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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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眷-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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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1876]

“哈……嗯……”

“嗯……”

诺埃尔面色如常地站在门附近。大约是两年前,宾开始默许他接触这种事情了。大概是终于认同他是一个“男人”,而并非小孩子了吧。

他对宾可男可女的性取向没有任何意见,对这种“狩猎”之余,将对象迷得魂不守舍顺便来上一发的无节操行为也没有什么意见。他只要做好份内的事情,在门外等着里面结束然后进去帮忙收拾就好。

但为什么,听到这种声音会如此焦躁呢。

以前明明不会的。

隔着门,诺埃尔感觉眼前浮现出种种幻想。宾的喘息声隐约可闻,他现在是在那个看起来傻得要死的贵族小子身上驰骋吗?还是躺在他身下享受呢?

诺埃尔晃了晃脑袋,像是要把这种冒犯的想法驱逐出去一般。

半晌之后房间里没了声响,隔了一会儿,只听到宾略微沙哑的“进来”。

诺埃尔推门进入,一声不吭地捡起地上的衣物,走到床边,为全身赤裸的宾穿戴起来。

他旁边的那名男性贵族神情恍惚地看着天花板,完全没有意识到诺埃尔推门而入。不用看也知道在快结束的时候宾吸取了他的血液,并且短暂地混淆了他的记忆,等他清醒之后应该只会有之前的一段激情的回忆。

“味道如何?”诺埃尔难得在这种时候问出这种问题。

宾斜了他一眼,并没有问他这个问题是在问“血”,还是“人”,随口回答道:“普普通通吧。”

诺埃尔没有再说话了。

他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宾的身体,吸血鬼的恢复能力强大,他看不出对方的皮肤上有什么痕迹。也无从脑补对方在刚才的情事中的状态。

为什么要幻想那种事情?一定是这项任务太过于无聊了,闲来无事只能瞎想。一定是这样的。诺埃尔逃避一般地放空自己,不去直视宾的肉`体,快速地为其穿戴整齐。

“动作真迅速,”宾眯了眯眼睛,尖锐地指出道,“像是着急跑路一样。”

“哦?难道您不是刚做了需要跑路的事情吗?”

“急什么,反正他不会记得。”

“……那么,我去房间外等您。”诺埃尔躬身退出了房间。

之后诺埃尔不知道宾又在房间里和那名清醒后的贵族说了些什么,他只觉得等了不短的时间……尽管他手上的书才翻了不到两页。

从他和宾回到宅府后,宾就在闲来无事的时候教了他认字,现在他已经可以流利地阅读小说了。宾似乎很喜欢看到他读自己读过的书,也许是漫长的生命中终于出现了一个和他兴趣相同的人,于是就将自己的书房大方地开放给了诺埃尔。

时至今日,诺埃尔已经搞不清楚自己是真的喜欢读这些书,还是只是喜欢着宾喜欢的书了。

磨蹭了半天,宾走了出来,那名贵族男性似乎是被宾劝说了留在房间里不必送行,只在房里冲宾招了招手,示意道别。

上马车后,诺埃尔说了句“失礼了”,伸手帮宾又整理了一下有些歪了的帽子。

“你心情很糟。怎么,看到旁人享乐,自己也有欲`望了吗?”宾笑了笑,打趣道,“要不要尝试着找个对象呢?”

“请恕我拒绝。”

“我可以介绍给你优秀的男性哦。”

“……请恕我拒绝。”诺埃尔又重复了一次。那种焦躁的感觉又涌上来了。

宾向后靠坐着,翘起了左腿:“你看起来很烦躁呢。你对我去寻欢作乐不满吗?”

“并不是。只是……”诺埃尔知道自己的焦躁无法掩盖,他找了一个合适的理由,解释道,“只是我觉得宾先生值得更好的对象。那名贵族从哪方面看都不是配得上您的优秀的人。”

宾哈哈大笑起来:“诺埃尔,你看起来像个被继母抢走了父亲的委屈小孩儿。”

“请您不要乱用不恰当的比喻,”诺埃尔叹了口气,“虽然我很感激您这么多年来的恩惠,但我只是您的仆人。您绝不是我的父亲。”

“……说的也是。”宾收起了笑容,停止了这个话题,悠哉地转头看窗外不知看了多少年的风景。



6

诺埃尔的确很委屈。

宾的那些对象,无论男女,在诺埃尔看来都不是配得上他的人。

既然那些人都可以,我是否也可以……?

