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看见蒋明朗眼眶下的黑眼圈，他更加不敢让人开车去了。万一途中出点什么事，他哥瞪都得给他瞪死。虽然这次麻烦蒋明朗跟他一起去，他哥也会瞪死他。
上了车，季连平先给蒋明朗找了个橘子。这车不算新，一上车他就闻到了一股子不是很和谐的味道。车一般要到点才开，他们上车早，估计还得等十分钟。季连平偷偷瞟了一眼蒋明朗，果然，蒋明朗已经扯了四五张纸巾捂着鼻子了。
他赶紧把手里的橘子递了过去，“蒋哥吃，吃了不晕车。”
“嗯。”蒋明朗捂着鼻子，闷闷地哼了一声。虽然他平时不太爱吃这东西，但眼下也是没办法。他弄了两坨卫生纸塞鼻孔里，空出手剥橘子。
橘子皮一剥开，一股黄色的水雾喷在他的手指上，把他的手指给弄得有些发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大巴的关系，他今天的洁癖特别的严重。他扯了纸，剥一下橘子皮就擦一下手。完事了，刚想把橘子皮往边上垃圾桶里丢，就被边上的季连平给拦住了。
“蒋哥，橘子皮你先拿在手上。等下车开了，你就知道这橘子皮有用了。”季连平说着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蒋哥你先把纸巾拿下来。”
“不成，拿了纸我铁定会吐的。”蒋明朗堵着鼻孔瓮声瓮气地回了一句。
季连平立马指指他手里的橘子皮，“没事，想吐了你就闻闻橘子皮。”
蒋明朗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橘子皮，狐疑地看着季连平。“你怎么知道这东西可以治晕车的。”
“我哥告诉我的！”季连平立马挺起胸脯略微自豪地告诉蒋明朗。他哥除了演戏什么都会，什么都精！
“这样。”
蒋明朗沉吟一声，盯着手里的橘子皮看了许久，再试探性地拿掉了自己左边鼻孔里的一坨纸。一股橘子独特的清香味传了过来，感觉似乎要比之前好上不少。
“还真有用额。”蒋明朗略新奇地看着季连平，他弄掉另外一截纸，把手凑近了点仔细闻了闻。
季连平骄傲道：“那当然。”
有了橘子皮，一路上蒋明朗就跟活过来一样。橘子皮就是续命膏药，他头晕脑胀地时候就让季连平给他弄个橘子。大巴车一路走走停停，足足十多个小时，蒋明朗无比感谢告诉他橘子皮用法的季连平。
等快到站的时候，已经是第二点凌晨一点了。他提着最后一口气给人齐柯打了个电话，电话一通齐柯逮着他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批评。
“你这家伙，你要想来提前跟我说不就行了，我去高铁站也就三四个小时。”齐柯一边埋怨，一边从季连平手里把蒋明朗的背包拿了过去。
跟蒋明朗做朋友还真的跟当爸爸一样。
蒋明朗赶紧把背包拿过来自己背上，他咳了一声，大声道：“我这不是想你给这个做朋友的一个惊喜么。”
“惊喜什么惊喜，是惊吓才对。”齐柯走在前面，碎碎念道：“反正你在这待不了几天，先将就着跟我睡。你现在公司事情忙，我最多指准你在这里待两天。”齐柯转过身，一脸严肃地给蒋明朗比了个二。
“得得得，你想让我待久点我还不乐意呢。”蒋明朗没好气地瞪了齐柯一眼，回头又催了催磨磨蹭蹭的季连平。
跟他一样，季连平刚下车就给霍牧打了个电话。季连平话还没说完，霍牧就把人电话给挂了。他虽然不知道霍牧私底下的脾气如何，但现在看见季连平这样，他也能猜得一丁点出来。
