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春闺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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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春闺图- 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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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画咧嘴笑了,清秀的脸上带着洒脱和眷恋:“只是苦了庆哥……他要再娶了。姑娘帮看着……”她如今牵念的,是在铺子上的柴庆。
    “就你一个。不许娶!”如意霸道的哭道,知画溺爱的看着如意:“还是孩子气……想当初……”她微微笑着,再没了声音。
    “知画……”如意攥着她软软的手,泪如雨下,扑在她怀里就哭开了,谁都脱不开,还是赵如谨见不是个事儿,在她脖子上拍了一掌,她才眼前一黑,倒了下去。就是这样,手都攥着知画,就是蒋子宁这等洒脱男儿也别开脸,有个子弟嘀咕:“不过是个丫头!”
    他一眼瞪了过去。
    ……
    “放开我!”郑元驹直挣扎得额头青筋暴起,对金盏喝道。
    金盏只瑟缩得摇头:“世子爷喝茶。”郑元驹别开脸:“放了我,我不走就是了。”他忍下恶心,哄着金盏,心想小郭氏怎么这样行事!
    “太太吩咐……”郑元驹突然嚷起肚子痛,金盏吓得手足无措,一溜烟跑去找小郭氏了,小郭氏来的时候只看到郑元驹弓着身子,被反绑着手和脚,一动不动,她心疼得很,忙喊了他名字,也没声响,就吩咐人把他的绳子解开,他就翻身坐起,推开了人下车去了就要回去,小郭氏尖叫:“不许去!”
    他顿住:“太太是要儿子再无颜面回京了么?”
    “你是郑国公,驻守西宁,手握兵权,就是回了京里,谁敢说什么!”小郭氏藏不住的焦急。
    “卖妻求荣得来的?儿子不稀罕!若是太太还要我这个儿子,就让儿子回去,否则……就恕儿子不孝!眼里没你这个太太了!”他几步往前把打头的管事拉下马,自己翻身上去,小郭氏在身后不住的喊他,他正要扬鞭开跑,就看到前头尘土飞扬,他微微眯着眼,来人都是蒙面劫匪打扮,他脸色一变:“准备,有劫匪!”
    他下马就从排军手里解开了一把刀拿在手里,等马群走进了,约二三十个蒙面大汉拿刀就一阵乱砍,一时之间鸡飞狗跳,女人尖叫。
    ……
    “还没回来?”如意问诚儿,诚儿端着托盘,摇头,崔妈妈擦着眼角:“奶奶多少用些。知画今天下葬,你总要有有精神去走一遭。”如意这才转过头:“都七天了?”虽说知画是横死的,因为如意坚持,停灵七天,以她姐姐的名义下的葬,该走的过场都走一遭。
    “是呢,大爷怕是路上耽搁了。”崔妈妈安慰如意,如意呵呵冷笑:“七天了!难道他母亲还能一直绑着他?妈妈,别骗我了,我……成了弃子了……”她显示笑了,接着低头哭,信儿跑进来:“奶奶,他来了!”
    她说的,是李炜。
    如意摇头:“我不见,谁也不见!”
    但是这次李炜却没了耐性,自己进来,众人也不敢拦着他,他强忍着怒气:“你多少吃些。”
    “吃些?我不吃!本来该死的是我!我要是跟知画一样躺在那里,你是不是也要逼着我吃!都是你!都是你!”若不是李炜,小郭氏不会带走郑元驹,郑元驹要是在,她未必就会遇到追杀,知画也就不会死。
    李炜挥手让下人退下,诚儿信儿没多说的,崔妈妈看了一眼如意,不肯走,李炜沉下脸:“好大的胆子,连朕的话都敢不听?”
    “妈妈,你们下去,我就不信,牛不吃草强按头,他还能杀了我不成!”如意死气沉沉的看着李炜,鹅蛋脸如今瘦了一圈,成了瓜子脸,只把眼睛衬得越发大了,头发也是散着,穿着家常衣裳,袅袅婷婷如魏晋仕女,李炜再忍不住就抱住她要亲,如意防着他的,这会儿忙挣扎,本来心里存了怨气,下手也没了顾忌,抬脚对着他两腿间一踢,李炜却趁势把她压在床上,自她脖颈里抬起头来:“你瞧,不吃东西,连推开我的力气都没有。”
    如意睁大眼,手被压着,腿被按着,动弹不得,只感受着男人的气息在耳边,她僵硬得动也不动,李炜正要攻城略地,门外就想起易太平急促的声音:“皇上!皇上!西宁王反了!”
    李炜突然就被泼了冷水,自如意身上抬起头来,如意得以喘气,忙爬上床去缩在床角,死死的瞪着李炜,李炜苦笑:“你不用怕,这次,我放了你……”说完匆匆就出门去了。
    如意这才松了一口气,只觉得腿软胃空,崔妈妈忙进来,如意苦笑:“摆饭吧。”
    崔妈妈高兴了念了几声佛,亲自去端了饭菜来,如意只用了一点就起身:“什么时辰?”