意识到自己逾矩的想法,诺埃尔内心突然害怕得无以复加。

这是不对的。

这是不可能的。



7

[1868]

宾将老人的尸体埋葬在庄园后的森林里,和他的妻子一起。

他遇到老人的时候是三十多年前,那时候老人还不是老人,而是强壮的青年。他买下青年作为自己的贴身佣人,没想到还因此促成一段姻缘。青年和家里的女仆相爱了。

宾对此没有任何意见,他开明地允许了两人的爱情,还让他们办了婚礼。从此青年和他的妻子作为宾的佣人和女仆全心全意地侍奉着他。他将自己的吸血鬼的身份告知了二人,夫妻两人发誓会保守秘密一生。

因为面容一直没有变化,宾每过几十年就要去往新的住所,有时候会换一个身份,有时候会假称自己是“宾”的后代。

佣人和女仆跟着他去了新的城镇,并在那里定居。两人一生没有孩子。

一年前,女仆因为得了肺炎。在那时候,这样的病就可以要人命了。在宾表示可以尝试让她变为血族来延续生命的时候,她拒绝了。

“我们看了您一辈子,看来我要先走一步了……这辈子我活得很幸福……他肯定也是的。哪天如果我们都不在了,您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宾曾熟悉的年轻貌美的女孩脸上已经布满了皱纹。

那之后不久,已经同为老人的佣人也病死了,病因不详,但他死的时候看起来很安详。

宾在那之后的许多个早上都从梦中惊醒,叫唤着佣人或是女仆的名字,但迟迟没有人进门服侍他。走到穿衣镜前,镜子里是他与百年之前毫无差别的脸。

宾这才发现,他一直自以为对那两人有着莫大的恩惠,但其实接受恩惠的,是他自己也说不定。


8

[1878]

这真的,糟糕到极点了。

诺埃尔不可自控地将手伸到下方。房门里的是宾熟悉的喘息声,另一边则是他亲自邀请来家里的某个男人……是谁已经不重要了,在他的脑海里,那个位置是他的。

诺埃尔压抑着声音,手指紧握着自己的前端动作着,眼前是宾随着晃动身体而摇摆的头发……他其实从未见过正在做‘爱的宾是什么样子的,一切都只是他的幻想。

诺埃尔想打开门看一眼,但他也惧怕这种不可言说的欲`望被宾知道。那之后他或许会被赶出去,或者宾会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诺埃尔无法预测这个随性的男人。但他唯一可以断定的就是宾绝不会“善意大发”地和自己来上一发。

欲`望发泄过后,诺埃尔擦净了手指,看了看自己已经随着年龄成长得骨节分明的手掌,他陷入了深深的后悔之中。

宾从今天难得没有叫诺埃尔进屋去,而是披了个毯子,赤身裸`体地亲自从房间走出来。

“怎么不叫我?这样会感冒的。”诺埃尔惊了一下,立马扔掉纸团,转身过来将宾身上的毯子拢了拢。

“听到你在外面走来走去的声音,以为你在做什么呢……”宾挑起了一边的眉毛,半眯着眼睛看着诺埃尔的手掌。

诺埃尔颤抖了一下,他忘记宾的鼻子和耳朵都出乎常人得灵了。

“还真是长大了啊。”

“请不要说了。”诺埃尔低着头。

宾耸了耸肩,真的没有继续说下去,转身又回房间了:“去洗洗手吧。”

诺埃尔沉默了一会儿,心情沉落谷底,脚步沉重地往盥洗室走去。果然,宾的脸上完全没有气愤或者尴尬的表情,因为他从来没有将自己当作男人来看待过。诺埃尔消沉地心想,我在他心里也许一辈子都是当初那个脏兮兮的小孩。



9

[1879]

那之后诺埃尔开始破罐子破摔。知道宾对此并不在乎,他干脆明目张胆地每次都在宾做那档子事的时候在门外自渎,毫不掩饰。从此他性幻想的对象只剩下宾一人,连在春`梦里也没有例外。

宾注意到了他越发旺盛的精力,渐渐开始有意无意地向宅府里的女性推销着诺埃尔。对此诺埃尔只觉得讽刺。宾难不成真的将自己当作他收养的儿子了吗?

还真的有女性看上诺埃尔的。像园子里和父亲一起打理植物的那个小姑娘,她看起来十分年轻,脸上总是红扑扑的,看见诺埃尔的时候神情总是充满了朝气和喜悦。

诺埃尔面对她的时候,只觉得心里平静如水——原来如此,宾看待自己的时候也是这种心情吗?

“那……可以的话,下次休假愿意来我家吃晚餐吗?”