回酒店的路刚走到一半，蒋明朗就看着一个穿着黑色短袖的男人急匆匆地往这边走。他眼神不好使，看半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等人走近了，他才发现这人是霍牧。
霍牧在看见蒋明朗的一瞬间有点惊讶，不过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齐导……蒋总。”霍牧的声音跟往常一样，听不出太大的波澜。也许是刚刚走得太急的原因，霍牧稍微有点喘。
齐柯搞不清楚状况，他问：“大晚上的你跑这来干嘛？”
“来接我弟弟。”霍牧说着走到季连平的面前。
虽然语气听不出来什么，但蒋明朗还是能感觉得到霍牧的心情糟糕。
而且还是非常糟糕的那种。
霍牧把季连平单肩背在肩膀上的包拎了起来，背在自己的肩膀上。见蒋明朗他们还站在原地等着，他说道：“齐导你们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要跟他说说。”
“嗯，记得早点回去休息，你这两天状态不算好。”齐柯点点头，拉着蒋明朗继续朝酒店走。
走了几步之后，蒋明朗悄悄回头看了一眼。霍牧正在跟自己弟弟说话，而季连平则是低着脑袋一副恹恹的模样。现在凌晨外面安静的可怕，即便是离得这么远他还是能隐约听见霍牧的声音。
平平淡淡的，听上去不像是训斥。
等蒋明朗跟齐柯走远了，霍牧才带着季连平一路往回走。
“你怎么跟他一起来了。”看着一直低着脑袋的季连平，霍牧叹了一口气。
季连平弱弱地答道：“他说想看戏，我就让他跟我一起来了。”
霍牧无奈，“你们俩这关系进展很快。”
“哥，我觉得他很懂戏，可以帮帮你！”霍牧现在的表情没有之前那么糟糕，季连平一看胆子稍微放大了些。他继续说：“我跟他微信聊了好几天，我发现他对演戏有自己特别的理解。他说的东西，连我这个不演戏的都觉得有道理。”
季连平说着两只丹凤眼都快弯成一条缝了，“我觉得跟他做朋友，能给哥一点帮助。”
“你这想法是从谁哪里学来的？”霍牧一听眉毛翘得老高，他义正言辞道：“我可从来都没教过你，顶着这种想法跟人做朋友。”
“哥，我这不是着急呢。你干脆自己开个微博见识一下，网上那群人骂人有多缺德，你背地里没少吃人家的人身攻击好嘛！”季连平一说情绪就上来了，他不满地继续说：“你知不知道，他们说你演戏烂的时候，我好几次都给气哭了。”
“虽然你演技是差了点，可你根本不是他们时候的那种人！”季连平说演技差的时候不自觉地放低了音调。演技这东西是他哥的死穴，别人要戳这死穴一戳一个准。
霍牧听完愣了愣，他确实没想到季连平会想这么多。顿时他这几天心里的阴霾扫除了不少，他抬手摸了吗季连平的脑袋顶，“明天你给我开个微博吧，那些东西我来面对。”
“哥，面对什么。你就只管开微博吸粉，我来替你上前线。”季连平乐了，他这大粉头总算是盼来正主了。
“上什么前线。老实在学校把书读好，到时候别让你们教导员把挂科的成绩单念给我听就行了。”
霍牧看着自己略兴奋的弟弟，把一肚子的心事暂时放在了一边。可是蒋明朗这次一起跟过来，他顿时又紧张了起来。
之前他跟林越强的第一场对手戏以他的完败告终。那场戏他足足重新拍了十几次，虽然最后齐柯让他过了，可他知道，那只是勉强过了，齐柯本人还是非常不满意。明天是第二场，还是夜景。加上蒋明朗，他有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也许他该去问问蒋明朗。