    崔妈妈看了看:“快辰时了。”
    还是信儿福至心灵:“是午时。”原来如意问的,是知画出殡的时间。如意点头,换了衣裳梳了头,强打起精神,还点了胭脂,看着也是个当家奶奶的范儿。
    老太太这时候进来,走得步伐匆匆:“西宁王反了?”她急促的问道,如意如今也不关心这些:“总不会打到京城来。”她安慰老太太,老太太紧紧攥着她的手:“若是西宁王反了,哪里来的兵?”
    如意明白老太太的意思,脸色也惊了,西宁王……西宁王……郑元驹驻守西宁……老太太说:“如今你还是别出去,咱们再府里祭奠了她也是一样。”老太太也是担忧,如意惨淡一笑:“怕什么,总要送送她。老太太别担心……如今他见天儿的往这里跑,谁还敢动我呢?”她这话说得实在刻薄,老太太变了脸色,呵斥:“不许这般说!你是好女儿,没得自个儿先轻贱了!咱们女妇人家,驹儿撇了咱们,他是皇帝,难道不从还能去死么!”
    如意对老太太这话着实意外,眼里带着泪。
    老太太揽过她:“不哭,咱们不伤心,男人没本事,女人,总要奔条出路来……”

  ☆、35、两边受伤

如意听了老太太的话,眼里是灼灼的光华:“我不能认命!我不信大爷会这样舍了我!老太太!我要去找他,找他问个清楚明白。”她咬着唇:“若真是……那我认了也就认了!”
    老太太不许:“不拘写了信托人递过去就是了,你一个女妇人家!”
    “太太如今什么手段使不出来?焉知那信会递给了谁!”如意对小郭氏满腹的怒气,说话也没顾忌,老太太还是咬定:“不许走,就是要走……”老太太狠狠戳了地,拐杖咚咚作响:“你去哪里躲一下也就是了,西宁太远!”
    “躲?天下之滨莫非王土?天下之人,莫非王臣?我能躲哪里去?况且……若是生的好被上头瞧上了,就是错,就要躲!我宁肯舍了这张脸!”如意说得斩钉截铁,老太太说不出话来,索性命令崔妈妈:“你们好生看好奶奶,哪儿也不许去!”崔妈妈是明白路途险恶的,忙应下了,如意也不多说,只把头低了。老太太叹口气回去了。
    今天天色阴沉沉的,如意穿着单衣站在知画坟前,看着她被葬下去,她是没个后代的,只有诚儿信儿两个跪着烧纸,哭的稀里哗啦的,柴庆的眼泪也忍不住,他们夫妇成亲不过半载,知画又是个再周全不过的人,他想到她素日的好处,也跪下烧纸,在烟熏火燎的掩映下掉眼泪,如意木着脸,没有掉泪,心中默默道:“知画,我不在你坟前哭,阻了你的轮回路,下辈子……你要做个主子,别做奴才……”
    道士在后头敲敲打打。诚儿几个在前头哀哀哭泣,下葬、填土、垒坟,如意都木然的站在旁边。折腾了快一个时辰,才安置停当。诚儿两人站在了如意身后,柴庆擦了眼,跪在如意跟前:“小的求奶奶允了小的自由身。”
    如意看着眼前的年轻人,想着他和知画并排而立、眉目里头都是情意的模样:“庆哥儿,你要求去也是应该的。”
    “奴籍不得从军,小的想从军,习得一身武艺,若是小的有一身武艺也能护住……”他说不下去了。如意却明白:“她……本是为了我,我在是非里头,你们都离得我远些的好,我这就赏了你们一家……”柴东噗通跪下:“奶奶!小的情愿守着奶奶!”
    柴东家的也这样道:“庆哥儿也是一时想不开,媳妇这一下子去了,这孩子犯了左性……”
    柴庆却磕头:“小的是真心想从军!”他从来没有这么强烈的想出人头地,若是他有本事,知画也不必再回去伺候如意,也就不会遭遇不测,说一点不怪责如意。那是假的,可是他不能说出这些。
    “恩,我允了你就是了。”如意说完。深深的看了知画一眼,转身去了。
    ……
    李炜脸色铁青的看着下头跪着的薛国公,把折子丢在地上:“好得很!好得很!这个耳光扇的响亮!朕的亲外族驻守的地方,朕的亲外祖才刚刚从那儿回来,这会儿却在老三的怂恿下反了!好得很!好得很!薛国公,你好样的!”
    “老臣惶恐!”薛国公跪着埋着头,见李炜一言不发,遂磕头:“老臣自请出战,平此叛乱!”
    李炜看着他花白的头发。抖抖索索的模样,这个老人也曾抱他在怀里逗弄。如今:“廉颇老矣!薛国公,朕……你可知南疆军中善战者何人?弱点在何处?”
    他直问了问题重心。薛国公听了满腹欣慰,李炜如今颇有帝王决断了,他一直担心,这孩子长在薛太后手上,先帝对后宫看的淡,连带的对太子也没太祖对孝贤的耐心细致,唯独对大皇子,如今的蜀王看顾些罢了,就怕李炜缺少了决断,如今看来……
    “此次南疆叛乱,善战的几人里头不知道还留下了谁。”薛国公叹口气,李炜亲自扶了他起来坐着,听他说起南疆军中的诸人性子来。
    前朝不稳,后宫难安,蒋子容躺在珍宝馆的床上,死气沉沉的,直到宫人说大长公主来了,她才泛了些活气:“母亲!真个儿走了么!”
