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闺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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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闺记- 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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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钺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那你小心些,听说先帝的时候,很多大臣都反感平安大长公主干政,所以……”
这是在提醒她,也是在给她找个理由收下这针筒。
当年,平安大长公主就是因为干政太多,犯了昌盛帝的忌讳,最终被赐死了。
好好的,顾钺怎么会说起这么沉重的话题来了呢?
比如她现在,若不是被逼得没有办法,她也不会出了下策,将堂堂的大周废后给桃代李僵,给偷偷地替换了。
“你也别吓我,现在薛家嫡长女是太子妃,太子自会在此事上心。”王琳芝斜他一眼。
什么重要,也没有自己的性命重要,她才不会傻傻的听了顾钺一句话,去犯昌盛帝的忌讳呢!
顾钺只笑着点头。
他也不是真想让她去为这些事上心,就是想找个理由让她把东西收下。
“二郎,走了,今晚哥哥做东,请你吃酒去。”王慎远大踏步地走了进来。
若不是知道顾钺那些东西是给自家妹子用来防身的,他才不会给这小子大开方便之门,让他们见面!
结果两人在一起叽叽咕咕半天,这小子也没有要走的迹像,王慎远这才亲自进来催了。
不过,仍是给顾钺留了面子,说要请客,但胳膊已经搭在了他的肩上。
不走也得走了!
王琳芝望着他们的背景一直笑。
她极是明白阿爹和阿兄的心思,自家的女孩儿,怎么看都觉得好,但凡上门来的小子,都是觊觎自家女孩儿的小贼,当然是全部要防着了。
可她对顾钺,也只是有些许好感罢了,并没有想过要嫁他。
而顾钺现在不过十五岁,一个孩子而己,根本没有定性,以后的事谁又知道呢?
她记得很清楚,上一世朱小兰投河自尽之后,顾钺的亲事似乎也受了影响,唯有章二娘子不顾世俗的眼光,嫁到了顾家,可惜后来没多久就因病重而与世人辞。
王琳芝仔细地想了一下,心中竟无半点关于这位章二娘子的记忆。
章二娘子的父亲便是现任首辅章相,他的长女被指给了二皇子,本身又是太子的先生,是清流的代表人物,章相一向爱惜羽毛,不原意和勋贵之家走的太近罢了。
要说这位章相,也是一位能出将入相的传奇人物,有恃才傲物的资本。
所以章家的两位小娘子和他们这些勋贵之家一向无并多少来往,王琳芝不仅没有见过这位体弱的章二娘子,就是嫁给二皇子的章氏,她也是在二皇子大婚那天被永福拉着,见了一面而己。
印象中二皇子妃端方守礼,举止娴雅,长得虽然不是特别漂亮,但有种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气质,章家将她培养得很好,想必章二娘子也不差。
一想到这位章二娘子最终嫁给了顾钺,王琳芝心底无端的涌起一股不舒服的感觉。
“郡主,今天可是八月半呢,膳房里已经开始做月饼了呢,您看拜月的供桌要设在哪儿?老爷刚才也交待了,他和大公子要和您一起赏月呢。”
可阿兄不是和顾钺出去吃酒去了吗?
他们明天就要离开京城了,必定要和一些朋友告别吧。
阿娘和大嫂、幼弟又都不在家,月圆人不圆,也是一桩憾事。
“要不,就在花园里面的石桌上面吧,到时候将咱们前两年新制桂花酒也取两坛出来,一坛我与阿爹饮,一坛你们分了。”
“啊,没有我的!”王慎远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了,正靠着门框,装出一脸委屈的模样。
“阿兄不是和顾钺一起去酒楼了吗?”
“今天八月半,我怎么会请那小子吃酒?客套地相让一下罢了,算他识相!”


