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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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良人-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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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笑顿时“腾”地心中火起,却假意识相地认命点头。那使节见她不闹,心中得意,松了手就急不可耐地要脱了裤子爬上来。
  谁料正抬头,便遇上笑笑横出一脚,正中心口将他猛地踹下了床去!她破口大骂:“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来动姑奶奶?不撒泡尿自己照照,你们天朝上下莫非没人了吗,派你这种登徒子来我们这里撒野!”
  那天朝使节被她踹懵了,捂着胸口道:“你、你不想活了是不是……连我也敢打?”
  这白日里的小美人怎么到晚上竟是个母夜叉! 
  “岂止是打你,杀了你也不为过!”她说着就跳起来,将手边的灯台朝他扔了出去,砸中正脸,那天朝使节捂着鼻子倒地惨叫了起来,一抹,一道鼻血淌了下来。
  眼见笑笑真的要摸刀上来,他吓得面如土色,慌忙爬起来朝外跑,边跑边嚎:“来人,来人!这臭丫头要造反了!”
  “哼,我造反?我还要剁了你的耳朵当下酒菜吃!”笑笑喝一声,一脚踹在他屁股上将他踢翻在地,拎了他的耳朵冷笑不止。“我也不黑心,拿你一只就够了。你说,你是要留下左耳还是右耳?”
  这时守卫们听到哀嚎声纷纷围了上来,连其他帐中的舞姬也被吵醒了,都钻出头来看。众人点起亮堂堂的火把一照就看到了这幕闹剧。
  当勤的侍卫长几步上前,扫了众人一眼,最后将目光顿在笑笑脸上呵斥道:“深更半夜吵什么?军中不得喧哗,违令者斩!” 
  笑笑鼻子出气哼了一声,却被那天朝使节用力挣脱了出去。他几乎是爬到那侍卫长官面前,抬脸就骂:“你看看你们军营里的好歌伎!出言不逊,出手伤人!我等回去必定参你们将军一本!”
  笑笑“呸”了一口,“你才是歌伎!”说着又要作势打他,吓得那使节连忙往后缩了缩,指着她道:“你们看不是?她、她简直无法无天!以下犯上者,你们还不将她拖出去仗毙……”
  闻声而来的班主认出是笑笑,见她刚把那天朝使节踩在脚底不算,还要还口,当下惊出了一声冷汗,连忙上来一把将她拎过来压在地上跪下,低声骂道:“你这是做什么!不要命了?”
  笑笑挣开他的手,直直指着那使节道:“想杀我?你倒是有脸,你有本事说说你半夜钻姑奶奶帐里来干什么?”
  那使节词穷,见众人直勾勾望住自己,恼羞成怒:“你们还愣着干嘛,快把她给我绑了……”
  “吵什么,吵什么!”侍卫长官将众人喝散,瞅了笑笑一眼,“你是哪里来的刁蛮丫头,竟然敢对使节大人动手,来人,将她先行绑了,听候处置!”话落,不等她再开口争辩,两个三大五粗的值勤士兵就将笑笑反手绑了起来,她倒也不挣扎,乖乖就被带走了。
  班主见此情形,连忙退了出来。这下麻烦大了,还是赶快去跟程将军报告才是。
  程江本来睡得几近昏死,但愣是被属下叫醒,说那班优伶的管事无论如何也要求见,他抹了把脸,骂骂咧咧地爬了起来。听完班主的话,顿时所有的酒意都醒了。
  “你说什么!把他给打了?”
  “是啊,一脚踢出了帐,结果她现在被你手下当班的给绑了。”
  “还没得给爷安稳了!那狗屁使节也果真不是个好东西!”程江蹦了起来,风一样卷着一身酒味就奔到了关押笑笑的营房。那侍卫长官本来正想来找他禀告此事,不想他已经未卜先知一样过来了,连忙上前参拜。“程将军,属下正想禀告程将军……”
  “行了,我知道这事,你先下去。”程江打断他的话,挥挥手遣开了守卫走了进去。
  笑笑本来被戴上了沉甸甸的镣铐随便锁在一根木栏上,见程江进来就满脸灿烂地朝他挥挥手,说:“你来的好快呀,表哥,我就知道你要来救我。”
  “你还好意思说!”程江劈头盖脸就一顿臭骂。“本来白天的事情我还没跟你算清楚呢,你倒好了!干脆把朝廷四品的官员给打了个鼻青眼肿,你是不是以为我们的命是给你胡闹的?以为你的脑袋是铁打的砍不了?”他越说越生气,恨不得抡起巴掌打她屁股。
  笑笑扁了扁嘴,理直气壮:“我做错什么了?琴儿姐扭伤了脚没办法跳舞,我就帮她上场了啊,谁想到那使节是个大色鬼,要占我便宜,那我不打他打谁?”