“我一年只有几天休息。”

“没事的……一个中午的时间就够了。当然,如果你不愿意来也没关系……”

诺埃尔对于拒绝这样一个少女内心稍有罪恶感。但没有办法,他不想耽误一个善良的人。

“……抱歉。我没有时间。”

“啊,没关系……我知道了……”

少女的眼睛里有一层眼泪,她在努力憋回去。诺埃尔转头离开,他觉得被自己看到哭泣会使对方更狼狈。少女看着诺埃尔的背影离开,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那样英俊,高大,出色的青年,目光却从来不在自己身上,让她十分悲伤。

诺埃尔回到宅府二楼的时候,四处寻找着本应还在床上睡懒觉的宾。

“竟然让少女流泪了,真是罪恶的男人啊。”

诺埃尔听到宾的声音,猛地抬头,看到宾悠闲地坐在窗边喝茶的,窗外赫然就是刚才自己被少女叫出去说话的空地。

罪恶的男人不是我,是你。

诺埃尔在内心有些恼怒地想着。如果是以前的我,没有遇见过你的我,被这样温柔美丽的少女告白应该是高兴还来不及的事情。虽然并不富有,但是他们可以结为夫妻,过着安稳普通的小日子,以后也许会有孩子,孩子也许拥会有一个花的名字。

但因为宾的存在,诺埃尔发现自己的目光再也无法从对方的身上移开了。

是眼前这个罪恶的男人剥夺了自己爱上别人的权利和可能性。

“偷窥可不是好习惯,”诺埃尔叹了口气,走过去将窗户靠内侧的那一层纱质的帘子拉上,至少不让阳光直射进来,“虽然阳光对您没有危害,但直射在皮肤上多少会有些难受吧?”

“一点点而已,就和你吃茄子时露出的为难表情差不多……但没办法,我挺喜欢晒太阳的。”宾笑道。

“我可以吃茄子。”诺埃尔下意识地反驳。他不喜欢被宾调侃挑食,这让他觉得自己更像个孩子。

“好的好的。”

宾敷衍的语句让诺埃尔内心更加焦躁。

看着我啊。

好好地看看我啊,我已经在你毫不知觉的时候成长为一个成熟的男性了。

他已经比宾还高一些了,身材也因为干活比对方壮上不少。只要他想,应该可以轻易地……

“怎么了,表情这么难看?你究竟多讨厌茄子?”宾疑惑道。

“不是的……没事的话,我先去后厨取您的早饭了。”

诺埃尔察觉到自己险些伸出手想要将宾按倒在地上侵占的冲动——他突然惊醒一般,转身落荒而逃。

坐在原位的宾放下茶杯,看着诺埃尔离开的方向,笑容消失在脸上。在思考什么一般,轻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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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帮你们做数学
主角文章开头1866七岁,1879这年二十岁
宾先生大概200多岁,1879这年和主角相遇10年整

10

[1880]

诺埃尔发现宾开始不带着他了。

以前他和宾是寸步不离的,尽管他才是年幼的那一个,但宾的懒惰真的匪夷所思,连穿衣洗脸这种小事都让他来代劳,久而久之,在生活琐事这方面,诺埃尔才是更像老妈子的那个。所以就连私密的情事过后,帮宾穿衣服也是诺埃尔的工作之一。但诺埃尔逐渐发现,宾开始支开自己,独自去见他的那些“猎物”了。这让他有些无措。

他大约知道宾突然冷淡的态度是因为什么。

在不久之前,他控制不住内心的蛊惑,在宾做‘爱的时候悄悄打开了房门,只有一小条缝隙而已。诺埃尔自觉做得悄无声息,至少宾的床伴没有发现。

宾坐在那人身上,光滑的背部弯曲成一个弧形,发丝因为汗水黏在额头和后背上,半仰着头,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的美妙声音。

诺埃尔无法动弹。

在他还没有来得及消化这画面时,宾冰冷的目光就突然刺探过来,尽管他没有立即停止身体上的动作。

他那么敏锐,肯定察觉到了。

诺埃尔一瞬间恐惧地倒退了几步。和第一次见到对方时一样的恐惧。那时候是害怕死亡,这一次是害怕宾对自己的厌恶。

诺埃尔心慌地逃开了,这件事一直像一把利刃悬在他头顶,我以为宾会找时间和他谈谈,于是在忐忑中,诺埃尔发觉几个月过去了,宾完全没有试图提及此事,只是默默地疏远了一些距离。

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去试试女人如何?”

某天宾出门前的一句状似随口的建议彻底点燃了诺埃尔。

“你既然不想耽误好人家的闺女,那去试试花街的女人吧。”

“您在开什么玩笑。”诺埃尔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不过考虑到你母亲的因素,也许你也不愿意……好吧,我也可以给你介绍对年轻人感兴趣的名媛哦。心怀感激吧。”

“我对女人没兴趣!”

宾笑道:“哦,真是大胆的发言。该不会是被我带坏了吧?建议你还是别把话说得那么死。年轻人连尝试都没有尝试过……”

“我对别人没有兴趣!”诺埃尔爆发一般叫着,仓促地拽住即将转身出门的宾的衣袖。

他强调了“别人”一词。

在场的除了宾,再无他人。

宾看着诺埃尔的眼睛,沉默了半晌。

“有些话藏在心里就好了。”宾用另一只手将诺埃尔拽住他的衣袖的手指一根根掰开。

“不,我要说出来。我不说出来,您就装作不知道——”

“这是不对的。”

宾半合上眼睛:“你只是呆在我身边太久了,所以看不到周围其他的事物而已。所以你该有点自己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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