正文 211 李俊
暮色四合,华灯初上。
夜凉如水,星河浪静,一轮明月冉冉而起。
王琳芝先对月许了愿,然后持刀将一块圆盘大小的月饼分成了六份。
“我帮小弟吃一份,阿兄帮阿嫂吃一份,阿爹帮阿娘吃一份,刚刚好。”王琳芝说着,亲手将月饼端给了王惟一。
王慎远忙接话道:“今年咱们帮着他们吃,明年就各吃各的了。”
言下之意,是说到那个时候一家子就团聚了。
王惟一听了这话,也不由露出了些许笑容,“那是自然,张立行刚刚和我说了,已经和你们阿娘联系上了。”
当初建西北的这条商线,最主要的目的是想查出吴家贩私盐和铁器的事情,倒不曾想到为后来清阳公主送王氏离开大周提供了方便。
“阿娘和阿弟的病如何了?”王慎远也跟着开心起来。
“已经好了许多,估计等你到了玉门关,他们也该上路了。”
经历了大起大落之后,王惟一现在反而看开了。什么重要,都没有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在一起重要。
“有此喜事,当浮一大白。”王琳芝说着,又亲手给王惟一倒了一杯桂花酒。
王惟一接了酒,温和地看了女儿一眼,“你坐着就行了,让下人们来,咱们并不是那古板的人家,一家子三五口人,还非得分两张桌子,立个屏风出来。”
王琳芝也笑着应了,开始优雅地享受起自己面前的月饼来。
由于这饼子并不太厚,两块对王琳芝来说,刚好就是晚餐后点心的份量。
王惟一慢慢地吃了自己面前的月饼,喝了两杯酒,交待儿子道:“外面此刻只怕已经很热闹,你们可出去少玩一会儿,早些回来罢。”
别家的女孩儿都被父母捧在手上心,他家女孩儿却要专程想方设法的哄父兄高兴,他心里自然是有些愧疚。
张立行告诉王惟一关于清阳公主消息的时候,他第一反应是高兴,可到了园子里,和儿女们说了之后,儿子呆头呆脑的,高兴得不行,女儿却只是弯了弯嘴角。
这只说明,女儿比他们可能还先知道这件事,但为了让自己中秋佳节不失落,所以才特意吩咐了张立行专程挑在中秋的晚上说给他听。
女儿这般懂事,他这个做爹的,自然也要更关心她才对。
仔细算起来,王琳芝从重生之后,就再也没有晚间出去过了,现在阿爹亲口告诉她可以出去玩,她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激动。
王慎远也很高兴,“儿子也正有此意。”
他明知今天是中秋月圆之夜,偏故意客套着告诉顾钺要请他吃饭,顾钺那么聪明的人,当着王琳芝的面肯定不会反驳他,但出了公主府的大门,却朝他笑笑,“改日由我做东改请阿兄罢,现在我要回去陪家慈赏月去了,就不打扰阿兄的雅兴了。”
王慎远本就是跟顾钺假意客套,闻言呵呵地干笑两声,“那我也回去陪家人去了。”
他对着顾钺的时候理直气壮,可是面对着自家妹子的时候,难免又有些底气不足了。
想当年,妹子为了他能见到薛氏,很是花费了一番功夫呢!
王慎远心里愧疚,所以这会儿一心想着讨好自家妹子,很想让她真正高兴一下。
“妹妹许久没出去逛过了,今天外面又热闹,多玩一会儿也不打紧。”
京城平时是会宵禁的,但除夕、元宵、端阳、中秋……这些节日却会例外,常常会有人通宵达旦的狂欢。
可阿爹刚才说了让早些回来,阿兄跟在后面说多玩一会儿不打紧,这不是明摆着跟父亲大人唱反调吗?