  “你……”程江气结,但她也有道理,那怪就只能怪那使节,本来就看他不顺眼,现在看来简直不是个东西!想着,他叹了口气,一把将腰上的刀拔了出来。
  笑笑脸色一变,急忙叫道:“喂喂喂……我只是打了他两下,你也犯不着要杀我吧……”
  却是“锵!”地一声,他将她手上的锁链砍断了,翻了个白眼:“走吧,先躲一躲,不然明天一顿军法下来,你的小命就真的不保了。”
  “那你怎么办?”
  “我自有办法,你跟我来。”他一把拉过她的手,走到帐外碰上两个守卫,心里暗道一声“对不住兄弟!”就从后面一巴掌把他们打昏了。两人来到一顶粮仓里,将一辆板车清干净了,下面刚好可以藏一个人。他一把将她塞了进去,道:“不到明天我亲自来找你你决计不要出来。”
  笑笑甜甜道一声:“放心吧表哥。”然后躺进了车肚里。程江找来成捆的干草铺好,将她藏了个严严实实才放心走了——自然,他是放心的太早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少将军

  次日清早,那使节果然就气势汹汹找上门来了。他一掀帘子走进来,冲着程江就破口大骂了起来:“昨夜打伤我的那个臭丫头在哪里?”
  程江故作惊讶地迎上去:“大人伤势未愈,何故起来了?”
  “哼,今日本是我等出城的日子,决计不会在这里多留一日!昨夜将军手下的人说要将她依照军法处置,现在不知处置得如何了?”他脸上还留着昨天被笑笑打的伤口,鼻子上一大片淤青,想来笑笑下手确实够狠。
  程江露出了为难的表情。“这贱民打伤大人罪应当诛,末将听闻手下报告此事后就亲自前去审问,然后,却被她跑了……”
  “什么!跑了?”使节几乎把眼珠子都瞪出来。“一个小丫头,随随便便就从守卫森严的军营里跑了?”
  “大人有所不知,原来这个小丫头是会拳脚的,厉害得很,一见要对她用刑,情急之下竟然打伤了我手下的两个兄弟,夺路而去……他们根本不是她对手。”这话倒是半真半假。看她把这使节打成这副模样,也确实算有些拳脚功夫。
  “哼,简直无用至极!你们不怕我回去参你们将军一本吗!”
  那使节还想再说话,却被程江大手一挥打断了话头,他满腔怒气也已经憋到顶了。
  “大人!此人出手打伤大人确实可恶至极,但大人不要忘了此事因由,如果事情闹大了,于大人的名声也不好听。既然她从我军中逃了,我们自然会不予余力地加紧搜查,将她依法惩办,给大人一个交代。但是您也知道我们少将军的为人,他刚直不阿,容不得一丝不平之事。如果大人要因此草菅人命,却也是万万不能的!”言下之意已经在提醒他,真正管事的翎少没出面呢,这就小事化了吧,不然当真论起来,也不怕你。
  那使节大人一懵,讨了个没趣,面色变了好几变之后,道一声:“那就有劳副将军了!”他本来直接称程江“将军”,这回却特意加了个“副”字,心里定是气得牙痒,却也捏不到他一点痛处。
  这事就被程江一招“金蝉脱壳”后闹了个不了了之。
  到了下午,他批过通关文牒,忙不迭地就将使节一行人送出了营,万幸他们行程紧密,决计不会多留一日的,不然还真没完没了了。
  等那三辆马车一出城门,他连忙带人打道回府,一面暗叹,快点走吧,别再回来,从此天高皇帝远,别再来了。想来笑笑那丫头还藏在仓库里呢,得先把她领出来,这些事自然是瞒不过翎少的,如此鸡毛令箭一番后,回头请罪要紧。以后再有这种事,他也找人帮忙随便打发吧……
  ******
  使节一行的队伍慢慢出了城关,下半日就上了大路。
  塞外的官道四野荒凉,叫不上名字的野荆草稀稀落落地在远处轻轻晃动,像是一只只瘦骨嶙峋的鹤在频频点头。
  有炙热的风从车窗里灌进来,热得那使节一头大汗,他抽出汗巾子抹了一把,不小心碰到额头的伤口,顿时更痛的龇牙咧嘴。
  “该死的臭丫头!”嘴上骂骂咧咧着,却发觉车突然停了。他恼怒更甚,一把掀开帘子探出去:“怎么回事!怎么不走了?”
  赶车的背对这他,不说话,浑身却筛糠似的抖起来,抬一只手指着前面的路。
  使节眯眼一看,顿时整个人懵在原处,心头漏掉一拍。
  只见本来平坦的大路前方,站着一个青灰色的影子。之所以说是影子,实在是因为那根本不像人——颖长羸弱的身段裹在宽大的袍子里,极长的灰发被风疯狂地扬起罩住了脸面,明明在大太阳底下,却阴郁得像没有实体,不知道是不是眼花,它甚至没留下投影。
  使节想咽口水,但喉头滚动了两下最终也没有咽下去,因为就在这个怪物前面,他随行的整队人马,已经全无声息地躺平在地上:一律面部朝下,每颗头颅与躯干相离,却又纹丝不动地摆正在应有的位置上。
  “你……”使节张口吐露半个字节。
  突然,他眼前一花,身前的车夫已经一动不动了,脖子上多了一条同其他人一模一样的细小断口,浓稠的血浆从那个断口涌出来,头颅却没有移动丝毫。
  那个青灰色的影子根本动都没动,或者,它其实已经动了?