第12章 家庭作业
“赶紧醒醒，你说这床能睡的？”
蒋明朗跟齐柯挤了一晚上，第二天起床腰酸背痛，半边身体都发麻。回头看了一眼睡得跟死狗一眼的齐柯，他赶紧把人推醒了，大声地控诉道。
齐柯没好气地把身体靠墙缩了缩，“谁让你偷偷跑来不提前说的。这床还是一米六的，要换做一米二的你睡起来不得瘫痪。我好不容易睡个安稳觉，尽被你搅黄了。”
“谁让你不让我重新开个房间？”蒋明朗一脚踹齐柯屁股上，一脸的理直气壮。
损完齐柯，蒋明朗趿拉着拖鞋就去了卫生间，一番磨磨蹭蹭的洗漱下来，人齐柯已经在卫生间门口憋尿憋得不行了。等齐柯从卫生间里放水出来，两人磨半天的嘴皮子，才下楼去吃饭。
刚走到楼梯口，蒋明朗一抬头就看见从楼上下来的霍牧两兄弟。季连平走在前面有说有笑，霍牧就偶尔点点头。跟蒋明朗视线相对的时，霍牧明显很吃惊，他飞快地把脑袋别了过去。过了一会儿，霍牧似乎觉得这样不太好，又低下头看着蒋明朗。
“蒋总。”
因为有点距离，霍牧只是动了动嘴巴，并没有发出声音。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在躲蒋明朗。蒋明朗就是那明眼人，他顿时不乐意了。前些天还给这货改了笔记剧本，怎么一转眼这货就不认人了。
“小季，吃早餐没。”蒋明朗停下脚步，转身跟还没发现他的季连平打了声招呼。
季连平还在跟自己哥哥说学校的事，一时兴奋完全没听见蒋明朗在喊他。还是霍牧推了他一下，他才发现蒋明朗站在自己前面。
季连平一看墙上的钟，才早上六点。六点对蒋明朗的作息来说，起码早了两个小时。他惊讶地问：“蒋哥，你怎么也起这么早。我正准备去吃早餐，你要和我们一起吗？”虽然霍牧在听见他邀请的前半句脸就耷拉下来了，可季连平还是厚着脸皮向蒋明朗发出了邀请。
“行啊，我们也没吃早餐。”这正中下怀的事，蒋明朗想都没想就点了头，顺便还给齐柯一起拉了过去。
这地方小，正经吃饭的地方也没几个。早餐的种类也不算多，无非就是包子馒头，米粉面条这种。蒋明朗是个骨灰级的挑食货，不爱面食，也不爱吃米粉，左挑右选让人老板给他弄了小半碗粥。
霍牧坐在蒋明朗前面，看他有一口没一口地拿着筷子粘点粥往嘴巴里塞，眉毛都皱成了一团。
“蒋哥，等吃完饭你要去干嘛，要一起去玩吗？”季连平嘴里塞了半个包子，口齿不清地问蒋明朗。白天他哥没戏，可以带他在这附近转转。要是喊上蒋明朗，那真的是不虚此行了。
闻言蒋明朗想了想，今天上午林越谦跟肖彤彤有戏，他还得去现场看。下午的话，也不知道能不能约上林越谦。如果跟季连平一起的话，那霍牧必然会跟他们一起。他偷偷瞥了一眼正在吃面条的霍牧。这货肯定不会欢迎他的。
他刚想拒绝，可一看季连平顶着一张白白净净嫩生生的脸看着他，他立马就没辙了。他忽悠道：“上午我还有事，下午看看情况。如果有时间，我打电话约你。”
“成吧，那蒋哥你玩高兴点。”季连平泄气地应了一声，之前一股脑塞嘴里的包子跟嚼泡沫一样。
吃完饭，他们两对就分道扬镳了。季连平跟着霍牧出去玩，蒋明朗则是跟着齐柯去了拍摄现场。
今天的林越谦跟平时一样，光是站在那里都有一股翩翩公子的范。蒋明朗走过去跟人打了声招呼，然后客气地寒暄了一番，便没什么话可以多说了。戏还没开始拍，他在林越谦旁边待了一小会儿。