王琳芝怕他挨训,便笑道:“那阿爹也不要饮太多的酒,不然女儿回来可是会生气的。”
王惟一知道女儿这是在关心自己,也应了,又吩咐了下人们好好地跟着。
可出了大门,王慎远便告诉跟着的人,“难得过节,爷今天就宽厚一回,你们也去逛吧。”
别人都巴不得一声,一溜烟的去了,唯有璎珞和琥珀等人却仍旧跟在旁边,“这个时候人多,不能让那些宵小之辈冲撞了郡主。”
王惟一点头,向王琳芝道:“这几个丫头倒是够忠心,妹妹替我每人赏二两银子罢。”
王琳芝抿着嘴笑,“我的银子,赏我的丫头,阿兄可真是会打算!”
王慎远对她的打趣并不以为然,“阿娘不在家,就是你打理内宅,一切经济大权皆在你手里,阿兄自然要帮你撑场子啊!”
王琳芝下巴微抬,“我一向能干,阿兄又不是今日才知道。”
王慎远点头,“那家里的一切就拜托给妹妹了,等阿娘和你阿嫂回来,你再好好歇歇。”
其实并不是她能干,但耐不住公主府的下人们能干,一切照着往常的旧例来,根本不可能会出错,又是自家兄妹,哪里用这么客气?
王琳芝正想打趣王惟一两句,岂料几个少年迎面过来了,笑着和他们打起招呼来。
都是京城里的豪门子弟,有几个以前还在金吾卫当过差,本是想邀王慎远一起去玩的,看到他陪着王琳芝便更不肯走了。
这位不仅有一个公主做生母,更救过今上的性命,若是娶进门,不亚于捧了个金元宝回家呢!
佳人面前,大家自然想着要好好表现一番,但凡王琳芝看哪个摊位一眼,马上就有人屁颠屁颠地将她看过的东西给买了下来,让自家仆人捧着,只等逛完之后直接送到公主府里去了。
王琳芝看在眼里,心里不以为然,但别人现在没有明说,她便也就假装着不知道。
可巧就到了一个灯谜铺子跟前,许多漂亮的花灯看得人眼花缭乱,王琳芝正准备喊了王慎远过去,忽然一阵臭味扑面而来,路中间的行人们一边捂鼻子,一边哭笑不得地怒骂着往一边避。
王琳芝也被丫鬟们护到了一边,不过也总算是弄明白了到底是怎么一回来。
原来,不知道是哪个促狭鬼,挑了两担夜香,这时候跑到大街上来了,那味道真是能把死人给薰活!
王琳芝唯有被众人簇拥着往前走,等到再闻不到那奇特的味道了,才发现自己竟然和王慎远走散了。
“在下丽妃娘娘的娘家内侄,李俊。”一个一直跟在王琳芝身边的公子哥笑着介绍自己道。
李丽妃娘家现在人丁十分兴旺,这位李俊便是李丽妃长兄的嫡子,自以为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上次王琳芝在宫里落水前,李丽妃便动了结亲的心思,可惜李大公子不会游泳,那机会便白白的错过了。
如今这夜香正是他想出的主意,现在如愿地冲散了王琳芝和王慎远,心里早乐开了花,“我看到王公子往那边去了,郡主请随我一起过去吧。”


正文 212 路遇
王琳芝淡淡地看他一眼,“不用麻烦李公子。家兄看不到我,想必马上就会回来寻我的。”
珊瑚忙道:“郡主高见,走散了最好是在原地等,免得您寻找大公子,大公子又寻找您,本不该错过却白白地错过了。”
李公子心中发恼,可又不能开口教训珊瑚,毕竟这丫头是在规劝人家自个儿的主子,根本没看他这个“外人”一眼。
可生生放弃到手的这么一朵娇花,他又舍不得。
李丽妃现在已经入了冷宫,李家现在能靠的就是太子了,虽然李俊的父亲被封了安荣伯,但实际上和公主府还差着一截,并不能相提并论。
李家现在这个想头,也是王皇后死了之后才敢冒出来的,所以他不仅不敢恼,而且还满脸堆笑地陪着小心,“那在下陪着郡主一起等。”
哪想王琳芝根本没有看他一眼,而是直接抬头看向了人群中。
这简直是赤果果的蔑视了,可李俊却奇迹般地忍了下来。
可王琳芝抬头看了半天,脖子都望酸了,也没有看到王慎远,倒是看到陆阳春朝她走了过来。
王琳芝不着痕迹地调整了一下站姿,直接换了个方向。
陆阳春却径直朝她走了过来,“这荷包是郡主的吗?”