  使节突然想摸一摸自己的脖子,他想将手抬起来,可是手指却没有给出一点反应。奇怪了……他想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怎么了,可是更奇怪的是,他的头居然也不能动了?
  分明有血溢出来,可是他居然一点疼痛都没有感觉到。原来,这样就……死了?
  他的眼睛依旧瞬都不瞬地睁着,视线却自说自话黑了下来。黑下来之前,他仿佛看到那个影子抬起了脸,慢慢地、一遍一遍地在念一个名字。
  一个他绝对听到过的名字……
  ******
  而此刻军营仓库里,程江还毫不知情地翻着干草垛子。
  “笑笑!出来吧,没事了……”然而,他的表情马上僵在了脸上,板车底下空空如也,本来藏在那里的笑笑不知跑哪里去了!
  他手里包着的两只鸡腿“啪!”地一声落在了地上。亏他还想着她会不会饿了……这回又出了什么事,难道她被人发现了?念及此程江连忙奔出粮仓,叫过一旁的守卫:“今日有没有发现可疑之人?”
  那侍卫一头雾水,他清早轮流站岗到现在除了见程江跑来跑去的,其他连个鬼影子都没见到,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程将军指的是……”
  还好,看来不是被人捉起来了。“行了,没你的事了……”他松了口气之余在心里大骂:看来是这个鬼丫头又憋不住自己跑出来了,居然会信她好好呆着的鬼话……
  “程将军!程将军,出事了,有个奇怪的女人跑到将军营闹事去了,似乎是跟早上送出去的那些舞女一个班子的,不知怎么居然没走!”
  程江的脑袋“轰”地一声炸开两个大。“什么?”
  “说是、说是昨天受了委屈,要同少将军理论去呢……”那侍卫也不知是哪个营房的,本来好好当着勤,突然就见个姑娘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直奔主营里去,他下意识就要逮人,没想到对方身手居然灵活地似抹了油,几个守卫居然拦她不住。他根本不知道昨晚发生的事,只是见了程江就似揪住了救命稻草。
  “鬼丫头,居然真的是会拳脚的!”程江恼怒地大骂了一声,一把揪过那侍卫问道:“那少将军呢,少将军可还在士兵营里?”
  “少将军方才已经回自己营里去了。”
  “完蛋!”他丢下那侍卫,飞也似地朝主将营奔去——
  糟糕了!那两个人要是撞在一起,就要天下大乱了!
  ******
  这边主将营前可谓炸开了锅。
  一群守卫将笑笑团团围住,道:“哪里来的小丫头!你是怎么进来的?”卫兵左使正要上前质问,却见她眉毛一挑,二话不说从腰上取下一幅三丈来长的红绸扑了过来。
  “刺客!”他惊喝一声连忙上前,迅速抽刀相抵。
  岂料那薄若无物的红绸一卷,撞在刀面上“砰!”地一声就将他震了回去,仅一招就气焰逼人!她道:“我是来找你家将军的,昨夜受了些委屈,要同他哭诉一番。”
  众人皆惊,连忙上前拦她,几把枪头一同扫上来,有默契地分别冲不同软肋袭去,却也快不过那红绸抽回来速度,阔幅一抖避开了过去。终究还是训练有素的士兵,一击不成马上选择抽刀近身战,齐齐正面冲了上来,笑笑去路被阻,正与他们缠斗,却闻那左使大斥一声:“布阵,拦住她!”
  守卫们的队形马上变换,如伏虎之势将她围了起来,几人轮番出手,不中则避,没等她站稳身子,后一批的刀口就舔上来了,配合地简直天衣无缝,而那左右两使借她无暇分身之际也一齐出手,哪怕慢上一点都四面受制。
  她短促地笑了一声。“好阵!”足下一点腾空而起,将绸缎运气反转,缎尾一卷抽翻了三个守卫,对方还未反应过来,右手已经震出了另外一段直往左右两使面门上扫过来。那颜色太过艳丽,两人眼前一花险些避不开去,抽刀一砍却闻见那绸缎紧绷出“欶”地一声,竟然砍不断?
  “什么东西!”
  那绸缎突然像活了一般,裹了起来,牢牢缠上了他们的刀口。笑笑清叱一身,两边各扯一面缎子拍出去,“啪!”地清脆一声,在每人脸上扫了一个响亮的耳刮子。缎面生风,掀起一股子巧劲将众人掀翻在地。
  眼见就要被她破阵,守卫左使急忙拉过缩进角落里的一个侍从,道:“你快去跟少将军禀告,就说、就说昨晚的肇事者已经找到了!”
  侍从应了就走,他大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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