不知道为什么，不管他怎么说，林越谦总是跟他保持一定的距离。气氛有点尴尬，他只好去找正在做准备的齐柯。
可人家齐柯忙，他一时半会也搭不上话，只好坐在旁边玩手机刷微博。这段时间因为公司的乌龙事，他忙的除了林越谦基本上没时间去关心娱乐圈其他明星的事。现在闲下来，他点开微博特地去了自己老对头的微博里看了看。
上次发霍牧跟美女幽会微博的营销号被对方撕得体无完肤。盯着那一条条微博，蒋明朗忍不住嘴角慢慢上扬。霍牧这大粉头的战斗力他是见识过的，只要谁家开黑霍牧，他一个人就能把黑粉撕得连话都说不出来。看来这次霍牧这空穴来风的绯闻，被他的大粉头给撕没了。
说句不谦虚的话，霍牧这大粉头的实力跟他都快要不分上下了。
不过说起来，这大粉头好像还有点背景，每次抓住别人的黑料甩出来的都是实锤，有理有据。要不是他跟这个粉丝站是对家，他还真想约这人出来见见。
这人上哪学的撕架技巧，他也要去进修。
很快，林越谦跟肖彤彤的戏就开始拍摄了。蒋明朗收了手机，认真地坐在齐柯边上看着。一如既往的演得很好，他几乎挑不出一丁点的毛病。真好，林越谦如果照现在这样发展下去的话，再过一两年肯定就是影帝的不二人选。
自己一手捧出来的影帝，蒋明朗想想就觉得高兴。
蒋明朗聚精会神地看了大半个上午，本来他想看全场来着，结果被齐柯直接轰了出去。走之前还特地把他手机给收了，理由他无法反驳，他睡了齐柯这张烂床之后，颈椎病犯了。
没手机，颈椎又隐隐作痛，他只好老老实实地听齐柯的出去散散步。
这次齐柯他们取景的地方是山里，随便走几步就上了山。这里虽然偏，但也是一个小型的旅游区。他顺着上山去的阶梯一路走了上去，不得不说山里的空气跟城市里没法比，也比城里要凉快不少。上山的阶梯有好一段的距离，像他这种平时都不怎么运动的人，靠着这口气硬是爬上半山腰。
半山腰有好几个供游客歇脚的亭子。一眼看过去前几个亭子里面稀稀拉拉都坐了几个人，最后一个一眼看过去好像还是空的。蒋明朗就靠着这亭子吊气呢，一看没人立马凭着最后一口力气走过去。
结果亭子里不仅有人，这人还是霍牧。和平时一眼，霍牧膝盖上摊着剧本跟笔记本。霍牧坐在靠山崖的位置，他没看剧本，也没看见蒋明朗，光是趴在栏杆上盯着远处的山发呆。
蒋明朗靠着亭子最外围坐下来，他没说话，眼神有意无意地打量着霍牧。
今天有点小太阳，阳光照射的霍牧露在外面的半边脸上，在他这种近视眼的眼睛里，霍牧就跟自己会发光一样。
蒋明朗在心里暗暗感叹着，这人不愧是娱乐圈的流量小生。轮廓分明的脸，恰到好处的五官，加上一副无时无刻都瘫着的表情，难怪这人演技差还能这么火。虽然林越谦的长相也算娱乐圈质量比较高的那一挂，但比起霍牧来说好像还真的差点。
这么一想，蒋明朗赶紧摇了摇头。这样不行，他怎么可以涨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霍牧在发呆，他也就没吱声，他足足坐了好几分钟，人家连个眼神都没施舍给他。夏天的山风吹得人浑身发懒，蒋明朗在亭子里坐了一小会儿俩眼睛就有点睁不开了。渐渐地，他吹着吹着就靠着柱子睡了过去。
等霍牧回过神，收拾好膝盖上的东西准备回家的时候，一抬头突然看见蒋明朗正闭着眼睛坐在他面前。霍牧身体一顿，顿时苦笑了出来。怎么他越是不想看见这人，这人就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他面前。
既然发现蒋明朗在这里了，他只好等着人家醒过来打了招呼再走。蒋明朗坐这里之