素的锦面荷包,上面用金线绣着锦上添花,确实让王琳芝有些眼熟,让她不自觉地往腰间瞄了一下,却发现自己腰间系的荷包还真的不见了,但却并不是陆阳春手上拿的那一只。
正待答话,只见凤香公主也怒气冲冲地过来了,那神情倒像是要喷出火来一般。
王琳芝讥诮地看他夫妻二人一眼,“不是!”
陆阳春却一点要走的意思也没有,反而盯着她的脸道:“陆某明明是看到有人顺手牵羊,想窃走郡主的荷包,这才追了过去,没想到郡主对在下误会太深,连自己的东西也不愿意认领了。”
凤香公主双眼更是冒出凶光来,用手指着王琳芝道:“你以为你不认,本宫就拿你没有办法了吗?”
璎珞“噗”一声笑出声来,“我家郡主那荷包是奴婢亲手绣的,那锦鲤的眼睛和身上的鳞片皆用的红珊瑚,岂是这些膺品可比的?你仔细看看,现在满京城的名媛,十个总有两三人的衣着首饰效仿我家郡主,可郡主的东西大多是宫里之前赐下来的,岂是她们所能比拟的?”
可陆阳春夫妇均是一脸不相信的模样,皆用眼睛瞪着王琳芝,一副希望她认下那荷包的模样。
凤香公主更是扬起鞭子,直接朝璎珞抽了过去,今非昔比,她确实不敢动手打王琳芝,可一个低贱的下人而己,打了王琳芝又能如何?
哪想她的鞭子一下子被人扯住了,“我家下人又没有说错什么,公主何必动怒。”
众人这才发现,居然是王慎远过来了,他一手抓住凤香公主手中的鞭子,一手却拎着一只和陆阳春手中插不多的荷包,一脸无奈地塞到了王琳芝的手里,“别再丢了。”
那荷包倒还真如璎珞所描述的那般,上面的锦鲤的眼睛和身上的鳞片,果然用的是红珊瑚。
王琳芝将荷包接过去,弹了弹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才慢悠悠地开口道:“幸亏本郡主有个很好的哥哥,不然那顺手牵羊窃走本郡主荷苞的人,还不知会怎样在人前人后瞎编排本郡主呢!”
说完拉着王慎远的袖子,扭头就走。
围观的众人看着陆阳春的眼光全变了,马上又若无其实地散开了。
昌盛帝失踪,被公主府的人找到之后落脚在兰亭别院,却没人吩咐几位皇子去见他,而是吩咐陆阳春带了八百骑将他迎回了宫中,由此可见陆阳春比任何人都要更得圣上信任!
李俊跟在后面,一脸好奇地道:“王兄刚才莫不是去追小贼去了?”
王慎远漠然朝他摇了摇头,“不是,是吩咐人将那小贼送官了。”
李俊干干一笑,“王兄好快的速度。”
王慎远:“对那等小人,王某自来不会心慈手软。”他说完之后,脸上的神情越发淡漠起来,“在下和家妹还邀了人,就不继续再打扰李兄了。”
李俊不知是该应幸还是该失望,但仍旧笑着和王家兄妹告辞了。
可等王慎远兄妹走了很远,他仍旧一脸疑惑地站着没动。
照他的计划,先是找人顺了王琳芝的荷包,引得王慎远追人,然后由他护送着王琳芝回去,半路上再按排一场英雄救美的戏码,接下来似乎也就顺理成章了。
难道是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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