    “可不是!走了也有七八天了!你这样子做给谁看!还不快洗漱了,如今西宁王领着南疆叛军往燕京方向追赶呢!”平元恨铁不成钢。
    蒋子容擦着眼:“母亲!他不肯等我一等……”她都那般自降身段对郑元驹说了心事,郑元驹还是拒了她!
    “哪里是不肯!听说是郭家那女人绑了去的!”见蒋子容这样自怨自艾不是个事儿,平元索性把事儿说明白了,蒋子容这时候眼里才有了光辉,可是没一会儿光辉就散了:“她……难道是皇上……?”
    平元这才想到这一层,蒋子容吓住了:“皇上知道我的心思?防着我?”否则如何不按照她提的计划行事?
    “别怕!如今之际,你既然走不脱,少不得要兜揽住皇上,如今前朝不稳,你这里一定要稳住。”平元给蒋子容出主意。蒋子容却先灰了心:“兜揽住?怎么兜揽?我又不是赵氏!”这话里满满的怨恨,李炜的冷落她不恼,可是宫人明里暗里的奚落和白眼她却受不住。
    “不是赵氏!亏得有赵氏!你这个刚强性子,男人谁会喜欢,你就不会软和些!听娘安排,你只去把赵氏接进来,就说你们本是一道选秀的姐妹,本就有情意……”平元说得不容拒绝,蒋子容把头一撇,不肯:“明眼人都知道……我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哼!”平元恨恨的戳了戳她的面门:“你这算什么,当初薛皇后,就是你婆婆,还腾了自己的地儿安排那崔氏和先帝爷……先帝爷为何处处尊重她这个皇后?”
    蒋子容目瞪口呆,再想不到薛太后居然是那样的!
    “哼!那崔氏自寻短见了,先帝满心还只能感激薛皇后,薛皇后此后顺风顺水,她比起你,不差些!”蒋子容听得颇为意动:“皇上怕是舍不得那赵氏……”
    “舍不得?如今他要一心处理南疆叛乱,决计不敢在这时候做出强夺人妻落人褒贬的事情,你善解人意,后宫的事情,前朝也插不得嘴,谁若是插嘴了,以后自家的闺女、媳妇就别进宫里头来了!”平元把男人女人都看的透,牵涉到自家利益,谁会多嘴!
    “别人不说,夏太傅素来中直,到时候事态平息了,只怕全是我的错处!”蒋子容总不能只顾眼前。
    “他!哼,孙女婿谋反,是我是他就告老回去,免得做了磨心晚节不保!”平元刻薄,蒋子容这才没了声音,平元又指点她:“若要赵氏进来,先把封后诏书下了,这事儿,我去说,你说来刚硬了些,就是我和他说不拢,你也能回缓些。”平元说完就起身,蒋子容一把拉住了:“难道,那边,就一丝儿希望都没有么?”
    “不中用!你歇了心思是正经!好好儿做你的皇后!”平元说完自去了。
    ……
    “如今毒血放了,等伤口长好就好了。”散道人给郑元驹把了脉,说了这话,小郭氏才松了一口气,念了几声佛,出的门来只觉得脚下发软,惊魂未定,若不是散道人几个赶到了,只怕他们都没了命!她暗恨皇家狠毒,又骂如意是祸水,当初离开的匆忙,郑元驹的随扈一二三四几个,小郭氏都没带,毕竟小郭氏是郑元驹亲生母亲,几个人也不敢做出抢夺的事情,散道人又说这也是为了郑元驹好,这才出了这个漏洞,一修如今不在,二齐和三治几个悔恨的什么似的,散道人老脸也发红,邹无涯给了他几个白眼,郑元驹躺在床上,每天都是紧紧的,不时呓语几句,二齐埋头听,只听得宁顺几个字,越发怪散道人:“奶奶如今不在,爷如今牵挂着……”
    三治嚷嚷:“咱们这就去把奶奶接了来!”
    邹无涯嘟囔:“如今只怕生米煮成熟饭了,奶奶……”说着忍不住又抱怨散道人:“就是不帮着凤雏脱身,也该护着他,若不是咱们斗气走错了路误了行程,只怕……”
    郑元驹被几人的吵嚷声吵醒,醒来只觉得光线晃眼,眯着眼半晌才清醒,哑着嗓子:“你们怎么在这儿?”
    二齐听得分明,忙噗通跪下:“小的来迟了让爷吃了大亏!”三治也跪下,散道人眯着眼,难得的严肃:“亏得你底子厚,我的方子好,你伤势无大碍,用些金疮药,差不多也能上路了,到了西宁也就能下地了。”郑元驹强挣着起来:“我不去西宁。”
    接着他面色一变:“今天什么日子?”
    “五月初三。”三治老实,说了日子,郑元驹颓唐的往后一躺:“七天了?”七天,只怕李炜未必就忍得住了,只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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