点头,心里想着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然后从长袍里取出那个小巧的狩猎背包,弯下腰,放在托雷斯膝盖边的一张矮桌上。他吸了一口烟斗,然后打开小包,取出里面的地图。当然了,那些地图我也看过,只是我看不出任何意义。那块水晶也是。但这些对托雷斯来说很有意义。这点毫无疑问。
“真了不起,”他用惊叹的语气说,“刺客兄弟会的势力比我想象的还要大……”
他伸手拿起那颗水晶,透过镜片翻来覆去地打量。这件装饰品……好吧,对他来说,这可不是装饰品。
他把地图和水晶放回背包里,朝鲨鱼招了招手,后者走上前来,拿起那个背包。接着,托雷斯精神振奋地跟我握了握手。
“能见到你可真好,邓肯,”他说,“这里非常欢迎你。来吧,先生们。”他朝其他人打了个手势。“我们还有很多事要谈。来吧……”
我们气氛友好地离开了游廊。
可他却对奖赏只字未提。见鬼。我已经彻底陷了进去——陷进了这片我从未打算涉足的泥潭里。



第二十九章
我们来到宅邸内的某个私人房间里,站到一张宽大的桌子周围:我、托雷斯、鲨鱼,杜卡斯,还有罗杰斯。
鲨鱼仍然站在他主人的右手边,捧着一只又长又细的盒子,看起来像是个雪茄盒。他是真的一直盯着我,还是说这只是我的想象?他是不是用某种方法看穿了我,还是说有人提醒了他?“阁下,先前有个穿长袍的奇怪男人来城堡找过你。”
我不认为是这样。除了他以外,房间里的每个人都放松了下来,从托雷斯手里接过酒杯,在他给自己倒酒时亲切地聊着天。他和所有周到的主人一样,首先把斟满的杯子送到每个宾客的手里,可我不禁好奇,他为什么没让手下人来端酒。接着我明白了原因:我们选择在这个房间会面,正是为了不让旁人打扰。房间里的气氛也许很轻松——至少目前来说是这样——但托雷斯肯定安排了卫兵,而他关上门以后做的那个手势似乎在说:“在这儿说的每句话都不会有外人听见,但时间每过一秒,他的表态就会让我更加不安。我不由得后悔没能牢记那封信里的内容:我究竟是如何支持他们那”不为人知的高贵事业“的呢?
下次再想冒名顶替的时候,千万记住,我心想,千万要和那些“高贵事业”保持距离。尤其是不为人知的那些。
这时所有人手里都有了酒,托雷斯也念起了祝酒词,他说:“四海之人终聚此地……英格兰,法兰西,西班牙……这些腐败的可悲帝国的公民。”
托雷斯挥了挥手,鲨鱼便走了过去,打开了手里那只盒子,放到桌上。我看到了衬里的红色丝绒,以及从内部传来的金属反光。不管那东西是什么,它看起来就意义重大。事实也是如此,因为托雷斯脸上的笑容退去,眼神也显得格外严肃,显然开始了某种重要的仪式。
“现在你是圣殿骑士了,”他说道,“你成为了这个世界不为人知的真正立法者。请伸出你的双手。”
房间里的欢快瞬间转为肃穆。他们纷纷放下了酒杯。我连忙站到一边,看着其他人以均匀的间距在桌子周围站好。接下来,我按照吩咐伸出了手,心里想的却是:圣殿骑士——原来这就是他们的身份。
这么说也许很奇怪,但我的确松了口气——我以为他们最多只是个秘密结社而已。就跟其他的秘密结社一样,满是被人蒙骗的自大傻瓜,他们那些宏大的目标(“这个世界不为人知的真正立法者”,跟他们简直不相上下!)完全是夸夸其谈,只是为那些毫无意义的主题和密谋而争论的借口而已。
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我思索起来。但我发现自己并不在乎。说到底,我没理由去在乎,不是吗?作为海盗,我否认海盗法以外的任何法律;我拥有绝对的自由。当然了,我自身还是被法则约束着,但那些是大海的法则,遵从那些法则是出于需要和生存,而非为了获取地位和满足虚荣心。他们跟刺客组织之间有什么不和?我思索片刻,却发现自己对此也并不关心。
所以没错,我松了口气。我没把这些话当回事。
托雷斯把第一枚戒指戴在了杜卡斯的手指上。“请牢记我们的目标:指引每一个任性的灵魂,直到他们踏上平静之路。”
第二枚戒指戴在了罗杰斯的手指上。“指引每一种任性的欲望,直到激情的心最终冷却。”
夸夸其谈,我心想,空洞又毫无意义的陈述。唯一的目的就是让发言者得到与自己并不相称的权威。这些蠢人满以为自己多么重要,却不明白那些地位局限在这座宅邸的墙壁之内。
没有人在乎的,我的朋友们。没有人会在乎你们的秘密结社的。
接着托雷斯转向了我,将第三枚戒指戴上了我的手指,开口道:“指引每一颗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